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中旬一天放学回家来了一位客人，姥姥说：“这是你5叔在内蒙部队来北京开会，你去把书包放下给客人弹几段钢琴。”“知道了。”新玫把书包放回去回到客厅5叔问：“新玫怎么穿朝鲜族衣服？”“崔老师夫人给做的，习惯了穿上感觉挺好。”弹完几段舞曲5叔问了些问题说：“你们这里条件好我们无法相比，我家孩子要想学音乐只能找人学二胡、马头琴。”姥姥说：“去做你作业吧。”晚上爸妈回来见到客人都挺高兴，新玫听了一会儿他们聊天就回自己屋了。星期天上午5叔又来一次，全家和客人在院子里海棠花下面合影留念。月底一天新玫放学回家看传达室老金给她一封信，拿回家看是从成都来的写着妈妈收就没敢打开看。妈妈晚上回家吃完饭坐在客厅打开信看后挺高兴，爸爸问：“他们来信说些什么事情？”“强德云坚持锻炼能外出买东西，到后勤部找了个在军区招待所上班工作，5.1后去上班。”5.1过后新玫和施雅洁、张丽彤等同学一起加入少先队，晚上爸妈下班回来听说新玫入队都很高兴。5月底一天晚上妈妈下班回来对爸爸说：“陈家小康生个儿子6斤，起名叫陈玉苑，妈妈在西苑医院爸爸在西苑机场所以用个苑字。”爸爸说：“她家有三个孩子已经完成任务不能再要了。”“她说不会再要了，上班远带三个孩子已经累得她受不了。”5月底学校为给孩子们过6.1节组织小学生去胜利电影院观看苏联电影《乌里扬诺夫一家》，电影票上标着票价2角加价5分。这部电影里风光秀丽人物服装和表演也很吸引人，新玫看后很高兴。6.1正好星期天，早晨吃饭时妈妈说：“新玫我和崔老师联系过今天你可以不去上课，准备去什么地方？”“我不知道。”“新雅说：“昨天我和西院那几个人联系好了，有毕云娜、云瑞、嘉荣、荣竞帆，今天带妹妹我们一起去天坛、自然博物馆、劳动人民文化宫、中山公园。”爸爸说：“你们要去地方真不少，注意安全带好妹妹，用水壶带上水，我8点以前走去机场出差。”“知道了。”妈妈问：“用不用买吃的东西带上？”“不用，他们说那里面有商店，可以到里面买。”“新玫穿那条蓝色长裙皮凉鞋，待会儿我帮你梳头。”“妈你今天出去吗？”“今天到医院上午门诊下午手术要晚回来，今天预报天气阴傍晚有雨，注意早点回来。”
6个孩子在前院集合出去坐无轨电车到终点站下车后云瑞说：“博物馆还没开门我们先去天坛。”新玫第一次进天坛，沿着里面那条路过一道大红门往前走很远才看到远处建筑，新玫问：“哥那是什么地方？”“祈年殿。”云瑞说：“那是过去皇帝祭天场所。”“为什么要祭天？”“皇帝自称天子天是他爸爸当然要祭天。”“什么叫祭天？”荣竞帆说：“就是送上很多肉和水果，皇帝还要烧香行礼。”“谁也看不见天是什么样它怎么吃东西？”“我想应该是摆完之后皇帝一走那些参加活动者分着吃掉。”走到祈年殿前云瑞说：“这里人还不多，我们不能多停留，进去看看还要去前边圜丘、皇穹宇回音壁。”到皇穹宇回音壁后新玫和其他人一样也试了几次，不过感觉不明显。从这里出来去圜丘，走到当中高台上往四周看，周围除去树林似乎没有其他建筑视野非常开阔。在天坛里把几个建筑都看过之后6个孩子到附近古柏树林里玩儿一会儿，新玫感觉有点累离开树林在路边长凳上坐了一会儿。荣竞帆说：“我们该去自然博物馆了。”走出天坛另一个大门大家上了有轨电车重回无轨电车总站，过马路进自然博物馆。这里面挤满小学生，新玫想看清有些陈列内容必须分开前边人挤过去。第一次看到那么大恐龙骨架，各种动物标本新玫非常高兴。在博物馆2楼见到一个和她同样服装个子比她高女孩子，对方走过来用朝鲜语打招呼，双方互通姓名新玫用了玄贞爱这个名字。聊了几句新玫看其他人已经走远，说声再见去追赶其他人。从楼上下来新玫感觉很渴找哥哥要来水壶喝下一半：“我们出去后买2瓶汽水。”从自然博物馆出来6个孩子坐20路汽车到天安门东边，下车过马路进劳动人民文化宫。进去后大家先在柏树林里转，然后在一个小卖部买吃的。新雅买了两个圆面包一瓶北冰洋汽水，两个羊羹。大家坐在古柏下面长凳子上吃完午饭到大殿去玩儿，那里面正在举办一个展览，门前一位阿姨说：“这个展览和你们小孩儿没多大关系，不过过节你们还是进去看一看。”新玫跟着大家进去一看是一个波兰艺术展，里面有油画、服装、雕塑等不同种类艺术品。新玫头一次看油画原件看得很仔细，可惜没带纸笔不能照着描下来。从大殿出来大家出后门到筒子河边看了看，由云瑞带队出西门穿过午门前广场到中山公园。大家先到五色土然后到音乐厅门前，新玫问：“这是电影院吗？”新雅说：“不是电影院是音乐厅。”新玫跑到售票处门前看那里只有一个小洞，一位阿姨趴在小洞前面和里边人说话买票：“阿姨你买什么票？”“晚上电影乐团演出票，小朋友谁带你来的？”“哥哥姐姐。”