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妮的记忆

亘古不变的是真理的故事,万川归一是历史的故事,秩序统一是世界的故事,而我的故事却不止与此。这是一段尘封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故事,以至于当我再次回忆起来,竟有些记忆模糊了。

在我第一次思考人生时,我尤其在乎人们的性格——尤其是我父亲——对于那些事的,不同与常人的性格。

在最古早的记忆中。我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父亲是五岁,关于它的记忆算不上完整,但也不模糊。真正的让我难忘的是那一具具尸体,加上一段清晰却不连贯的片段记忆。我通过一排排栏杆向外望去,也只能看见一些雾霾。

我的父亲儒雅随和,总是笑着对人,无论是达官贵族还是接头乞丐,都文质彬彬地打招呼。他穿行与平民,官员与权利之间的样子,总是从容不迫。而奇怪的是,他总会教导我不要把快乐显露出来,对我的笑颇有怨言,但也只是背着我小声发牢骚,我自没有追问。

有一天,作为家族的唯一一位后代,我被父亲拉到了一个盛大的宴会。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美食,我也按耐不住躁动的胃,大快朵颐起来。母亲拉着我的手,来到一位老先生面前,那是我的老师。我悄悄地躲到母亲的裙摆后,希望赶紧离开别人的视线。但这时的父母却不在意我,而是耐心地和那位先生谈笑。大概是些客套话,我无聊地溜走了。

我和父母坐着马车一路颠簸地回到了家。

是我告诉了母亲我的秘密,很明显,所有人都因为那些沉重的秘密几乎付出生命。

那年我十三岁。

我现在最大的希望是人我的母亲好起来,她生了一场大病。我希望在我希望她好起来。我希望阳光能穿透她房间的窗户,涌人这栋昏暗宅邸的走廊,赶跑那些充满痛苦的阴影,照在父亲身上,让他恢复理智,回到我身边。我希望能听到厨房再次传来欢声笑语。

可在那一切将回到正轨时,一切却又变了,变的一塌糊涂。我遇见了一个人。

我与他的关系维持了多久?一个小时而已。

亲爱的夏妮:

当我认识你的第一刻起,对你的爱慕便似种子般埋下。我仿佛是一个端坐在火车上的旅者呆呆地望着窗外的片片美景。在那姹紫嫣红的花海中,唯有一朵梦幻而又平凡,犹如万花争相东艳中的旁观者。你比玫瑰更加艳丽,比菊香更加沁芬,即使是河面的点点波澜也不及你的一丝半毫。

当我经过你的面前,我想下车好好观赏,却被一股无形的力按在座位上。每次路过这里,我总会把目光停留在你的身上。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看见了旅途的终点。如若你依旧在那,我将再次回到你的身边,好好欣赏你的美丽。如同曾经在火车之上,只是不同的是,这次的我,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终点,你的身边。

如若你愿意依旧绽放与此。我不知道对你的情感是什么,似爱慕,或是暗自地留恋。

这是他留给我最后的信,即使只有模糊的记忆,但我依旧能从时间中依稀感受到他的赤诚之心。

当管家慌忙赶到时,他已经倒在了血海中,手里的是枪,那是他曾经出生入死的兄弟,也是他进入冥界的摆渡人。

这是一个既足够真实又足够魔幻的故事。

“如果我拥有想要的一切,那我拥有的东西有什么意义呢?如果我的自由被秩序捆绑,那自由有什么意义呢?如果我爱的人都会爱我,那我的爱有什么意义呢?”他用自嘲的笑声回答自己,“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一切。”当我来到他身边时,也只能看着他颓废地喝醉着酒。

那是我参战的前几年。

他出生于一个贵族家庭,那是每一代家族成员都十分富足的家族。纸醉金迷,醉生梦死是常有的事,但他的父亲却与众不同,他既不是资本家也不是暴徒,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人,他利用自己的金钱救助街头的流浪汉,也用自己手下的守卫打击犯罪,让人民不用遭受欺辱。可年幼的他却不知道父亲的苦心,而是一次次地抱怨着,埋怨父亲的财富没有前辈多,父亲的行为太愚蠢。“你明明可以转更多的钱的,你为什么要帮那些穷人?那些人低俗又没教养啊!”他隔三差五地对父亲表达不满。“你会明白的。”年迈的父亲总教导着他对人们的态度。

可事与愿违,他的父亲在一次宴会上被杀死,他最后一次见到自己的父亲,还是在一次争吵。从此后他变的很奇怪,总一个人对着墙壁发呆。我却没法理解他的心。

那时的他只有15岁,而我则是18岁的人了,我一直无法理解他那幼稚的心理,他总是把自己放在世界中心。“可恶的生活啊…”一位先生正在感叹着,轻轻地抚摸着一个淡蓝色的花瓶,冷静地审视着。

