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玫要上学了，哥哥新雅已经进了寄宿制学校每个星期回家一次，爸爸妈妈不想让新玫也进寄宿制学校那样家里就太冷清了。妈妈领着新玫去了好几所小学，参加了两个小学的入学考试，在学校的大房间里几位老师坐在桌子后面孩子们排队进去回答问题。幼儿园里上课时老师讲的一些内容大部分都用上了，最后新玫通过入学考试进了离家不远南边一条胡同里一所清朝光绪初年建校已有70多年历史重点小学。家里也变了样子，在廊子前面增加一堵矮墙和大玻璃窗形成一个封闭走廊把3间北房和东房西房连起来，东房每间开一个门一间是厨房另一间是厨师蔡师傅休息放东西用，还有一间放一张双人床一个小衣柜和爸妈不常用东西来客人住。北房西耳房半间是厕所兼洗澡间，另外半间里有个烧热水用小锅炉还放一些杂物。西房一间归新雅，另一间归新玫，当中那间没人住里面放着一张单人床。北房从西到东是姥姥房间，客厅，爸妈书房，东耳房是爸妈住。院子里除去原有一棵枣树、一棵海棠还多了爸爸新栽一棵小花椒树一棵苹果树，妈妈种的两棵牡丹。客厅里放着钢琴和一台蝴蝶牌缝纫机，一个大沙发三个小单人沙发，一个带镜子大立柜一个书柜。一张旧桌子上放着一台收音电唱两用机，旁边一个纸盒子里放着唱片。饭桌和几把折叠木椅平时放在边上，墙上挂着几幅字画。自己家院子垂花门重新油漆一次安了电铃，平时大门从里面插上有人来时按门铃，有时候新玫放学回家也要按门铃让蔡师傅或者姥姥来开门。前院一进门是一个长条形院子，进入第二道门才是花园，还有一个侧门穿过去是西院，西院分成前后两进住着十几家，花园里通往东院那个小门被一堵墙代替。大门东边有四间平房，依次是一个半间存煤小房子，半间传达室，锅炉房，司机小程一个单身汉住的房间。最东边一间是车库，放着爸爸上下班坐得那辆灰色前边带3角星标志后边写着300几个字汽车，有时候车库里还有1辆车，一位妈妈让叫他齐大哥小伙子把一辆绿色跨斗摩托车放在里面。爸爸有时候自己开车出去，新玫问：“爸你什么时候学会开车？”“年轻时在上海上学学过开车，到苏联学习时教官说你们回国后做地下工作经常会遇到危险，学会开汽车和修理在危急关头一定有用。”“那您用过没有？”“刚回国时在上海一次遇警察追捕，我钻进路边一辆汽车把它开走躲过一次危险，虽说有偷车嫌疑那也是迫不得已。以后就是抗战期间我教年轻战士学开车，解放战争期间自己开车外出办事。”厨师蔡师傅高个子山东人说话有口音，他每天上午过来做中午饭和晚饭准备好明天早饭，早饭由妈妈来做，星期天蔡师傅不过来，有时候司机小程到家里来吃饭。
邻居叔叔阿姨称呼爸爸主任，叫妈妈胡医生，姥姥来了以后叫妈妈菲云，新玫好奇怪：“我妈妈不叫这个名字。”“她从小学到大学毕业都叫肖菲云，去延安以后为不牵连家里人受迫害，我姓胡就改叫胡艳云。”结婚自己也有了一双儿女后一次春节回娘家和妈妈聊天谈起孩子们上学的赞助费，妈妈说：“你们上小学时新雅在寄宿制学校费用高，你上的学校一个学期学费两块五毛钱，书本费一块五毛钱合计四块钱。”儿子湘伟问：“姥姥我妈上重点学校还那么便宜呀？”“当时就是那样一个物价水平，很多东西价格不到今天1/10，你妈上小学时那位熊校长后来是有名的教育家当过市教育局副局长教育部司长，不过你妈上幼儿园一个月交28块多，实际费用比这还要多国家有补贴。”新玫说：“我想起来了那时候班里还有两个人交不起学费申请免交，一个姓铁一个姓辛，自小学毕业后再也没见过这姓辛的。”女儿湘华问：“妈他们的家长是干什么的？”“当时我不知道，只在姓辛的男同学和别人打架把人打伤后老师把他家长叫到学校时见过他妈妈。”“您对那位奶奶还有印象吗？”“高个子当时是6月份，穿灰裤子白上衣其他就不记得了，后来才知道他爸登三轮车。姓铁的叫铁岑勋1966年他家我去看过一次，姓铁的上班不在家，和他妈聊了几句我才知道铁家原籍山西在他爷爷那辈是富贵人家，祖上曾是翰林后来家道中落兄弟分家他爸爸自己来北京投身文艺界。57年他爸被送东北劳改农场劳动改造，因为问题较轻62年回北京到工厂上班，他妈小脚女人没工作生活困难不得已退了大房子搬家换小房子。我们学校有个老师的丈夫是他爸学生，他就转学到我们班。”爸爸问：“新玫你去了人家没把你赶走？”“没有，当时我穿蓝裤子灰短袖维尼纶上衣塑料凉鞋，他妈说以前见过我多次知道我学习成绩好脾气好，她说我衣服特漂亮在学生中很显眼，不过我对她没印象。姓铁的1965年初中毕业参加工作进工厂，当时我们见过一次面还聊了几句。1977年铁岑勋考上大学后来在一家工厂上班，工厂倒闭后他和别人合作开了一家画廊。他画工笔重彩现在已经有了名气，一幅画能卖上万真正翻身了。”妈妈说：“也许这就是血统论正确地证明，他有显赫的家族背景虽然一时倒霉但最终还能翻身。”
学校分为本校和分校，本校在胡同路北分校在本校对门。新玫分在1.3班在本校最后面一层院子最东边，她被庆老师安排在靠窗户一排第4个位置，施雅洁也在这个班，邹嘉荣在1.4班。最后面一层院子从东到西依次是：1.3班，1.2班，1.4班，2.1班，1.1班在前边院子里。班主任女老师姓庆很瘦有不少白头发，体育老师姓孙嗓门很大头发很长像个女人。音乐课女老师姓吕，穿高跟鞋头发盘在后面。教室门前有一块铺着石板高台，东边靠墙有一棵高大香椿树，树下是一个滑梯，往西还有一个转椅。厕所在这一层院子最西边，厕所前边是一个猪圈里面养着两头猪。刚开始几天新玫很不习惯学校厕所，感觉它比幼儿园和家里厕所差远了气味太大。通往第二层院子过道靠东边墙边上立着一排石头雕刻，下课后一些男生经常站在上面玩耍儿，多年后新玫才知道那实际是一排门礅儿，大概是过去放在学校门前，后来不知什么原因移到这里。学校第二层院子东半部分房子前都有廊子，北房东头是校长室、会议室和其他办公用房，还有1.1班。东房一个大房间老师说那是学校图书馆，南房是2年级三个班。西院北房当中部分是2.4班教室，东西两边各有一个小房间是老师预备室，里面有老师办公桌，东西房是3年级两个班。前院是学校操场和后边院子隔一道墙，两边各有一个门。本校一进大门那一排南房东边是传达室和总务处，西边是几位年青教师单身宿舍。刚进学校那几天新玫身穿姥姥和妈妈给做得一身蓝布新衣服，棕色新皮鞋梳一根小辫。开学几天后发现1年级女学生里没几个穿皮鞋，有人还穿着带补丁旧衣服。开学后庆老师带领全班学生去会议室参观，那里面墙上挂着多面锦旗，那些旗子是干什么用的新玫一直到毕业离校前再次走进会议室才搞清楚，都是学校办学成绩显著荣获的各种奖励。
