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3月25日父母随中共中央机关到北京香山的时候我们故事的主人公还在母亲肚子里，7月份她出生在中央第二医院。因为医院在皇城根所以小时候她每次问妈妈：“我是哪里人？”妈妈总是回答说：“你是北京人，生在皇城根，长在胡同里。”她的祖父年轻时虽然只是一个农村秀才却关心国家大事支持变法维新，他给儿孙们起名字排的是维和新两个字。这个女孩子排在新字辈，姥姥家所在的乡以出产作香料和食品用玫瑰花而闻名（不是月季花，它每年只在春天开一次花）所以父母就给她起名续新玫。母女二人在医院住了几天后出院坐机关小轿车返回已经迁到市区的家中，因为上面已经有了一个哥哥新雅，远在老家的祖父接到父亲写的信知道孙女出生后回了一封信对又添了一个孙女感到十分高兴。不过当时新玫还太小对这段历史一点印象都没有。直到她从外地调回北京以后妈妈才对她说起当年的一些事情，新玫刚出生时比别的孩子个子都要大，多亏妈妈作的婴儿衣服尺寸大才把她装了进去。1990年新玫带着自己两个孩子和妈妈一起去香山时还特意带着她们到当年住过的房子里面去看了看，请住在里面的住户帮她们祖孙三代人在房子前面照了几张相以留作纪念。
新玫印象中能回忆起来的最早一件事情是第一次进幼儿园，那时新玫家已经搬进城里一个四合院机关宿舍。幼儿园离家不太远穿过两条胡同就到了幼儿园所在那条街道，路不宽车辆很少路两边各有一排高大的槐树路上跑着一种红色带鼻子的公共汽车，长大后哥哥告诉她那是从捷克斯洛伐克进口的布拉格（时间在新中国建立初期）。幼儿园有两扇红色大木门进去以后还要再往里走一段路过了第二道门才进入幼儿园的院子里，每天早上爸爸抱着新玫领着哥哥去幼儿园晚上再把他们接回来，有时候三个人一起坐三轮车，新玫高兴的时候也自己走一会儿。在这所幼儿园里发生的事情几乎没有什么印象，只记得幼儿园床铺是活动的，睡完觉能向上掀起来。幼儿园所在的平房院后来改成工读学校，工读学校停办以后平房被拆掉盖起楼房过去的痕迹已经完全消失了。后来听一位老者说那个院子就是过去仁慈堂，在一张抗战前北平市区地图上幼儿园那个位置标着仁慈堂，但红色大木门里那个院子只是仁慈堂一部分。多年以后在部队有一个人说起童年经历时新玫偶然得知原来他也上过这家幼儿园，因为他在那里时间长能回忆起的事情就多一些。离幼儿园不远处有一座很高的大房子，上小学以后路过那里才知道它是一座被学校占用的教堂。后来在哈尔滨跟着夫人进过东正教堂，在国外工作时因为任务需要进过不同教派多座教堂。直到50岁以后新玫才有时间换上便衣走进这座教堂去看看里边到底是什么样。受家庭影响新玫并不信仰这些宗教的教义进去看看只是想弄清楚人们为什么要信仰这些东西，把辛辛苦苦挣来的钱大把花在那些宗教场所里面。
三岁时父母把新玫转到了玉泉山附近的一个幼儿院，这里的院子比以前上的幼儿园要大很多倍。刚进院子时新玫十分兴奋在院子里疯跑了一阵，妈妈赶快追过来拉着她到后面一排楼房楼下的一个班里把她交给高老师。妈妈走了高老师拉着新玫的手把她介绍给班里其他小朋友，大家在一起搭积木作游戏跟老师学唱歌玩儿的十分快乐，晚上第一次一个人睡在小床上抬头看看天花板上白色玻璃灯罩感觉很新鲜。但是到第二天就不行了，前一个幼儿园是日托每天晚上回家这里是两个星期才回一次家，中午吃完饭她就闹着要回家，高老师过来劝她也不听后来干脆跑到楼道外面的大厅里去大哭了一场。过了一会儿高老师听她哭的声音小了过来把她抱起来送到小床上又耐心劝解一番新玫感到很累睡着了。刚进新幼儿院的十几天时间新玫很不习惯哭了好几次，以后就习惯了并且很喜欢这里的生活。幼儿院有一辆带鼻子绿色大客车和一辆美国造吉普车，每次回家和来幼儿园都坐那辆绿色大客车。
