朱半仙家中。
陈胜和吴广来到此处,只见有三间瓦屋,在大泽乡一带,这就算是比较好的房子了,一般老百姓住的都是土墙草顶的屋子。
朱半仙正坐在堂屋,手里拿着一本《易经》在研读。
只见他胡子已经全白了,飘洒于前心,不过红光满面,额头饱满,齿白唇红,精神矍铄,仙风道骨,飘飘然有神仙之姿。
“老先生您好,我们给您老人家行礼了。”陈胜和吴广进门之后,躬身施礼。
“你们可是陈胜和吴广?”朱半仙把他俩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了一番,问道。
“老人家,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说你认识我们俩?”陈胜一听,觉得很意外,不由地问道。
“我掐指一算,就知道今天有贵客要来登门,”朱半仙手捻须髯,哈哈一笑,“二位请坐,徒儿,上茶。”
“是,师父。”这时,走过来一名年轻人,沏了壶好茶,给他们俩以及朱半仙每人泡了一杯。然后,又退了出去。
“老人家,我们听说您老人家给人看相,算命特别准,今日特来拜访,请您老人家为我们俩算一下前程如何。”陈胜说。
“可以,我听人说,你们俩现在身为屯长,只是不知你们俩有什么志向,想干什么?”
陈胜一听这老先生对他俩很是了解,于是,也没隐瞒,就把当下他们所处的状况,以及想要起义的想法,和盘托出,然后问:“老人家,如果我们此时起义的话,你觉得我们能成功吗?”
“依我看,必能成功!”朱半仙肯定地说。
“真的?”陈胜和吴广听了之后,都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显得很是激动。
“我看你的面相当为王,”朱半仙对陈胜说,然后指着吴广说,“他至少也是一名将军。”
“多谢老先生,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们一定不会忘记您老人家的。”陈胜说。
“那倒不必,这是你们的宿命。也并非我帮了你们什么忙,不过,我可以给你们提几点建议,对于你们或许有点帮助。”
“哦,什么建议?老人家尽管说来,我们洗耳恭听。”
“首先,你们要懂得造势。”朱半仙说。
“造势?”陈胜问。
“正是,简单地说,就是使用一些手段和方法,让老百姓认定你就是未来的王,你若为王,那不用说,吴广的地位也就跟着上去了。”
“老人家,你说的有道理,具体该怎样做呢?”
“你们可以如此这般。”朱半仙说。
“果然是个办法,我们记下了。”
“我料你们大事必成,不过,有几点,你们俩还要注意一下:其一,是用人问题,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人品不过关,不忠心的人,不能用;一旦用了某人,切不可又开始怀疑人家;其二,赏罚要分明,该赏的要赏,该罚的要罚,否则,人心不服啊;其三,要善待下人,因为这些人与你们朝夕相处,万一,他们要是变了心,后果不堪设想啊;其四,你们兄弟之间一定要和睦相处,另外,……。”朱半仙还想继续往下说。
谁知陈胜站起身来,打断了他的话,说:“老人家,您不必过于忧虑,我若为王,天下还有谁敢不听我的号令呢?正所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我与吴广是生死的弟兄,自然会同舟共济,福祸与共。”
朱半仙一听,不禁一皱眉问:“你可以用武力征服天下,难道也能用武力治理天下吗?倘若是那样的话,那你和秦始皇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陈胜说,“我原是一名地主家的帮工,将死的囚犯,如果说果真能为王的话,哪怕只是做了一天的王,我也死而无憾了。”
陈胜的话音刚落,只听“咔嚓”一声响,天上打了一个炸雷。
“老天爷在示警,你回去之后,一定要牢记我的话啊。”朱半仙又叮嘱了一番。
“好的,您就放心吧。”陈胜说。
“老人家,那我又该怎么做呢?”吴广问。
“据我观察,你的前程也是不可限量,两百年前,赵国的君主赵武灵王有个心爱的梦中情人,名叫吴娃,后来,吴娃就成了他的第二任王后,而吴娃的父亲与你同名,也叫吴广。你说这是不是天意呢?你可以自称是他的后人,以此抬高自己的身价。”
“好,我记下了,还要注意些什么呢?”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堡垒往往都是从内部被攻破的,你要警惕身边那些心怀鬼胎,图谋不轨之人,尤其是你的下属。如果发现他们苗头不对,要尽快解决,切忌迟疑,要不然会反受其害。”朱半仙说。
“好的,多谢老人家,我定会铭刻肺腑。”吴广说。
陈胜和吴广再三表示感谢,给朱半仙留下一些钱财,告辞而去。
夜里三更。
天上依旧下着小雨。
荒庙。
这座荒庙在陈胜他们驻扎的地方的西侧,距离并不是很远。
此时,大部分的戍卒都已经睡着了。
那名挨鞭子抽打过的老者浑身上下疼痛难忍,他睡不着,起来方便。
可是,他走出去数十步,往西边一看,隐隐约约看见了鬼火,那火焰发出淡蓝色的光,随风飘摆,忽上忽下,忽明忽暗,不止一处。
老者惊骇不已。
“鬼火!你们快来看,那里有鬼火!”老者喊道。
“什么?鬼火?在哪呢?”很多戍卒都起来观看。
“在那座荒庙那里。”
“不错,确实是鬼火啊。”众人顺着老者手指的方向看去,都看到了。
与此同时,他们听到了“呜呜”的声音,像是狐狸的叫声,那声音若有若无,若即若离,好像在说:“大楚兴,陈胜王!”
