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兵不血刃

所谓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

仅陈胜这一腿,欧冶长便知他不是等闲之辈。

两个人便战在一处,从帐内打到帐外。

吴广,葛婴和邓宗三人也跟到了帐外。

陈胜从小就喜爱拳脚功夫,在给人家做帮工的时候,就经常和几个年轻人在一起切磋。

因此,他的身体很结实,基本功非常扎实。

欧冶长毕竟是上了几岁年纪,年老不讲,筋骨为能,在气力上,他比陈胜要逊色一些。

不过有一点,人家也始终没有拔剑。

两个人打斗到二十几个回合,欧冶长的招术逐渐变慢,额角也见了汗了,累得气喘吁吁,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一个没留神,被陈胜一拳打在他的胸口上,仰面摔倒。

陈胜连忙过去,把他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欧冶先生,你觉得怎么样?没伤到哪里吧?”陈胜问。

“没事,死不了。”欧冶长哈哈大笑。

随即,他用双手把纯钧剑又递给了陈胜。

“欧冶先生,你这是何意?”

“此剑在我这里,等于是一块废铁,在你的手上却大有用处啊,因此,我想把此剑再还给你。”欧冶长笑着说。

“那你刚才为何又要把剑要回去?”众人不解其意。

“我听说过你的大名,都说你是个正人君子,了不起的人物,但是,我心里还是有点不放心啊,故而亲自来此与你相见,倘若你蛮横不讲理,或者是生性残忍,好杀,那么,我就是拼了性命,也要把剑要回去,因此,以言语试探,故作无礼,就是想激怒你,然后,观察你的反应,现在看来,我是多虑了,你的确是一位了不起的英雄,将来必成大事啊。此剑交到你的手上,我也就放心了。”欧冶长说。

众人一听,这才明白。

“我非常感谢你对我的信任,不过,此剑是你们家的,我还是不能要啊。”陈胜推辞说。

“陈将军,刚才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此剑在我手上,毫无用处,你可佩戴此剑与秦军作战,斩尽天下不义之人。”

这时葛婴和邓宗过来向欧冶长赔礼道歉,说:“欧冶先生,真是对不住,刚才多有冒犯哈,您也不早说,您若早说,我们怎么能与您动手呢?”

“二位壮士,所谓不打不相识,那也算不得什么。”

“将军,我看欧冶先生一片赤诚,你就把剑收下吧。”葛婴说。

“是啊,这剑也正好适合你的身份,你又何必再让它埋葬在这枯井之下呢?”邓宗也说。

陈胜这才把剑收下,并且说道:“欧冶先生,请你尽管放心,我一定不会滥杀无辜,若有违此言,让我临危不得善终。”

“陈将军,你言重了,”欧冶长说,“我听说你们要举事起义,攻打大泽乡,我愿替你们走一趟,把大泽乡拱手送给你们,你看如何?”

“哎呀,欧冶先生,要是那样的话,那真是太好了。”陈胜说。

“说实话,我们对秦朝廷也是深为痛恨,我们欧冶家族已有数人在修筑长城时死去,可是,朝廷哪里会管这些人的死活呢?这次征戍卒去防守渔阳,我们家族也抽去了几个人,就在你的手下啊。”欧冶长说。

“原来如此,并非我们想造反,实在是形势所迫啊。”

“我完全理解,若不是逼到了头上,谁会冒着被灭族的危险,来干这种事呢?”欧冶长说,“情况紧急,事不宜迟,我这就起身去大泽乡。”

这时,吴广过来说道:“我们特别感谢您,你去大泽乡有把握成功吗?要带多少人马去?”

欧冶长听了之后,哈哈一笑说:“我一人去足矣。”

大泽乡。

大泽乡的秦军约有两百来人。

秦军守将名叫庄成,原是欧冶长的学生。

欧冶长来到城下,只见城门紧闭。

城墙低矮、破旧,城头上有秦兵在守把。

“城头上的兄弟听着,我乃欧冶长,请把城门打开,我有急事要进城与你们庄将军相商。”欧冶长冲着城头上的军士喊道。

“欧冶先生,请您稍等,我这就去禀报。”城头上的守军有人认识他。

那名守军下了城头,撒脚如飞,跑去向庄成禀报。

时间不长,城门打开,庄成亲自出城接迎,见到欧冶长之后,倒身下拜,说:“不知恩师驾到,有失远迎,望乞恕罪。”

欧冶长来到庄成的近前,用手把他搀扶了起来,说:“我来得仓促,事先也没来得及和你打招呼,你快起来吧。”

“恩师,今日怎么会得暇到此?”

“我特来救你性命啊。”

“恩师,你何出此言啊?”庄成听了之后,大吃了一惊。

“我们进城再说吧。”

师徒二人进城之后,分宾主落坐,有人献茶。

“恩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庄成问。

“你可知那陈胜、吴广已经将两名县尉杀死,要举行起义了啊?”

