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学期鲁老师换了一身衣服改穿浅灰色毛料中山装，一天下课前他对学生们说：“同学们以后我要在课本之外给你们增加一些内容，这是为提高以后学习成绩打基础。可能会让个别同学有些吃不消，不过以后你们一定会感谢我。”语文课换成林主任来教，第一天来讲课林主任身穿红色毛料上衣，烫发大概是抹了口红打扮很漂亮。几天过后新玫就感觉到她与其他老师不同，讲课和念课文时声音很像广播电台少年儿童节目里康英老师非常悦耳动听，她不像董老师用背课文惩罚学生经常给学生判2分，不用每天回家背课文新玫感觉负担减轻不少。但是她对学生念课文要求很高，要求大家理解课文内容和背景要注意语气和节奏，抑扬顿挫犹如在参加朗诵比赛。林主任讲课速度很快但仍然都能让学生理解，每个星期她会给学生们念一段近代散文名篇。她说不要求你们理解或者背诵，让大家听听这些名家名篇是为提高你们作文水平。一天在大字课上林主任看过新玫毛笔字后说：“你的字还有些笔力，在家常练字吗？”“我爸没有时间管我，是美术米老师教我练字。”“哪个米老师？”“我爸给我找的一个工笔画老师。”过了一段时间林主任上课时经常会有其他学校老师来听课，他们坐在班级最后面给他们搬来椅子上。有一天早晨到校院子里来了不少其他学校老师，胡主任拿来一块小黑板挂在北房5.2班门前柱子上。等那些老师们看过后新玫也过去看了一眼，上面写的是教学观摩安排，外校老师到5、6年级各班听课安排。这一天课程临时改变林主任来上第1节和第2节课，课间休息时她和其他班老师在院子里与外校老师交流讨论十分热烈。班里男生于朔来指着和林主任交谈一位外校老师说：“那就是王宏媛她妈，福绥境小学校长。”“她妈姓什么？”“姓郎。”
3月底同学们又一次下午去净土寺大队下乡劳动，这次是跟社员一起播种。中间休息时有社员来找鲁老师说有学生出事了，鲁老师带了几个男生过去时间不长就回来了。收工往回走时听其他同学说张信忠跟别人打闹乱跑，把上面堆着一层树叶和尘土大粪池误认为平地一下子跑进去，结果弄得鞋和裤子上都是大粪，被社员拉出来用井水洗干净以后提前回家了。往回走时新玫看了一眼菜地东边，也是一道铁丝网里面停着不少大卡车象是个运输队。经过瓮城下面19路车站她停下脚步仔细看了一下上面沿路车站名字，除了阜外大街、月坛、儿童医院、真武庙这几站以外其他地方还都没去过。身后一声汽车喇叭响，新玫靠边让开19路进站，车站上等候几个人上车后19路向东开走，要先进城墙豁口绕瓮城一圈再过铁道进北礼士路。走到瓮城门前无轨电车站其他同学都已经上车走了，已经到下班时间车站上等车人很多，往北边看32路车站等车人更是排成长队。回到家里姥姥问：“今天你们干了什么活？”听完后她说：“不干点活怎么能知道饭菜来得不容易。”
4月初脱下棉裤以后换上玄妈妈赠送那套紫红带暗花裙子和上衣，穿上长筒袜去上学。有一天上学路上碰见权志学两个人服装和小辫样式相同，对方问：“新玫姐你这衣服谁做的？”“音乐老师夫人给做的。”“她手艺真不错，我妈不会做衣服我这裙子是奶奶给做的。”用朝鲜语聊了一会分开去班级上课。7号下午学校在操场上组织全体学生大会和电影《革命家庭》主要演员见面，新玫见里面演母亲那位阿姨和妈妈服装差不多，毛料裙套装，她那几位儿女也都挺漂亮。4月9号星期天上午妈妈照例去医院爸爸没有外出，9点多家里来了两位穿军装客人，爸爸让新玫新雅来和客人见面：“这是你姑姑家二表哥荣海夫妻，我见过他们还没见过，新平你自我介绍一下，新雅给哥嫂沏茶。”新玫看二表嫂比大嫂高一点也是个小矮个，长圆脸穿海军军装短发比大嫂漂亮中尉军衔，女客人说：“我先来自我介绍，我叫龙新平目前父母家在银川。我生在北京当时我爸在师大当老师，我爸希望能改变北平当时城市面貌给我起名叫新平，新北平意思像个男孩儿名字。不过我爸妈原籍湖北咸宁，他们是家里包办成亲。我是59年毕业和他不在一个部队驻在青岛市区，因为我爸和他爸认识就给我们两个定下亲事，他常来市区和我见面今年结婚先到哈尔滨他家住几天。”新雅问：“还回你家吗？”“这次先不回去部队给假期太短来不及，明年春天回我家。”姥姥问：“你们该有孩子了还能坐长时间火车吗？”“我们先不要孩子过几年再说，现在任务太多顾不过来，这次来北京只能住4天。”爸爸说：“新玫你给哥嫂弹几段曲子来迎接，听完你们去休息。”下午新雅带客人出去游览，新玫去上课。