幼儿院里伙食很好，每天早上有牛奶午饭和晚饭的饭菜都很好吃还有厨房自己作的糕点但很少吃油炸食物。有几次跟着老师去厨房打饭看到厨师们都在那里忙碌，厨房边上有一座烤点心炉子，但是她没有看到过如何使用。幼儿园独有的食物是饼干粥 ，有时候饭菜不够孩子们吃了厨房就把奶油饼干放在水里做成饼干粥给孩子们喝。新玫一直记着那种奶油饼干的包装，黄色的硬纸盒，上面有几个字，下面画着几头深颜色的奶牛。幼儿园每个班有两间大屋子，一间教室一间是孩子们睡觉用的，中间是厕所兼盥洗室，衣服和一些个人用品放在楼道自己的柜子里，每天夜里值班老师会把小朋友们叫醒上一次厕所以免尿床。白天在教室吃饭、上课、游戏，教室里有一种木制的大型积木小朋友们经常用它搭房子和自己想象出来的各种东西，当然也要付出一些代价那就是小手经常扎上木头刺要老师用针给挑出来。天气好时老师会带着孩子们到院子里去玩。院子里有一座很高的水塔，有游泳池，运动场上有转椅、滑梯、攀登架、秋千。还种着很多花木、除虫菊和桃树，除虫菊开的花晒干后点着，就能熏死蚊子。夏天在刺玫上有一种颜色鲜艳带刺的毛虫孩子们叫它羊拉子，不小心被它蛰了会疼的大哭所以大家都尽量躲开刺玫。班里男孩子以戚林远为首的一批淘气包夏天在院子里经常把抓到的绿色大虫子拿着玩（多年以后新玫才从电视中动物世界里知道这是蝴蝶的幼虫），在树下抓住天牛用一根细线栓住带回去。从地下挖出一些不知名的虫子蛹称为金刚拿在手里玩，老师只要一发现就会马上命令他们扔掉。新玫和其他女孩子没有他们那么大胆量，最多也就是抓几个红色的瓢虫拿着玩。
孩子们最喜欢的还是跟着老师到院子外面去玩，春天到大门外马路对面稻田边上看农民伯伯用水车往稻田里提水，路边水渠里从玉泉山来的清澈泉水中游着成群的泥鳅，白色的鸭子在稻田旁边北长河中戏水，远处稻田那边立着几个石牌坊。小时候新玫一直以为牌坊是立在稻田里，多年以后走到北长河边上才发现原来它们是树立在河边上。夏天稻田旁边水塘里的荷叶中绽开出成片的荷花，新玫跟着老师去青龙桥村时看到村里的肉店卖肉都用荷叶来包，有时候晚上睡觉前老师带着孩子们到大门外去听取蛙声一片。秋天小朋友们到大门外看农民收割水稻，冬天跑到结了冰的稻田里去玩耍。大门外还经常见到一个令新玫终身难忘景象就是排成长队的骆驼，这些骆驼是干什么的老师没有讲过小朋友们也没有问。上小学以后跟着父亲去叔叔家还有去香山时也见过骆驼队，直到1980年代看过小说《骆驼祥子》还有同名电影以后才明白了骆驼队的用处。幼儿园后面有一条臭沟上面有一座木桥，有时候老师也带着小朋友们走出后门到后面的山边去玩（当时去香山现在331路走的那条路两边还没有房子）。女孩子们在山边空地上采些野花带回去，班里的戚林远和其他男孩子们很快又有了新发现。山边地上有一种相互碰撞就能打出火花的石头，他们把这些石块称为火石拣回去晚上躲在楼道阴暗处打火玩故意吓唬到楼道来拿东西的女孩子。新玫是女孩子中胆子最大的，一次晚上去楼道拿东西时发现黑暗处有一闪一闪的火花，跑过去一看果然是戚林远和纪可封等4个男孩在玩他们的火石。新玫说：“你们不好好在教室玩儿藏在这里干什么，我去把老师找来说你们。”纪可封说：“别这样你不爱玩的东西不等于我们不能玩，你要是给我们告诉老师以后我们就要经常给你捣乱。”“那好吧我不告诉老师你们也别在这吓唬人赶快回教室去吧。”幼儿院经常用吉普车把电影放映机拉来在音乐教室里给小朋友们放映电影，电影的详细内容已经记不起来了只记得其中有苏联动画片。有一次教室里突然来了很多人架起了非常亮的大灯，老师指挥小朋友们在灯光前表演节目，事后老师告诉大家说是在拍纪录片，新玫到上学以后进电影院看新闻简报才搞清楚了什么是纪录片。