“我也是刚刚听说此事。”

“不瞒你说,我原本打算要回纯钧剑,来帮助你共同对付他们,为此,我特地去了他们的营中,结果,我发现陈胜乃是顶天立地的英雄,不要说你,就是为师也不是他的对手啊。”欧冶子说。

“陈胜已经得到了纯钧剑?”庄成一听,更是吃惊不小。

“是啊,是他从那口枯井中把纯钧剑取了上来。”

“你们曾经派那么多人下去,非死即伤,都没能把纯钧剑取上来,没想到,他一下去就能得到此剑,看来,一切都是天意,世上传闻,谁能得到此尊贵之剑,谁就必将为王啊。”庄成感慨地说。

“是啊,我去找他要那把剑了,他也把剑还给了我。”

“哦?有这种事?谁能有这样的胸怀,把到手的宝物又献出来?”

“这也正是陈胜与众不同的地方啊。”

“那剑在何处?”

“后来,我经过反复的试探,最终,我又决定把纯钧剑给了他。”

“恩师,这又是为何?”

“因为,我发现陈胜的确是个人物,我料用不了多久,他必能成大事。”欧冶长说。

“原来是这样,恩师,我相信你的眼光,我相信你一定不会看错人。”

“他们有九百人,而且都是些被逼上绝路之人,他们要来攻打你,你能抵挡得住吗?”

“恩师,我城中只有两百秦兵,此城的城防又不坚固,我如何能是他们的对手?”庄成说。

“说明你很明智啊。如今的大秦气数已尽,摇摇欲坠,正所谓大厦将倾,岂一木可支也?你又何必做它的殉葬品呢?”

“可是,我与陈胜、吴广素不相识,他能收留我吗?”

“这个,你大可放心,有为师在,他定会收你,并且委任你官职。”

“恩师,果真如你所说的话,我愿意投降陈胜。”庄成说。

“你这样做就对了,我这就回去对他们诉说此事。”欧冶长大喜。

就这样,陈胜、吴广兵不血刃就占领了大泽乡。

陈胜出榜安民,封庄成为副将。

欧冶长不愿为官,仍旧回家去了。

陈胜见他执意要走,也不好强留。

义军未伤一兵一卒就攻占了大泽乡,人人振奋。

陈胜召集众人商量说:“如今大泽乡已在我们的掌握之中,我想乘秦军尚未反应过来,即刻攻打蕲县,你们有何良策?”

“我去,我愿意包打前敌,率兵前去攻打。”葛婴说。

“葛婴勇气可嘉啊,”陈胜说,“只是蕲县可不是大泽乡,那里城池坚固,约有上千的秦军,装备也好,单凭血气之勇是不行的啊。”

“将军,还是我去吧。”这时,有一人说道。

众人一看,说话的正是庄成。

“你打算怎样夺取蕲县?”

“我们可以如此这般。”庄成说。

“好吧,那你去试试吧,你要带多少人马?”陈胜问。

“带我本部人马两百人足矣。”

第二天早上。

庄成带着手下人马赶赴蕲县,离城三十里,安营扎寨。

他写下了一封书信,派人送给了蕲县的秦军守将吴国远。

信上大致的意思是说:我能与足下结为异姓兄弟,不是亲兄弟胜过亲兄弟,真是三生有幸。不瞒你说,我因形势所迫,已经归顺了义军陈胜。虽然说,你我现在是各为其主,但是,我们兄弟之间的情谊永远不会改变。现在,陈胜命我前来攻打你的城池,我不忍心我们兄弟之间互相残害。多日不见,十分想念,希望将军能到我的营中来,一叙兄弟之情。

吴国远见了此信之后,潸然泪下,感动地说:“兄弟啊,我何尝不想念你呢,我这就前去相见。”

“将军,不可前去。”这时,手下的副将钱义说。

“为何?”

“将军,此一时,彼一时也,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如今那庄成已经归顺了贼军,属于朝廷的叛臣,与我们是水火不相容。再说了,那庄成向来诡计多端,狡诈多变,所谓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万一您去了之后,他对您不利,又该怎么办呢?”

“放肆!大胆!我与庄成同朝为官,结为兄弟,已是多年,他怎么可能会害我呢?不要说他刚刚归顺陈胜,他就是做了大将,我相信他也不会忘了我们兄弟之间的情义的。现在,他以书信诚心诚意邀我前去相见,我若疑心重重,畏首畏尾,岂不是让天下人齿笑吗?”吴国远说。

“将军,如果您一定要去的话,请您一定多带点人马前去。”钱义说。

“带那么多的人马做什么,他是请我去喝酒,又不是去打仗,这样一来,岂不是让人家笑话,我就一个人一匹马去就可以了。”

“将军——。”

“你休要多言,此事就这么决定了,你在家把城池给我守好就行了。”吴国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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