学校星期1到星期5每天上午4节课下午2节课，星期6下午没课。庆老师一开始要求学生们上课手背后，新玫感觉很难受做不到，偷看其他人没几个手背后，以后老师也就不要求了。每天放学回家学校要求小学生们列队离开学校，庆老师把它叫路队分成东西两队，新玫放学回家往东走就分在东边一队。开学后新玫感觉很轻松，功课在幼儿园里大部分都学过，虽然她不喜欢注音字母但学起来也不难。每天回家后很短时间就能做完老师规定家庭作业，倒是爸爸布置让读俄语儿童读物很费劲。上学后妈妈让新玫回家换拖鞋，她说：“你哥以前回家穿木板拖鞋走路太吵影响你爸看文件工作，我让他和我们一样换皮底拖鞋。不过你们两个拖鞋鞋面是我自己做，鞋底从外面买皮子请蔡师傅给铰开，把上面用布做部分拿胶粘上去。”新玫看看自己那双拖鞋，红色平绒布做成上面有几朵花，穿上大一点。妈妈说：“你还要长个，稍大一点以后我还能穿。”9月30号晚上妈妈下班回来检查一遍新玫作业本：“挺好，保持这样成绩努力学习，明天你爸带你去钢琴老师家拜师。”“上午下午？”“明天我去医院，你爸上午有事不在家，下午你跟他去。”“沈阿姨家那位叔叔叫什么名字？”“中国名字吴绍峰，还有个名字叫鲍里斯是个军人。”“我在学校为什么没看见毕云娜？”“她在另一个学校。”十一上午天气多云新玫在家里先完成爸爸留下读书任务，然后和哥哥新雅一起去西院沈阿姨那里上俄语课一个小时。 她家那位鲍里斯叔叔也在，和两个孩子也用俄语聊天。上完辅导课她给二位老师给鞠躬表示感谢后离开到花园里跟其他孩子玩耍儿，一直到嘉荣妈妈裘阿姨来叫她回家吃饭新玫才回家。下午1点多爸爸从外面回来叫新玫：“带上乐谱换上红平绒新衣服赶紧去崔老师家。”新玫从钢琴上拿起乐谱跟着爸爸来到门外上车去高碑胡同崔老师家，车到地方之后爸爸对小程说：“你回去吧不用等我们。”进门前新玫看了一下这个大门，门楣上方是油漆彩画，一幅山水风景画。走进大门一个影壁墙前立着一个高高的石头人像：“爸爸这是什么东西？”“观音菩萨。”崔老师家住在最后面一进院子一排北房里，一进院子就听见屋里传出琴声，走到门前一个男孩子打开门迎出来：“续伯伯这就是您闺女，快请进。”
新玫进屋后琴声停了，一位高给子穿灰色上衣长方脸戴镀金镜架眼镜的人站起来伸出手：“续主任欢迎你，小姑娘以后你是我学生，来我介绍一下：这位是你师姐董岚比你大3岁，那是我儿子你该叫三师兄振德。来我们先到东屋聊几句董岚你先自己练习。”掀开门帘走进东边房间，窗前放着两张桌子，上面有2盏台灯一台打字机：“二位请沙发上坐。”崔老师先问了新玫一些情况，然后说：“你妈工作太忙弹琴缺乏练习，以后你就星期天下午来和董岚一起上课，她也刚学时间不长。要是我不在就由你大师兄振林教你们，今天下午老大和老二振远都不在家以后能见到，你还有个师兄曹永康已经上中学，今天没来以后会见到。我们先学车尔尼练习曲集，以后从肖邦开始练习。”爸爸从一个皮包里拿出相机：“来我们照几张留个纪念。”一位个子不高穿深蓝色长裙阿姨走进来：“续主任你好，我给你们倒茶，姑娘站起来让我看看。”新玫站起来那位阿姨走到她前面伸出右手摸摸她头发，搂住她低头亲了一下额头拍拍她后背：“好孩子，以后叫我阿妈妮或者玄妈妈。”“明白。”“坐下听你老师讲课我出去了。”新玫闻到阿姨身上有一股妈妈没有的香味。爸爸说：“弟妹别走照几张相。”“那我站在你闺女后面，先来一张然后去院子里大家合影。”新玫和崔老师夫妻在房间里合影之后到院子里，由一位叔叔给大家照了几张合影。回到房间里开始和董岚一起上课，爸爸说有事外出等会儿回来。快上完课时爸爸回来了，上完课往外走那位阿姨把他们送到大门外：“董家和你们距离不远，以后你们姐妹可以一起走，再见。”沿着胡同往外走路上新玫问董岚：“大姐阿姨让叫她阿妈妮什么意思？”“朝鲜话妈妈，她叫玄淑元和崔老师一样朝鲜族人，她生过女儿可惜没长大只剩三个儿子所以她见了别人家女儿总想变成自己的。”爸爸问：“你家住什么地方？”“电影制片厂宿舍。在北边隔一条胡同距离不远。”“你有没有月票？”“没有上学近不需要。”三个人走出胡同在有轨电车站等候时间不长来了一辆车，上车后爸爸买了3张票，下车后和董岚分开。
晚饭后新玫问妈妈：“崔老师家那位阿姨让我叫她阿妈妮，她搂着我时候我闻她身上有股香味妈妈你怎么没有？”“她身上洒了香水，我在机关上班医院出诊不能用香水。”“咱们家有没有香水？”“有在我们房间里，有外事活动时才用。”“我能不能也抹上点儿？”“明天早晨，记住只能用这一次平时不许用。”“阿妈妮在哪里上班？”爸爸回答：“她在朝鲜元山出生长大来中国后为纪念出生地点改名淑元，曾经在外地朝鲜族小学当老师，来北京以后因为汉语说不好就不上班了。以后你去她家肯定要说朝鲜语，跟她和崔老师说朝鲜语学好了将来一定有用。”“那我又加一门功课。”“这个不难，不考试你只要跟着她说就可以了，老胡来放音乐我们跳一段。”新雅过去打开收音电唱两用机放上一张舞曲唱片，爸爸妈妈把屋子当中东西全搬开，伴着音乐开始跳舞。跳完舞爸爸说：“新玫以后你要学会用电唱机放钢琴曲唱片，听名家演奏做个参考。”过了几天新玫在学校操场见到董岚，她穿一件黄色上衣蓝裤子梳两条小辫：“你在哪个班?”“4.2班，你呢？”“1.3班。”“我们在分校所以不常见。