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苦涩

齐然喜欢吃馄饨,厂子里有食堂,如果不想做饭可以去那里吃,当然,是收费的。肃画假期的时候去里面帮忙卖饭,齐然偶尔会过来吃饭,家里没人的时候,他就会睡到很晚,肃画给齐然留了馄饨就去忙了,“吃!让你吃!都给你吃!”肃画听到动静后出来看到齐然的帽绳无辜的躺在馄饨里,“太可恶了,怎么都要落下来”齐然气呼呼的,“我给你说,最后一晚馄饨了,你这么大公无私,不吃啦?”“哼!”“去外面吃油条。”“哪家的油条开这么晚?”“那吃面”“不去”“加个刨冰”“可以”

去外面吃饭的时候路过福利院,他们决定去看一看那个男孩,买了一些吃的,福利院很大,楼道里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去宿舍后,那个小姑娘独自在宿舍“姐姐,哥哥,你们是来看我的吗?”“对啊,来看看我们小咏乖不乖。”“我有小兔子玩偶,还画了画。”小咏叫来了很多小朋友一起分享画作,最小的是一个四岁的小姑娘,心脏有一些问题。临走的时候小咏带他们一起见了张贤,远远地看着,张贤很卖力的在帮工作人员卸煤,小小的身体,大大的力量,和张贤打了招呼就离开了,肃画有些难受,“我们下次再来看他们吧,那里可以读书,设备也很多,他们应该也很好。齐然安慰道,他总是很细心可以看到肃画每一个细微的情感变化,可能是因为相处的太久了吧。路上有很多柳絮,很多人对那个东西过敏,肃画却很喜欢,那飘飞的柳絮像洁白的雪花,让空气都变得含蓄了一些。

路上碰到了海越,他正和石曼散步,两个人的感情越发张扬,开学后石曼的爸爸来了学校一趟,班主任在门口拦都拦不住,他拿书砸海越,穿过了大半个教室砸在了肃画的头上,肃画懵了一瞬,沉闷的教室里爆发出一阵大笑。“你小心一点,打我们同学做什么,都说了我们会在一起,早晚都会。”海越站起来往外走,和他关系好的几个同学拉都拉不住。最后海越转班了。石曼被看的更严的,但是她还是每天给海越准备礼物,折的星星,或者有字幕的手链。

石曼手很巧,班里的很多手工潮都是被她带起来的,她和肃画的关系一直不太好。不知道为什么,可能这就是别人说的没眼缘吧。肃画很想学,但是没人教,她只会简单的十字结手链,“你离远一点,我们这组不要你”肃画最讨厌这种小组讨论,她不爱说话,人缘很差,没人愿意和她一个小组,被石曼说了以后,看老师就快过来了,肃画小声说“我就在边上呆一会,老师来了我就走。”石曼瞥了她一眼没说话了。

肃画和海越是一个英语老师,刚从名校毕业的新老师,对考第一有一种执着,经常打学生,肃画和海越的英语都很差劲,中午留下来给老师背诵的时候,老师拿了一个棍子挨个打,后来演变成打脸,海越很生气,反抗了老师。“你还想不想读书了?”“不读就不读。”海越把英语书摔到地上出走了。后来,他退学了。“What's your name”“My name is suhua””no,itshould be Hua Su”肃画的英语成绩太差了,齐然偶尔会和她进行简单的英语对话,希望帮助她提高英语成绩,或者干脆,肃画被老师罚留的时候他也跟着不去吃饭。走私这样的负罪感之下,肃画越发的用心了,英语成绩也稳步提升,去办公室教作业的时候,肃画才知道石曼为了不去参加中考,用右手砸了两块玻璃,血淋淋的,肃画看着包扎好的手,感觉心一阵阵的疼。“不去参加中考就不去呗,为什么这样伤害自己,你不痛吗?”石曼脸上挂着无所谓的笑,也不看她。海越偶尔让肃画带给石曼写的信,肃画很羡慕他们,他们的关系一如既往的稳定。

海越辍学后去打过很多零工,他很能干,也很可以吃苦,听说去过砖厂,也去过山里捉蝎子,收入很多。最终他妈妈让他去学做饭,到北京,离开的那天,肃画齐然和石曼一起去送他,和石曼拥抱后,他看着他们,承诺一定会经常回来的,到时候满身武艺给他们做好吃的。石曼一直到海越转身的时候还是微笑的,准备回去的时候,她说要去厕所,长长的头发挡在眼前,声音冰冷,肃画跟在后面陪她一起去,随便找了一间,里面立马传来了哭泣的声音。“石曼,曼曼,你还好吗?”肃画敲了一下隔间的门问到,除了哭泣没有别的声音。厕所里人来人往,肃画一直站在石曼的隔间门口,没有离开,偶尔,也会有人过来问怎么了。

石曼哭了很久,出来后肃画抱了会儿她,“就不能不分开吗?”“他会回来的”“我想和他一起去””你可以考北京的大学”“那要好久的”“不久,很快的。”……“然后就会永远在一起了。”隔了一会儿肃画很坚定的说道。陪石曼洗漱好齐然就等在不远的地方,虽然车站里穿白衬衫的很多,但肃画觉得他是最醒目的那一个。他拿着两瓶饮料矿泉水给了肃画,青柠给了石曼,肃画从来只喝矿泉水的。

覆水难收,离别是最会趁火打劫的,机关一旦开启,就没有办法关上。但幸好,该回来的总会回来。肃画看着齐然的背影,有时候,齐然让她很安心,有时候又感觉飘忽不定,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他在意,他总是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做什么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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