离开这个地方大家先去花房然后到院子里看大木盆里金鱼，新玫看了几个大木盆里金鱼对新雅说：“哥你看人家金鱼个多大多好看。”“我平时不在家金鱼由你负责，养不好是你没尽到责任。”“与我没有什么关系。”看完金鱼6个孩子走出公园到西边去上22路公共汽车。到家下午3点多，姥姥问：“怎么这么晚回来，出去跑这么长时间不累？”新雅回答：“妹妹都不累我更没问题。”下午5点多下起大雨，妈妈回来时已经8点多，新雅新玫都跑到客厅来见她。新雅问：“妈怎么回来这么晚？”“很正常，今天是一个肝部手术时间长。”妈妈回自己房间脱下蓝花真丝旗袍换一件在家穿紫红色布旗袍，姥姥问：“今天累不累？”“当然累但是收获很大，我现在身体好多干一些是应该的。”
6月底一个星期6晚上沈阿姨一家3口来了，妈妈让新雅把新玫叫来：“沈阿姨要搬走了，新玫你给她当过学生应该和老师告别。”“您去什么地方？”“搬到郊区部队大院去住，他多次动员我参军说我在苏联学习专业他们研究所需要。前一段时间还把他们首长找来动员我，说我在苏联长大翻译功底比他们部队其他人都要强，国防建设需要我参加，为照顾他面子我同意穿军装去部队。”新雅问：“阿姨您和叔叔都什么军衔？”“他是上尉我刚去中尉，明天他们部队来车来人帮我们搬家，其实我家除去书本多其他东西真没多少。”沈阿姨用俄语和新玫聊了一会儿让新玫给弹几首钢琴曲，新玫坐在琴凳上打开琴盖弹了两首肖邦练习曲，一首苏联电影插曲。沈阿姨把儿子交给吴叔叔过来搂住新玫在她脸上亲一下：“好孩子努力学习，将来虽然见面机会少了我还会关注你。”星期天上午爸妈都不在家，8点多嘉荣到家里来找新玫：“小沈要走了你不去送送你老师。”新玫跟着她到西院，几位解放军战士正在往外搬东西，院子里一位有不少白头发大妈正在和那些大人聊天。沈阿姨抱着儿子从屋里出来：“妈这是我学生，续主任女儿续新玫。”那位大妈过来看看新玫问：“你怎么是朝鲜族打扮？”“钢琴老师夫人给我做的衣服。”“你会朝鲜语？”“那当然，跟崔老师夫人学朝鲜文，到他家说朝鲜语。”“你爸在不在家？”“我爸妈都去上班不在家。”“星期天也不休息他们可真够忙。”沈阿姨和那位大妈往外走，新玫跟她们出去。大门外胡同里停着一辆黑色吉姆（前苏联1950-1959年产三排座高级轿车）和一辆绿色卡车，吴叔叔正在卡车上收拾东西。沈阿姨和大妈上了吉姆车，吴叔叔从卡车上跳下来走回院子里，时间不长他拿着一个布口袋出来：“乔排长可以走了。”站在卡车上一位解放军叔叔说：“吴工程师你还是和大嫂她们坐小车在前面先走。”“那好我上小车。”他给门口送行那些邻居敬个礼：“各位感谢这几年给我们夫妻很大帮助，以后有时间一定回来看大家。”他上吉姆车坐在前面两辆车都开走了。
沈阿姨搬走后她家房子里搬来门科长一家，他家乔阿姨在展览路搪瓷厂上班（当年北京著名企业），家有一个4岁儿子一个2岁女儿。放暑假后新雅回到家里，他每天都有很长时间在外面乱跑。过了几天妈妈在一天晚上把两个孩子叫到客厅说：“新雅你不能光在家淘气，你爸准备8月出差时带你到青岛住几天。新玫下星期跟我去哈尔滨你姑姑家住一段时间。”新雅问：“去青岛住什么地方？”“和你爸住宾馆一个房间里，到那里要注意不许乱跑出门要凭出入证。”“我爸哪天回来？”“还有几天，也许我出差前能回来。好了新玫你去把暑假作业准备好，我帮你准备衣服，去崔老师家上课时和他说一声。”过了几天爸爸从外地出差回来，晚上妈妈下班回来吃晚饭时问：“你这次出去外地情况如何？”爸爸叹口气：“嗨，一些人真是胡闹连点常识都不顾了，我每到一处都告诉他们要尊重科学不许胡闹，不要瞎折腾浪费宝贵资金和材料。”“你是不是和他们谈不到一起？”“那当然，少数干部同意我看法，多数都正在兴头上不顾后果还认为是我怕他们出成绩，不谈这些先吃饭。”妈妈问：“你一向谨慎，这次怎么有点不计后果了？”“后果是要百姓来承担，我只要能阻止地方一定要尽力不许他们胡来。”“那你也要注意方式和安全。”“我知道。”饭后新玫新雅去厨房刷碗收拾，爸妈到书房关起门来说话。
过了几天妈妈出差顺便带新玫去哈尔滨，走之前先让新玫去崔老师家上一次课，跟崔老师说要去姑姑家暂时不来上课。临走前妈妈让新玫穿红色短袖朝鲜族裙装皮凉鞋，把暑假作业和乐谱、常用物品放在书包里，衣服游泳衣放妈妈皮箱里。早饭后时间不长一位叔叔到家里来帮妈妈拿着一个提包一个皮箱到院子大门外去上车，车里还有一位叔叔和一位阿姨，那位阿姨问：“胡司长你是朝鲜族？”“不是，她喜欢穿这种服装。”上火车后到软卧车厢妈妈在下面让新玫到上面去。第一次坐火车卧铺新玫很高兴，开车前车厢里进来两位穿军装叔叔。一个人上车后就拿出一本俄文书看，列车开动后这位叔叔问：“小姑娘你是朝鲜族？”“可以算是。”新玫用俄语回答问题。那位叔叔很惊讶把书递过来说：“考考你这本书你能看懂多少。”