我妹妹董萍比你大一岁在2.1班，衣服和我一样短发你注意看就能认出来，你们班老师姓什么？”“庆老师。”“以前教过我，你家还有什么人？”“我哥在其他学校住校平时不回家。”“我还有一个哥哥已经上中学，回班去上课吧。”下午放学时看到2.1班有个衣服和董岚相同短发女生，新玫想她应该就是董萍。第二次去崔老师家上课阿妈妮一开口都是朝鲜话，她有时候夹着普通话给新玫解释一下，新玫大部分都没听懂，不过她对董岚不是这样。上完课要走时新玫问：“不叫阿姨以后我该叫您什么？”崔老师说：“和你师姐一样叫玄妈妈就行。”“明白了。”“她的意思是你年龄小学朝鲜语更方便，以后你每次练完钢琴再跟阿妈妮学一个小时朝鲜文。”“那我下次还要带书包和作业本学完再回家吃饭。”玄妈妈说：“我这里有课本，你带上作业本和笔就可以。”和师姐董岚一起回家路上她问：“你家也是朝鲜族？”“不是，我爸爸和他们很熟。”回到家里新玫把玄妈妈意思告诉爸妈他们都挺高兴，妈妈说：“多学一种语言文字也挺好，不考试没有成绩要求你也要努力学好。”“我明白。”
过了几天一个星期6下午爸爸提前回家在书房里准备文件，晚上吃饭时爸爸说：“新雅新玫你们两个明天上午跟我去机场，明天早晨都换新衣服。”第二天早饭后妈妈给两个孩子都换上新衣服，妈妈是紫红色毛料西服套裙，长筒袜高跟皮鞋，爸爸也换了一身毛料衣服。新雅问：“爸爸你这是什么衣服？”“西服，这是领带等以后你长大出国也会穿西服。”司机小程过来帮爸爸拿着皮箱，一家人出门上车。汽车出城门开进机场在一座楼房前停下一家四口下车，小程也下车从后面把皮箱拿出来交给一位穿军服叔叔然后把汽车开走，新玫多次路过机场但进来还是第一次。走进楼里有人把他们领进一个大房间，房间里一位首长正坐在沙发上抽烟看见爸爸他站起来说：“续主任一家全来了，在孩子们面前我不应该抽烟。”旁边沙发上一位穿深绿色旗袍阿姨也站起来：“胡大夫把孩子带来了，过来我看看。”妈妈推一下新雅：“你们过去叫伯伯大妈好。”两个小孩儿过去问好之后那位首长伸手拉住新雅：“小伙子真壮实，长大以后去当空军飞行员。”“是首长，坚决执行命令。”阿姨摸摸新玫头发在脸上亲一下：“胡大夫你闺女真漂亮。”爸爸走过去说：“我们一家和您二位合影一张可以吗？”“没问题，今天你一家都在老朱去把儿子也叫来。”朱阿姨去把他们一儿一女两个中学生叫过来，两家人站在一起由一位叔叔用公家相机和爸爸带来相机照相。照完相大家坐下爸爸他们谈公事，妈妈挨着那位阿姨坐下谈一些私事。从外面陆续又进来几位叔叔阿姨，他们都过来和首长还有爸爸握手，几位阿姨过来叫妈妈胡大夫请妈妈抽时间给她们看病开药。
时间不长有人进来报告大使和夫人们来了，那位首长站起来走到门口，朱阿姨跟在后面爸爸妈妈站在他们后面，几个小孩儿站在旁边。头一位走进来外国人高个子灰白头发鼻子很尖，戴一副模样很奇怪眼镜，穿一身蓝色衣服。他和首长说话需要翻译，后面是他夫人一位瘦高个服装和妈妈相似外国人。第3位外国人穿深灰色西服，个子矮一点很有学者风度。第4位穿军装戴着金色肩章，一进来先给首长敬礼。新玫看爸爸和那些外国人交谈都不需要翻译，那位夫人走过来和妈妈握手，给四个小孩儿每人两块巧克力糖。有位阿姨过来把四个小孩叫到另一个房间：“首长要和外国大使谈公务你们不能听，等一会儿到外面和你们一起照相。”这个房间里摆着一圈沙发，墙上挂着几幅风景油画。那位姐姐先问两个弟弟妹妹在哪里上学叫什么名字，聊天时间不长朱阿姨走进来：“代表团要登机，你们过来送行。”新雅和新玫在楼道里遇到妈妈，跟着她走到外面一块空地上离飞机不远处。那位首长在前面爸爸跟着他后面是代表团其他人依次登上飞机，送行人员以飞机为背景合影。飞机螺旋桨转起来以后新玫又一次听到那熟悉的声音，飞机开始向前移动后妈妈一直注视着飞机直到它飞起来消失在远处云层中。飞机飞走后外国使馆汽车过来先把大使和夫人们接走，小程开车过来上车后妈妈告诉他去机场宿舍找人。汽车开到机场内一排平房前停下，妈妈带两个孩子下车走到一个房间门口敲敲门：“陈团长在吗？”里面有人说：“请进。”妈妈推门进去里面一位军人看到妈妈赶紧站起来敬礼：“大姐欢迎你，快请坐。小崔给首长拿茶水过来。”房间里有一个办公桌几个沙发，还放着衣架和脸盆架，一位年轻士兵从里屋出来拿着一个热水瓶给妈妈沏茶，倒好茶水放在茶几上：“这是我老首长夫人和孩子，大姐你要还在部队应该是副军职大校军衔。”“我如今早就不穿军装了。”“你这身衣服真漂亮，显得比我媳妇还年轻。”“她比我小12岁哪能跟她比。”“小崔去忙你的事情，大姐一来准批评我你不能听。”那位年轻战士走后妈妈问：“你为什么不把他们接过来，是不是心里还有其他人？”“我承认是有过，自打来北京你和首长几次批评我，我已经放弃那个念头。至少她不是小脚女人，参加工作也十几年了。”“把他们母子三人接过来找部队要个房子让她再给你生一个，把你妈也接过来让她享几年福。”“是呀我这个儿子不孝，我爹死那年我在朝鲜前线不能回家也没有工资不能给老人尽孝。可她那脾气天天都是发不完的脾气生不完的气，我就是为避开她才调动单位改飞运输机。”“你们两个可以出去看看别走远。”新玫跟着新雅走出房间，那位叔叔跟在后面敲敲旁边一个房间门：“小崔带着两个孩在院子里走走，别走远一会儿带他们去食堂吃饭我也过去。”小崔拿来一个望远镜：“走跟我到跑道边上去看看。”三个人走到离跑道不远处小崔让新雅新玫用望远镜看远处停着那些飞机，看正在起落飞机，玉泉山上宝塔和树林，颐和园前山建筑群远处群山。新雅问：“大哥你参军几年？”“去年参军不到1年。”“你会开飞机吗？”“不会，陈团长在苏联学习过经常在天上飞。”“那是什么飞机？”“机场里主要是苏联造里2美国造C47，刚才代表团坐的是苏联造伊尔14新飞机。”在跑道边上转一圈三个人走进食堂小程在远处朝他们招手，过去在窗口前排队每人一份，坐下后陈团长说：“和过去一样你们也别客气。”新玫饭量小把饭拨给哥哥一部分。饭后走出食堂小程去把汽车开过来，上车前陈团长又给妈妈敬一次礼。
