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什姆和夏妮原来的名字是什么吗?”阿米莉亚先生笑着问,“是什姆维克托,夏妮爱丽丝。接下来的故事便是身为士兵时的什姆的经历,毕竟我的故事,需要他们。”
战争……是什么呢?是立功后的光宗耀祖,还是被授予勋章的荣耀?也许,战争只是政治家们的一场游戏罢了。
当我第一次戴上钢盔时,那坚硬的钢板第一次触碰到我的脑袋时,我对此十分期待。我期待战争,期待能在战场上立功,为国争光,为自己长点脸。当我用双手郑重接过队长递给我的枪是,我把它当做了一份荣耀,一份属于我的奖章。但看见队长只顺带捎给我了五发子弹,我不悦极了,把脸拉的像驴一样,对队长翻了个白眼。队长丝毫看出了我的心思,只淡淡地说:“会够的,战场上会够的。”
一发榴弹炸开了我们这些新兵的美梦。我掀开被子,一脸茫然地看着其他人手忙脚乱。一个新兵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就冲出了帐篷,但下一秒,他的身上只是多了一个弹孔和一片鲜红的血液。一名老一点的士兵在帐篷外大喊着:“里面的,还活着的都出来!”
可那乱成一团的新兵们哪里会听他的话,只是四散逃跑,失去了往日训练时的骄傲与勇猛。有些许留有理智的士兵也手忙脚乱地套上防弹衣,连枪也顾不上拿就涌入人堆。我从混乱的人群中揽过一把枪,把防弹衣套在身上后逃走了。
出了帐篷,一片尸山血海,犹如人间地狱。到处是尸体与弹片,似海般的血液把沙地染红了。我无助地看着一切,小腿上已经绷得和钢铁一样的筋肉已经瑟瑟发抖,我从未想过战争真正的模样,只是沉浸在天真的美梦中。
声声炮火撕碎了一切,耳边是不是传来建筑倒塌的巨响和战友们的哀嚎声。“列兵维克托!”队长怒吼着我的名字。“到!”我把目光锁定在队长身上。而这时,一个敌人正悄悄地向队长靠近。“小心!”我举枪的动作与声音同时发出,可那可恶的敌人已经把匕首向队长刺去。我扣下了扳机,那人应声倒地,只留下我颤抖的食指,缓缓地从扳机上挪开。我把枪猛地一丢,向队长踉跄地跑去。“列兵维克托!你丢弃了自己的枪!那是你的生命!”队长咆哮着,好像一只发怒的恶龙,他一边捂着耳朵,一边指着地上的枪。我看着队长的耳朵里流出了血液,急忙去搀扶,但他却一把推开了我,一瘸一拐地走到我身后,把枪踢到了我的脚下。“注意安全。”队长最后一次叮嘱着。当我蹲下去捡枪时,我发现自己的手已经僵硬,根本无法抓起任何东西,而当我委屈地抬头看队长时,映入眼帘的只有一具已经断气的尸体。我来不及悲伤,只能用双手的手腕夹起枪,用尽力气向前跑去。
我不知道我要去哪,但看着身边的战友一个个倒在了枪林弹雨下,我的心已经彻底被恐惧占据,沦为行尸走肉。我不停地跑着,看见一名队友被一个敌人压在身下,那敌人用刺刀狠狠地刺进了他的胸膛。我却不能停留,因为这时的我,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看着队友失望又期待的眼神,看着他慢慢闭上的双眼,看着他嘴角留出的鲜血,我也没有半点怜悯与愧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生命一点点消散。
终于,我跑到了我方的铁轨上,看着从远处驶来的火车,我收好枪,回望身后的地狱,毅然决然地跳上了火车。我累的瘫倒在车上,艰难地把头转向战场,哀嚎声与尸山血海再次出现在我眼中,我真正的感到了自己当初的错误,战争,是人类最大的错误。
后来我因伤被遣返回国内,在大使馆每天靠写信这样的繁琐工作赚取报酬,我无法接受自己的无能,我始终在脑海中映出战友们牺牲的画面,如同梦魇一般蚕食我的理智,让我活在痛苦中。
这天,我与往常一样坐在书桌前,斜阳通过百叶窗的间隙照在我的手上。把雪白的羽毛笔照的更加闪亮。我在面前的纸上歪歪斜斜地写着战争报告,我讨厌这份工作,这不属于我。但这又有什么办法呢?我写了半天,也只写出了几个模糊的字迹。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吸引了我的注意。我移步到门前,打开门一看。站在门前的是一个金发少年,看起来也只有十七八岁。我询问她的来意:“你是哪位?”“夏妮爱丽丝劳伦佐。”“小姐,我想如果你有需要帮助的可以去前台,而我……”我的话还没说完,她便推门进来了。