上中班以后新玫所在的班从后楼搬到了前边楼里换了一位姓耿的老师，班里大扫除的时候幼儿院会选一个好天气把小朋友们用那辆绿色带鼻子大客车送到颐和园北宫门，大家在颐和园后山一进门不远处一块平地上玩耍，中午绿色大客车把饭送来下午再把孩子们接回幼儿院。楼道的最东边一楼是音乐教室在它上面有一个平台，大家一起到上面去玩的时候新玫经常喜欢靠在围栏上望着远处的颐和园万寿山陷入一种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沉思之中，有风的时候她喜欢拿几张小纸片在围栏边上使劲扔出去看着风把它吹向远处颐和园方向。夏天吃过晚饭大家都到院子里去玩，落日余辉照在不远处的玉泉山上。电线杆子上大喇叭里传出固定不变的步步高和彩云追月两首乐曲，偶尔新玫会独自一人站在院子里望着远处玉泉山上的灯光出神。秋天郭鹏立经常摘院子里无花果上结的圆形果子吃，老师每次看见都要批评他，让他把手里没吃完果子马上扔掉。那个年代还没有首都机场，幼儿园上空每天都有飞机不断飞过，刚开始老师会告诉小朋友们哪个是运送客人的客机，哪个是空军叔叔开的战斗机还有直升机。有几次米4直升飞机飞得很低停留在幼儿园上空，孩子们都看得十分清楚，时间长了大家都习以为常老师也不再讲了。一次夏天回家晚上全家一起去怀仁堂看节目，在休息室内有不少叔叔阿姨过来和爸妈打招呼，进入场内坐下后等领导一进来演出马上开始。因为是第一次近距离见到领导新玫印象很深，但演出内容一点都不记得。
对老师讲的打游击故事因为在家里吃过油鸡，新玫总以为就是拿着枪到山上去见到有特别肥的油鸡就开枪打好拿回家吃（油鸡是北京一个特有品种曾经专供御膳房，以毛头毛腿长胡子为特征，因生长缓慢现在很少有人饲养）。每次回家那辆绿色带鼻子大客车多数情况下出门往东经过青龙桥村，村里路很窄如果碰到对面来车就必须有一辆车停下来给对方让路。有一次回幼儿园没走原来那条路，有位老师问司机叔叔为什么不走原来那条路？司机叔叔回答北京大学第二次扩大校园，原来那条路和路南边一大片房子都被划进北大校园。那些房子正在拆除，这条路是在新北大围墙外面，以后我们来去都走这条路。有时候出门往西从玉泉山围墙外经过，可以看清楚不远处的石牌坊，从玉泉山围墙里流出来的清澈泉水，经过机场外面时能看到机场里停着的飞机。几十年后等新玫也快到了退休年龄的时候她每年都要到青龙桥村和幼儿园附近转几次，看到青龙桥村被拆她感觉好像是失去自己一个最心爱的东西。一次回青龙桥村的时候她与村里一位老翁聊天，新玫自称小时候家住功德寺经常从村里过，老翁说：“没准你还从我家门前走过呐，你是老住户吗?”“我家不是老住户，后来就搬走了，这村里其他房都拆了为什么留几座不拆？”“那房子有一个是一座庙，另一个是姑子庵，过去这边有很多庙幼儿院里也有一座。”“我知道在院子里角上现在还有。”
有一次在一家博物馆里看到一张京西胜迹图，那里面的青龙桥村与小时候的印象相比只多了一个过街楼，看起来是当年为通行汽车把它拆了。新玫家离幼儿园接送的地点很近总是跟着父母走回家去，有时候跟着大人一起到隔一条胡同的一所中学里去交费，进了门往左拐在一间平房里每次总有一个男老师在里面收费。看到有的小朋友有汽车来接她问妈妈：“你们什么时候用车来接我？”妈妈说：“等你再大一点就有自己的汽车了。”新玫想起在幼儿园门前看见灰色出租汽车时老师对大家说的：“等你们长大了就可以坐出租汽车了。”也就不再问了（新中国建立初期北京使用灰颜色捷克斯洛伐克进口太脱拉600作出租车）。新玫家住的是一个有前后好几层院子的四合院，新玫家在后院，当中院子里是花园有假山种着海棠、丁香、牡丹等花木，假山旁边一个石头基座上立着一块高大的硅化木。西院也是机关宿舍，东院经过改造在院子当中有一座两层西洋式楼房住着一位民主人士，东院与花园相通的小门很少打开那位民主人士儿女都在外地只有他的一个孙女和一个外孙一个外孙女与两位老人住在一起。