汽车从另一个地方进城墙开到崔老师家住的院子大门前，妈妈带着新玫和新雅下车进去。崔老师见到新雅问：“小伙子你喜欢学什么？”“我想学开飞机。”妈妈问了董岚家里情况：“以前我看过你妈妈登台演出，现在怎么很少演出了。”她和玄妈妈说了一会儿话就带着新雅走了。还没练习完师兄曹永康来了，穿一件灰色旧西服上衣头发向上立着皮肤很黑。崔老师说：“新玫我来介绍一下你师兄曹永康，音乐学院附中初二学生。这是我新收学生刚上1年级续新玫。”“小妹妹你真漂亮。”上完课董岚回家新玫到老师书房拿出笔和作业本放在桌子上，玄妈妈从椅子上拿起一条裙子：“你妈在医院还有事情，她买布我给你做了一身裙装，来脱下外衣穿上试一下。”新玫穿上这套黄色上衣红色长裙衣服，到另一个房间在大衣柜前照镜子：“第一次穿这种衣服，谢谢妈妈。”玄妈妈伸出手帮新玫整理一下前边带子：“等明年夏天你在家和上学都可以穿它，就是一个朝鲜女孩儿了。这条裙子现在穿长一点，下边窝了一点以后放出来你到4年级也可以穿。”她拉着新玫回书房从书柜里拿出课本放在桌子上：“把椅子搬过来坐我旁边开始上课。第一节课先从日常用语和学钢琴用词汇开始。过去他们三个都是在家跟我学朝鲜文，我现在用得是平壤小学课本。”一边听着师兄弹琴一边上课。下课时玄妈妈说：“还把衣服换回来新衣服放进书包，课本要保管好不能在上面写字划道。今天有点晚已经5点半了，你自己回去行吗？”“不知道。”“我送你到车站。”新玫收拾好书包玄妈妈拉着她小手一直送到有轨电车站。回到家里妈妈不在其他人在等她一起吃饭，新雅问：“怎么回来这么晚？”“加一节语文课。”“怎么回来的？”“阿妈妮送我到车站上车。”“怎么多个妈妈？”“她让我这样称呼。”姥姥说：“崔老师家大婶以前你见过。”“知道了，可她没让我叫她阿妈妮，今天我把枣全打下来了新玫你吃枣。”“我妈去什么地方了？”姥姥回答：“她今天在医院和别人合作有个大手术8点以后才能回来。”
爸爸从国外回来时给新雅新玫每人带回一个皮书包，可以背也可以手提。还给新玫一顶白色带花边帽子几本书：“这些书你现在还看不懂，估计到3年级就能读下来。”新玫戴上白帽子背起皮书包去学校上学招来很多学生异样目光，她对此并不在意。星期6哥哥回来后爸爸把他在国外拍的照片拿来给两个孩子看，里面有在莫斯科、东柏林、布拉格和新西伯利亚拍摄照片。爸爸说：“你们看这座楼房，当年我和寇松还有其他中国学生在这里学习两年多，这次特意要求回去看了一趟，一个小青年已经变成老头。”从树叶开始往下飘落时候起，庆老师在每天她最后一节课下课前抽出一点时间给学生们念苏联英雄母亲回忆录：卓娅和舒拉的故事。同学们都被故事内容所吸引教室内非常安静。庆老师还给学生们划分了学习小组让他们互相帮助，新玫这一排都被划分在一个小组里，有女生：张丽彤，侯亚娜，毛冰玉。男生：陈志勤，金启帆，刘仁东，崔亚夫。陈志勤学习成绩最好被庆老师指定为组长。不过这群孩子们兴趣爱好不一样合不到一起，第一次放学后大家聚在一起商量到谁家去结果有人提议到新玫家去。一群孩子们跑到新玫家看见客厅里钢琴都很感兴趣：“我们可以弹几下吗？”“别乱动，我给你们弹一段。”新玫坐在钢琴前面弹了一段幼儿园学过歌曲：“好了你们坐在桌子边上学习。”蔡师傅过来帮忙把折叠椅打开让他们坐下，姥姥给他们拿来一盒红虾酥糖。这几位小客人马上每人一块往嘴里放，没做多长时间作业那几个男生就坐不住了：“我们想到你家其他屋子里去看看。”“可以去我和姥姥房间，其他房间你们不能进去。”“你家规矩真多。”那几个男生在走廊和院子里来回跑了几圈回来收拾书包都走了，只剩下几个女生把作业做完。过了几天他们又来一次，刚开始做功课大家都还比较认真，时间不长金启帆问陈志勤：“你学习好能不能让我抄一下你作业？”“不行，必须自己完成，不会做我可以给你讲。”崔亚夫问：“续新玫你家都有什么唱片？”“有京剧、芭蕾舞和舞曲，你家也有留声机？”“我家没有，邻居崔大妈家有一台手摇没你家高级。”“那我给你们放一段天鹅湖。”新玫打开收音电唱两用机盖子找出唱片放上开始播放，有几个同学放下笔跑过来看这台机器：“你家这是什么牌子收音机？”“这我不知道，我爸说是从东德进口。”“在哪里买唱片？”“我妈说在书店还有出国带回来。”放了十几分钟金启帆说：“关了吧没完没了什么也没听出来。”侯亚娜说：“我家没收音机能听唱片我感觉挺好继续放。”学习小组活动几次因为学生们到一起就争吵拌嘴自动解散，新玫倒和张丽彤成了好朋友。
张家住在北边隔两条胡同北魏胡同一座南北方向三层楼里，她家这个院子南门在北魏胡同，北门在观音阁胡同，楼东边是一个长条形院子种着一排流苏树。新玫去她家串门时看这座楼用红砖砌成，楼道里是灰色和浅红色水磨石地面，厕所冲水式也挺干净。张家住在二楼楼道东面三间房子里窗户都朝东，张丽彤带新玫上到楼梯最高处一个小阁楼几次，从那里能看到周围胡同平房院里情况。远处还有一座塔和一个尖顶：“那是什么地方？”“我爸说那个尖是教堂我没去过，白色是白塔寺，我爸带我去过那里庙会，你去过吗？”“这两个地方都没去过。”张丽彤和妹妹君彤一个房间，墙上都是姐妹二人乱画的各种图案和小人，她爸妈一个房间，还有一个房间是她弟弟正彤住和放东西全家吃饭用，墙上一个镜框里面是张家人和亲戚们照片。张家房间里家具不多也没有大衣柜，在她爸妈房间里桌子上放着一台老式木匣子收音机，机身竖高和自己家收音机不一样。张丽彤妹妹5岁弟弟4岁，她妈妈高个子很瘦头发盘在后面总穿大襟上衣，她让新玫叫她张大婶说她娘家姓孙结婚后改姓张。去次数多了以后张大婶常问新玫家里人情况还讲了她家一些事情，解放前人民银行机关住在大婶姨家村子里，大婶姨父张丽彤二姥爷曾在城里当工人当时在银行印钞厂上班，他作主让大婶和在银行上班丽彤爸爸结婚。银行进城时丽彤刚出生我们母女没跟着进城，后来我姨父怕两个人分开出事，50年接我姨进城时把我们母女也一起带来一家人团聚。以后有了她弟弟妹妹，我小学文化带三个孩子家里事情太多也就没出去上班，除了买菜和买东西我很少出门，在家常听收音机解闷。这座楼解放前是金城银行高级职员宿舍，以前那些住户跑到香港和台湾一部分，张大婶进城后就搬进来住。“你们厨房在什么地方？”“在楼道最北边大家公用，在厕所对面。”“您爱听什么节目？”“刚来北京时他爸机关工会有个人好听京剧，常发京剧票我跟着去几次以后也就爱听京剧了。”有一次张大婶指着镜框里一张照片说：“这是1948年初我们结婚前照的，当中那个人是中国人民银行行长一位老红军。我们两个站左边，右边是我姨父丽彤二姥爷老两口，这是丽彤满月我抱着她银行一个人给照的，我解放前就这两张相片。”