新玫去崔老师家上课回来新雅和客人还没回来，一直到晚上7点半他们三个才回来，二表哥荣海说：“我们在颐和园里绕昆明湖转一圈真不错，还在里面吃顿饭就是让新平太累了。”妈妈问：“新平对北京还有没有印象？”“37年抗战爆发我家搬走时太小，唯一印象是路上牌楼。”新雅说：“二哥二嫂劲头真足，我都累得不行了。”爸爸说：“你小孩儿不该怕累。”星期3下午放学回家姥姥说：“你二哥他们已经走了。”西院几个学生在院子和花园里种了蓖麻，小苗出来后和其他东西都不一样。4月中旬鲁老师让新玫和逄新娜再次去参加红5月文艺汇演排练，这次没有男生一共10名女生，任务是排练蒙古族舞蹈。依然是夏老师和林主任侄女林大姐带领大家排练，回到家里姥姥问累不累：“和上次那个舞蹈难度差不多，但是老师要求动作要比上次漂亮。”为练好舞蹈5.1没休息上下午排练。5月份在政协礼堂演出，这个节目获得二等奖。5月28号星期天早饭后一家人坐车出城，汽车从白石桥往西沿着上幼儿院那条路经过机场后从玉泉山南边向西拐，沿玉泉山围墙走了一段汽车改向西。开到离山很近地方进入一个村子，车在一个院子门前停下，爸爸下车从包里掏出钥匙打开大门其他人跟着走进院子。院内是一排破旧平房有一棵高大枣树，妈妈问：“这就是你买的房子？”“好房子房主哪舍得出售，这房子价格不高但是咱们自己要出钱大修。来新雅新玫换衣服打扫一下卫生，我们已经把外边打扫过一次。”换旧衣服开门进屋里面还剩一些破烂没有拿走，打扫完卫生爸爸带路在村里转了一圈。房子离山脚不远，村里多数的房子看上去质量都不错还到村中小学里看了看。爸爸边走边作介绍，小学原是一所寺院。新雅回到院子里说：“这个地方就是过去不少政治家艺术家养老地方，可这房子太破了。”“没关系我已经和古建队签合同，咱们出钱让他们来维修。以后学校放暑假你们可以过来住几天，春天过来种瓜种菜，夏天星期天在这里休息也不错。”中午一家人和小程在附近村里一家小饭馆吃顿饭然后回城，新玫又一次看到了那些熟悉风景感觉非常高兴。
6.1上午新玫依然是和西院嘉荣还有其他几个孩子一起出去，大家先乘无轨电车到北海后门，进门后先到九龙壁，看完后到少年科技馆。在那个院子里放着两架飞机，大家走过去。嘉荣妹妹嘉云问：“这是什么飞机？”“新玫你嗓音好给他们念一下说明书。”波2式飞机双翅膀机身部分用木头制造，拉2是战斗机，机头有特殊装置可以让机关炮炮弹从高速旋转螺旋桨里穿过去。看完院子里波2和拉2式飞机，大家到西房看里面陈列的星型飞机发动机，出来后看院子里陈列的黑龙江送来一条大鱼标本。走出科技馆大家先去参观少年先锋水电站，等候参观小学生很多要排长队等候。看完水电站嘉云问：“新玫姐你来这里看过几次？”“这是第5次。”在北海爬到山顶在白塔下面眺望四周之后大家下山出门，坐一站无轨电车去故宫。这次在故宫里没有参观钟表馆，先去西路然后回中路，大家在里面买汽水面包吃午饭，最后去看故宫里九龙壁。从午门出来有人提议向东有人说应该向西，最后是决定向东沿围墙走到东华门。新玫头一次来这里，大家在筒子河边停留欣赏一会儿风景继续往前走，问了几个大人后来到3路车站坐3路公共汽车换无轨电车回家。回到家里姥姥问：“5点才回来出去那么长时间累不累？”“不累大家在一起挺快乐。”过了几天爸爸拿回演出票，星期天上午让新雅带新玫去三座门看一场部队文工团演出，看完演出两个人走进大高玄殿。院子很大里面像个古庙有不少古松柏树，大殿里面是个体育活动场地安放了不少乒乓球台子。新玫第一次来问这是什么地方？旁边有个穿旧军服老头回答说：“这是过去皇家道观，住道士地方，现在是部队从地方借用做家属宿舍和俱乐部用。”新雅带路一直往里走，后面院子里像是汽车队一排车库门前停着几辆汽车。有位解放军战士过来问：“你们是哪里来的？”新雅回答：“我们是总政西直门大院的，来这里参加活动。”“那你们还是回前边去。”两个人走出旁边一个大门回头看已经来到马路边上，身后是一道红色高墙。新玫问：“怎么回去？”“往前走有5路汽车去地安门再换车回家。”往前走不远就是5路车站，上车后新雅说：“地安门不用下车到鼓楼去看一看。”下5路车后新雅带路绕鼓楼和钟楼转一圈，新玫问：“为什么不开放？”“瞧你问得这我哪知道，我们是走胡同还是走大街？”“到这边胡同里看一看。”走进东边一条胡同看上去和自己家那里没什么不同，走出胡同在一个车站上无轨电车回家。
一天放学和同学一起排路队回家，快走出胡同东口时遇到一个大人朝潘润南招手。那个人个子不高宽肩膀下巴上留着小胡子，潘润南跑过去那个人说：“你回家告诉你妈我下午回家早让她提前准备。”旁边张信辉说：“那是潘润南他爸。”有个人问：“他爸是干什么的？”“在西城区杠业队上班。”新玫问：“杠业队是干什么的？”“谁家死了人他们去给抬棺材办理丧事。”“那他妈呢？”“平安医院护士姓历史的史。”“他家还有什么人？”“有个哥哥已经上班在交道口搪瓷厂，妹妹在育群小学成绩比他好。”“那每天和死人打交道害不害怕？”“人家就那职业北京这么大哪天不死人，习惯成自然。”夏天到了虽然蔬菜供应紧张粮食也不够吃，外面卖西瓜和香瓜的数量还不少。姥姥和爸妈商量让他们多买些西瓜香瓜回来，西瓜吃完把瓜皮当菜吃，香瓜去籽凉拌也能当菜吃。