新玫简单翻一下把前边前言念了一遍：“有些词我不明白什么意思。”那位叔叔给做了解答后问妈妈：“大姐你女儿在那里学习俄语这么好？”“叔叔你叫什么名字什么军衔？”“刘敬瑞军事工程学院少将。”“将军同志我爸曾在莫斯科学习，我还有一位在苏联长大老师沈阿姨。”“哎呀你有这么高水平老师，以后到我们学校来怎么样？”“明白，服从命令。”“大姐你会不会俄语？”“我不会我在大学学英语。”妈妈从提包里拿出搪瓷缸子放进茶叶，有列车员来给倒上开水。另一位叔叔说：“小姑娘你这书包不错苏联造。”“这是我爸爸去莫斯科出差带回来。”列车经过一个能看到不远处大海地方时妈妈让新玫吃从家里带来果子面包和小肚，吃完后喝茶水。那位刘将军和另一位军人去餐车吃饭，回来后他们问：“大姐你怎么不去餐车吃饭？”“餐车饭做的水平不高，我们晚上再去。”下午新玫躺在上铺听着火车轮子声音一直睡不着，快到锦州妈妈让她下来去餐车。在餐车碰见在汽车里那位阿姨，她们坐在一张桌子前吃饭。晚饭是面条和烙饼肉炒柿子椒，饭后妈妈和那位阿姨说了一些工作上事情，车到新民天气变阴妈妈带新玫下车到站台上买了鸡蛋和面包，带新玫到火车头边上看了看。火车头顶上有个地方在往外冒蒸汽，有位工人穿着黑乎乎衣服站在车下面。回到车厢里新玫坐在车窗旁边往外看，列车开动后逐渐加速，有时候车窗外飘过火车头喷出那灰色烟雾。天黑后新玫回上铺妈妈在下铺躺下睡觉，在上铺一夜新玫都没睡好。天亮后列车在雨中到达长春，新玫从上铺下来，妈妈说：“跟我到站台上走走。”新玫跟妈妈下车到站台上，从车上下来很多人：“妈停车多长时间？”“换机车超过10分钟，别跑远了。”新玫跑到出站口栅栏前往外看，外面街道上一辆有轨电车正朝车站方向驶来。在那看了看又赶紧跑回去找正在站台买东西妈妈，她在站台一个售货亭买了蛋糕和一瓶葡萄酒。妈妈回头看见新玫：“你拿着蛋糕我们回车厢。”走到车厢旁边没上车让新玫把蛋糕拿出来吃：“妈你为什么不穿旗袍？”“在火车上穿旗袍容易露出太多，让别人看见不合适。”等到列车员在站台上喊：“马上开车了请大家上车。”妈妈带新玫上车。开车后车窗外先是平原以后是上坡路车速变慢，过松花江后一个小时列车到哈尔滨站仍在下雨。
在汽车里见到过那位叔叔过来帮妈妈拿皮箱，和那位将军告别走出车站妈妈打开雨伞，有个年轻人手举一个写有北京来胡司长几个字牌子在前边迎接。那位年轻人把妈妈带到车站外面路边：“你们在这里稍等我把车开过来。”很快过来一辆黑色老式汽车，司机下车打开后备箱帮忙把行李放进去，让那位叔叔坐前边，妈妈新玫和阿姨坐后面。妈妈上车后说：“先把他们送到旅馆再送我和孩子去亲戚家。”汽车开出不远拐几个弯在一座楼房前停下，司机下车去后边帮忙拿行李送叔叔阿姨进旅馆。司机从里面出来后上车问明地址汽车掉头往回走，司机用朝鲜语问新玫多大年龄在什么学校上学，新玫和他聊了几句，司机说：“小姑娘你这衣服不错，以后让我女朋友夏天也穿短袖小上衣。”妈妈问：“你是机关新来的？”对方用朝鲜语回答妈妈听不懂由新玫翻译。“我姓康哈市出生长大，在装甲兵6年复员回来到市急救站开车，5月机关司机老魏突然脑瘤破裂死了，领导让我来帮忙还不算机关人员。”“你女朋友也朝鲜族？”“她在密山县，是我家亲戚给介绍。”“你今年多大？”“27，家在近郊农村。”“年龄不小了你们怎么没结婚？”“她是农村户口不好进哈市。”“小伙子你要爱她就赶快登记结婚，哪里户口问题不大，我可以在你领导面前给你求个情让他们给你帮忙。条件是你们先领结婚证办婚礼让她搬过来住，假如户口能迁过来下次来我要见见你媳妇。”“那我先谢谢领导。”汽车从大街拐入一条比较窄街道在一个院子门前停下，新玫背上书包下车妈妈下车打开雨伞，司机去后边拿皮箱和提包。妈妈走上前去按门铃，很快二表姐荣惠开门出来：“舅妈你来了，我妈和姥姥在家。”“小康把箱子给我。”“不用我给你拿进去。”二表姐说：“我拿这个提包。”进门以后院子不大，有一座黄色2层小楼，几只鸡在院子里跑来跑去。一位中年妇女扶着一个老太太从房门里出来，妈妈说：“这是你奶奶和姑姑，新玫过去给她们问好。”小康进屋把皮箱提包放在地上。姑姑说：“小伙子谢谢你，吃块西瓜再走。”“不用了，胡司长下午什么时间来接你？”“1点以前，下午和明天去机关。”姑姑说：“小伙子别走帮我们照个合影。”表姐拿来带闪光灯相机，姑姑奶奶和妈妈坐在沙发上，两个女孩儿站在后面，连照两张后二表姐荣惠接过相机：“谢谢你。”