开始卖冬储大白菜和白薯时新玫星期天和新雅一起跟着蔡师傅到胡同东口外面一起去排队买这两样东西，爸爸事情太多星期天很少休息，妈妈跟着去了一次，新玫感觉很好奇每次都跟着蔡师傅去排队搬大白菜。学校里每个班在前边安了一个铁炉子装上烟筒，学校工友老龚一个穿旧军装拿烟袋锅抽烟小老头有时候也在课间休息时间进来给炉子加煤。天冷后妈妈把新玫过去那件紫色棉猴（过去小孩儿用带帽子棉大衣）拿出来让她继续穿：“这是最后一年，你长得太快明年就要买新棉大衣了。”第一次下雪时家里来了一位客人，放学回家姥姥说：“新玫过来叫大姨。”“大姨好您家在什么地方？”“我现在都不知道应该在什么地方，你大姨父调到甘肃一个矿山，具体什么地方不清楚只有一个信箱号，我是去找他到矿山医院上班。”大姨问了新玫学习情况后说：“好孩子去做功课吧。”晚上妈妈回来见到大姨很高兴，吃饭时她问：“大姐你那边怎么过去？”“到那边铁路还没有通车，先到兰州他们有个办事处安排车送到矿山。”“孩子怎么办？”“老大宏立去波兰留学，闺女宏雪考上军医大学，宏石送回老家上中学跟着他大娘。那边矿山住工棚窑洞什么都没有，我们家大部分东西运回去存在咱家老房子里，只带一些随身用品去甘肃。”“那为什么着急让你去？”“矿山打眼放炮受伤是常事，那边没有医生他让我去建矿山医院。我说你别骗我荒山野岭地图上都没有哪有什么医院，不过为支持你工作给你看病我还是要去矿山。”大姨晚上和姥姥住在一个屋里3天后她就走了。
大雪过后先是刮大风，然后天气转晴房顶和地上雪开始融化，新玫脚上那双紫色小花棉鞋放学回家全湿了。姥姥让她把棉鞋和袜子脱下来换一双旧皮鞋：“女孩子还这么淘气鞋都湿透了，到你屋里去把鞋放暖气上，我给你找双袜子换上，今天先不许出去淘气啦。”做完功课不能出去新玫在走廊里来回跑了几圈，她发现这个走廊挺好在里面走不用穿上棉猴。姥姥在房间里问：“什么时候开始练琴？”“马上开始。”自从跟崔老师学习以后新玫每天在家要练习1个小时以上，有时候晚上也要练习。刚开始被妈妈和姥姥监督练习很不情愿，不过她和玄妈妈相处很好，逐渐就不再把练琴当成负担了。一个星期天上午嘉荣来找新玫叫她去白塔寺庙会，新雅听说后也要去。爸爸问：“都谁一起去？”“上6年级付希铭带队加上你们两个一共7个人。”“新雅给你带点零钱坐车，带好妹妹给她买点吃的。”“知道了。”新玫问：“希铭是那个大狗熊吗？”“对，他嗓门大声音特别粗，学校里同学给他起这个外号。”三个人在院子大门口和那4个人会合，付希铭穿一件灰色大棉袄翻毛皮鞋在前面带路。7个小学生先坐有轨电车到西四再坐一站无轨电车，下车后走到白塔寺。
新玫第一次到这里来走进山门只见院子里聚集了很多人，边上排列着很多小摊出售各种商品和小吃，高处铁丝上挂着很多彩色旗子和彩带。哥哥拉着新玫跟在其他几个孩子后面，在里面一个小吃摊上买了两小块年糕一人一块。新玫吃完后跑到旁边小摊前看看又要了一碗热莲子粥，吃完后两个人站起来去追其他几个孩子，大家在白塔下面绕塔一周，然后到前边走进大殿付希铭说：“新玫、嘉荣你们两个第一次来，看看他们怎么烧香。”一些大人在佛像前垫子上跪下磕头，然后站起来把手里香点燃放进供桌上香炉里，大殿里弥漫着一股烟雾和气味。时间不长新玫感觉呛得很不舒服就出来走到院子里香炉前看上面那些字，可惜多数都不认识。等其他人出来后新玫问：“希铭哥他们在里面做什么？”“烧香拜佛封建迷信，不过那是人家自由。我们到河边上去。”7个小学生走出庙门后付希铭改了主意：“我们去听评书。”新玫跟着他们进胡同往前没多远来到一家茶馆门前，新玫走在最后面进门时她抬头看见大门上方挂着一块蓝底金字牌匾，那上面不少地方油漆已经脱落满是灰尘，只可惜上面那些字还不认得。走进茶馆付希铭让大家围着靠窗户一张桌子坐下，有个伙计过来问：“要茶水吗？”“来壶普通花茶。”他和新雅各出一半钱要来一壶茶，伙计过来给7个孩子每人倒上一碗。过去在幼儿院从没喝过茶，第一次喝茶新玫很不习惯，连喝两碗下去感觉要上厕所：“哥厕所在什么地方？”“外面我带你去，那里可没有家里干净。”上完厕所回来新玫才注意到前面有个穿灰色长衫留八字胡小老头：“哥他在说什么？”“正在说评书。”第一次听搞不懂他说些什么但看那些男孩子似乎听的都挺出神，她小声问嘉荣：“能听懂吗？”“以前在收音机里听过，进茶馆第一次，不行你就趴着睡觉。”
新玫趴在桌子上刚要睡着就听见周围一阵叫好声，抬起头看那个小老头说完一段退场，改由一位穿红色旗袍阿姨拿着琴上来连说带唱，这东西似乎比较好听新玫不再犯困。又听了一阵付希铭说：“大家再喝一碗，我们去进行登城战斗。”7个小学生从茶馆出来往阜城门方向走去，快到城门时经过一家工厂，1辆大卡车停在门前几个工人正在往车上装麻袋。嘉荣问：“这是什么地方？”“一个粮食加工厂。”大家过马路来到城门马道下方，付希铭大喊一声：“冲呀。”那几个男孩子都飞快跑上去，新玫和嘉荣第一次来等走上去那几个男孩子已经不知跑到哪里去了。站在城门上往下看：城里是连成一片平房，马路上方是无轨电车电线一辆蓝色无轨电车正从城门边上开出城去，两边是望不到头城墙。走到城门朝外一边才看到那几个男孩子，他们正在那里不知议论些什么事情。往城外看去近处护城河上有一座桥，大片平房当中有几座楼房搭着架子正在施工。一辆红色带鼻子公共汽车（大道奇）从城外开过来正在过桥，嘉荣问：“那是几路车？”一个男孩子回答：“到门头沟36路（今天336路）我曾经坐过。”“那地方远不远？”“很远，我去姥姥家坐到头还要下来坐大车走挺长时间。”新玫问：“你姥姥家在什么地方？”“门头沟山里一个小村离斋堂镇不远，我只去过两次。”新玫和嘉荣在城门上往上看城门楼子，绕着它转了两圈，新玫说：“回家还要走那么远太累了。”新雅回答：“下去就上无轨电车。”大家往下走时下面又上来了几个人，下去后新玫发现那些红色公共汽车就停在城门下面。城门里面有一个无轨电车站，孩子们上去坐了两站，下去后换有轨电车，新玫感觉还是无轨电车跑得快声音小。