鲁老师在课堂上推荐学生们去读一本书《给小红的信》，新玫放学后到图书室去借了一本，回家看了一部份感觉虽然增长一些知识但这本书没多大意思。一天晚上爸爸问你在看什么课外书，听完新玫回答他说：“这本书作者应该算是咱们同乡，跟我还有米老师一个中学毕业。我和他在家乡上学就认识但很少来往，借用过去一句话此人有点迂腐。他那些主张说起来很好但难以实行，如今主要问题不是孩子们如何提高道德修养而是大人们怎样树立榜样。”一天晚上米老师和梅阿姨一起到家里来了，到书房和爸妈关起门来谈了一个多小时，他们又到新玫房间看看学生那些画就走了。第二天早晨新玫问爸爸：“米老师和梅阿姨昨天来有什么事情？”“为米家大儿媳事情，你大师兄在工厂附近经人介绍找了一个农村姑娘。老米见过后表示同意老梅认为找个农村姑娘不好，我说女方家有房子你儿子当个上门女婿省得你给他找房子。你每年卖画收入不少就算儿媳不工作也不缺钱花，你儿子有工作还有卖画收入他愿意找个农村姑娘给你们省很多麻烦。找个城里有工作儿媳还要婆婆伺候她，婚后不在一起住没有婆媳矛盾不用你们看孙子不是挺好嘛。”姥姥问：“女家还有什么人？”“就两个女儿大女儿结婚嫁个石景山钢铁厂工人，婆家也是农民距离20多里住在山边上。女方家希望能找个上门女婿，对米家老大各方面条件都非常满意。”
1961年暑假前姑姑来信说夫人希望新玫能去哈尔滨陪陪她，爸妈商议后和新玫确定放暑假跟大表姐一起去哈尔滨，住在夫人家要给她带些全国通用粮票，还要带上生活费。妈妈说：“你要充分利用这个机会跟夫人学好俄语，争取能看懂长篇小说和报纸文章。”期末考试新玫成绩依然比哥哥新雅要好，爸爸对比完两个人学习成绩说：“新雅这次就不能去外地了在家补习功课，新玫跟你大姐去哈尔滨住一个月要学好俄语，松花江游泳注意安全。”临走前新玫到崔老师和米老师家都去打一次招呼，米老师说：“学好外语对你们这一代人很重要，哈尔滨历史很短但的确是个好地方。”走之前新玫和哥哥一起到首都电影院看了一次苏联电影《白夜》，虽然不明白电影里那两个人到底要做什么，但感觉情节还挺有意思。7月15号星期6早晨爸爸用汽车送两个女孩子去火车站，新玫依然是短袖朝鲜族长裙，戴上那根红珊瑚项链，背自己皮书包拿一个装衣服和日常用品手提包。两个人一个中铺一个上铺，大表姐去上铺让新玫在中铺。开车后把茶缸子放在小桌上放上茶叶，列车员过来给倒上开水。车厢里有位叔叔过来用朝鲜语和新玫打招呼，新玫也同样回答。对方问：“小姑娘你穿着皮凉鞋家里条件一定不错。”“这是我妈凉鞋，商店里新鞋质量太差不得已才穿我妈旧鞋。”对方接着提出一些问题，新玫感觉他似乎不怀好意带有讥讽口气不想回答就说自己不知道，坐在铺位上往外看天气晴朗绿色田野和村庄从车窗外掠过。大表姐拿出书本来低头看书，新玫不想看书站起来到前后几节车厢转了一圈，她发现卧铺车厢比硬座车厢环境好得多，没有那么多行李物品和香烟气味。中午两个人吃自己带面包香肠，下午在铺位上躺了几个小时，晚饭到餐车吃米饭炒菜。车到沈阳已是夜间外面下着大雨电光闪闪，新玫在车厢门口待了一会儿没下车。列车离开沈阳新玫到铺位上睡觉，16号早晨外面天气晴朗，新玫从铺位上下来时列车已经快要过松花江了。大表姐指着放在小桌上鸡蛋和烧饼让她先吃饭：“等下车到我家再洗脸。”
列车到哈尔滨站二表姐荣惠来站台迎接，她帮新玫拿着手提包出站。到姑姑家时她们老两口都在家，奶奶迎上来说：“这孩子真长高不少比你大姐都高了，让二姐把你送到房间里去帮你收拾一下。”新玫到房间里放下东西脱下裙子去洗脸，从厕所出来姑姑把她叫到书房。姑父问了家里情况之后说：“你到夫人家去住1个多月也挺好，跟着她把俄语练好我想你上中学都不用学俄语。还有你要注意跟她学好做面包和俄式菜，学习做衣服。”“我明白，您的意思是我在家不用作什么家务，在外面不能这样。”姑姑说：“很对，女孩子将来都要出嫁要管好自己家务，小时候都要学习。”在书房听完姑姑老两口一番教诲回房间躺在床上睡着了，午饭是姑姑和二表姐荣惠两个人做的，饭后新玫跟大表姐去厨房收拾。收拾完奶奶让新玫弹钢琴，弹了40分钟肖邦钢琴曲之后她说：“大姐该你汇报表演了。”荣霞坐下弹了一段肖邦夜曲，姑姑听完后说：“比你妹妹弹得好一些，学习成绩不错。”午睡起来后下午3点大表姐荣霞骑自行车带着新玫和她那些东西去夫人家，距离不远很快就到了。