小康走后姑姑说：“你们把裙子脱了去厕所洗一洗，家里没有男人。”奶奶问：“新玫怎么是朝鲜族衣服。”听完新玫解释她说：“这样也挺好，可以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在厕所洗完出来妈妈说：“你小孩儿在家穿裤衩背心就行。”“妈你穿什么衣服？”“换旗袍。”奶奶让新玫到她跟前仔细看看，她摸摸新玫脸和头发：“艳云这孩子像你地方多，学习成绩如何?你爸爸小时候在学校一直都是好学生，老师经常夸奖他。”新玫汇报完学习情况奶奶说：“你大姐她们去你家住几天回来让他爸买了一个钢琴，你给我们弹几段。”新玫这才注意看了看这个房间，对着大门是楼梯，房间里有一个大沙发三个小沙发不过都很旧，一边是个玻璃门大柜子和饭桌衣架,另一边放着一架钢琴，一个书柜。新玫走过去打开钢琴盖子弹了几段，奶奶说：“比你姐姐们强多了。”大表姐荣霞从外面回来一进门说：“听到琴声就知道舅妈和小妹妹来了。”奶奶问：“事情办完了？”“办完了。”二表姐和姑姑过来说：“吃饭了。”午饭是玉米渣粥馒头，西红柿炒鸡蛋，肉炒土豆片柿子椒。姑姑说：“艳云我做饭手艺不行，你别提意见。”“没关系家里人简单点挺好，姐夫在忙什么？”大表姐荣霞说：“我爸自去年前边那个人被撤职接任校长后一直都很忙，这暑假老去加班星期天也不休息。”“你高考成绩如何？”“过几天才能出成绩，我爸说你要成绩好争取去北京，不行他们学校收我，我有信心考到北京去。”二表姐荣惠说：“姐你又说大话吹牛。”姑姑说：“你们别斗嘴了。”吃完饭表姐去厨房收拾，姑姑带新玫参观她家房子。中间门厅两边各有两个房间，阴面是厨房厕所和两个小房间。到楼上楼道比楼下宽有6个房间，当中那个厅有一个小阳台，新玫推开门到阳台上往外看，前边那个院子也是一座2层小楼，和这座房子一样外墙都是黄颜色。两个表姐住楼上，姑姑和奶奶住楼下。从楼上下来姑姑带新玫到靠边上一个房间推开门：“路上一定没睡好上床去睡。”新玫脱鞋上床姑姑给她盖上个毛巾被就出去了。
下午睡醒后新玫下床站在窗前望外看，雨已经停了阳光照在院子里。新玫看桌子上有个玻璃凉水壶和玻璃杯，还有一个木壳座钟。从水壶里把水倒进玻璃杯连喝两杯，从房间里出来去上完厕所到门厅，奶奶听到声音从她房间里出来：“起来啦已经4点多，你姑姑出去办事，让姐姐带你出去看看。”奶奶走到楼梯边朝上喊了一声：“荣惠带妹妹出去走走，我腿脚不好一直住楼下，过来我给你把辫子整理一下。”时间不长二表姐从楼上下来：“小妹妹去穿上裙子。”新玫跑回房间妈妈在椅子上放了一套蓝色带花短袖朝鲜族裙装，新玫换好衣服到门厅。二表姐说：“小妹妹这衣服也挺漂亮，你老师夫人手挺巧。”走出院子外面街道上还有不少积水：“我们去江边看一看。”“远不远？”“不远。”走到江边大堤上面是一条马路有台阶下去，不少人在江边游泳：“会不会游泳？”“不会但是我带了新买游泳衣。”“那就从明天起每天跟我们来学游泳。”“你家还有什么人？”“大哥留学回国分配到鸡西煤矿刚结婚，二哥去年毕业到青岛当兵。”新玫跟着二表姐沿江边走了一段掉头往回走，回到姑姑家奶奶正在院子里喂鸡：“新玫你家养不养鸡？”“没有，幼儿院有鸡和兔子。”“回屋休息等会儿你妈回来吃饭。”新玫回到房间从书包里拿出乐谱回门厅放在钢琴上开始练琴，奶奶在旁边听了一会儿离开去厨房。6点饭在桌子上摆好，时间不长妈妈从外面回来，姑姑说：“你回来还比较准时。”“在机关办事不会加班，后天去医院晚上就不回来吃饭。”饭后妈妈在门厅和姑姑家人聊天，姑姑问：“你这次来还要去医院门诊？”“不一定，按计划是从早8点开始三个肿瘤手术。如果顺利完成还有时间去病房看一看，我们还要下乡一次没时间在市内医院出诊。”“你这么忙从没休息时间要多注意身体。”“没关系，几十年一直这样我几乎没生过病。”门铃响了大表姐荣霞出去开门，从外面进来一位中年妇女和1个男孩子。那个男孩子一进门先叫：“奶奶好，项大妈今天听你家琴声特别好听，我妈挺奇怪说二位姐姐怎么进步这么快一定要来看看。”大表姐荣霞说：“吴婶我舅妈带着表妹来了，今天是她在我家弹琴，吴靖辉我舅妈你也应该叫大妈。”那位中年妇女对妈妈说：“我姓柴你就是那位名医胡教授，正好求你给我看病。”姑姑说：“大妹子虽然是在家里也要交出诊费。”“我不交钱给大夫送件东西，靖辉回去把我X光片和病历拿过来，让你爸打开柜子把一小盒鹿茸拿过来。”