新玫从幼儿园回家的时候在院子里经常和西院比她大一岁的毕云娜，与她同岁的邹嘉荣一起玩耍，她们与其他几个男孩子一起骑着小三轮车在几个院子之间穿来穿去十分快乐。有一次新玫和其他几个小伙伴在花园里跑着玩的时候东院的小门忽然打开了，一位老奶奶领着一个穿着漂亮连衣裙的女孩子走进花园，正在花园里玩的几个孩子马上都跑过去想看一看住在东院的人是什么样子。“我叫续新玫，她叫邹嘉荣，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施雅洁这是我奶奶。你今年多大了？”“我5岁了。”“和我一样大咱们交个朋友吧。”“好吧。”其他几个男孩子也过来作了自我介绍，已经上了学的季亚林问：“齐佳宇是你哥怎么和你不一个姓？”“他是我表哥我大姑的儿子所以我们不是一个姓。”“那你爷爷在那里上班？”“他在政协上班。你家大人在哪上班？”“这个院里的大人都在中直机关上班。”
中午吃饭的时候爸爸对新玫和新雅说：“你们两个吃完饭别到处乱跑，睡会儿觉下午咱们全家一起去北海公园。”“太好了，爸爸北海公园在哪个方向？”“这都不知道在东边。”“你不过比我才大两岁有什么了不起的。”“爸爸为什么到东院去的门老关着？”“这几个院子以前都是连在一起的，东院住了那位姓施的民主人士以后才加了一个门把两边隔开。”“什么叫民主人士？”“你还太小，等你长大了才能明白这些事情。”下午睡完午觉爸爸带着新雅坐一辆三轮车，妈妈带着新玫坐一辆三轮车去北海，车到桥东边牌楼下时爸爸回过头来对妈妈说：“咱们就在这下车走过去吧。”妈妈领着新玫下车走到桥栏杆边上，新玫指着水面问：“这是什么地方？”“这是中南海。”“妈妈你和爸爸进去过吗？”“你爸爸汇报工作还有开会的时候才进中南海，妈妈只在看节目的时候进过中南海怀仁堂。”“那北海在哪儿？”“你往那边看桥的北边就是北海公园，你以前来过怎么不记得啦？”进了公园新玫看什么都觉得很新鲜，跑到水边上扶着栏杆指着水里的荷花问：“爸爸，这里的荷花是不是和幼儿园门外的荷花一样？”“是的。”“那荷花开完了又是什么？”“荷花开完了长莲蓬，莲蓬里有莲子，也就是你喝的八宝粥里的莲子。”“明白了。”上山的时候新玫没用父母领跟在哥哥后面自己走了上去，走到白塔下面时新玫觉得很累让妈妈抱她。妈妈说：“你太沉了妈妈抱不动，让你爸爸抱着你往周围看看再找个椅子坐会儿吧。”爸爸抱着新玫在白塔下面转了一圈，新玫指着南边问：“爸爸那就是妈妈说的中南海吗？”“是呀。那边的山是什么地方？”“那是景山和故宫，以后爸爸再带你和哥哥进去玩儿。”“妈妈你进去过吗？”“进去过。”从山上下来一家人乘船到了五龙亭，又到九龙壁让两个孩子跑着玩儿了一会儿从北门出来乘三轮车回家。三轮车刚进胡同东口新玫看见前面有一辆牛车迎面过来，新玫问妈妈：“这是什么车？”“拉水的牛车。”“它是干什么用的？”“给住在胡同里其他院子人送水的。”“那咱们家为什么不用牛车送的水？”“咱们家院子里有自来水，可胡同里还有很多院子没有自来水需要牛车送的水。”“知道啦。”一家人刚走进前院从对面走过来一位穿漂亮连衣裙的阿姨用手拉住新玫问爸爸：“这是你家新玫？这孩子真漂亮。”哥哥新雅在旁边听了很不高兴：“阿姨你为什么只喜欢她不喜欢我？”“小伙子你也很精神吗。”新玫觉的那位阿姨说话声音很奇怪，然后她又和爸爸说了一些新玫完全听不懂的话。回到家里新玫问妈妈：“那个阿姨是谁她说的话我为什么听不懂？”“她是沈主任的女儿沈阿姨，在苏联长大刚从苏联回来中国话说的不好所以你爸爸和她说话用俄语你小孩听不懂，等你长大上中学以后学了俄语就能听懂一部分了。”“为什么不能都听懂？”“沈阿姨是在苏联长大的，你将来在学校学的俄语哪能有她讲的好。”“那我就让她教我当我的老师。”