有很多人都听见了。
第二天早上。
有戍卒从集市上买回鱼吃,吃着吃着,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
“你们看这有一份丹书。”突然,有一名年轻的戍卒喊道。
“什么丹书?哪来的?”众人问。
“我刚从鱼腹里吃出来的,也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有谁识字的,过来看看。”
这时,那名老者走过来了,说:“拿过来,我看看。”
那名年轻的戍卒就把那块绸帕交给了老者。
老者展开一看,见上面写着三个大字:“陈胜王!”
“各位兄弟,这是老天爷的意思啊,它是在告诉我们大楚当兴,陈胜为王啊。”那名老者说道。
“是啊,我们也觉得这是天意。”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你们可知屯长吴广是谁的后人吗?”有戍卒问。
“他是谁的后代?”众人问。
“我听说,他乃是战国时期赵武灵王的岳父老泰山吴广的后代啊。”
“这样巧,他们可是同名啊,而且,那个吴广可是皇亲国戚啊。”有人说。
“可不是嘛,看来陈胜与吴广都不是等闲之辈啊。”
“是啊,怪不得我觉得他们身上有一种贵族的气质呢。”
“陈胜平时待我们十分热情和气,在我们的面前,从不摆架子,是个好人啊。”
“吴广平常对我们爱护有加,如果他为我们的头领,我们愿意为他去死。”
“……”
这时,县尉解长生走了过来,厉声问道:“你们都在说些什么呢?”
“没什么,我们怕误了期限,说什么时候可以起程。”老者说。
“我实话告诉你们,已经误了期限了,明天就出发。”解县尉阴沉脸说。
“那我们还去干什么?去送死吗?”
“不错,就是要送你们去挨刀!”
就在这时,另外一名县尉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对解长生说:“找你找了半天,总算是找到你了。”
“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如此惊慌?”解县尉问。
“那个屯长吴广逃跑了。”
“什么!曾经有人和我说,他要逃跑,我还不信,没想到他竟然是真的要逃跑?他往哪个方向跑了?”
“西边。”
“你在这里看着他们,别再让他们跑了,我去追他,如果让我追上了,非宰了他不可。”解县尉说。
“好,那你快去!”
解县尉把身形向下一矮,就追了下去。
果然,追出去不到五里,他看见了吴广。
“站住!吴广,你要往哪里去?你还不快给我站住!”
吴广一看是解县尉追上来了,跑得更快了。
不过,这解县尉乃是一名武将,腿上的功夫也不含糊,又跑出去不到二里,终于,撵上了吴广。
“吴广,你为什么要逃跑?”
“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了了,由于天降大雨,已经误了期限了,我要是跟着你们到了渔阳,那就要被砍脑袋,与其去白白送死,还不如逃跑。”吴广直言不讳地说。
“吴广,要知道你的妻儿老小都已经登记在册了,你逃跑了,难道你连他们的性命都不顾了吗?”解县尉问。
“等我逃回去之后,我立即将他们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好小子!你想的倒挺美!着鞭子吧。”解县尉说着把右手一抖,一鞭子抽了过去。
只听“啪”的一声响,吴广一个没留神,正被他抽中了左脸。
那脸上顿时起了一道血痕。
还没等吴广反应过来,第二鞭子又抽过来了。
吴广大怒,伸左手一把抓住他的鞭梢,然后,向怀里一带。
解县尉也没想到吴广的力气那么大,他被拽得向前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他手一松,那长鞭就到了吴广的手中。
吴广开始用鞭子抽打解县尉。
解县尉连忙拔出佩剑还击。
两个人便战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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