男孩子走后妈妈从房间里拿来纸笔，问了那位中年妇女病情，医院无法确诊但总觉得不舒服。吴靖辉拿来X光片之后妈妈问：“你们有没有台灯？”二表姐荣惠去书房拿来一盏台灯放在桌子上插上插销，妈妈打开台灯取下灯罩仔细看了几分钟说：“你这是肿瘤还在开始阶段不明显，赶快去医院切除还来得及。如果耽误造成恶化或扩散医生就无能为力了，小伙子回家告诉你爸陪你妈到大医院去看病。”“医院那个医生没看出问题呀！”“我在这只能住几天，你要不信我可以为你联系个医大教授给你检查，你家电话号码告诉我。”“家里35732，单位61789。”妈妈记下后说：“如果我走之前能联系好会打电话告诉你。不行你自己去找个好大夫看看，再去看一下中医，如果还不放心去北京协和、北大检查。”“谢谢胡大夫，给你盒鹿茸作出诊费。”“我不能收。”姑姑说：“应该收。”“那我就收下，新玫去没去江边？”“跟二姐去过。那你就跟姐姐学游泳。”姑姑说：“你姐姐都挺忙，这样她们两个每人一天带你去学游泳，你帮她们学钢琴明天从荣霞开始。”二表姐说：“你就从早晨7点半开始跟我们去江边，估计10点回来练习钢琴，你可不能怕晒，我们到那个管存衣服有救生员地方去。”妈妈说：“这样挺好，你们要带好妹妹注意安全。”电话铃响了姑姑拿起来听了一会儿：“弟妹找你的姓皮。”妈妈过去接：“你好皮教授，你有什么问题？这样我今天太累也没时间，明天下班后我去医院你组织一些人咱们做个交流。请我吃饭免了，在你们医院食堂吃饭就可以，学生如果住本市你能联系到欢迎来参加。”接完电话妈妈说：“明天估计9点以后回来不回来吃饭，新玫再练会儿琴去休息。”
新玫练完琴回房间妈妈正坐在桌前看材料，她在床上躺下时间不长姑姑过来说：“老项回来了。”妈妈带新玫到门厅，姑父正在喝水：“弟妹你是大忙人来我们这里又要到医院做手术。”“那当然，这是我本行。”“新玫长高了听说你琴练得不错，把邻居老财迷都吸引来了。”新玫问：“为什么叫那位阿姨老财迷？”“今天来找你妈看病那家住前边那个楼里，男人厅长女的科长他们夫妻连一件像样衣服都没有，平时节省的让人不可思议邻居都叫他们老财迷，她破财太不容易了所以你姑姑让收下她家鹿茸。”妈妈问：“你们学校放假还忙些什么事情？”“外边各单位提出很多任务让我们完成，我和老师们协商结果不可能完成那么多任务，只能完成一部分。我们是工科大学老师们还不至于头脑发热犯糊涂，可领导布置那些任务你不能全打回去。我现在和他们练太极推手，学校派师生到6家工厂，任务从电机、飞机零件、汽车到内燃机车。我们这里工厂条件太差，要造汽车、内燃机车几乎不可能但又无法说服领导。我提个方案从捷克、东德进口发动机和部分电器，我们完成车身，交上去还没结果。我也求你们帮我办件事，你走时帮我带份报告交给北京部里领导和银行外贸，反正他能说上话地方都给我拜到，争取能和东欧国家签组装生产协议。”“那你要多印几份盖上公章。”“这好说，要能解决问题我在省长、书记面前说话都有份量。明天19号后天20星期天，你肯定不能休息。”“要在医院给病人做手术。”“新玫去过江边了？”“去过一次。”“让两个姐姐每人一天带你去学游泳，你帮她们学钢琴做个交换如何？”“可以听您安排。”
19号早晨7点多大表姐荣霞让新玫跟她去学游泳，先在家里穿好游泳衣外面套上裙子，走到江边两个人把裙子和凉鞋存在江边一个小房子里。新玫跟着从台阶上下去走到江水里，大表姐托着她先练习在水上漂起来。练习一段时间两个人回到台阶上找个树阴坐下休息，表姐问：“以前学没学过游泳？”“没学过，幼儿院有游泳池但老师没教过游泳，上学后没下过水。”“你爸妈都不会游泳整天忙于工作没时间管你。”“我爸带我去崔老师家上课。”“学那么多累不累？”“一开始星期天都不休息很不愿意，时间长就习惯了。”“昨天下雨今天江水上涨，你在阳光下晒时间长了会有点不舒服。”新玫看江边有几个外国人问：“你们这里比北京外国人还要多？”“有些是白俄。”“什么是白俄？”“十月革命后一些反革命和贵族资本家被赶出来住在这里被称为白俄，你看那位普里马科娃教过我们俄语过去和她打个招呼。”两个人过去和那位白俄见面，新玫见她似乎比妈妈年龄还要大，瘦高个金发中已经有一些白发穿一件天蓝色旧游泳衣，年轻时一定很漂亮。表姐用法语称她夫人然后新玫用俄语作自我介绍：“我姓阿赫罗梅耶娃。”那位夫人接连问了新玫几个问题，听完回答她伸出手摸摸新玫头发：“好孩子跟我学游泳下水。”新玫跟两位老师又下水练习了一段时间后上岸，取出衣服和凉鞋穿上。普里马科娃穿一件绿色花连衣裙紫红色皮拖鞋，看见新玫朝鲜族裙子她问：“你是朝鲜人？”“不是但我学过朝鲜文。”一位阿姨带着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儿过来用朝鲜语打招呼，新玫也同样回答。和他们告别后跟普里马科娃一起往回走了一段路，在一个十字路口告别分开。回到姑姑家新玫感觉非常渴先喝水，大表姐对姑姑和奶奶说：“今天遇上我俄语老师，小妹妹和她用俄语聊天说得挺好还和几个朝鲜族人用朝鲜语说话，以后记住见到她用法语称呼夫人。”奶奶说：“学这么多孩子太累，去洗干净换衣服。”洗完换衣服回门厅姑姑说：“去三个小时荣霞别把妹妹累坏了。”“我没事就是有点饿。”“去厨房自己切一块面包吃。”