上大班以后新玫所在的班换成齐老师，搬到了最前面一排楼上。小朋友们开始上语文课和算术课，为上小学作准备的常识课。老师在教室里放上一个木头架子，把黑板架在上面给孩子们上课，课后没有作业老师对学习效果也不进行检查。此外每个星期都有音乐课，在音乐教师里大家一起跟着钢琴的音乐声学习唱歌和舞蹈，还在音乐教室里第一次看了皮影戏。为了参加节日演出活动新玫和马立芳，郭绮文还有其他班的十几个女孩子一起在音乐教室加班排练舞蹈，其他小朋友在班里玩儿，新玫她们排练节目虽然很辛苦但却特别高兴。幼儿园学的歌曲里社会主义好上小学以后还唱，听妈妈讲那过去的故事在幼儿园里大家一起唱，上小学、中学时接着唱，参军后心情烦闷时在宿舍里唱，听妈妈讲那过去的故事一直陪伴着她。学过的其他歌曲后来基本上都忘了，只有两首没记住歌名但还记着部分歌词：“什么红红高高挂，灯笼红红高高挂。什么红红胸前飘，红领巾红红胸前飘。好阿姨，好阿姨，阿姨像妈妈，宝宝听你的话。”几十年后她才知道这后一段是当时的一首电影插曲。老师教过的两句话：“早睡早起身体好。”“饭前便后要洗手。”始终没有忘记。班里孩子们除了在运动场上玩儿秋千滑梯，男孩子们爱玩儿滚铁环，有时候新玫也玩儿一会儿，感觉让铁环向前滚动并不难。家里增加一架波兰产钢琴，回到家里妈妈有时候弹几段简单曲子，爸爸晚上有空闲时间时也坐在钢琴前面弹一会儿,让新玫跟他们学弹钢琴和五线谱。还把沈阿姨请来给新玫上过几次课，她家也有一架钢琴。爸爸开始给新玫上俄语课还起了个俄语名字，爸爸说他在苏联学习时苏联名字姓：阿赫罗梅耶夫，你应该姓阿赫罗梅耶娃。
班里的男孩子戚林远最淘气，耿治平搭积木最有想象力外号工程师，邹远方肚皮最大在男孩子们的吃饭比赛中经常得第一，不过女孩子们总是嘲笑他们这种可笑的比赛。新玫在女孩子中舞跳的最好经常受到老师的表扬，但那些男孩子们却说马立芳长的最漂亮都爱跟她玩儿。新玫在上大班时生了一次病，幼儿园的莫医生给她检查以后让她住进了幼儿园西南角卫生所里一间病房。新玫一个人住在一间屋子里，为防止互相传染医生不让住在卫生所里的孩子们互相串门。新玫虽然是一个文静不爱动的孩子但是老在小房间里待时间长了也觉得很烦，她看到墙上有一个镜框里面是一张风景照片，近处是一片黄色的油菜花，远处有一列火车经过，白色的烟雾从火车头烟囱里升起，后面是蓝色的天空。新玫找王大夫要来纸和笔照着画了一张，拿出去让老师和其他小朋友们看，以后闲着没事的时候就在屋子里画画。在卫生所住了不到两个星期经过医生治疗新玫病好了又回到班里和小朋友们在一起了。快到离开幼儿院的日子了，大班的孩子们集中在一个音乐教室里，张院长给大家讲话鼓励孩子们上学以后要努力学习天天向上，最后老师和孩子们一起合唱社会主义好。开完会老师带着大班的孩子们到运动场去观看了一场由老师们表演的篮球赛，齐老师说：“等你们上了小学以后体育老师会教你们打篮球的。”又过了几天中午吃完饭出去玩儿的时候发现一进大门的院子里突然停了很多辆小汽车，下午妈妈到班里来接新玫回家。妈妈和齐老师一起收拾好新玫的东西，妈妈又对齐老师说了不少对幼儿院表示感谢的话，拉着新玫下楼穿过走廊走出幼儿园的楼房在前边院子里上了一辆车头有三角星标志灰色汽车。汽车把她们送回城里新玫家住的院子门口，妈妈拿上东西和新玫一起下车走进大门。回到自己家新玫看到有一位老太太迎上来说：“你们回来拉。”“妈妈她是谁？”“这是你姥姥，你要上学了我和你爸爸都上班家里没人照顾你，所以把你姥姥从老家接来照顾你，你哥哥待会儿从学校回来。明天是星期天咱们全家一起去一次故宫，星期一就你和姥姥在家了，再过几天去学校考试你平常在家可要听姥姥的话呀。”“明白，我一直都是个听话的孩子。”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 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