大表姐拿出钥匙打开门推车进去，院子里种着南瓜丝瓜和其他一些蔬菜。夫人听到声音从房子里出来搂住两个女孩子依次在她们脸上吻一下，大表姐放好车两个人拿着东西进屋。夫人先带新玫到上次住过她卧室里把东西放好，拿出妈妈带给夫人一包药还有30斤全国通用粮票。脱下裙子只穿裤衩背心，穿上床前放得那双紫红色皮拖鞋试一下大一点也能穿。回到门厅在沙发上坐下夫人问：“你们什么时间回来的？”大表姐说：“今天早晨到。”新玫把药和全国通用粮票交给夫人：“谢谢你妈妈，我们都不容易孩子你也是这么瘦。”大表姐先向夫人介绍一下在学校学习情况，最后说：“过几天要和哈市一些医大老师学生一起去油田进行巡回医疗，估计20天管吃住。”夫人问：“没有报酬为什么要去？”“油田那里我也没去过，就算是见世面还有这也是学校老师要求，回去还要向老师汇报。家里需要什么我骑车出去买。”聊了一会儿夫人带两个女孩子到厨房和放东西房间看一看，把家里需要什么东西让大表姐记下来。大表姐骑车出去后她带新玫到厨房开始学习烤面包，一边干一边讲解各种传统面包在配料上区别和加工方法：“我以后还要教你自己做蛋糕。”大表姐回来后到厨房做菜，晚饭后她和夫人告别离开。
大表姐走后夫人在院子里来回走了几趟回房子里让新玫和她一起到书房，先打开收音电唱两用机放上一张芭蕾舞唱片，然后从书柜里拿出一本长篇小说。夫人说：“孩子你已经长大了应该练习读长篇小说和政论文章，今天先从这本屠格涅夫小说开始。有什么不明白地方你就提出来，抽屉里有纸和铅笔。现在两国关系不如以前我已经看不到新报纸，我让已经回国朋友孩子给我寄文学杂志《新世界》过来。”“那你怎么付款？”“我把杂志钱和邮寄费按照卢布兑人民币1：4付给他们在这边亲属，你走时带几本回去看在我这里先看其他书。”新玫在书房看书夫人也拿出一本书坐在桌子对面看，隔半个小时休息一会儿把看不懂地方提出来请夫人解答。9点多夫人说：“你已经学习两个多小时该睡觉了，来穿我裙子试一下。”到卧室夫人打开衣柜拿出一条浅红色连衣裙，新玫穿上稍长一点：“没关系明天上午用缝纫机把下面缝起来一点，这条和那条黄色长袖裙子是含羊毛布料，还有那几条颜色鲜艳花裙子是我年轻时穿的。我现在老太太早已不穿这些颜色鲜艳裙子，从明天起你穿我裙子走时候带走。过去我比现在胖而且衣服喜欢宽松，你穿上腰围还有富裕。”17号早晨起来夫人让新玫和上次一样把头发盘起来，早饭后新玫先在书房做暑假作业，完成后跟夫人学习使用缝纫机把几条连衣裙下摆缝起一截让新玫穿，3条短袖连衣裙2条长袖。改完裙子新玫穿上那条浅红色连衣裙夫人拿出一瓶指甲油让她把手脚指甲都抹成红色，然后两个人一起去江边游泳。前天下过大雨江水水位很高，夫人下水时间不长就上岸休息，新玫在水里游了1个半小时上岸后夫人对她说：“我现在身体不行没有力气，不能长时间在水里，我们坐船去太阳岛看看。”换好衣服两个人坐渡船到太阳岛，上岸后夫人带路经过几座房舍离开马路进入一片荒野沿着一条小路往前走：“年轻时夏天我们带着孩子和其他人经常来这里野餐，多年不来这里没什么变化。”一边走夫人一边低头弯腰采些野菜，放进她带来一个布口袋里：“年轻时偶尔来这里采野菜吃，这几年没菜吃。每年春天吃你们中国人叫什么：鸭舌草，开蓝色小花最早长出来就来这里采野菜吃，来你也采点。”
穿过一片小树林在经过一条小河沟时夫人脱下鞋趟水过去，新玫也照她样子趟水过去再穿上皮凉鞋。小路两边长着茂盛的各种野草，新玫说：“我在北京从没见过这么高野草。”“这不算高如果你到郊区那些真正荒地里去看看，野草比人高。”走到太阳岛另一边江堤上，夫人站在树荫下休息。这里没有开阔的江面，前方不远处就是一片片芦苇。新玫走下堤坝到水边看看，再走回堤坝上面往另一边看发现江水比太阳岛内地面要高出不少。夫人问：“发现了什么？这道大堤完成前太阳岛每到夏天大部分地方都被江水淹没，修完大堤后岛上地面扩大不少，我们沿大堤往前走一圈。”新玫跟着夫人沿大堤往前走，走出很远路上也没有碰到一个行人，直到转个弯来到另一面江边游人才多起来。两个人走到另一个码头乘船回市区，到家已经快12点新玫赶紧帮夫人做菜。下午午睡起来后开始读俄文长篇小说，晚饭后继续读书一直到10点睡觉。18号上午在书柜里发现一套原版《森林报》，夫人说：“这是我儿子纪念品，他小时候看过。”“我在学校看过这套书翻译过来中文版，想看看原文版做个比较，你放心我不会损坏这套书看完还放回去。”19号给家里写封信下午发出去，20号下午两个人一起去附近商场买了一块本地产不要布票黄色麻混纺布，夫人教新玫剪裁自己用缝纫机做一件连衣裙。以后几天每天早饭后夫人用电唱机放舞曲唱片，教新玫穿高跟鞋练习跳舞和革命前俄国上流社会一些礼节以及化妆。把她家那台多年不用德国产ROLLEIFLEX双镜头相机拿出来让新玫去买胶卷回来装上，在院子里和江边照相。
