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公乘娇劝夫

武臣军营。

武臣正与张耳、陈馀等人在营中商议军务。

“报告武信君,门外有一名老者,自称蒯通前来求见。”有一名军士从帐外跑进来说。

“蒯通是何人?”武臣问。

“此人是范阳人,是一位了不起的世外高人啊。”张耳说。

“一个老头能有多大的能为?你是不是有点夸大其词了?”

“我并没夸张,若把他和兴八百年大周的姜子牙相比也差不了多少,将军若能得到他的辅佐,大事可成啊。”

“是吗?他莫不是来做说客的吧?”很显然武臣并不相信他所说的话,“叫他进来!”

“是!”那名军士答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时间不长,蒯通来到帐外,只见左右站满了甲士,手里拄着大枪,腰里悬着佩刀,一个个横眉立目,威风凛凛,要是胆小的,都要被吓死。

蒯通若无其事地进来了,往那一站,斜着眼看着武臣。

武臣端坐在正座上,手里拄着剑,并没有礼让他,而是冷冷地说道:“我的剑刚刚磨过,也不知快也不快,正要拿某人的人头来试剑。”

“我今日到此,有良言相劝,将军若听我之言,不费吹灰之力,可尽得赵地;倘若不听,你数万将士将会灰飞烟灭,那剑你就留着自试吧。”蒯通说。

众人一听,没想到这老头敢说这样的话,都很吃惊。

“你说的是真的吗?”武臣听了,半信半疑。

“那是自然。没有三把神沙,怎敢倒反西歧?”

“那你说说看。”

“你这里有这么多的刀斧手,密排刀枪,这难道是待客之道吗?再说了,难道你们惧怕我一老叟,不成吗?”蒯通问。

“尔等且退下。”武臣听他这么一说,脸上一红,把手一挥,刀斧手都退了下去。

“我还有些口渴了。”蒯通说。

“赐座,奉茶。”武臣说。

蒯通四平八稳地坐下了,又喝了一碗茶,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武信君,您一定要打了胜仗之后再夺取土地,攻破了守城敌人然后再占领城池,我个人认为是不对的。您如果能够听从我的计划,您就可以不用去攻打而使守城的人降服,不用通过战斗就可以夺取土地,只要您发出征召文告就可以让您收服广阔的土地,您说这样是不是好很多?”

“先生,你是异想天开吧?天底下哪有那样的好事呢?”武臣问。

“兵法有云:攻城为下,攻心为上。现在的范阳令正在频繁地整顿他的人马用来坚守城池抵抗外敌,可是他为人十分胆小又怕死,贪恋财富又爱慕虚荣,所以他本来想走在别人的前面来投降,但他又害怕您认为他是秦朝廷委任的官吏,像以前被您占领的十座城池的官吏一样被您杀死。试想,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换作是您,您又该怎么办呢?”

“他恐怕只能坚守城池这一条路可走了。”武臣想了想,说道。

“武信君,您说得没错,可是,这并非他的本意。如今范阳城里的年轻人也都想杀掉他,自己代替他据守城池来抵抗您。在这种情况下,您为什么不把侯印让我带着去任命范阳令,那么,范阳令就会自己把城池献给您,城里的年轻人也不再敢杀范阳令了。然后,再让范阳令坐着装饰豪华的车子,走在燕国、赵国的郊野。燕国、赵国的郊野的人们看见范阳令这样,都会说这就是范阳令,他是最早投降的啊,投降后马上就得到了这么优厚的待遇了,燕、赵的城池就可以不用攻打而自己前来投降了。这就是我传檄而平定广阔土地的计策。”蒯通说。

“如果我不按你说的办,那么,结果又会怎么样呢?”

“范阳令必定会坚守城池,战至最后一人,您想及时攻下它,也没那么容易,等到秦朝廷派援军过来,到那时,您将腹背受敌,搞不好就会全军覆灭,胜与败,生与死,还望武信君自己裁之。”蒯通说。

“这个——。”武臣一听,开始犹豫了起来。

“武信君,先生所言,句句都是金玉良言,请勿再迟疑,请立即按他所说的办。”陈馀说。

“好吧,我姑且按你说的办,看看灵也不灵,如果不灵,再拿你试问。”武臣说。

“我只怕您到时候想要请我喝酒还来不及。”

于是,武信君采纳了蒯通的计策,并派遣蒯通前去范阳赐给范阳令侯印。

赵国的人得知了这个消息,不用攻打,就得到的城池有三十多个。

晚上。

邯郸城。

武信君他们攻下邯郸之后,陈馀把自己的妻子公乘娇接了过来。

夫妻二人在床上云雨了一番之后,公乘娇问:“你目前在陈胜军中身居何职?”

