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9年大年初一早晨8点爸妈带新玫新雅外出，爸爸衣服和平时一样，妈妈浅绿色上衣紫色裙子高跟鞋长筒袜驼色呢子大衣红帽子。新雅问：“我们去什么地方？”“今天去岑家和唐家，我们一边走一边说。岑伯伯家就他一个人，他结过几次婚结果全离了，他说话很难听懂。唐伯伯家有位大妈和哥哥姐姐。”新玫问：“您和他们怎么认识的？”“老岑曾和我一起在苏联学习，老唐当年给我们讲过课因此也叫他老师。”上车后爸爸坐前边，小程过节回家司机换了一位中年人钱师傅。路上钱师傅问：“主任那老岑说话和外国话差不多你怎么都能听懂？”“我们在一起学习那阵一开始也听不懂，我就特意多和他交谈三个月后能听懂听他口音，而且如今到他家乡也能听懂当地人方言。机关苗局长和他是老乡，我能听懂他家乡方言”车到岑家门外停下，大家下车爸爸上前去按门铃，很快有位穿军装年轻人来开门，他往外一看说：“续叔叔你们一家都来了快请进。”“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去年毕业回国分配到外地一个研究所，过节回来看我爸。”“你们两个来见见这是岑家二哥。”一进门是一个长条形小院子，穿过二道门有个人从北房里出来迎接，爸爸上前和他握手对方拍拍爸爸肩膀说了一句话爸爸点点头。妈妈上前和主人握手后让新雅新玫上前叫：“岑伯伯好。”大家进屋脱下大衣挂在衣架上，有服务员端来水果和茶水放在茶几上。爸爸和岑伯伯坐下后用俄语交谈，新玫能听懂一部分。妈妈说：“别老说俄语说中国话。”岑伯伯不说俄语后他的话新玫一句也没听懂，那位年轻人问：“大婶能听懂我爸口音吗？”“他能听懂我明白一部分。”新玫对他们谈话不感兴趣，端起茶杯喝一口是浓茶，从盘子里拿起一根香蕉剥皮吃下去接着又吃桔子。大人们聊了一会儿爸爸拿出相机请服务员给大家照相然后到书房，新玫看岑家书房墙上挂着很多字画桌子上摆着文房四宝。岑伯伯请爸爸题字，爸爸在纸上写了一段苏联诗人小诗，从兜里拿出图章在主人红色印泥里按一下盖上名章。岑伯伯从墙上拿下一副对联送给爸爸，那位哥哥把他的话翻译过来：“这是我自己写的咱们做个交换，我们在书房谈正事孩子们到其他房间说你们自己事情。”三个孩子到客厅岑家哥哥问新雅和新玫在哪个学校家里还有什么人，新雅问：“大哥哥你在什么学校毕业？”“我在苏联茹科夫斯基空军工程学院毕业，回来分在空军过节回来探亲。”他给新雅新玫讲了一些苏联学校情况，给新玫做了些俄语辅导，讲解军事和科技方面词汇，然后三个孩子到院子里放炮。临走时岑伯伯披上大衣把客人送到大门口。
在车上妈妈问：“你们小孩儿都谈些什么？”新雅说：“听大哥哥讲苏联学校情况，他给妹妹辅导俄语。”到唐家走进大门里面是一座二层小楼，唐伯伯夫妻到楼门外迎接。爸爸快步迎上去：“唐老师你们好。”“你这衣服不显眼夫人真是美丽。”唐伯伯夫妻和爸妈握手后大家一起进屋，脱下大衣挂在衣架上大家坐下后唐家大妈说：“我在电话里说过你们来不用带礼物，请胡大夫给我们检查一下身体我们还应该付出诊费。”妈妈说：“不用付费先把你们病例给我看一下。”一位大姐姐拿来两本病历。妈妈接过来说：“你们谈公务我先看一看，新雅新玫你们和唐家哥哥姐姐去说你们自己感兴趣事情。”那个大姐姐说：“你们两个跟我到楼上我房间来吧。”到楼上先走进一个开着门房间，里面一个办公桌上放着不少文件，靠墙书柜里摆满书籍，墙上还有一幅风景油画。新玫走到书柜前看那里面有不少俄文书籍：“你家俄文书也不少。”“我爸妈都在苏联待过，我爸有时候看还英文材料。我常在这屋做功课，但是我爸不让看他那些文件，你们会俄语吗？”新雅说：“我没学俄语，她从上幼儿园就开始学习俄语。”新雅走到油画前抬头看：“这是莫斯科什么地方？”“莫斯科大学主楼，到我房间去吧。”三个人走进另一个房间，墙上也挂着一幅油画。新玫看看油画问：“这是什么地方？”“我爸说这是伏尔加河风光，远处是斯大林格勒，请坐我给你们把茶水拿来。”新雅和新玫在椅子上坐下，里面有一个单人床一张桌子几把椅子一个衣柜一个书柜。唐家大姐把茶盘拿来后新雅站起来倒茶，大姐问：“你们在什么学校？”听完回答她说：“我哥在苏联列宁格勒医学院留学，我在女3中，我弟弟在十一学校。在外地还有两个姐姐和我们不是一个妈，我弟弟今天去邻居家串门估计中午回来。”三个人聊了一会儿一位中学生模样男孩子推门进来：“姐你这舞台小还是到爸书房地方大。”“这是我弟弟延军上初三。”4个人到书房坐下。延军问了新雅情况后说：“我去过你们学校，到我们学校距离不远，就是到市区太远。”