7月23号星期天早饭后两个人去教堂，出门之前夫人让穿她旧高跟皮凉鞋，试了一双白色一双灰色之后新玫决定穿那双灰色出去。这双鞋脚面上没有鞋带，虽然大一点把后面那根鞋带拉紧也能跟脚而且穿着舒服。在教堂里再次遇到男爵，这回新玫能跟着其他人唱赞美诗，不过讲的内容还是很多地方都听不懂。从教堂出来两个人先让男爵给她们在教堂院子里合影照相然后去他家，这次是新玫搀扶男爵上楼。进门在沙发上坐下男爵说：“小姑娘你长高了不少，欢迎你来给我当个学生，这次该讲一讲军事常识。你先去帮她做午饭，饭后到书房上课。”午饭后新玫跟男爵到书房，他从书柜里拿出苏联陆军军官学校教科书让新玫学习：“坐下我知道这套书一个小孩子看起来难度很大，这是红军军校准备当军官那些男孩子们学习用教材。你先翻一下午睡后在这里看一段然后拿到夫人家去看，过几天下午过来我给你解答问题。”打开书本先看目录再把前言看完没什么问题，男爵指着桌子上笔筒里那些笔说：“这里有纸笔有问题记下来，记住不许在书上划道写字。”看了半个小时夫人过来说：“先午睡下午起来再学习。”跟夫人还到上次来那个房间里睡觉，下午起床看房间里桌子上闹钟不到3点，到书房马上开始学习读教科书。过一个小时男爵过来问有什么问题，新玫提出后他先用俄语然后用中国话解释问题。男爵中国话带些东北口音但很流利：“您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好中国话？”“我那个夫人是河北人，以前我曾经业余时间在中学教男孩子们击剑，1950年以后在省运动队教他们击剑5年。除了跟那些男孩子接触，我还曾经作过情报工作，为苏联红军总参谋部情报局工作军衔上校。”“你曾经是白匪为什么给红军工作？”“虽然信仰不同但都不喜欢日本人，我们这个机构里有不少中国人，当然除了跟我接头那个中国人我不知道其他人在哪里。他俄语说得不好见面说中国话，1940年这个组织内部有个中国人警惕性不高，明知道自己身份已经暴露还非要回家结果被捕。我从日本警察那里得到消息之后给那个中国人一笔钱让他马上转移，后来1948年我们见过1次面，他感谢我警惕性高通知他及时转移，还说我给他那些钱帮他渡过难关找到新掩护身份，那个被捕者没有叛变被日本人杀死。”“那夫人儿子是你们组织成员吗？”“据我所知不是，日本人杀他原因我也不清楚，估计和以罗扎耶夫斯基为首俄罗斯法西斯党有关。”“那是个什么组织？”“流亡中国俄国人中右翼分子所成立一个组织，曾经为日本人服务，接受日本人资助，1943年被日本人解散。她儿子估计是得罪了那些人，借日本人之手把他暗杀。”“你怎么能从日本人那里得到消息？”“为收集情报我用3年时间学会日语，和日本人打交道不用翻译。当然得到情报要给他们一些好处，例如通过银行给他们换钱转移资金作些黑市交易。”学习到5点夫人过来让新玫跟她一起做晚饭，饭后离开时男爵说：“你每个星期3和星期天下午过来跟我学习，我还是头一次收女孩子学军事理论。”
24号新玫穿灰色高跟皮凉鞋深蓝色带红花柞蚕丝连衣裙和夫人一起去江边游泳，把衣服存好下水游了一个小时夫人上岸休息，新玫继续游了一段时间上岸换衣服回家。回到家里夫人问：“穿高跟鞋走路感觉如何？”“第1次穿走路似乎没什么区别，我妈只在过节和有重大活动时才穿高跟鞋。回家我一个小学生不能穿高跟鞋，下午我去那边练习钢琴晚上回来在姑姑家里吃晚饭。”“你自己过去？”“没问题我认识路。”下午2点多午睡起来新玫去姑姑家，一进门姑姑说：“你这是夫人高跟鞋和连衣裙穿上挺合身，你大姐去油田距离不远她来信说8月中旬回来。”“裙子下摆收起一点她说以后我长个再放出来，鞋穿着大不过还比较舒服。”二表姐说：“你这红指甲真漂亮，以前抹过吗？”“没有，我妈也没有。”“她要把你培养成一个淑女，一个上流社会大小姐。”“现在社会哪有什么大小姐，这几天跟她学做菜烤面包。我买布她给裁我自己做条连衣裙下次穿过来，当然还学习了跳舞和化妆。”新玫坐下弹琴姑姑在旁边听了一会儿说：“荣惠你需要多练习，看妹妹弹得多好，她没教你什么功课？”“每天教我读长篇小说和政论文章提高俄文水平，还请那位男爵教我读军事理论书。太阳岛采野菜回来吃。”姑姑说：“这几年我们也是常去郊区挖野菜吃。”弹了半个小时二表姐说：“你休息一下帮我练习。”二表姐弹了几首曲子新玫给她挑出一些问题，还给她做了示范。练琴到4点姑姑说：“你们该休息了，下星期我们去鸡西你大哥家，你大嫂快生第二胎了我们过去看看。”“您不怕晕车了？”“坐卧铺快车躺着过去，上车前先吃药冒险试一次。你大哥盖了5间平房我想去看一看，和你大嫂家其他人见个面。”晚饭前姑父从外面回来，一见面就问：“你这几天都学习了哪些功课？”听完新玫汇报他说：“先吃饭，饭后到书房我给你上课。”晚饭后到书房姑父问新玫看了那些书有什么感受，还解释了一些名词概念，最后他说：“和其他孩子相比你确实负担太重几乎没时间玩耍，不过现在努力学习以后一定会有回报。”