第一次期末考试新玫算术100分，语文95分，爸爸妈妈对她这个成绩都很满意。放寒假后新雅从学校回来，他从串胡同卖金鱼担子那里买来几条金鱼放进自己房间一个圆形玻璃鱼缸里：“新玫以后我不在家时你要给金鱼喂食换水。”“多长时间换一次水？”“不到一个星期。”“喂它吃什么？”“馒头渣窝头渣都可以。”春节大年初一上午爸爸妈妈带两个孩子到隔壁施家拜年，妈妈还是去机场那一身衣服，外面套上一件驼色呢子大衣换一双皮棉鞋。新玫第一次见到施雅洁爷爷和爸爸，她和哥哥先给长辈们拜年，施奶奶让大家坐下喝咖啡。施家楼下客厅里墙上挂着不少字画，当中一个桌子上摆着笔墨和宣纸。施老先生说：“续主任大驾光临请留下墨宝。”爸爸把灰色呢子上衣脱下挂在一个衣架上，施奶奶在桌子上铺好宣纸，爸爸想了一会儿拿起毛笔蘸上墨在宣纸上题了一首诗：七年建国初见效，前程艰难未可知。待到功成回头日，多少辛劳付阙如。黄埔滩头闻枪声，莫城河边求真理。求同存异多包容，莫学老斯留遗憾。写完后爸爸拿出图章盖在上面，施爷爷过来看后问：“主任此诗似有难言之隐请明示。”“建国才刚开始以后工作会更难要解决问题更多，一个国家组织内部存在不同意见很正常，等孩子们到了我这个年纪回过头来写历史评价我们这一代作过得很多事情，肯定会有不少事情属于徒劳无益。”新玫对爸爸那些话听不明白什么意思，施叔叔过来说：“小姑娘你和我家雅洁到楼上去玩儿吧，大人事情你们不懂。”新玫跟着施雅洁到楼上她自己房间，房间朝阳窗台上放着一盆水仙花。“请坐我这个屋子里很少来客人，我是一月出生比你大你该叫我姐姐。”“就大几个月还要叫你姐姐，不过在学校里可不叫你姐姐。”新玫环顾四周一个上面带镜子小衣柜，桌子上放着一盏台灯，一个书架上大部分是空的，床前铺着一块地毯。新玫走过去仔细看看地毯图案：“为什么只铺这一小块？”“我奶奶说你一个小孩儿不要那么讲究，这是为我夜里起夜方便不用开灯找鞋。”“你除去学校功课家里还有什么作业？”“一直跟我爷爷学英语他曾在美国留学，你还在学些什么。”“我还有俄语和钢琴课。你表哥和表姐呐？”“放假后去外地他们爷爷奶奶家过年。”“怎么没见你妈妈？”“她在外地工作太忙没回来。”两个人聊了一会儿新玫到二楼阳台上看了看，下楼后发现妈妈正在用英语和施爷爷交谈，爸爸说：“穿上大衣家里一定有人等候。”临走前施爷爷说：“胡大夫你英语不错，一定不能荒疏外语这对你提高业务水平很重要，需要英文书籍资料我会请人从香港带过来。”“那太感谢了。”
回到家里已经有几位叔叔阿姨正在和姥姥聊天，爸爸一拱手：“不好意思让各位等候，我们去给隔壁施老先生拜年了。各位要是谈公事到书房关起门谈，客厅里不谈公务。”一位阿姨站起来说：“大姐你琴弹得水平不高，让你闺女给我们来一段。”爸爸说：“这是穆阿姨，叫她大婶也行。”新玫脱下棉猴挂起来坐在钢琴前弹了几段，那位阿姨走过来交给她一包酥糖：“不错继续努力，以后我家也该买个钢琴让女儿学点本领。”“谢谢大婶。”“你怎么去上课？”“爸爸太忙很少送我去，妈妈和程大哥送我去，回来由阿妈妮或者师兄送到有轨电车站自己回来。”新玫坐下继续听大人谈话，有位叔叔说：“人家刘副部长老婆小脚女人两口子过得也挺好，我一向反对那些人进城换老婆，我不能让孩子没娘。”妈妈说：“你这主张和他一致，他给人家促成好几对都是娶小脚女人。我表示反对他说你不能把人家夫妻拆开，虽说是家里包办孩子们不会嫌弃他娘。”另一位叔叔问：“主任你对建设指标有何看法？”“循序渐进不能定得过高，以后你们有机会应该去苏联东欧看看，到人家工厂和百姓家里去参观。我们这里百姓家中有收音机都不多，东欧已经普及电冰箱、电熨斗，买汽车比我们买自行车还方便这就是差距，回来就知道你们该干什么了。”客人中有两个小男孩儿，新雅拉着他们到院子里放炮。妈妈说：“你到西院沈家和其他几家去给他们拜年吧。”“知道了。”新玫穿上棉猴到西院，沈家锁着门没有人，到邹家嘉荣爷爷问：“你们刚才去什么地方了？”“给施老先生一家拜年。”嘉荣奶奶问：“你家一定有很多人？”“来了不少叔叔阿姨我都不认识。”“你那个钢琴老师叫什么名字？”“姓崔名字不清楚，我只知道阿妈妮叫玄淑元让我跟她学朝鲜文。”“学那些东西有什么用？”“我不知道但是我爸妈都让我学。”到毕家时毕云娜问：“你学钢琴俄语累不累？”“我还有一门朝鲜文课程，不考试会用就行。学校功课我在幼儿园都学过，不用老师讲也会，你在什么学校？”“我和我姐云瑞都在南边绒线胡同小学，我哥云升去年在你们学校毕业考上八中。”“那个齐大哥住在哪个屋子里？”“他家在郊区昌平县过节回家不在。”新玫在西院串了几家，回到自己家里客人都走了。妈妈说：“我们下午出去你们两个自己在家，不要出去乱跑记住没有？”“记住了，我爷爷奶奶在什么地方？”“你爷爷已经没了，奶奶在哈尔滨姑姑家。”“她家都有什么人？”“两个哥哥两个姐姐，你姑父是大学老师，姑姑小学校长。”