他从书柜里拿出一本俄文诗集：“小妹妹听说你从小学俄语，给我们念一段。”新玫翻开书一口气念完叶甫图申柯一首诗，哥哥姐姐都给她鼓掌。延军说：“语气生动发音赶上我们俄语老师，小妹妹你以后真应该去苏联留学。”4个人正聊得热闹有位服务员推门进来：“二位小姐首长让你们下楼去比赛钢琴。”到楼下唐伯伯说：“延美你先弹妹妹后弹，今天你们来个比赛。”延美先弹一段彩云追月，新玫说：“我在幼儿院时候每天院子里都放这首曲子，我弹革命练习曲。”一曲弹完唐大妈说：“哎呀你是小钢琴家了。”新玫站起来延美坐下弹了一段肖斯塔柯维奇舞曲，新玫来一段土耳其进行曲。弹完后房间里一阵掌声。延美说：“小妹妹确实弹得好我认输。”唐伯伯说：“新玫你再弹几段我们吃饭。”唐家午饭是红小豆粥、面包、红烧排骨、黄花鱼、栗子烧白菜。钱师傅也坐在边上一起吃饭，饭后一家人穿上大衣告辞离开唐伯伯夫妻送到大门外。上车后爸爸说：“钱师傅今天辛苦你了，有些谈话内容你不能听请谅解。”“我明白不该知道事情不要问，您过节还要谈公事我没什么。”“把他们送回家我回机关有急事要处理。”“知道了。”车到院子门前妈妈和新雅新玫下车汽车开走。
开学前妈妈让新玫学骑车：“我那辆车好几年没用，星期天让你哥去修一下你拿它练习，新雅你学会骑车没有？”“还没有。”“那你和妹妹一起学车。”“妈你那辆车怎么和别人家都不一样？”“那是你爸49年去苏联带回来春天牌女车，国产车没有这种样子，不管好坏它是你爸送我一件礼物，你们两个在胡同里注意安全。”第二天上午新雅把那辆自行车推到胡同西口一个修车铺修理，修完后他在胡同里找个其他院子男孩帮忙练骑车，他练累了让新玫练习。两天后新雅进步不大，新玫虽然平时不爱活动但比他身体灵活已经能在胡同里自己骑着走。第3天上午新雅终于能骑着在胡同里转，晚上妈妈下班回来问：“你们两个人学会骑车没有？”新雅回答：“都学会了，没想到妹妹比我学得快。”“挨摔没有？”“刚开始摔了几次，以后就不倒了。”开学前大表姐荣霞从哈尔滨回来继续上学，星期天常住在叔叔家。开学后新玫依然是走路去上学，有时放学回家后在胡同里骑几圈作为练习。班级还在原来教室里班主任依然是董老师，自然课换成常老师，个子不高秃顶说话有口音。有时候自然课在自然教室上，那个教室窗户上挂着由红黑两层布做成窗帘。常老师让大家拉上窗帘，把前边一块白色幕布放下来放幻灯片，一边看幻灯片一边讲课。班里有三个男生在常老师动员下去少年科技馆参加了课外科技活动，新玫实在太忙没时间参加那些活动。音乐课换成夏老师，一位高个子长方脸皮肤白净留分头年轻人。
3月底有一天妈妈下班回家后对爸爸说：“我大哥的老大现在到了城外（指城墙外面既今天二环路以外）一个工地当技术员，我想咱们是不是应该星期天去看看他。”“那就等星期天新雅回来咱们全家一起去。”新玫问：“妈你说的是谁呀？”“是你大舅家的大表哥，他是建筑公司技术员。去年毕业在北京郊区上班，最近刚调到城外一个工地，星期天咱们全家一起去看看他。”星期天早饭后全家坐上机关一辆灰色吉姆车，经过几个交叉路口以后汽车离开大马路穿过几条胡同来到一个城墙豁口，这里路很窄迎面又过来几辆马车汽车开的很慢。新玫向车窗外望去，豁口外面紧靠着城墙有一个红色大木门，里面有很多匹马和马车。汽车让过马车从豁口开出去，经过护城河上一座木桥开上了城外的街道。新玫第一次来这里，她感觉城外和城里不一样，路两边房子不多而且还有很多菜地。
汽车经过一家工厂很快就在一个建筑工地门前停下了，爸爸下车和门前把门的老头说了几句又重新上车，汽车开进工地转过一个弯停下，爸爸对司机说：“冯师傅辛苦你把车开出去在南门外等一下。”全家下车爸爸在前面带路往里面走。经过一片松树林时爸爸说：“咱们过去看看这是什么人的墓。”走进松树林里面挖了很多坑，地上放着一些石碑和棺材板。姥姥问：“为什么要占人家坟地盖房子？”爸爸回答：“这是过去教堂公墓，你看大多数都已经挖开迁走，前面有一片石碑还立着我们过去看看。”爸爸走到最大一块墓碑前面对妈妈说：“老胡，你看这不是利玛窦墓吗？”新雅问：“利玛窦是干什么的？”妈妈回答：“他是明朝来中国的外国传教士。”“传教士是干什么的？”“是来中国传播天主教的，天主这个词就是由他发明。”“什么是天主教？”“你还太小长大了才能明白。”爸爸妈妈又看了附近的几个墓碑，趁着爸爸研究碑文的机会新玫到周围转了转。松树林里几位工人在填坑，看了几块石头墓碑那上面名字有中国人也有外国人，周围全是工地几座大楼外面都是密密麻麻的脚手架。回到那个利玛窦墓前爸爸还在那些研究碑文：“老胡，这是过去教堂外国人公墓，埋的都是外国传教士。”“你别在这研究历史了赶快去找我侄子吧。”“这些名人墓应当保留，其他那些墓拆走就算了。”新雅问：“爸这松林过去是干什么用的？”“这是教堂公墓但是大部分坟墓已经迁走，北京西北郊凡是有成片古松柏地方都是过去王公大臣贵族坟地。”