“呃——。”陈馀心想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说呀。”

“我现在不过是个校尉。”

“那你是怎么混的呢?为什么武臣做了将军,又自立为武信君,你和人家相比,差距怎么这么大的呢?”公乘娇问。

“那张耳不也只是个校尉吗?”陈馀有点有服气地说。

“你呀,你和人家张耳怎么比呢?人家原本就是外黄县令,他妻子娘家家资巨富,那时,你还是个穷小子,人家现在就是不为官,也吃喝不愁;另外,并非我挑拨你们兄弟之间的关系,你不管和谁,都要留个心眼,保持一定的距离,不要看你俩现在好得和一个人似的,哪天因为某一件事,你把人家给得罪了,朋友就会变成仇人,这在历史上,像类似这样的事发生的还少吗?”公乘娇说。

陈馀听了之后,低头不语。

“人都是自私的。再说那陈胜,当初起义的时候,为了笼络人心,打出扶苏和楚国大将项燕的旗号,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聚集了数万人马,可是,这边拿下陈县就自立为王了,那他这不是说话不算数,自己打自己的脸吗?你知道你们在前方浴血奋战,他在陈县都做些什么吗?”

“他都在干什么?”

“大兴土木,昼夜不停地营建宫殿,然后,在各地搜集美女充实后宫。我听说,现在的后宫已经人满为患,而且,我听说他重用奸臣国相房君,随意杀人。那些功臣宿将,稍有言语不合,就令武士拖出去用金瓜击顶。你说他这样做,和秦二世又有什么区别呢?”

“啊?有这样的事?”陈馀听了之后,也是吃惊不小,“自从他把葛婴杀了之后,我就觉得他变了。”

“更离谱的是,当初和他一起在地主家做帮工的人听说他做了王,跑来向他祝贺,他却认为那些人揭了他的老底,有意让他在众人的面前出丑,他恼羞成怒,一气之下,命令手下的武士,把他们全杀了!”

“此话当真?”陈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咱们是夫妻,我还能骗你吗?如今的陈胜已经不是当初的他了。你也要为自己的身家性命和前程想一想了,不要到时候脑袋混没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公乘娇说。

陈馀听了这话,更觉得心里添堵,问:“那依你之见,我应该怎么办呢?”

“你抛家舍业,征战沙场,为的是什么?难道不是为了升官发财,养家全小吗?依我之计,你可以如此这般,那么,咱们什么都有了。”

“这样做,合适吗?”陈馀听了之后一皱眉。

“有什么不合适的,有句话叫做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别那么高尚了好不好?你这样每日打仗,你能保证每次都能打胜吗?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这下半生又将倚靠何人呢?”

陈馀默然无语。

这一天,武臣又把陈馀、张耳和邵骚召集在一起开会。

“你们说,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呢?”武臣问。

自从他把赵地拿下之后,自己觉得功劳不小,红光满面,精神饱满,鼻子头都闪光,可以说是志得意满。

“武信君,我认为应当把我们现在所取得的战绩上报给陈王,等待陈王下一步的指示,陈王叫我们怎么办就怎么办。”护军邵骚说。

“护军此言实乃迂腐之见,我不赞成。”陈馀说。

“哦?你是怎么想的?不妨说出来听听。”武臣说。

“武信君,陈王在蕲县起兵,攻下陈地就马上自立称王,而且还不一定要拥立其他六国诸侯的后代。现在将军仅仅用了三千人马就夺取了几十座城池,自己占有河北等广大区域,如果将军不自己称王,不能够使社会安定下来。并且陈王容易听信奸人的谗言,若是有人回陈王那去报告,别的不说,就单凭你自号为武信君这一条,估计陈王也不会饶恕你。难道你还在幻想着陈王如何封赏你吗?”陈馀说。

“这个——。”武臣一听,觉得陈馀说得有理,头上冒了汗了,脸上也变了色了。

“因此,那还不如拥立将军的兄弟称王;如若不然的话,将军就拥立赵国的后代称王。将军可不要丧失机会,时机紧急,容不得多想啊。”陈馀说。

“张耳,你觉得呢?”武臣问。

“将军,当初我也认为陈胜是个了不起的英雄,所以,我与陈馀倾心相投,并与将军你一起帮助他拿下了陈县,他封我和陈馀为校尉这也没什么,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他这个人目光如此短浅,私心太重,刚愎自用,不听我与陈馀的建议,刚把陈县拿下,就急着称王,实在是令我等大失所望啊。陈馀说得没错,你现在有了自己的地盘和实力,必须尽快脱离陈王,自立门户,否则,他要是抓你一招之错,派他的心腹之人来替换你的位置,再把你装进囚车押回陈县,予以治罪,到那时,你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语,放着现成的王不当,却要去任人宰割,你觉得哪一种选择会更好一点呢?”张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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