从姑姑家出来走回去感觉这里夜晚比北京要凉爽很多，街头人很多但她不敢停留加快脚步赶回去。夫人正在书房里听交响曲唱片：“你大姐什么时候回来？”“她来信说8月中旬回来。”“你在家听不听交响乐？”“有时候我爸爸放这种唱片。”“多听听有好处，这是一个人文化修养一部分。听一会儿你去洗漱我们睡觉，从明天起你该读文学杂志了解苏联社会目前什么样。”“我知道了，每天除去外出游泳和买菜，其他时间分几段读小说、家里存旧报纸、军事理论教科书，文学杂志拿回家去看。”从7月25号起新玫按新安排学习，每天做暑假作业之外还要完成其他功课。26号早晨起来阴天风很大上午一场大雨没有去江边游泳，下午1点半她自己坐公共汽车换有轨电车去男爵家，上楼敲门后主人拄着一根拐杖来开门：“小姑娘欢迎你请沙发上坐。”新玫从书包里拿出记录本开始提出问题和理解有困难地方，男爵逐一给作解释。快到3点有人敲门，新玫去打开门进来一位中年男人称呼男爵老师。男爵用俄语解释说：“这是我在击剑队教过学生。”他用中国话问：“刘冬云你有什么问题？”“我是来请您给新队员做个比赛前技术指导，明天上午我用挎斗摩托车来接您。给您带来一些吃的东西，这是您新学生？”“应该是，我教她俄文、法文和读军事理论书，她虽然是个小学生但从小学习俄语水平不错。你什么时候走，要是不着急我先解答她的问题。可能你听不懂，谁让你当年不好好学俄语。”“我让我媳妇下班过来帮您做饭，你先给她上课再给我讲解技术问题。”男爵继续用俄语给新玫讲课半个小时，有时候两个人用俄语进行讨论。最后从字母发音开始教她一些法语，讲完课新玫给他鞠躬表示感谢后离开。
回到家里夫人问过上课情况说：“你这么多功课负担太重了，每周应该休息1天，我们29号星期6出去在市区内走走。”29号早晨又是一个阴天，早饭后两个人先去江边游泳。游完泳上岸换好衣服就近上公共汽车先去看了市区内几个教堂，然后坐有轨电车下车后换一次车到一所佛教寺院。新玫对夫人来这里很惊讶就问：“你也信过佛教？”“当然不是，这座庙是我来这个城市后才建立。当年帮我带孩子一个中国妇女曾动员我给建设寺院捐钱，我不想捐他说既然咱们已经是中国公民应该尊重本地原有宗教信仰，还动员一批外侨捐款大家一起送到工地。”走进寺院夫人在几个大殿内双手合十向佛像弯腰鞠躬，她问一位年轻僧人：“承远法师？”那位僧人问：“你找他有事？”新玫给翻译成俄语。“您到后面方丈院去找他。”年轻僧人带路两个人到后面一个院子里，一位穿红色袈裟老和尚从房子里走出来朝夫人一施礼：“夫人您请客堂坐，几年不来本寺今天怎么有时间了？”“我带这个新学生出来走走，顺便过来看看你。”老和尚带客人到对面房子推开门：“请进。”房间内摆着几个皮沙发和茶几，墙上挂着不少国画作品。新玫和夫人在一个长沙发上坐下，老和尚坐在一个单人沙发上。那位年轻僧人从旁边一个小桌上拿起暖壶用一个紫砂壶沏好茶端过来，拿来茶杯给倒好茶就出去了。夫人只会说几个词双方谈话由新玫翻译，老和尚问夫人身体情况每天在干什么，给夫人解答一些问题号脉诊病开了个方子，还给新玫号脉说出她一些应该注意问题。接着问新玫个人情况，听完后他说：“看你穿着高跟鞋我以为你是中学生，按年龄你该叫她奶奶了。”“她让叫她夫人说这样不显老，你说话没口音北京人？”“1926年我跟师傅和3位师兄从北京法源寺来这里筹建寺院，后来2位师兄离开这里去了齐齐哈尔和牡丹江。建寺时他们夫妻虽然不是佛教徒但她丈夫动员一批外侨捐款，还协助设计建设房屋从那时起我们就认识了。如今师傅和留在本寺那位师兄皆已去世，我成寺里资格最老之人。她儿子和丈夫走后我都曾给他们念经超度。”新玫问：“什么叫超度？”听法师讲完她似懂非懂给夫人翻译遇到困难，夫人说：“我明白什么叫超度。”夫人喝完茶由新玫给往杯子里添，最后法师说：“大姐难得来一次请吃顿斋饭，二位在屋内稍候我有事出去一下，小姑娘可以看看墙上国画。”他站起来指着其中一幅说：“这是我前几年完成，其余都是本寺各位前辈遗作，等会儿有人来请。”夫人站起来说：“上次来这墙上还没有挂出这么多画，我要仔细看看。”这些画有不少是哈尔滨风光，也有花鸟但没有人物。快到12点有个小和尚请他们到饭堂，坐在靠边上一张桌子旁边那里还有一个老头和一位中年男人。有人把斋饭送过来，每人一碗素面一个窝头桌子上还有2种素菜。新玫吃了几口素菜感觉味道不错，那个老头问：“你是这位老太太什么人？”“侄女。”“她也信佛？”“她是东正教徒，建寺前她们曾经给寺院捐过款，今天来请师傅给看病。”
吃完素斋谢过老和尚走出寺院，夫人指着外面那些平房说：“当年这附近是农田属于郊区，如今城市扩大变成市区一部分。”“我在北京从没进过有和尚寺庙，今天是头一次跟和尚打交道吃斋饭，感觉味道不错。”两个人回去路上换车时到附近一家比较大中药店买药，法师开的都是中成药还有1瓶药水。买完药离开药店夫人说今天走路太多累了，坐无轨电车回到家里夫人就躺下睡了。下午新玫午睡起来外面下着小雨，她到书房打开灯看书柜里放着那些书，从里面拿出一本中篇小说集坐在桌子前看。夫人过来后问：“你看这本书有什么感觉？”“看小说不难懂。”“书柜下面还放着我当老师那些年留下一些给你这么大孩子看的书，你应该拿出来看一看。那里面一部分是苏联出版，也有法国和德国出版都有几十年历史了。”