下午姑姑家来了三个人，姑姑让新玫来和客人见面：“这是你大哥荣威，大嫂应红月，大嫂她妈你该叫大婶。”新玫挨个问好之后看大表哥，比他爸稍高一点头发挺好穿一件浅蓝色衬衣灰裤子蓝色皮凉鞋。大嫂身材瘦小面色红润头发很短穿红色上衣蓝裤子，大婶脸色很不好看衣服也不合身。姑姑说：“红月带你妈去洗干净让她去阴面房间休息，荣威洗完回来我有话问你。”等大哥大嫂都回到门厅姑姑问：“你们这几个月家里生活情况如何？”大表嫂说：“我跟他说过只要他对我和我家人好一定对他百依百顺，我们从不争吵。村里人说我一个小学生找个留学生有福气，我知足。”“那你们房子怎么办？”“爸给钱以后房子已经快盖好了，下月搬进去没问题。”“荣威你们婚事我一直坚决支持，你爸如今也不反对了。单位没有宿舍村里同意盖房解决一个大问题，你们是怎么安排的？”大表嫂说：“今天他请假明天回去上班，我住几天让他舅妈给我妈看病。”“荣霞把相机拿来留个纪念。”大家走出房子站在房门前照相之后回到门厅，姑姑说：“大婶在休息新玫晚上再作钢琴表演。”晚饭后新玫在门厅给客人弹钢琴，大婶听完后说：“这孩子在北京上学就是和村里人不一样。”夜里妈妈回来时新玫早已经睡着了，20号早晨新玫跟二表姐荣惠去学游泳时看见一辆跨斗摩托车到门口停下。表姐问开车年轻人：“你是来接胡医生。”“对，昨天晚上就是我送回来。”“新玫回去叫一下你妈妈。”新玫跑回去妈妈正在门厅让姑姑帮她整理头发：“妈摩托车来了。”“让司机进来帮咱们照相，照完你们去游泳。”新玫出来告诉司机：“我妈让你进来，二姐你也先回来。”在院子里照完合影，新玫跟二表姐去学游泳。还是一个大晴天，休息日江边人很多，新玫跟表姐在江水里又是三个小时但没见到普里马科娃。回到姑姑家屋子里有一股中药味，应红月坐在门厅沙发上对新玫说：“昨天晚上你妈给我妈检查开了中药，今天上午去医院化验检查，我正在熬中药。”“大嫂你家住什么地方？”“我家住煤矿附近农村，家里一个叔伯哥哥是矿工认识你大哥给介绍的。一开始他们家只有你姑姑同意，其实工农联盟家庭也挺好。我对公公说要是我文化高有工作能对荣威百依百顺吗？除去结婚买一身衣服平时我都是自己做，我们自己盖5间房，矿上就是有房也不能给这么多。你姑姑让我穿她游泳衣去江边和你一起学游泳，明天我和你们一起去江边。”“你会不会游泳？”“不会农村没那条件。”
晚上9点多妈妈才从医院回来，新玫到门厅迎接，姑父从书房过来问：“怎么这么晚回来？”“和苏联专家合作三个手术1两个小时太累了。”“吃晚饭没有？”“在医院食堂跟苏联人一起吃一顿西餐，我洗一下就去睡，没有年轻时那么好体力了。”“妈你回来还是坐摩托车？”“没有，坐小轿车回来。”21号早晨妈妈没有出去在房间里收拾东西，听到门铃声后她拿起包往外走，新玫跟着走到门外。一辆绿色吉普车停在门外，火车上见到那位叔叔从前边下来打开后门让妈妈上车：“我出去两天，你跟姐姐去学游泳要注意安全。”送走妈妈新玫回去做暑假作业，8点跟着大表姐荣霞和大嫂应红月去江边学游泳，路上大表姐说：“今天还会见到那位普里马科娃，她问什么你就回答但不要问她家里情况。”“为什么？”“有时间我带你到她家去看看，她爸是个中学老师也是位油画家收入不少。1916年她结婚后跟丈夫来中国她爸出钱给她盖一座房子，后来她有个儿子但还没结婚被日本人杀了。”“为什么杀她儿子？”“她说因为她儿子是КГБ。”“КΓБ是什么？”“苏联情报机关，她儿子被日本人发现带走再也没回来也不知道死在哪里。”“她在哪里上班？”“她在俄侨学校当过老师，丈夫在哈尔滨铁路上班。她说十月革命前她爸曾给她不少钱家里生活挺好，革命后他们再也没回去过。我上中学后跟她学俄语，前几年她丈夫死后我妈每月给她一些钱，其实她有退休金和存款但我妈说就算是交学费。”“她今年有60多岁？”“62岁，但她很注意锻炼身体不显老。”大表嫂换上游泳衣以后比大表姐个子矮一点，脸上晒得很黑。她把脚伸进新玫皮凉鞋里试了一下：“我能穿妹妹凉鞋。”大表姐问：“你穿多大号鞋？”“34号。”三个人在江边又一次遇到普里马科娃，大表姐把表嫂介绍给她。她走过来伸出手摸摸新玫肩膀：“你们两个在一起，孩子跟我学游泳，说说你家里情况。”走下台阶时新玫跟她说了几句，下到江水里大表姐教大嫂夫人教新玫游泳。新玫学累了和大嫂上岸休息，两位游泳老师一起往远处游夫人游得很好。表嫂问了一些新玫家里情况，也说了她在家如何种地。过一会儿大表姐和夫人回来上岸，普里马科娃坐在新玫旁边和她聊天。一位苏联阿姨过来问：“这是你孙女？”“不是，我学生妹妹北京人。”休息完4个人下水继续游泳，学完游泳上岸去换衣服回家。路上新玫问表姐：“你们怎么看回家时间？”“夏天我只要天气好每天都过来，晴天看树和房子影子就能大概知道时间，阴天累了回家。”
