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寿宴,先有一番礼仪流程。
光是唱礼,就花了近一个时辰。
好不容易宴席开始,乔宛姝感觉自己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可就算眼前有满桌子的美食,她也只能看在眼里,吃不到嘴里。
要是在家,她早就手刨脚蹬不依不饶了,哪怕咂个味道过瘾也好。
可现在是在皇宫里,就算她是个婴孩,无端哭闹触了太后的眉头,那也是要治欺君之罪的。
所以乔宛姝只是盯着那些美食,止不住地涎水淌成了小河。
陈氏实在看不下女儿眼巴巴的可怜样,便亲自夹了块羊奶糕,以甜水化了,一勺勺喂给乔宛姝吃。
虽然没吃到肉,但有奶糕甜甜嘴也不错。
乔宛姝正眯着眼,吮吸奶糕。
忽见一道人影从女宾桌中冲出,径直跪伏在地,大声喊道:“陛下恕罪,贱妾有要事上达天听!乔相私通敌国,对陛下不忠!”
一语即出,歌舞乐声戛然而止。
就连满堂宾客的笑颜也都僵住了,惊诧地看着伏地不起的女人。
乔宛姝更是被惊得呛到,一口奶糕喷了出去。
乔仲天反应极快,越众而出,跪下激愤地说:“陛下,臣之忠心日月可鉴,私通敌国绝无此事,还望陛下明鉴!”
乔家众人更是纷纷离席,跪伏高呼:“请陛下明鉴!”
皇上面上阴沉不定,呵斥道:“这是什么场合?哪来的无知妇孺,敢在太后生辰大放厥词,污我肱骨之臣!”
方烟儿虽然被天威吓得瑟瑟发抖,但想到梦境中的场景,便咬紧牙关说:“陛……陛下容禀,贱妾乃……乃柳少卿妾室,出阁前,为乔老夫人远房外甥女。”
“就……就是因为贱妾无意中,无意中发现这惊天秘密,乔家才几次三番试探贱妾,还想……想将贱妾灭口。”
“蒙柳少卿搭救,才能逃出那虎狼窝,有机会当面跟陛下揭发乔相的狼子野心!”
“他私通敌国证据,就是其长子与敌国细作的往来书信,藏在奸相的书房中!”
方烟儿说得煞有介事,看神情不似作假。
乔仲天冷笑一声:“本相若真与敌国私通,但凡发现可能被你察觉,必会第一时间灭口,岂会三番四次试探,给你逃命的机会。”
“更别说本相书房重地,她一个远亲的表小姐,怎么可能有机会进入翻找!”
他话音刚落,柳湛也离席,走到方烟儿身边跪下,对皇上拱手行礼道:“陛下,贱内所言也曾对臣说过。”
“只是想要证实却不容易,毕竟是在乔相书房中。臣也怕稍有动作会被其察觉,便决定于今日寻找合适机会再禀告陛下。”
“没想她对陛下忠心至此,竟是等不得。不过乔相所言,无非是为己辩解的本能反应,若是当真问心无愧,又何必惧怕陛下派人一查究竟呢?”
乔宛姝一直在看着皇上的反应。
见他眼中冷光闪动,居然还隐着一丝森然笑意,忍不住吐槽道:【狗皇帝,你装着一副震怒的模样给谁看啊!】
【看到柳湛和方烟儿一唱一和,诬陷我乔家,这狗皇帝心里不知道多高兴呢!还好那丫鬟及时交出伪证,不然今天乔家定要被扒掉一层皮!】
乔仲天离得远,并未听到乔宛姝心声,可他心中也是暗自庆幸不已。
还好,有姝儿提前预警。
他看着沉默不语的皇上,坦然道:“陛下,臣光明磊落,不惧宵小贼人算计。”
“好!那朕就派人去乔相府上看看,若无此事,也好还乔相一个清白!”
皇上像是生怕乔仲天反悔,立刻派内侍总管,带着御林军赶赴乔家,去书房搜寻“罪证”。
等待他们返回的时间里,皇帝高踞座上,手指在面前几上轻敲着。
乔家众人跪在下首,柳湛夫妇也跪在一边。
至于其他百官家眷,都被紧绷的气氛吓得噤声不语。
不过盏茶功夫,内侍总管就去而复返。
他将一只上锁的盒子呈上来,恭敬地说:“陛下,老奴翻遍乔相书房,并无什么通敌信件,唯有这个盒子上了锁。”
“老奴不敢擅自打开,特带回给陛下亲鉴!”
方烟儿一看那盒子,立刻叫嚷起来:“陛下,就是这个盒子!用的是九连环的机关密码,是我姨婆,不,是乔老夫人送给乔相的。”
“贱妾曾经有幸把玩过一次,那私通的书信必然藏在其中!”
皇上听了方烟儿的话,手上将那盒子把弄一番,果然按照她的提示,将盒子打开。
里面赫然有一摞书信!
下座百官及家眷都震惊不已,方烟儿更是兴奋地连连说道:“陛下,就是这些书信!贱妾看到的,就是这些私通敌国的书信!”
皇上睨了乔仲天一眼:“乔相,现在你又要作何解释?”
乔仲天面露凄然:“陛下,若臣说那只是普通家书呢?”
他说话时,皇上已经拆开其中一封,才看了几眼,脸上神色便变幻不停,半晌没有说话。
直到把所有书信全部拆开,他才猛地将信件连同盒子,一并摔到方烟儿面前。
“无耻贱婢,你看清楚!这是普通家书,还是私通敌国的罪证!”
“谁喂你吃了熊心豹子胆,安敢诋毁我朝肱骨之臣!”
乔宛姝冷眼看着方烟儿不敢置信地爬过去,慌乱地捧着那些书信反复确认的样子,心里鄙夷不已。
【就这智商,哪怕是重生一次,空有记忆,脑子跟不上也是白费!】
皇上见好好一次机会,居然被方烟儿的莽撞给搞砸了,再见她慌乱狡辩的模样,直觉心烦不已。
不由得冷喝道:“把这贱婢拖下去,杖毙!”
柳湛忽然猛地磕头道:“求陛下开恩!贱内只是对陛下一片赤诚忠心!而且乔少将军身边,确实曾经出现过一个敌国细作,曾被投入大理寺天牢,后不知所踪。”
“贱内在乔府,曾数次见过那细作,才会有此误会。”
“陛下,今天是太后寿辰,贱内又已有身孕!上天有好生之德,恳求陛下开恩啊!”
皇上看向太后,彼此交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忽然转头看向乔仲天,淡淡地问:“乔爱卿受此平白之冤,是为苦主。”
“关于此女的处置,你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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