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计取陈县

“看来田文小时候很机智,也很有辩才啊。”张耳一听,笑着说。

“是啊,又过了一段时间,田文又问他的父亲田婴‘儿子的儿子叫什么?’田婴答道‘叫孙子。’田文接着问:‘孙子的孙子叫什么呢?’田婴答道‘叫玄孙。’田文又问:‘玄孙的孙子又叫什么呢?’田婴有点恼火说:‘我说你这孩子问话怎么那么累赘呢?你是想打破沙锅问到底吗?我不知道了。’田文说:‘您执掌大权担任齐国宰相,到如今已经历三代君王了,可是齐国的领土没有增广,人口没有增多,经济没有繁荣,军事实力也没有增强,您的私家却积贮了万金的财富,门下也看不到一位贤能之士,来来往往的都是一些白丁,或者是社会上的不务正业的混混,或者是一些达官贵人家的纨绔子弟。我听说将军的门庭必出将军,宰相的门庭必有宰相。现在您的姬妾充满了宫殿,享受着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可以随心所欲地购买各种名包、珍珠、玛瑙等奢侈品,可以随意地践踏绫罗绸缎,而贤士却穿不上粗布短衣,您的男仆女奴有剩余的饭食肉羹,而贤士却连糠菜也吃不饱。现在您还一个劲地加多积贮,想留给那些连称呼都叫不上来的子孙后代,却忘记国家正在诸侯中一天天失势,变得更加孤立。我私下觉得很是奇怪,难道夏商周的贤臣名相都是像你这样做的吗?’田婴觉得这孩子虽然年纪不大,却很有见识,从此以后,田婴改变了对田文的态度,越来越器重他了,让他主持家政,接待宾客。宾客来往不断,日益增多,田文的名声随之传播到各诸侯国中。各诸侯国都派人来请求田婴立田文为太子,田婴便答应下来。田婴去世后追谥靖郭君。田文果然在薛邑继承了田婴的爵位,这就是孟尝君。”刘邦说。

“这么一说,田文原本在田婴众多的儿子中既非嫡也非长,处在末端的位置,如果论资排辈的话,是无论如何也排不上他的,他能够脱颖而出,继承他父亲的爵位,是他个人努力的结果啊。”

“是的,但是,他所招揽的门客多为鸡鸣狗盗之徒,要么就是一些逃亡的罪犯,鱼龙混杂,因此,他的格调就被降了下来。在这一点上,无法与信陵君相比啊。”刘邦说。

“是的,与什么样的人为伍,是很重要的,人们常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跟什么样的人在一起,就会成为什么样的人。”张耳说。

“他心胸也很狭窄,曾经因为赵国人讥笑他身材矮小,竟然命令手下人跳下马车,杀死了数百赵人。”

“竟有这种事?因为这点小事,至于这样做吗?”张耳听了,也是吃了一惊。

“是啊,谁也没想到,可他就是这样的人啊。另外,他的格局也不行,曾经为了个人的利益,引秦军来攻打自己的齐国。如果说自己的国家都不存在了,那么,你个人又会得到怎样的名誉和地位呢?即使你显赫一时,也终究只是个亡国奴。因此,战国四公子,我还是觉得信陵君最了不起啊。”刘邦说。

“你说得没错,我也是这样看的。”

“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只能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要说英雄人物还得看现在啊。”

“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吗?”张耳问。

“我能有什么打算,今朝有酒今朝醉,过一天是一天呗。”刘邦笑着说。

“那你就在我这住下,等你与夏侯婴那件事的风头过去了再说。”

“正合我意,那我就不客气了哈。”刘邦哈哈大笑,两个人接着喝酒,从中午一直喝到晚上。

张耳每日陪着刘邦喝酒,下棋,有时去打猎。

刘邦有时还会伸手向他要钱,到赌局耍钱。

刘邦在这里住了三个多月,一直等到风声过去了,他才离开。连走之时,张耳少不了又要赠送他一些钱财。

刘邦也不客气,都收下揣兜里了。

秦国灭亡魏国几年后,听说张耳和陈馀在魏国很有名,就悬赏拘捕两人:抓住张耳的人就赏给黄金一千两,抓住陈馀的人就赏给黄金五百两。

从那以后,张耳和陈馀就改名换姓逃到了陈县,在那里充当里正来维持生活。

有一天,陈馀因为前一天的晚上多喝了几杯,早上来上班的时候,迟到了。

“站住!”小吏冯青说。

“什么事?”陈馀问。

“我问你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冯青铁青着脸问。

“什么意思?我不过是迟到了一会儿而已,用得着这样大惊小怪吗?”陈馀一看他那副颐指气使的样子,就来气。

“你说得倒轻巧,你认为迟到是小事吗?既然在我这里工作,就得遵守我这里的规矩。如果你觉得你有本事,就给我滚蛋!”