回到姑姑家新玫先喝水休息一下开始练琴，然后帮表姐练习。下午午睡起来表姐和大表嫂都出去了，姑姑说：“跟我去买菜出去走走，帮我拿个竹篮子。”两个人出去新玫看街道两边房子多数是和姑姑家一样房子，走出一段路来到一条两边都是2层楼街道，那些楼房一楼是各种商店。姑姑在一家小店里买了香皂、草纸和肥皂，在其他几个店里买菜和肉。往回走时她说：“当初搬到哈尔滨我在火车上晕车吐得厉害，以后再也没坐过火车离开过哈市。这里只有几十年历史但环境不错，就是冬天冷雪不化。你奶奶有5个孩子，在我下边和你爸下边各有一个可惜都没长大。这里比北京晚上天黑早。哈市比北京靠东，天亮和天黑都比北京早1小时。”回到家里有两位老师在门厅等候，姑姑说：“新玫去做你自己事情，我们到书房谈。”两位老师走后姑姑让大嫂到阴面一个房间跟她学使用缝纫机。22号早晨新玫和大嫂跟二表姐荣惠去学游泳，在江边遇见普里马科娃之后表姐把新玫和大嫂交给她自己去找朋友一起游。普里马科娃拉着新玫走下台阶，三个人下水开始跟夫人学习游泳，大表嫂不会俄语由新玫给翻译。过一段时间二表姐荣惠过来看看，休息时坐在台阶上新玫问：“夫人你在哪里学会游泳？”“小时候我家住在圣彼得堡市区边缘我爸那些油画在市内售价不错，我家离涅瓦河很近从小跟比我大孩子们学习游泳。到中国40多年战争中家里人多数都被饿死，我也没必要再回去。”“为什么被饿死？”“你太小不懂这些事情，等你长大才能明白，来继续学游泳。”“你夏天每天都来江边？”“只要天气好就过来，我没有其他事情在水里游泳能把烦恼暂时忘掉。”下午新玫在房间里做暑假作业，大表嫂跟表姐她们出去学骑车，回来跟姑姑学习用缝纫机做衣服。
22号下午4点多妈妈从外面回来还带来一位客人：“新玫过来和你6姨见面。”新玫看看客人，脸型和发型都与妈妈相同，个子稍高一点穿一件深绿色旗袍黄色高跟皮凉鞋拿一个黄色皮包。姑姑让大表姐给客人端来西瓜和香瓜，坐下后她问：“你婆家是哪个乡的？”听完后她说：“你丈夫是马家老二。”“对你见过？”“他和我家老项有来往到家里来过，老乡不是外人晚上在我家吃饭。”“明天早晨我回自己家，以前听老马说过你家我是头一次来。”新玫问：“6姨你在哪里上班？”“我是中医医院院长，过来让我看看。”6姨仔细看看新玫：“4姐你闺女真漂亮。”“6姨你家还有什么人？”“有你姨父和一个姐姐两个哥哥，他们都是中学生，这里有钢琴你们谁给我来一段？”姑姑说：“还是新玫来表演，她比姐姐弹得好。”新玫坐在钢琴前弹了几段舞曲，6姨听完说：“这孩子弹得真不错。”晚饭后妈妈和6姨在房间里聊天，6姨给新玫介绍了一下她家情况：“我在家族姐妹里最小排行第6，和你姨父是家里包办从小订亲，后来他去德国亚琛工业大学留学。我成绩没你妈好上了一个中医专科学校，还没毕业抗战爆发我随马家人逃难。以后转到今天华西医学院插班学习到41年毕业，他毕业后没回国进德国一家大公司上班，等到40年欧洲战争爆发他坐火车到苏联阿拉木图然后坐飞机到兰州，从那里坐汽车到成都找我。当时我很生气毕业不回国有意避开我，他极力否认说要为回国工作积累经验，现在他说如果没有在德国大公司5年工作经验如今当不上总工程师。”“你和我姨父争吵吗？”“好像没有过，我脾气好他也注意不惹我生气。虽然是家里包办这些年也过得挺好，抗战胜利我们搬到南京直到解放我才知道他是地下党。解放后支援东北建设他有德国留学工作经验立刻被派到齐齐哈尔建立新工厂，刚一去小城市真有点荒凉孩子送到安庆他弟弟家上学。上级让我去当院长，到那里一看哪有医院，我在屯子农民家里给人看病。现在好了房子盖起来医院正式开张，我们分了新房子。老大留在安庆上学，女儿和老三我准备让他们过来上学。”晚上9点姑父才回来，和6姨一见面他说：“肖院长又见面了，你家老马在忙什么？”“天天加班，他说要完成任务太多实在没办法。”新玫听了一会儿他们聊天就去睡觉了。
23号早晨阴天，早饭后有车来接妈妈和6姨去火车站，新玫到大门外送行。上午8点多去江边游泳到江水里已经能自己往前游一点，大表姐荣霞主要教大嫂游泳。上岸后起风了有点冷，4个人赶紧换衣服往回走。下午一场小雨，晚上妈妈从外边回来，姑姑问：“去了什么地方？”“郊区农村作个调查，乡卫生院给农民看病半天，明天早晨回去新玫你在这里要听话学游泳注意安全。”“知道了。”两位表姐从楼上下来，妈妈说：“荣霞希望你能考上北京学校，带妹妹一起回去。”大表嫂和大婶过来拿来几张化验单，妈妈看完后说：“你部分指标不正常除去吃药还要注意保养，要坚持做一些轻活儿多到户外晒太阳避免受凉，我再给你开点药明天让她们去给你拿药。”表嫂说：“那我们坐27号早晨火车回去，下午列车到家太晚要在车站等到天亮。”“你家离火车站多远？”“40多里，火车站有汽车到煤矿，下车到家还有10里要让他骑自行车来接。”“你家几个孩子？”“一个哥哥一个姐姐都已经结婚有孩子。”24号早晨多云大雾，早饭后有车来接妈妈去火车站回北京。新玫和姑姑一起送到大门外，妈妈上车前说：“听话做好功课注意安全。”