离开松树林爸爸带着全家来到一座三层楼前，问了从里面出来的几个人以后他们来到三楼一个房间门前。妈妈推开门问了一声：“肖志国在这里吗？”“来啦来啦，呦是奶奶、二姑和二姑父，还有弟弟妹妹，快进吧，这是我单身宿舍，住4个人，我在这个床，椅子不够你们就坐床上吧，他们都出去了。”妈妈问：“志国什么时候到这个工地的？”“我从学校毕业分配到建筑公司，一开始在煤矿工地盖地面厂房，那边已经完工这里人手不够就让我到这来上班，刚到一个星期。”爸爸问：“这不是过去的教堂和外国人公墓吗，占这个地方盖房子合适吗？”“这房子是女子修道院，占用这里由领导决定我们只管盖房子，其他的事情由领导负责。”新雅说：“妈你们在屋里说话，我和妹妹到外面玩儿一会儿去。”“别走远了，不能出这个楼。”新雅带着新玫走到楼道的窗户前往下看：“妹妹你看，这座楼是圈形的，当中有一块空地。”“让我看看，里面还有树呐。”新玫和哥哥在楼道跑着玩儿，表哥听见声音后从屋里出来制止他们：“新雅新玫别在楼道里乱跑，这房子太旧木地板已经不结实了，我们在楼道走路从来都是放慢脚步不敢快跑的。”新雅和新玫放慢脚步在楼道里转了几圈，下到当中院子里发现食堂也在这里。两个人上楼继续在楼道里转圈参观，时间不长妈妈在楼道里喊他们：“快过来咱们回去啦。”表哥送他们下楼从另一个门走出楼房，新玫眼睛尖抬头一看：“妈妈楼顶上还有一座大钟呐。”表哥说：“早就坏了不走了。”新雅问：“这座楼以前是什么单位，看着像个学校。”“这是女子修道院，具体做什么我也不清楚，老师傅说相当于女子寄宿学校。”表哥送新玫一家到工地另一个大门，汽车在门外路边等候，一家人上车回家。
柳絮再次飘落校园之后学校要组织红5月歌咏比赛和文艺汇演，一天上音乐课时夏老师问：“同学们你们谁学过舞蹈能参加文艺汇演？”班里有个叫逄新娜女生举手说：“我在少年宫学舞蹈。”新玫说：“我学过苏联舞蹈。”“那你们两个人下课后跟我到会议室表演一次让熊校长看一看。”下课后两个人跟夏老师到会议室，那里面已经把当中那些桌椅搬开腾出一块地方。夏老师在手摇唱机上放上一张唱片放出一段舞曲，两个人拉开距离各自表演舞蹈。外边上课铃响了夏老师说：“可以停下了。”林主任在旁边鼓了几下掌：“你们两个跳得都不错，续新玫你的舞姿像芭蕾舞跟什么老师学得？”“一个苏联人。”熊校长说：“你们两个明天放学后和其他人一起到这里来练习舞蹈，林主任夏老师由你们负责。”4月17号下午下课后新玫和逄新娜一起去会议室，林主任夏老师和另一位没见过的女老师在那里，其他班8个学生陆续来到这里后林主任说：“同学们你们10个人要练习这次参加区里组织文艺比赛舞蹈，苏联水兵舞，今天我把我侄女请来教大家这段舞蹈，她是师范大学学生你们叫她林老师或者大姐都可以。”夏老师用手摇唱机放唱片，他和林大姐先表演一遍然后讲解动作要领让小学生们1个男生和1个女生为一组开始学习。和新玫一组是1班蒋志颖，他个子还没有新玫高四方脸大眼睛，舞蹈动作不错。中间休息时新玫问：“你在哪里学习舞蹈？”“我妈在文工团从小跟她学习，你跟什么人学过舞蹈？”“一个学校退休老师。”舞蹈练习到5点结束，回到家里姥姥问：“今天怎么来晚了？”“昨天不是说过一次，今天在学校排练节目，明天下午继续排练。”晚上新玫做完作业感觉很累，没有练琴就洗漱睡觉了。以后每个星期有3天下课后练习舞蹈。
5.1早饭后大表姐荣霞出去到同学家串门，妈妈背个大书包带新雅和新玫外出去北大串门，乘无轨电车到西直门。在北边城墙下面排队换32路到北大下车，这次是坐在32路后面那个小拖车里，下车后没进北大校门而是往西去：“今天我这位大学同学刚搬家到北京，她男人姓佟调到北大当教授，她到北医也是教授。她比我小三个月一直叫我姐姐。”经过一条小河走进承泽园，新玫说：“这不就是挂甲屯吗？”“这是挂甲屯南边北大宿舍。”走进院子来到一个门前有几丛竹子小院门前，妈妈推开一个木栅栏门进去：“臧新悦快出来。”从北房里推门出来一位阿姨和两个大姐姐：“老同学快请进，你这身西服裙套装真漂亮。你爱人朝鲜族？”“不是，她跟钢琴老师夫人学朝鲜语之后就常穿这种裙子。”那二位大姐过来叫大妈，进屋后臧阿姨说：“请坐，孩子们你们互相认识一下。我儿子在民主德国留学不在家，华琳上高一，华安初二都在101，你孩子太小。”“老佟在干什么？”