“你说什么?”

“我说你要是不守规矩的话,就给我滚!”冯青又说了一遍。

“你可真是小人得志,目中无人啊!”

“陈馀,你给我说清楚,谁是小人?”

“我说的就是你,又怎么了?”

两个人三言两语闹翻了。

“我他娘的抽死你!”冯青说着从腰间拽出鞭子,照准了陈馀的脑袋就抽了过去,正好打在陈馀的脸上。

陈馀的左脸顿时就起了一道血痕,火辣辣的疼!

“你敢打我?”陈馀用手捂着脸说。

“我打你又怎么了?”冯青说着又是一鞭子抽过来。

陈馀气的一把将鞭梢抓住,就要反击。

这时,正好,张耳赶过来了,连忙制止,躬身施礼说:“冯大人,实在对不起,我这个兄弟不懂事,请你不要与他一般见识。”

“还是你识相,看在你的面子上,算了,我就饶了他,要不然,看我今天不抽死他!”冯青说完忙去了。

小吏离开后,张耳把陈馀带到一棵桑树下。

“兄弟,你的伤要不要紧?”张耳问。

“不碍事。”陈馀说。

“兄弟,不是我说你,所谓人在屋檐下,怎可不低头。你满腹的才华,将来是要做一番大事业的,你若和他这样的人一般见识,那么,你和他还有什么区别呢?”张耳批评他说。

“大哥,您教训的是,怪我一时没抱住火,鲁莽了。”陈馀说。

从那以后,两个人在那里小心谨慎做事,不敢再犯什么错误。

后来,陈胜、吴广起义,人马很快扩充到几万人,打到了陈县。

张耳前去军营拜访陈胜、吴广。

张耳向陈胜、吴广等众人讲述了以往的经过。

“先生乃是当代名士,今日到此,可有破敌之策教我?”陈胜问。

“我向各位推荐一人,此人一到,破陈县必矣!”张耳说。

“哦?不知你要推荐谁?”

“正是陈馀。”

“我听说,陈馀与你乃是生死之交,也是当世的名士啊。”

“不错,虽然说他比我年轻一些,但是,其才干只在我之上,不在我之下。”张耳说。

“既然如此,那就请你把他请过来吧。”陈胜说。

“可以。”

第二天早上。

陈馀果然与张耳一起来到了陈胜和吴广的军营。

众人相见之后,分宾主落座。

“陈先生,昨日,张先生向我推荐了你,说你必有破城之计,不知先生有何良策?”陈胜开门见山地问。

“陈将军、吴都尉,张耳之才十倍于我,你们怎么舍美玉而求顽石呢?”陈馀说。

“陈先生,你就不必过谦了,只因这陈县城墙高大,里面粮草充足,兵马也不少,急切之间,我们攻不下来,还请先生赐教。”陈胜说。

“陈将军,所谓逢强智取,遇弱活擒,堡垒往往最容易从内部攻破。陈县貌似十分坚固,其实内部矛盾重重,意见不一。城中有一名副将名叫武臣,与我乃是八拜之交,我与他可以说是不分彼此,只要我去一封书信,约他今夜三更举火为号,里应外合,突然发动攻击,便可将陈县拿下。”陈馀说。

“我与武臣都是陈县人,也是故交,可是,多年不见了,我并不知道他就在陈县里面,还做了秦军的副将,真要是像先生说的那样的话,那就太好了。”陈胜、吴广与众将一听,大喜过望。

陈馀当即写了一封书信,命人乔装打扮成上山砍柴的人,混进陈县,找到了武臣。

武臣早有意投降陈胜,见了书信之后,立即召集手下心腹之人商量,众人皆点头同意。

夜半三更,城内城外一起发动攻击,很顺利的就把陈县占了。

城内的秦军除去一部分被义军杀死的,其余的都投降了。

陈胜大喜。

第二天一早,进驻陈县,出榜安民。

“武将军,我们此次能够拿下陈县,多亏了你啊。”陈胜拉着武臣的手说。

“你我原本就是多年的朋友,陈馀与我也是磕头的弟兄,秦朝廷无道,即使我不反,早晚也是必亡啊。”武臣说。

“武将军,你有如此见识,真是一个明智的人啊。”陈胜听了之后,哈哈一笑。

“从今以后,愿为将军牵马坠镫,抱打前敌,冲锋陷阵,还望将军多多提拔。”武臣说。

“咱们是老乡,又是故交,自然是同享富贵。”

于是,陈胜封武臣为副将,封同他一起投降过来的秦军将领邵骚为护军。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 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