“小姐,如果你执意要这么做,那你会付出代价的。”“难道你不想知道当年的突然袭击是怎么回事吗?”爱丽丝淡然一笑。“你……知道什么?”我吃惊地把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那是一群亡命徒,由敌国政府的雇佣下进行的袭击。”“政府?那些家伙。”我气愤地捶打着墙壁。“不过我倒知道他们一伙的据点。”“在哪里?”我迫不及待地喊着。“我需要你帮忙做个事,把我也带上,我要亲自杀死那些混蛋。”爱丽丝轻蔑地嘟囔着。我看着她,回想起曾经狂妄自大的自己,只能叹息着:“你会知道战争是什么的。”“不就是拿着枪到处杀吗?”爱丽丝的无知已经让我忍无可忍。“我想我需要考虑一下,如果可以,请明天再来。”我关上门,把爱丽丝请了出去。“无知而愚昧的丫头。”我在门后抱怨着。随即对着手边的保险柜按下密码,只听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一套作战服与那把枪陈列在其中。我细细检查了一下装备,语重心长地念叨着:“活着,就够了。”
那天我彻夜难眠,回想着战友们牺牲的画面与爱丽丝的请求,我最终还是在心中默许了。把所有能动用的人脉联系了个遍,只为了求得一份军队的支援信息,那是我们生命的最后保障。
一夜没休息的我,靠咖啡和烟草度过。遍布全身的疲倦让我昏昏欲睡,堆的和小山一样的烟头可以看出我的煎熬。酒瓶铺满了那不到二十平米的房间。
爱丽丝的敲门声如约而至,我打开门,她一脸青春靓丽的气质让我的颓废稍微好转了一些。“爱丽丝小姐,我答应你。”“哦耶。”她俏皮地笑着。“但你不能直接参与行动。”爱丽丝的脸上瞬间露出不悦。“不是吧……”“要是想行动就答应。”我冷酷地说。“好吧好吧。”爱丽丝不情愿地妥协了。
一路上,我淡定地制定着行动计划,而爱丽丝则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不停地抱怨着我。我只是静静地开着车,默默回头呆呆地望了一眼那把枪,透露出了冰冷的杀意。
根据爱丽丝的指示,我一路沿途开到了一处偏僻的沙漠。当我下车查看时,发现这里竟然和多年前被袭击的沙滩样式一模一样,只是分布在这座城市的两边而已。抓起一把沙子,任它从手心消散,散入风中。
“爱丽丝,你为什么想把这些人杀掉呢?”我用望远镜观察着这据点的敌人。“因为……我的父亲曾经被他们杀死了。”爱丽丝不由地哽咽起来。“你的父亲是一名士兵吗?”“是的,他曾经是个优秀的人,他最后一次给我寄的信里说,他遇见了一个年轻人,一个对战争没有概念的年轻人。”“你的父亲应该是个好人。”我说着,便在地上点出敌人的坐标。
爱丽丝捡起一边的枪,抚摸着一行文字,突然大叫起来:“这是我父亲的……”“什么!你父亲叫什么?”“劳伦佐克斯特。”一时间,队长的记忆涌上心头。
我记得,他说过:“我叫劳伦佐克斯特,是你们的队长,接下来,开始训练……”
“你的父亲,是个很伟大的人。”我强忍着泪水,夺过爱丽丝手里的枪,把子弹一点一点地上膛,一边走一边念着:“有些东西,是我存在真正的意义。”
霎时间,一整个据点的敌人被尽数消灭,而我也身负重伤。爱丽丝赶忙跑过来,正当我想去抱住她时,一个苟延残喘的敌人将小刀举起。我下意识地推开了爱丽丝,用胸膛接住了攻击。爱丽丝乘机用一边的石砖了结了敌人。爱丽丝看着我倒在了地上,跪着祈求着上帝,她想让我活下去。
而我这次却没有对死亡露出太多恐惧,只是抓住爱丽丝的手,说着:“活着,就够了。”
爱丽丝被赶来的救援部队带走了,她回到了城市里。
这天,爱丽丝敲响了我办公室的门,小声地说着:“维克托先生。”我打开门,看着那红扑扑的脸,只是淡淡一笑:“幸好我的心脏在右边。”
自从,我再也没有抱怨写信这个工作。爱丽丝也天天与我打情骂俏。那日子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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