“我看完这本再看那些书，这个地方是什么意思您给我讲讲。”夫人把书里部分情节和历史背景如何理解给新玫讲了一遍，新玫很感动：“非常感谢。”晚饭后新玫学发面，30号早晨跟夫人学烤面包。饭后做暑假作业出去游泳，晚上把那本中篇小说看完。从31号起开始读那些俄文少年儿童读物，其中有2本在学校看过翻译过来中文本，读起来就容易多了。晚上到兆麟电影院看了一场电影《达吉和他的父亲》，由新玫给小声作些翻译，看完回到家里夫人感觉很不错。过了几天到哈尔滨电影院去看了一场《三宝磨房》，这次是原版加中文字幕，夫人看后回到家里非常高兴问新玫：“如果不看字幕你能不能听懂？”“个别地方对话还是听不明白。”夫人给新玫作了一些讲解。
到男爵家去上课时内容增加了苏联军事工业、苏联各飞机及武器设计局情况介绍，苏联红军组织体系军衔标志和翻译方法。沙皇时期俄国主要将领苏沃洛夫、库图佐夫，苏联红军主要将帅伏罗希洛夫、布琼尼、铁木辛哥、等人生平介绍。1936年他去苏联见过的红军情报局格里科夫将军和红军情报局组织结构人员情况，男爵中国话讲得很好，对中俄互译也有研究但讲课全用俄语。他说和中国人打几十年交道，逐渐熟悉了中国人语言习惯。新玫过去对军事不感兴趣认为那是男孩子们关心事情，图波列夫设计局供应中国空军图2、图4、图16轰炸机。米高扬设计局设计了米格15抗美援朝打掉美国F86，成为中国空军主力。雅科夫列夫设计局产品中国空军也有，苏霍伊设计局目前没有供应中国产品，安东诺夫设计局在中国最出名双翅膀安2，中国工厂也在仿制生产还有安24安12运输机。伊柳欣设计局产品在中国有伊尔14、伊尔18都是民航局空运主力。拉沃契金设计局二战后改行设计导弹火箭，拉11螺旋桨飞机在中国空军已经淘汰。卡里莫夫设计局、红宝石设计局这一连串名字她几乎都没有听说过。听完男爵讲解第一次了解了与军队和军事工业有关知识，有一次她想起北海公园少年科技馆里放着2架苏联造飞机，一架波2双翅膀飞机，一架拉2战斗机。在拉2战斗机说明里有一段话说螺旋桨有特殊装置，让机关炮炮弹从高速旋转螺旋桨里穿过。男爵解释说：“飞机刚开始用于空战装上机枪后发现子弹会打在螺旋桨上，当时螺旋桨用木头制造上面上加一块铁板来防护。以后发明同步装置螺旋桨桨叶不在机枪或者机关炮正前方时才向外射击就解决了这个问题。美国飞机爱装机枪，苏联和德国飞机喜欢装机关炮。过去德国人研究结果要击落一架大型轰炸机需要机关炮命中4发炮弹，机枪子弹就要上百发，这也是苏德飞机选装机关炮原因。不论日俄战争还是二战期间，日本除军舰外其他装备都不如俄国苏联，关东军几次挑衅失败后最终放弃北进进攻苏联。”男爵打开几本书让新玫看里面照片和图纸，给她讲解坦克和飞机构造。新玫看不懂那些图纸男爵给她做详细讲解：“这是大学工科课程一个小学生知道有这回事就可以，当年日本坦克和苏联相比不但数量少而且性能差距太大。双方炮兵和空军数量质量相比也是苏军占优势，还有那位朱可夫元帅指挥所以日军必败。”“朱可夫是个什么人？”男爵拿出一本书让新玫看里面图片，把朱可夫元帅作了简要介绍。
8月20号星期天上午新玫和夫人一起去教堂，离开教堂后到男爵家，在沙发上坐下后男爵说：“我在这里没有孩子，在国内那三个孩子我几次写信回去都没找到。我这些东西交给夫人也没人继承，所以我想给你两件跟我过来。”男爵带新玫到他住的房间，掏出钥匙打开床头柜新玫发现那是一个外表木头，里面用铁做成保险柜。男爵掏出钥匙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两个小盒子：“这是我以前戴过东西，离婚后收起来不戴了。”新玫打开深蓝色盒子里面是红色绒布，当中放着一根金项链。男爵把项链拿出给新玫戴上：“这个盒子上是我家族徽章，我带到中国几件纪念品之一。”“为什么把它送给我？”“我在这里没有孩子继承财产，这是我家族纪念品给你正合适。”“这上面镶的是什么石头?”“这上面有3块红宝石都不大。”“我戴两根项链合适吗？”夫人说：“这根太贵重先把它收起来还放盒子里。”从另一个红色盒子里面拿出一枚戒指：“这是我给第二个妻子买的，离婚时说这东西她不能带走。我曾经是苏联情报人员这件事她不知道，怕我白俄身份还和日本人打交道影响她和儿子前程很正常。实际上假如那个孩子还叫我父亲知道我曾是苏联情报人员在今天也是很大麻烦，这是金镶蓝宝石你试一下。”新玫伸出手试一下，戒指大小正合适。夫人在旁边笑了：“她一个小孩儿现在戴上不合适，回家让你妈替你保管等长大以后再戴上。男爵送孩子这两件贵重物品你不后悔？”“不后悔，能有人继承我很高兴，等我们都没了还不知它会落到什么人手里。”男爵弯下腰吻一下新玫脸蛋：“好孩子，记住这两件东西一定要保管好，将来传给你后代告诉他们这是一位俄国贵族爷爷留下纪念品。等你长大后我们已经成为一段历史，但是我希望它不会被后人遗忘。我那3把剑和十多件艺术品在我身体变差之后去年送给我6个中国学生，这两件应该给女孩子。”新玫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给男爵鞠躬连说几个谢谢。午饭后男爵继续给新玫讲历史，一些听不明白名词记下来回去查词典。1点半夫人说：“我们先休息下午继续讲。”新玫和夫人睡在以前那个双人软床上，下午睁开眼起床到门厅夫人正和男爵讨论一些历史问题。男爵说：“孩子我们继续上课，我们讲一下历代沙皇故事。”课一直上到5点半吃晚饭，饭后新玫和夫人去厨房收拾然后把其他房间打扫一遍，临走时她再次向男爵表示感谢。