“他说学校接受上级特殊任务要加班加点做实验，具体内容保密其实我早从儿子那里得到消息猜出来了，核武器，他不承认也不否认。”桌子上摆着水果和茶具，华琳过来给客人倒茶。臧阿姨拉过新玫仔细看看她身上朝鲜族裙子：“肖姐你闺女和儿子都吸收了你们身上优点，当初你参加八路离开青岛我真是特佩服。你家主任在忙什么？”“每年今天都不在家陪领导参加各种活动，你到北京工作安排如何？”“多谢你帮忙，我已经在医院给病人做过几次手术，你既要办公还门诊、手术、讲课身体挺得住吗？”“没问题多少年一直都这样，医生不能放弃自己本职。你水平高人家北医听说你是教授马上就同意接收，当年国民党军队没有抵抗退出青岛我太气愤了，这样的政府要它何用。”“肖姐你那时候是地下党员？”“32年入党。”“谁是你们负责人？”“记得教药理学柯先生吗？”“记得南方人小个子口音不太好懂，他那样一个人是领导？”“一开始他负责他去南京后是教堂里老恽当联系人，负责人只知道代号具体在哪里不知道。”“就那个育婴堂长大在教堂干杂活老恽是地下党？”“你不相信，他这种身份才不会暴露。1947年组织内有人叛变老恽被捕牺牲，解放后我去见过他老婆和儿女。”“那时候我家在青岛没关心过这些事。”“你还看不看英文杂志资料？”“想看可是太难找，新英文杂志图书馆都不多，你包里什么东西？”“给你见面礼几本英文杂志。”妈妈打开包递过去，臧阿姨看一下封面说：“太感谢了哪里来的？”“我托在政协上班一位邻居从香港定期寄过来，他家有人在那边。一开始我出钱后来他说寄医学杂志是为百姓造福，他家亲戚是老板不缺这点钱免费赠阅。”“拜托以后多拿点国外资料给我。”“你家老佟不是也有出国机会儿子在国外怎么不给你帮忙？”“他现在出国机会不多，去苏联拿回来俄文杂志我看不懂。”“那就抓紧时间学习。”“我们都不年轻了哪还来得及？”“我从51年开始跟他学习俄语3年能和苏联人交谈看俄文杂志，你比我空闲时间多。”“那我试试，你这是免费资料我当然要充分利用。当然不能让你白辛苦，你爱人外甥女以后我一定会多关照多教她一些东西，以后来我家拿杂志就行不用买其它东西。来喝茶吃香蕉，你们两个小孩儿说说学习情况。”
听完新玫新雅叙述臧阿姨说：“好家伙你们夫妻给孩子安排任务太多了，我和他爸都感觉小时候大人安排学习任务太多太重，主张让他们自由发展我家就没买乐器。我儿子跟他爷爷学过拉二胡，出国还真用上了给德国人表演。”“你女儿全上重点中学负担肯定不轻。”华安问：“大妈你说话怎么没山东口音？”“我家不是山东人，即使在济南青岛上学工作那些年我也没说过山东话，不过偶尔说几句没问题，你带弟弟妹妹出去走走我和你妈讨论些与你们无关问题。”“那好新雅和小妹妹跟我们出去转转。”走出院子先来到吴家花园门外，新雅问：“这房子真高大让不让进去？”“我们刚来没进去过。”新雅带头走进院子，里面有人住一个老头拦住新雅问：“学生你来找谁？”“我们住在隔壁院子里来和邻居见个面。”“这里是机关办公用谢绝参观。”走到外面马路边上北面是那些熟悉的水塘，华琳问：“你们对这地方熟悉吗？”新雅说：“没来过，你们学校在什么地方？”新玫回答：“小时候上幼儿院老从这里路过，那边有个院子门前挂块牌子写着挂甲屯工厂宿舍几个字。”“哎呀小妹妹你记忆力真好，学校在前边我们进去看看。”4个人往东走过马路进101中，往前走了一段路才见到学校房子。门口传达室有个老太太问：“你们是哪个班学生？”听完回答一挥手：“进去吧。”在学校里转一圈往外走时新雅问：“你们原来那个地方能有多少人考上北大？”“一年也就几个人，只有重点学校里学习最好那几个人才敢报北大。”新玫问：“大姐你们说的是山东话？”“在山东周围人说话都这腔调，刚来北京还改不了。”回到臧阿姨家妈妈说：“你们两个再喝口茶到北大里面去另一家。”
丛臧阿姨家出来原路返回进北大校门，进去后往里走了一段新雅说：“这里面和公园差不多，妈要见什么人？”“我一个中学校友姓韩比我大一届，以前在制药厂上班，她丈夫姓付在北大教生物和你们爸爸同岁小三个月。”走到一个平房院从北房里出来一位个子不高中年人：“欢迎胡大夫光临寒舍，你儿女都这么小请里面坐，她去买东西等会儿回来。”走进房间里面墙上挂着不少书画作品，新玫走过去把这些书画仔细看了一遍，一些草书看不懂由主人给作了讲解。看完后她才注意到房间里来了一个抱着小娃娃阿姨：“这是我孙子博奇和他妈，你们该叫大嫂，他们住在内蒙包头。”新玫坐下问：“大嫂你在哪里上班？”“我家是他们钢铁厂附近农民没工作，最近孩子身体不好我带他来北京看病。”“你们家里都种什么东西？”“我们那里除去春小麦和玉米，主要种甜菜送到糖厂加工成白糖。”新雅问：“甜菜长在地里是什么样子？”