午饭后新玫在院子里玩了一会儿回屋睡觉，下午喜欢安静的她自己在房间里看俄语书和小人书。新雅跑出去和西院其他孩子一起到外面去玩儿，快到吃晚饭时姥姥叫新玫出去看看你哥在外面干什么。新玫走到花园里面没有人，到大门外也没看见新雅。向西走了一段路新雅和胡同里一群男孩子正在放炮，新玫不敢靠近站住观看。只见新雅手拿一根香正在点放在地上一个大个鞭炮，一声巨响那个鞭炮飞上空中接着又是一声响。新玫听他们放完几个鞭炮才敢走过去：“哥姥姥让你回家吃饭。”一个瘦高个脸皮很黑男孩子说：“续新雅二踢脚放完，你回去吧。”两个人回家路上新玫回头看了一眼，见那个人走路有点瘸。回到家里姥姥说：“赶紧吃饭你妈他们在外面有重要事情回来晚。”吃完饭姥姥问：“新雅你又和瘸子老四他们那些人混在一起没有？”“没有，和其他人放炮，我爸只许放10个二踢脚。”“你妈一再说不许和他们在一起，离远点儿。”“我明白。”晚饭后新玫在客厅练琴，累了就去洗漱也不知道爸爸妈妈是什么时间回来的。初二上午那位陈团长一家5口都来了，陈团长在客厅里给爸爸妈妈敬礼，他们也举手还礼。陈团长把两个孩子拉过来：“叫大伯大娘，闺女玉丹9岁儿子玉飞7岁今年上学。知道你们不收礼，我这是家里送来核桃和大枣请收下。”妈妈说：“谢谢你们。”她对跟着来一位阿姨说：“请坐新雅给弟弟妹妹拿糖和桔子，小康你到30没有？”“今年32。”爸爸问：“你过来安排什么工作？”“大姐批评他以后去年11月我在牡丹江办完调动手续带着两个孩子过来，部队给安排了房子。上个月他弟弟把他妈从老家送来，我够贤惠吧。”那位老太太站起来用外地方言说：“首长感谢你们夫妻让我儿子一家能团圆，北京怎么也比老家农村条件好，我给你们作揖。”爸爸站起来说：“大婶不必客气应该的，他是军人应该服从命令。小康你也得改脾气保证他飞行安全，给其他家属做个榜样。今天你们来请喝咖啡我出国带回来的，老陈你在苏联学习也应该喝过。”康阿姨说：“政委我这次到北京一开始人家说没地方安排，后来安排到西苑医院病房，这里条件是比那边好医院规模也大就是上班太远。我现学骑自行车，买了一辆女车要不然没法上班。这路上从颐和园墙外经过，等春天风景一定不错。来北京以后我看他身为团长还要训练飞行，真不如我姐夫在陆军哪有那么多事，还天天都有危险。”爸爸问：“你姐夫在陆军什么职务军衔？”“营长大尉。”“他到空军比你姐夫提升快中校团长，要还在老部队肯定不会超过你姐夫。”“他们华政委夫妻也来找我谈，让我保持家里和平协助他保证飞行安全。我表态明白这些道理，要是我跟他吵闹导致发生事故我家就全完了。他妈能作证，我这些日子没和他争吵过。”妈妈说：“这还不够你要换衣服打扮漂亮一些给他增光，穿过旗袍和连衣裙吗？”“都没有。”“回去马上置办，以后夏天上班穿连衣裙在家穿旗袍要给其他家属树个榜样。”“明白一定照办换衣服让他看了高兴，大姐你冬天穿裙子不冷呀？”“还穿着长筒厚袜子，我过去在济南上大学这样穿过，如今过节和见外宾出国才穿这一身。还有你来北京必须拜师学习，你给病人看病吗？”“领导不让，说我水平不行必须参加考试合格后才能到门诊。”“那你找领导要求拜师学习，我会给你帮忙给你找个师傅。”“大姐真要能拜师那我一定努力学习，以前看你用风琴给演出伴奏，现在换成钢琴给我们弹一段。”“让我闺女新玫给你们表演。”新玫弹完几段大人们去书房，客厅里只剩下两位老人和四个孩子。那位老太太和姥姥聊天，她口音很难听懂，有时候要玉丹给她翻译。两位小客人对钢琴都很感兴趣，坐在琴凳上弹个不停，新玫虽然不高兴但也不好制止。客人待了一个多小时走了，妈妈送完客人让新玫穿上棉猴跟她一起出去：“先去崔老师家，然后去其他几家拜年。你爸和你哥在家看门马上还要来人，我不想和一些人见面。”“妈你为什么不想见他们？”“招人讨厌呗，这些事情你小孩儿不懂。”
新玫跟妈妈走出胡同东口上有轨电车先到崔老师家，一进门妈妈让新玫说：“给崔老师全家拜年。”崔老师说：“过年好，大嫂衣服真漂亮，你来得正合适给我老大检查一下。”到书房坐下老大振林拿过来一张X光片让妈妈看：“我最近脚疼，在一家医院检查说是骨折。”妈妈拿起X光片到窗户前看了一会儿说：“你没有骨折这是误诊，你这一处先天性与其他人不同形成一个骨桥。平时没有感觉和影响，如果你脚疼应该是软组织挫伤造成，可以去中医看一下用跌打损伤药外敷。老崔夫人呐？”“元山那边来电报她妈没了，除夕那天她带老二老三坐火车去平壤，再换车回她哥哥家。”“她家那边还有什么人？”“她姐在延吉附近农村小学老师，哥哥在元山工作，弟弟是画家在平壤。你是名医既然来了给邻居也看看，振林你去叫一下，新玫过节也不能休息到外屋上一课。”时间不长陆续有几位邻居过来让妈妈给他们看病，等他们都走后妈妈过来说：“新玫再练一会儿该和老师说再见了。”告别崔老师妈妈带新玫走出胡同去坐有轨电车到另一个胡同，在一个院子门前她去按门铃，很快一个学生模样男孩子过来把门打开：“胡老师请进我爸妈都在家。”这家院子不大也有一棵枣树。走进北屋一个老头从木头椅子上站起来：“胡大夫欢迎这是你闺女。”“秦院长给您一家拜年了。”“威成去把你侄女叫来陪小客人我们说单位事情，把大衣脱下挂衣架上坐下喝咖啡。你现在既是医生也是部里领导，说说你对我们工作有什么建议和看法。”
门开了一位阿姨带着一个小姑娘从外面进来，妈妈说：“你和这个姐姐去玩一会儿，大人事情你们也听不懂，待会儿去叫你。”新玫跟着阿姨到南屋一个房间，那位阿姨说：“这是我女儿秦德云，你们互相介绍一下，给你一块玫瑰饼。我是西安人我们那里把它叫水晶饼是地方名产，德云给妹妹倒杯茶。”新玫自我介绍之后对方说：“我在育新学校3年级，你除去学校功课还要学那么多东西累不累？”“没感觉累，上幼儿园就跟爸爸沈阿姨学俄语，上学以后跟玄妈妈学朝鲜小学课本。不考试会用能看书就行，学校功课我幼儿园都学过不难。”“阿姨你在哪里上班？”“平安医院外科，你们两个自己玩儿，我有事要请教你妈妈。”阿姨走后新玫看看这个房间，里面有两个单人床一张桌子，一个大衣柜一个书架，墙上贴着一张年画和不少主人画的画。新玫走过去看看那张年画：“这上面是什么神仙?”“天女散花，佛祖讲经到精彩地方有天女从空中洒下花朵。”