“那个是什么?”走向那位先生,“这个花瓶……”

“抱歉,阁下。”我只能强行拉开他,向大厅的角落走去。

“我看见了我父亲的字迹!”他一把推开我。

“不,那只是个幻觉。”我不自觉地喃喃,“你会明白的。”

在那场宴会接受后,他偷偷地从守卫的眼皮底下溜进了我的房间。“那个花瓶是你父亲拍卖出去的而已。”我平淡地说着。

“是罪犯的战争害死了我的父亲。”他脸色有点不太对劲。“你发现了?”我并不慌张,只是从抽屉里取出了一张纸。

“这是你父亲救助孤儿院的资金记录,其中的一千块,是犯罪祖宗的,是你的父亲为了救助他人而围剿的一个下属帮派。而你的母亲,则是在我曾经去过的医院的另一个病人,我只记得,她在我母亲出院前就去世了。”

此时的他已经失去了理智,他无法接受自己接连失去两个亲人,也无法想象未来的道路。

“或许你可以出去散散心呢。”我不知道如何安慰这个男孩。

“我在钟楼下等你。”他似乎并没有过多的挣扎,只是无力地推开门,望着窗外的月亮,“月亮真美,就像曾经一样。”

时间一刻也不停,就那么一分一秒的走着。但在瑞尔伊,厚实的浓雾能遮盖一切。遮盖罪恶,让罪人消失于世;遮盖腐败,让政客操盘大局;遮盖压迫,让恐怖的力量横扫整个国家。

“你要知道,这个时代是残酷的。我们生在新世纪,我们不用和曾经的人一样审判国王,不用像曾经的人们一样奋力反抗命运,我们享受时代的红利,但是……”

“但是什么?”他望着我的眼睛。

“我们是权贵,或者是资本家,我们走上了人民憎恨的道路,走上了我们不应该走上的道路,但我们没得选。除非你想和那些穷孩子一样,在十几岁时就在蒸汽机下。”在我眼里,他的天真完全无法融入这个世界。

“所以我们需要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一个反抗这场命运游戏的机会。”

“你有计划?”

“是的,我们可以运用人民的力量不是吗?”

“你的意思是,组织一盘散沙?”

“凝聚力,我们需要组织,需要凝聚力。其实我们能组建一个帮派,惩恶扬善!”

“就像之前你之前摇骰子耍赖,被父亲骂了半天一样?”

“对!”他愣了一下,“我想到了,它的名字应该叫……”

“哦,你的起名能力和你的运气一样烂。”我不由地给他浇了盆冷水,“我们应该参军,用军队退伍的红利扩大影响力,你应该记得瑞尔伊共和国的政策。”

“那么,就应该想想我们如何找出你父亲的死因呢?”我严肃地问。

“我自有办法。”

第二天,在他那精湛的开锁能力下,我们偷偷潜入了一个黑心工厂。“好小子,你这技术挺多呀。”“那可不是。”

这时,他突然注意到了一边的一根麻绳。我仔细观察了绳子的顶管,是一个类似轴承的装置,而此时,他正跃跃欲试。

“等等,你想用着东西逃走?什么时候?”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与咒骂声传来。

“就是现在。”他得意地用刀割开绳子,一把拉住我。

“你想都别想。”

可他却带着我顺着绳子一下子升到了工厂的屋顶。

“这便是我们的眼线,亲爱的夏妮。”

“我可不觉得这样可以。”我呆呆地盯着眼前的三四十个孩子。他们最小的八岁,最大的才十四岁,我可不确保他们可以带来什么情报。

随后便是他那与生俱来的天赋发挥用处的时候了,他那奇怪的与人交流的能力不知是从何处而来。不管怎么说,等我下次见到他提起参军的事时,他已经递给我两张传单了。

天空下着小雨,让本就沉闷的天气更加令人窒息。我的思绪再次回到我第一次遇见他的那天。那场宴会,原本是我父母组织的慈善晚会,而应邀参加的他父亲却离奇被杀死。

“我不明白,我将面对什么。”他的声音如利刃一般砍碎我的回忆,一段可怕的记忆突然浮现在我的眼前。

当天晚上,我似乎瞟见了他的父母被一个人撞了一下,那人形色匆忙,只是快速地从我的眼前略过而已,不过我的记忆中,那人我似乎见过……

后来,我看着他的父亲,死在我的眼前,他的母亲也是因为这个而生了大病的。

而他本人的名字是什么,我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他死在了瘟疫中,还未到达前线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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