“你们城里人没见过很难形容，只能说叶子和萝卜差不多，但是甜菜比萝卜要大很多。”“能和甘蔗一样吃吗？”“不能，甜菜直接吃味道不好，必须在工厂里去掉那些有害成分。”韩阿姨手里拿个竹篮子和一位大姐从外面进来：“大妹子你这身衣服真漂亮，我成个家庭妇女了，来了别闲着，先给我孙子检查一下再给我们夫妻和我家老三检查开点药，你们两个和我女儿容英认识一下，她在101高三。”“你调到什么学校去了？”“新开办学校缺教师我调到北航教化学，有个我过去教过学生揭发我抗战期间在云南曾经使用美国提供资料，在那个小工厂里为空战受损飞机造过玻璃钢零件，还生产过飞机用润滑油。结果上级决定我到北航除去教化学还要为国产飞机研制玻璃钢零件和特殊油料，院长和我谈话说限期拿出飞机零件。我说过去那些资料早已过时如今要从头开始先研制树脂，只能尽力不敢保证按期完成，他说这是上级领导和空军要求。我刚到学校两个月实验从0开始，今天下午还要去学校带学生做实验。”“你上班怎么过去？”“骑车穿过中关村过铁道进北航西门，要是坐公共汽车绕个大圈时间太长，不管怎么说比在制药厂上班近。”
妈妈说：“你孙子属于内科不是我专长，说说你家其他人什么问题。”妈妈听完后说：“你拿张纸来我给你写个单子你去买药，至于你们夫妻一些问题我说是过度劳累所致。注意调理饮食不可过于简单，你是不是从来不管他们日常饮食？”付老师说：“她自从调到制药厂以后整天穷忙一个礼拜回家一次，平时家务交给保姆负责，这到北航后至少每天回家了。”“我今天去买菜就是要改变你们对我不良印象，到学校后系主任拿来一张单子给我要我多承担几项任务。他们思想上是解放了要放卫星，拿出一大堆设计草图要一下子消除和美苏之间差距。我一看那张清单，几十项任务都是从0开始，要能完成3项任务足够当劳模。每天工作都超过12个小时，舍不得吃身体顶不住不可能完成那么多项任务。”“那你药厂那些事情交给谁负责？”“交给其他年轻人，这些天他们有时候打电话找我帮忙。容英你带弟弟妹妹出去参观一下校园，我们说些大人事情。”新玫新雅跟着容英大姐走出院子在校园里转一圈，新雅说：“大姐你家真不错，每天都在公园里转。”“住在这里压力太大，周围那些人都看着你学习成绩如何，能不能考个好大学。我大哥在苏联马格尼托哥尔斯克钢铁学院毕业后回国参加包钢建设，二哥在同济大学上学所以我压力很大。”“你嫂子怎么是个农民？”“他自己在工地找的，我爸表示支持我妈一开始不愿意后来表示不干涉。其实只要他们愿意什么职业没关系，如今有了孩子住在我嫂子家我妈也不争了。”回到韩阿姨家付老师说：“赶紧洗手吃饭，今天是我下厨云南风味菜和过桥米线，你们两个小朋友有没有信心将来考进北大？”新雅说：“信心不足。”新玫回答：“还没有考虑过那些事情。”饭后离开韩家妈妈带路回家，新雅问：“妈韩阿姨以前都干过什么？”“她高中毕业就结婚生孩子，以后不服输丈夫能上大学我为什么不能？来北京上师范大学。38年毕业回家跟丈夫撤到云南当中学老师，她说那个中学经常不给老师发工资，她带学生和当地一家小工厂合作先生产日用品，40年和外国人合作生产西药。当时药品奇缺他们西药销路特好，小工厂盈利不少解决了学校老师发工资问题，抗战胜利回北京她到另一家工厂继续生产西药，解放后离开学校调到一家大药厂任总工程师。”
走出北大东门三个人坐31路回家（当时31路中关村到平安里），新玫第一次经过大学区。马路两边新栽一排排小杨树，各大学门前都挂着庆祝节日横幅。新玫下31路直接换无轨电车去崔老师家上课，到那里玄妈妈问：“过节去了什么地方？”“跟我妈去北大和她两个同学见面，在北大里面玩儿一圈和公园一样韩阿姨家住在里面真好。”在崔老师家上完钢琴和朝鲜文课程回到家里已经快6点，姥姥问：“在外边一天累不累？”“不累。”晚上爸爸检查新玫新雅学习情况，看完记分册他说：“新雅有进步，希望一直保持下去。”5月16号星期6下午文艺汇演在华嘉礼堂举行（距离政协礼堂不远现在已经拆除），新玫他们这个舞蹈表演很成功，几天后参加演出同学都得到一张区教育局颁发奖状。回到家里爸妈看过这张奖状后都挺高兴，爸爸说：“咱们家人还是第一次在文艺表演中获奖，不错以后继续发扬成绩。”