25号晴天上午到江水里新玫感觉已经能自己往前游，但是夫人仍然不许她到远处水深地方去。26号又是一个晴天大嫂也能自己往前游了，上岸换好衣服往回走路上大嫂对表姐说：“妹子太感谢你了，不来这里没机会学游泳。”“一家人不用感谢，以后我们姐妹迟早要离开家，也许你以后要搬过来住。”“要是你二哥找个哈市姑娘这个家就该归她。”“他是军人回来住可能性不大。”回到姑姑家大嫂把三个人游泳衣洗干净挂在外面铁丝上，回屋对姑姑说：“妈我们明天回去游泳衣还给你。”“我以前下过几次水但没学会游泳，给你吧。”“我家附近没有大河也没有能游泳地方。”二表姐荣惠说：“要是以后矿区能建游泳池呢，带回去一定有用。”姑姑说：“新玫你这些天太辛苦，学游泳练琴做作业没有空闲时间，下午跟我和你大嫂出去转转。”“你们这有什么公园？”大表姐荣霞说：“我们这里没有古迹也没有北京那么多公园，明天我带你去儿童公园。妈你是要带大嫂出去买布？”“顺便让她们看看中央大街，新玫你还要不要玩具？”“不用。”
下午2点午睡起来姑姑拿两个布兜子带新玫和大表嫂出门坐一段公共汽车去中央大街，先在一家商店给大嫂买双棕色皮鞋，新玫试一下她也能穿。然后到另一家商场大嫂买了几块布准备回去自己做衣服，在书店大嫂选了一本做衣服一本儿童教育书，姑姑让新玫自己选，她选了一本哈尔滨风景画册。离开书店姑姑去一家食品店给大嫂家人买几包点心，还买了几块奶油蛋糕让新玫和大嫂吃。大嫂吃了几口说：“没吃过这东西真不习惯，妈你们从不吃酸菜？”“我们曾经在天津、陕西住过多年，51年搬到这里所以我家从不吃酸菜。孩子们在学校吃那是没办法，我做饭不吃那东西。”新玫身穿朝鲜族服装走在街上遇到好几个朝鲜族人和她打招呼说话，大嫂说：“小妹妹会朝鲜话也不错呀。”“大嫂你也可以穿朝鲜族裙子。”“不行，我一句都不会说。”姑姑到茶叶店买了两包绿茶一包花茶：“回家你们自己一包绿茶，给你妈也就是你哥一包花茶。”“我和荣威结婚前没喝过茶，结婚后跟着他开始星期天喝绿茶。”新玫问：“大嫂你们结婚多长时间？”“不到三个月，妈为什么他和妹妹差那么多年？”“我们结婚时候你公公在天津教书，有老二以后他出国读博士一去6年，抗战开始后我们搬到西安他才回国，所以老二老三差7岁。”回到家里大嫂继续去练习用缝纫机做衣服，新玫回房间做作业。27号早晨姑父和大表姐送大嫂和大婶去火车站，临走前大婶说：“亲家真谢谢你们，这次他舅妈给我看病还让红月学会不少东西。”姑父说：“这是应该的，女儿迟早要嫁出去，以后这个家也许要靠红月来操持，就看老二以后家安在什么地方。”
他们走后新玫跟着二表姐荣惠去儿童公园，坐上有轨电车新玫发现它比似乎比北京有轨电车车厢要窄一些，下车时抬头看车门上方有一块小牌子，上面写着三菱电机几个字。在公园里坐完儿童小火车之后在公园里转一圈，天气闷热新玫走出一身汗，不过她发现这里和北京不一样，没有那些高大红墙和黄琉璃瓦，房子样式也不同。从公园出来两个人坐有轨电车继续往前走，下车后在一家电影院看一场苏联电影：被开垦的处女地。对电影内容新玫并没有看明白，看完电影出来二表姐在旁边一家小店里买了面包、红肠、奶油蛋糕，两个人边走边吃上有轨电车往回走。中途下车后跟着表姐走一段路前边出现两座外国式小楼，两个人走进第二座小楼那个院子，一棵大树下摆着几张桌子有几个人在那里摆摊。推门进去里面人正在站着唱歌，歌曲从没听过但很好听。两个人站在一进门处等大家唱完坐下新玫才看清楚，房子不大好像是个剧场，一排排木椅子上坐满了人。前边台子上有个老头在演讲，听了几句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前边有人给新玫让个座位用朝鲜语说：“小姑娘坐这里。”新玫说声：“谢谢。”坐下听了一段时间，那些人又一次站起来在钢琴伴奏下唱歌，唱完后人们开始往外走。新玫走出大门二表姐荣惠正在院子里和一个女学生说话，新玫走过去她说：“这是我同学盛名媛，我大舅家表妹，新玫我们回去再见。”过马路往回走新玫问：“二姐这是什么地方？”“天主教堂，旁边是东正教。我家没人信教我那个同学是教徒，带你来只是让你了解一下哈尔滨。”“这两个教他们有什么区别？”“我也说不清楚，我们去秋林公司看看。”“这里房子为什么和北京不一样？”“哈尔滨最初是老毛子建立，所以很多房子都是俄国式和北京自然不一样，我家那所房子最初是一个波兰商人建的，和俄式房子不完全一样。”两个人进秋林公司转一圈二表姐买了一斤蛋糕和两包奶油饼干，出门上有轨电车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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