“什么是佛祖？”“我也不知道，这是我奶奶说的。”“你这屋里还有谁？我大姑家表妹和你一样大，寒假她回德州自己家去了。我们家人比较多，平时我爸妈和哥哥、弟弟，加上爷爷奶奶。还有我叔叔没结婚，大姑家表哥表妹还有一个保姆11口人。你喜欢画画吗？”“我在幼儿园就是班里画的最好孩子。”“那我们一起画画。”秦德云拉开抽屉拿出纸和彩色铅笔两个女孩儿开始在纸上作画，新玫在纸上画了飞机小鸟，山和宝塔。第一张画完秦德云又拿出一张纸继续画，两个人正画得高兴那位阿姨推门进来：“小姑娘你妈妈要走了，来到北屋穿上你棉猴。”“姐姐再见我走了。”回到北屋新玫穿上棉猴妈妈穿上大衣戴上红色帽子，那位阿姨送到大门外：“谢谢胡大夫来给我讲课。”“互相学习以后多交流。”妈妈拉着新玫往前走，胡同里几个男孩子在放二踢脚，新玫不敢过去等他们放完才走。走出胡同口妈妈带新玫走进一家小饭馆，里面人挺多。妈妈问伙计：“您这有热粥吗？”“有热八宝粥，芝麻烧饼是热的不过年糕可是凉的。”妈妈买了一盘果料年糕，两碗八宝粥两个烧饼。一个年轻伙计把东西放在一张空桌子上：“夫人您请。”
吃完饭出来外面天已经阴下来，妈妈叫住路边一辆三轮两个人上车，蹬三轮是一位带蓝色棉帽子穿黑色棉衣年轻人，问了地址三轮车很快穿过马路进入另一条胡同：“夫人您这身衣服真漂亮，让我想起过去住北京饭店那些外国人。”“是吗，只有过节和见外宾才穿这身衣服，你是老北京？”“我爸拉过洋车当过装卸工，到我换成三轮。”三轮车出了这条胡同拐几个弯来到另一条胡同在一个院子门前停下，新玫跳下车妈妈付完钱下车拉着新玫走进院子先到一家窗前叫了一声：“高处长在家吗？”前边房门打开，一位阿姨出来：“胡司长请进，他在邻居家串门我让儿子去叫他。”走进这家房子当中一个方桌上面放着苹果桔子和花生糖果，边上有一个大铁炉子，一个老头正在往里面加煤，那位阿姨说：“爹这是你儿子领导。文康去焦家把你爸叫回来，你们请坐把大衣脱下挂衣架上。”妈妈和新玫坐在方桌旁边靠背椅上，那个老头转过身看看妈妈和她说了几句话，老头口音太难懂新玫不知道他说些什么。“爷爷好。”“你好。”就这两个字能听懂。妈妈从包里拿出一瓶酒放在桌子上，那位阿姨说：“您是领导看下属还让您破费。”“应该的，这院子里那么多家一人倒半杯也许都不够，我带着工具先把塞子打开。”“你能听懂他爹口音不容易，我刚结婚那会儿也听不懂他爹口音，请喝茶，他老家送来铁观音。我去准备酒杯，小姑娘吃苹果脯。”阿姨递过一个纸盒子新玫拿起一块放进嘴里挺好吃，吃完她又拿了一块。“小王你在哪里上班？”“我刚调动工作到酒仙桥建新工厂，那边是一大片工地还没有完全投产，距离太远我一个星期回家一次。”
门开了进来好几个人，一位叔叔说：“胡司长您这身衣服真漂亮，感谢你来给我们拜年。”妈妈站起来说：“各位我给你们拜年，小王把酒杯拿过来，一人倒一杯。你们4个加小王和我倒6杯。”阿姨倒酒时问：“给您倒多少？”“小杯子倒满。”另一位阿姨说：“我再叫几个人来，领导来敬酒不容易。”很快外面又进来几个人手里都拿着玻璃杯，一位叔叔说：“高家酒杯一定不够用，所以我们自备。”王阿姨说：“每人都倒满不够，后来的只能不到一满杯。”酒倒完以后有人问：“胡司长这是什么酒？”“匈牙利产品，和国产味道不一样多少钱不知道，肯定不便宜，今天是鸡尾酒会没有菜，高处长有没有糕点拿出来给大家下酒。”“我给你们拿。”妈妈拿起酒杯先说了几句拜年吉利话然后一口气喝完：“各位请，新玫去和高家文康院子里小孩儿们一起玩，待会儿我叫你。”新玫跟着文康到另一个房间，屋子里有一个上下铺木床和一个单人床：“我睡上铺弟弟睡下铺，那个床是我爷爷。”窗前桌子上放着一盆水仙，一个盘子里放着花生占核桃占，另一个小盘里放着杏仁，桌子上还放着几本儿童读物。“你多大请坐吃杏仁。”“我今年8岁上1年级。”“我9岁二年级比你大一岁，我弟弟7岁今年秋天上学。”“你们院子里住多少家？”坐在旁边一位阿姨说：“前后院一共住11家。”“这是我姑姑住在我家。”“您在哪里上班？”“我在北医上学还没毕业（北京医学院现在北大医学部），你妈来学校讲课时我见过。”新玫拿起一块花生占吃完接着吃一块核桃占，那位阿姨说：“不能光吃甜的会蛀牙，吃几粒杏仁。”新玫在屋子里呆了一会儿想出去：“阿姨我到院子里看看。”“文康穿上大衣带客人到后院看看。”来到外屋妈妈说：“要出去穿上棉猴。”走到院子里新玫抬头张望，房梁上都有精美彩画，有风景也有人物。穿过一个夹道走到后院房梁上也有彩画，院子里种着两棵树：“这是什么树？”“玉兰春天开花。”“我家前院花园里也有。”空中飘起雪花，一位阿姨从西房打开门问：“文康这是你家什么人。”“客人什么胡司长女儿。”“请她进来。”两个人走进房间里面也有一个铁炉子，上面一把铁壶正冒着热气。一个老太太领着一个小男孩儿正在学用剪刀：“妈这是你儿子领导闺女，你叫什么名字？”“我叫续新玫上1年级。”“请坐吃个桔子。”“阿姨您家几口人？”“6口，三个大人三个小孩儿。他不到2岁，她姐姐4岁。”文康说：“让她看看你家小妹妹。”阿姨带两个小孩儿到里屋，床上被褥里躺着一个婴儿。新玫过去只见那个孩子眼睛看着房顶，两只小手伸出来在乱动：“会说话吗？”“6个月哪会说话，每个人都是从这么小开始长大。”新玫回答了阿姨提出一些问题，从这家出来在院子里看一会儿几个男孩子放小鞭，王阿姨过来叫他们：“新玫你妈要走了，过来再喝杯热茶。”妈妈带着新玫离开时不少人送到门外：“谢谢您来看大家。”两个人在胡同里转了几个弯走到大街上，大片雪花在空中飞舞地上已经一片洁白。公共汽车等车时间不长但车开得很慢，汽车经过前门开到天安门西边，两个人下车妈妈带新玫换有轨电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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