外面那些宣传不断进入校园，学校黑板报里也是各地人民公社纷纷实现高产，如何千军万马兴修水利。公社建设幼儿园社员吃集体食堂，人民公社好得很。少年报上也是钢铁元帅升帐，各地建设小高炉大炼钢铁。少年报上刊登的连环画《社员大战老龙王》里，天上风雨雷电四大将军失踪，龙王带随从降落人间在一座桥下桥洞里找到躲藏在那里风雨二位将军。龙王让他们上天兴风作雨，结果他们刚一上天公社大喇叭里就播出天气预报让社员们做好防汛准备。龙王在水电站找到电将军，他被公社社员们关在发电机里为人们提供电力。一个星期6晚上爸爸下班回来后新雅问：“我们校长说小高炉纯属胡闹，您对大炼钢铁怎么看？”“好家伙你们校长胆子不小，这是一句大实话但容易招来灾祸，你们在外面记住不许议论这些事。”“知道了。”一个星期天晚上西院几位叔叔阿姨来家里串门，新雅和新玫也在一边听他们谈话。屠阿姨说起在外地参观小土群炼铁问爸爸怎么看这个问题，爸爸问：“老毕你是工人出身还参观过苏联、捷克斯洛伐克钢铁厂你怎么看那些小高炉？”“我看过那些产品说实话根本不能用，可那些地方干部不知什么原因中了邪。任你磨破嘴皮无法说服他们，在一个地方我还和当地专员吵了一架。”爸爸说：“老屠他说得对，这种胡闹不立刻纠正后果堪忧。新雅你们去做自己事情，国家大事与你们无关。”
6月底爸爸去外地出差，临走前一个星期天晚上新雅问：“爸你去什么地方？”“江西开会，具体内容你们就不要问了。”妈妈说：“去那里小心一点，有事打电话回来和我商量。”“我知道，不会像过去那样冲动。”爸爸走后第3天晚上打回电话和妈妈商量事情，第二天早晨姥姥问：“昨天他来电话说些什么？”“娘你不用管，国家大事只能我一个人知道不能告诉其他人。”期末考试新玫语文97分，算术95分，常识94分。新雅回来后妈妈把两个人成绩一比还是新玫成绩好。大表姐从学校回来，妈妈晚上下班回来看过她成绩单后说：“还不错，回家可以向你爸妈交待了。学习有什么问题尽管提出，你们两个去干自己事情。”大表姐住了几天就回去了，放暑假后妈妈让兄妹二人每天帮蔡师傅做饭，隔一天检查一次暑假作业进度。一天晚上妈妈下班回来说：“新雅、新玫你们两个跟我去看看小程儿子。”姥姥问：“他家岳淑和从医院回来了？”“刚才遇到邻居说下午已经回来。”等妈妈吃完饭三个人到小程家去看那个孩子，小男孩儿躺在床上睁着眼睛1只小手向上在来回摆动。两个孩子过去低头看那个新生小宝宝，他对有人来看他一点没反应。妈妈说：“刚出生小孩儿视力很弱，他看不清你们，小岳他叫什么名字？”“还没起名字，他爷爷以前来信说应该按贵字排辈起名字。”小程从外面进来说：“大婶您给这孩子看看。”“有什么问题吗？”“5斤半轻点儿，他比预产期早出来10天。”“医院怎么说？”“医生说母子都挺好没问题。”妈妈低下头仔细看看那个小男孩儿：“头发挺密，现在看不出问题等满月再说。来给你们一罐红星奶粉。”“谢谢您。”“不用谢，记着以后长大叫我奶奶就行。”过了几天新玫到程家去看那个小男孩儿，岳淑和说：“他爷爷给起个名字叫程贵旗，三面红旗的旗。”
7月11号起北京连下大雨，7月17号下午爸爸从南方回来，新雅迎到院子里问：“爸你都带回来什么好东西？”“今天是坐飞机回来，因为要带很多文件资料没带多少其他东西。”晚上妈妈下班回家吃饭时问：“会议没完你怎么回来了？”“几个领导都不在家这边要处理问题太多，明天要和外交部人员一起与几个国家使馆人员见面商量问题所以才坐飞机赶回来。”“明天晚上几点回来？”“你们吃饭不用管我，估计8点以后。”爸爸回来后一直都很忙，25号早晨爸爸没去上班在院子里打太极拳，新玫很奇怪就过去问：“爸你今天怎么没早走？”“今天要出国有重要事情。”姥姥过来问：“去什么地方？”“朝鲜平壤。”新雅问：“爸你们是什么代表团。”“小孩儿不要多问，我们这次去不公开，具体任务你们也不必多问。”“坐专机去？”“民航班机。”客厅里电话铃响了，爸爸进屋拿起听筒听了一会儿说：“你等一下我马上出发去接你咱们一起去机场。”爸爸从书房拿出一个皮箱换上皮凉鞋和新衬衣，对姥姥说：“我走了，娘你看好他们两个。”新玫新雅跟爸爸走到门外，小程已经把车停在门前，他打开后备箱爸爸放进皮箱：“我们先去接老矛和小蓝再去机场，今天要跑快点他们办事太磨蹭。”“爸爸再见。”“你们回家按时完成暑假作业，注意安全不许乱跑。”
29号下午爸爸从平壤回来，新雅新玫都跑到客厅来迎接。爸爸放下皮包说：“这次去时间很紧没功夫去买东西，给你们每人一顶朝鲜人民军军帽，上面有帽徽。”爸爸打开箱子拿出帽子让两个人戴上，新雅问：“这怎么不是大檐帽？”“那东西不好带，想要大檐帽找你叔叔要一顶。新玫你这女帽和解放军样式相同，这两顶都是毛混纺。”新玫戴上帽子在镜子前看看：“爸这帽子大有没有衣服？”“你们两个都还要长个，衣服即使人家同意送以后也不合身。还有新雅一条人民军皮带，新玫一本歌曲集，两条长筒袜以后穿，娘钱少也没时间进商店没给你买东西。”“我这么大岁数又不打扮没关系，还出差不？”“在家待3天还要去外地向领导汇报工作参加会议。”