姑父帮新玫订了1张26号星期6卧铺票和大表姐一起走，这样到家星期天下午爸妈好到车站去接。25号下午在厨房烤出明天路上吃面包，晚上夫人没有给新玫讲课，帮她收拾东西把那条黄色裙子和3条短袖2条长袖连衣裙让新玫带回去穿：“这几条裙子是我过去穿过，自从他走了之后我不再穿这种颜色鲜艳裙子，那双高跟皮凉鞋你穿回去把你那双鞋用旧报纸包起来放在包里。”“回家不能穿高跟鞋。”“你还会长个以后穿上正合适，我现在已经不能穿高跟鞋走路。”“那我穿它回去先收起来。”收拾完衣服把暑假作业放进手提包，夫人赠送几本苏联《新世界》杂志和俄文版战争与和平也放进书包。收拾完东西到书房夫人打开电唱机放上一张睡美人唱片让新玫欣赏音乐：“你这次来陪我1个多月让我非常满意，你可以说是我一个女儿了，希望你以后能常来跟我作伴。”新玫点点头没直接回答。26号早晨天气晴朗新玫还是来时那条朝鲜族长裙，把头发改回1根小辫。二位表姐一起过来和夫人见面，临别时夫人和大表姐新玫每个人拥抱在脸上吻一下：“孩子们再见。”二表姐帮新玫拿东西把她们送到车厢里，大表姐是中铺新玫下铺，放好行李二表姐就下车回去了。大表姐让新玫把杯子拿出来放在小桌上里面放上茶叶，新玫问：“大姐你们在油田都看到些什么？”“井架和采油设备，工人宿舍之外村庄很少多数都是茫茫荒野，蚊子特别多没有蚊帐无法睡觉，那里工人确实很辛苦。”开车后旁边有个穿军服叔叔问：“油田在什么地方？”“离哈市不远但领导不许对外讲。”“你在什么单位工作？”“我是医学院学生暑假回家来住，跟着其他同学下去实习。”“这个小姑娘呢？”“我表妹家在北京。”“你是朝鲜族？”“不是但我跟老师学朝鲜文之后一直穿这种裙子，叔叔你什么军衔在哪个部队？”“中校在北京政治学院。”“我们班有个男生姓栗他爸也在政治学院，他家离学校很远，同学们叫他糖炒栗子。”“给别人起外号不好。”“那您来哈市做什么？”“我哥解放后调到这里我来黑龙江出差顺便到哈尔滨看我哥住几天，小姑娘你也穿高跟鞋？”“长辈给的回家就收起来上学不能穿它。”
开车时间不长新玫拿出《新世界》杂志坐在那里看，有个人路过低头看见那本杂志问：“同学你从哪里找来这种杂志？”“别人给的。”“你在哪个学校？”“小学生。”“你能看懂小说内容？”新玫念了一小段对方十分惊讶：“你跟谁学这么高俄语水平？”“从小跟我爸还有在苏联长大邻居学。”新玫抬头看那个人胸前戴北京外语学院校徽。大表姐问：“你也是哈尔滨人？”“我家是郊区农村社员，我们公社就我一个考进北京的大学，我是硬座买不起卧铺票你是北医几年级？”“还差两年。”“你们学5年那你和我是同一年到北京上学。”“你学什么专业？”“法语同时也学俄语。”中午和晚上姐妹两个都吃面包红肠和小肚。第二天早晨列车到沈阳站姐妹二人到站台上买吃的东西，天气晴朗太阳刚刚升起站台上人很多。新玫想在站台上多走走大表姐不让拉着她赶紧上车，车到北京站下午6点多爸爸和小程来站台上迎接。走出车站又遇到那位外语学院大学生，大表姐问他：“同乡我们有车带你一段如何？”“那太感谢了。”上车时爸爸坐前边三个学生坐后边，爸爸问：“小伙子你毕业后准备去哪里工作？”“计划回哈市，我是老大回去还要照顾父母和弟妹。”“你还是个孝子呀，小伙子等会儿我们下车后让司机把你送到学校再回家。”“大爷谢谢你。”回到家里两个人先去洗漱然后吃晚饭，饭后妈妈到新玫房间问拿回来什么东西，看过项链和戒指之后她说：“收好别让你爸和新雅知道，等你大一点可以戴金项链戒指先不能戴，这次回来平时可以戴那根红珊瑚项链。连衣裙可以上学穿高跟鞋只能收起来放暑假穿，穿上它感觉如何？”“挺舒服。”妈妈拿起一只高跟皮凉鞋看看：“德国造羊皮鞋，夫人过去生活挺舒适这鞋磨损不大保存很好。”“羊皮也能做鞋？”“多数是做女鞋用。”“香山那个房子修完了看上去不错，新雅和你姥姥在里面住了20天，过几天你和荣霞一起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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