爸爸收拾完东西就去书房打电话看文件，新玫回自己房间看书，5点多帮蔡师傅把饭菜在桌子上摆好。爸爸从书房出来向蔡师傅表示感谢：“来给你女儿一件针织长袖内衣做礼物。”“谢谢主任。”“不用谢，你为我家服务多年应该的。”“您这一回来又挺忙。”“今晚要开夜车处理文件，明天到机关好发出去。”蔡师傅走后爸爸说：“你妈晚上8点才能回来，新玫把你哥叫来咱们先吃饭。”妈妈晚上8点半到家，爸爸去厨房点煤油炉子给她热菜。新玫到客厅见妈妈，她问：“今天完成多少暑假作业？”“和过去一样每天完成3天暑假作业，过几天就可以集中时间练琴画画。”爸爸从厨房把菜端过来妈妈问他：“下次什么时候走？”“机关订票8月3号早晨去机场飞南昌。”“去多长时间？”“大概10天估计会议结束前就要提前回来，也许不回家直接去外地然后再回来。”
8月23号星期天早饭后妈妈带新玫新雅去小景家看他家刚出生小女孩儿，一进门小司正坐在床边给小孩儿作衣服：“大妈您请坐。”“不用我看看孩子就去医院出诊。”小姑娘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睡觉，新玫过去摸摸她小脸蛋没反应：“闹了一阵刚睡着。”妈妈让新雅把买来东西放在桌子上，问了些孩子情况就离开了。26号下午爸爸从外地回来，小程帮他拿东西送到客厅，除去那个皮箱还带了一个手提包。新玫新雅跑到客厅见他，爸爸打开手提包拿出几包桃片和其他四川特产：“你们两个拿去吃。”新雅问：“爸你去什么地方了？”“会议没开完提前和部队同志乘飞机去成都，在那住一晚上坐民航班机到拉萨，返回时在成都住3天去老陈家一趟。强阿姨送你妈一块绸子让她做旗袍穿，还送了点四川特产，新玫你把这些东西拿到厨房给蔡师傅。”不到5点蔡师傅刚走新玫新雅正在往饭桌上摆碗筷妈妈就回来了，听到她进门爸爸从书房迎出来。妈妈把包挂在衣架上说：“你这次好玄呀，我好多天都没睡好觉。”爸爸说：“一个是临时离开出国没时间在会上发言，还有没忘记大鸣大放教训。不过会后我和几个人私下交谈告诉他们不要错误估计农村形势，大炼钢铁小土群炼出那些东西不用我多讲你们自己去看看，拿到工厂能不能用是不是一种浪费。有人不服气说那些东西有什么不好，我说你们到鞍钢或者石景山钢铁公司（以后改名叫首都钢铁公司）去看看，让公司技术人员和工人给你讲一讲就什么都明白了，去换衣服当着孩子不谈这些事情。”妈妈去房间里脱下长袖连衣裙换上一件在家穿蓝色花布旗袍过来吃饭。爸爸说：“今天菜里放了冬菜和豆豉，没放辣椒但多少有点辣味。”新玫吃完感觉味道还可以，姥姥吃了以后也说：“这四川特产味挺好。”
9月1号开学后新玫是上衣裙子用同一块深蓝色带暗花柞蚕丝绸做成朝鲜族服装，一条快到腰间辫子。脚上穿一双新灰色系带皮鞋，手里提着那个皮书包。班级还在原来教师里老师没换人，开学典礼结束回到教室董老师说：“我们班来了两位新同学，男同学汪平辉，女同学封建媛。”董老师给两个人安排好座位开始讲课，第一节课下课后权志学来找新玫：“新玫姐你衣服真漂亮，暑假去什么地方了？”“哪里都没去，我爸在外地出差不能带我们出去。”9月初一个星期天下午5点多康阿姨来家里找妈妈辅导，妈妈还没回来新玫刚到家正在客厅休息，爸爸问：“你家孩子学习怎么样？”“比人家成绩好学生差一点成绩中上，我家老陈又去苏联学习了。我问为什么选你，他说有几个人飞行成绩不错但是俄语不行到那里无法听课，时间紧任务重没时间让你现学俄语。他在考试中俄语成绩第一，苏联专家选他和其他几个人一起去学习。”爸爸说：“我让他抓紧时间练俄语这次用上了，学习回来一定能提升。”康阿姨说：“我问他学什么他不回答，说具体内容上级规定保密不能告诉其他人。我明白是学习新武器，这是个难得机会。你知道具体内容？”“知道一点但不能告诉你和大姐。”“你这次开会什么感觉？”“这问题假如你能替我保密可以告诉你一点儿，我是中间回北京处理公务和出国，要不然按我脾气一发言肯定倒霉。回国后赶去开会局面已定，我真是仰天长叹无可奈何。新玫去做你事情大人事情不能听，你帮我做饭我跟你说几句。”晚上6点多饭菜已经在桌子上摆好妈妈才回来，进门脱下外衣她说：“小康辛苦了孩子已经断奶？”“断奶两个多月。”“白天放家里他妈看着？”“他妈已经去湖南，我妈从老家过来帮我看孩子。”“你妈能习惯吗？”“她刚一来也说太吵，不过为外孙也不能走。她说不管怎么说也比老家农村条件好，到我家来我弟妹是求之不得减轻了她家负担。”“为什么不去你姐姐那里？”“她家在新疆叶城条件不错但是太远只能坐飞机去，我妈怕去了永远回不来。”饭后妈妈和康阿姨在客厅上课，新玫回自己房间学习。晚上康阿姨睡在东房，星期1早晨她自己去上班。
开学后秋雨连绵，武老师选不下雨日子带领美术组同学在下午放学后到西直门外去写生，新玫带着彩色铅笔、炭素铅笔和钢笔，同时练习铅笔画和钢笔画。一连3次武老师带领学生们在城门外边画那高大的城墙城门楼，护城河对岸那些平房，西直门火车站站房和停在站里火车车厢。第4次大家登上西直门瓮城画城门箭楼和周围风光，第5次他带领大家沿城墙向北走，在城墙拐角处让学生们画下那里风光，护城河上一座小木桥，伸向远方的铁轨，停在铁轨上那些火车车厢，护城河北岸第一轧钢厂厂房。画完后武老师带路进一个城墙豁口穿胡同来到西直门内大街，大家上无轨电车回家。一连多日不停的下雨，院子里苹果树第一次结出几个红红的大苹果，一家人都很高兴。爸爸说：“这苏联米丘林培育品种还真不错。”新玫问：“米丘林是什么人？”“苏联农业科学家主要研究果树育种。”一个星期天晚上爸妈带新玫新雅去展览馆剧场看苏联芭蕾舞团演出睡美人，在剧场休息室里不少人过来和爸妈打招呼，中间休息时爸妈带新玫新雅到休息室和几位苏联人还有其他几位首长见面。新玫用俄语和几位苏联阿姨聊了几句，看完从剧场出来新玫感觉非常好。过了几天新玫在学校图书室书架上看到一本介绍米丘林的书，把这本书借回家仔细看了一遍。接着又借了一本介绍苏联农业科学家的书，里面有关于李森科内容（若干年后李森科被揭发新玫才知道原来他是个大骗子）。以后从图书室连续借出几本知识就是力量杂志看，感觉内容很吸引人。很快新玫发现这类书其他女生很少看，只有几个男生感兴趣。
十一那天晚上爸妈把全家人叫到一起，妈妈说：“娘从这个月起要减粮食定量副食也要取消，我会和蔡师傅商量咱们家吃饭要少放粮食做好挨饿准备。”“为什么会这样？”“这您不必多问，我几句话也解释不清，说多了惹麻烦您和邻居也别议论这些事。”新雅问：“为什么不去外面多买点粮食做准备？”爸爸说：“已经减了定量没有粮票到哪里去买。”姥姥问：“其他吃的东西有没有？”“没有，要有也早被人抢光了。”妈妈说：“新雅你明天把厨房发芽土豆种到花盆里去。”“那几盆花怎么办？”“不要了先有饭吃要紧，花盆改种菜。”十一过后家里吃饭开始限量，菜里不再有鸡蛋、肉和豆制品黄花木耳。蔡师傅说：“大娘你和小姐都只能将就点，现在不但减粮食定量而且买菜限制必须拿购货本到胡同西口颐合通去买。”姥姥说：“我明白国家有困难，他们夫妻是领导更要给百姓作表率，不过别叫她小姐。”大表姐荣霞来家里吃饭时爸爸对她说：“没办法连我这里都只能将就一下了。”“大舅你认为这是谁的责任？”“当着弟弟妹妹不谈这个问题，你爸爸一定有他看法但不敢在外面讲。你想那些浮夸和小高炉根本就都是胡闹，可我们很多领导却认为那是真的纯属自欺欺人。要不怎么事后领导要大家看斯大林胜利冲昏头脑那篇短文章，早点清醒哪有现在这些问题。”“您这有没有这篇文章？”“我从斯大林全集里找出来给你看。”过了几天新玫也把那篇文章看了一遍，文章不长但无法理解是什么意思。
年底前大舅从外地来北京开会住在前门饭店，星期6晚上到家里来了一次，妈妈问：“对你家志国分配工作满意不满意？”“能分配到北京我们很满意，以后你们夫妻还要多教导他。”爸爸问：“大嫂为什么没一起来？”“交通不便坐飞机来费用太高，再说家里事情也不少。你们在北京还感觉不到我们那里已经出现不少问题，来北京如实汇报肯定会捅大娄子，要是说假话以后发生问题我也罪责难逃。”爸爸问：“州委其他几个人什么观点？”“梅副书记看问题比较客观同意我观点，必须采取措施加以纠正。可还有几个人盲目乐观看不到问题，州委开会发生激烈争吵骂人话都出来了。”爸爸说：“到书房关起门来咱们聊聊看如何解决问题，这类事情孩子们不宜知道。”第二天吃早饭时姥姥问：“他们那里发生什么事情？”妈妈说：“问题严重我大哥左右为难，不管怎么办都要担责任。我们意见凡是能解决问题你要和上级把话说清楚立即行动，现在很多人头脑发昏胡闹你一定要立即禁止。什么小高炉之类东西马上全部关闭，当地几大工程已经无法维持立即停工人员遣散。首先要解决农业生产问题，保证明年收成争取能有余粮。”新雅问：“我大舅会有什么问题？”爸爸说：“你小孩儿还不懂，你大舅如今只能选择是马上行动以后挨批评，还是放手不管那恐怕就要撤职弄不好进监狱。”姥姥问：“会有那么严重？”妈妈说：“他是州委书记少数民族地区不比内地，发生问题肯定要惩办地方领导。你们两个听着，你大舅来说这些事情不许和外边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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