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号下午4舅一家把姥姥送回来，爸妈都不在家姥姥说：“新玫今天你和舅妈做晚饭。”“知道了。”5点多爸妈回来马上开饭，饭后4舅一家开车回去。晚上妈妈问姥姥对4舅家印象如何：“他家条件不错，部队大院里每天和一群年轻人打交道。县城虽然小也有它好处，没有北京这么吵闹。老4媳妇佳宁人不错，我也不能闲着帮她搓麻绳纳鞋底，院子里种点瓜菜。”过了几天张丽彤从天津来信说她进了天津1中，家搬到那里条件有很大改善。住在一座二层楼房里有5个房间，三个孩子每人一间，附近环境也不错她很满意。有了地方她准备到当地区文化馆去学习国画，还想继续练好小提琴。新玫回信把照片寄过去，预祝她业余爱好能尽快取得好成绩。5月底沈星光生个儿子体重6斤多，妈妈让新玫带上给小家伙礼物去看看那个小男孩儿。30号星期6晚上新玫骑车带上东西去二师兄景琦家，那个小男孩儿躺在一个小床里正在哭闹，沈星光和一位老年妇女忙着给他擦屁股。新玫把东西放在饭桌上沈星光说：“谢谢你，这是我舅妈从苏州来帮我看孩子。”她把客人向那位苏州老太太作了介绍，两个人给孩子收拾完等他安静躺着之后坐下休息。沈星光问：“你妈有不少大部头医学书 我能不能借几本拿回来看？”“这我不知道，那些书基本都是英文你如果能看懂就自己去找她借吧。这孩子叫什么名字？”“还没起名字，他爸来电报明天到家回来再定。”新玫过去低头看那个小男孩，脸蛋挺鼓头发不多眼睛睁着2只手在来回动。新玫伸出手摸摸孩子两只小手，很柔软感觉很好。那位老太太问了新玫一些问题，个别听不懂地方由沈星光作些解释。临走时沈星光说：“回家跟你妈说一声过几天我去借书，现在见面该叫大妈了。”
过了几天沈星光晚上来找妈妈借书，看了书柜里那些英文书之后她问：“大妈你有没有好懂中文书？”“曾经有过送人了，你现在相当于读研究生自然该直接读英文原著。先读这本癌症手术手册，这在医院很需要。”沈星光拿出来翻了一下：“很多地方看不懂还要来请教大妈。”“这样吧，每星期我可以给你上一次课，到家来或者我出诊时到医院都可以。”“那太谢谢您了，我就先去学这本书了。”暑假前期末考试成绩新玫排名年级第2，妈妈开完家长会回来说：“这个成绩还需要继续努力。”爸爸说：“这个成绩已经不错，只要坚持努力以后肯定还能提高。”放暑假后权志贞在头一个星期天上午到家里来请妈妈给她辅导功课，爸爸让新玫新雅收拾好自己东西午饭后和他一起去香山。新雅问：“我们去那里住吗？”“你们两个去自己不会安排日常生活，姥姥跟你们一起去。”吃午饭时新玫问：“权志贞来有什么事情？”“主要是来问一些以后学习中要遇到问题。”饭后妈妈去医院新雅去厨房收拾，新玫回房间休息一下带上自己东西1点半出门上车。车到香山姥姥先下车新雅管师傅把她那些东西搬进去，出来上车由爸爸开车出村后继续往前走。汽车经过去卧佛寺路口沿另一条路开上山坡在一个院子门前停下，爸爸让兄妹2人下车帮他看着点把车倒过来。从车里拿出皮包带兄妹二人沿山路走上去，新玫问：“爸今天去见什么人？”“今天我们去见一位季老，他老先生喜欢夏天住在里面山谷别墅里，说是幽静没人干扰便于思考问题。”新雅问：“季老家都有什么人？”“夫人姓邝大学老师，他儿子一个在矿山一个在油田，女儿在北京一个研究所女婿是军人。”
沿着前面山路走进山谷没有去通往泉水那座小桥，从另一个方向沿山路走上去。走了一会儿前边出现一道院墙，走到大门前爸爸说：“这是在山中一小块平地上建的别墅，新雅你去按一下电铃。”院子里电铃响过之后时间不长一位年轻上尉打开门：“续主任快请进，这是你儿女。”“小黄你岳父在忙什么事情？”“正在审查图纸。”走进院子里面种着西红柿和茄子南瓜，一个只穿条小裤衩小男孩儿跑过来：“爷爷好，叔叔阿姨好。”爸爸问：“小星你妈在不在？”“出差了，姥姥姥爷在里面。”一对老夫妻出来站在台阶上迎接，季老个子不高长方脸秃顶，夫人感觉比丈夫个子高一些，花白头发穿一件浅红色连衣裙。季老和爸爸握手：“续主任欢迎再次来访，你们两个中学生去和阿姨到西边房间聊天，我们到书房讨论技术问题需要保密你们不能听。”爸爸和他们说了几句外语新玫没听懂，到西边房间里面放着一圈沙发还有两张桌子，一张桌子上放着一台电视机，另一张桌子上放着一台华生电扇正在运转。客人坐下后季老夫人让那个小男孩儿坐在她腿上，小黄给客人倒上咖啡：“有点热你们晾一会儿再喝。”夫人问了二位客人在学校学习情况之后说：“中学生要努力学习，将来一定要争取考个好大学，想好你们将来学什么专业没有？”听完回答她说：“你们都要学工科这很对，建设国家需要更多工程师。”新雅问：“阿姨您在哪个单位上班？”“我以前在大学教化学已经退休，有时候还去学校带学生做实验。”新玫问：“邝阿姨你和我爸说的哪国外语？”“我们两个人都是在德国留学，见到你爸有时候说几句德语。”喝完咖啡邝阿姨说：“小黄你带客人出去走走了解一下周围环境。”三个人走出别墅小黄说：“你们跟我往上走，来过这边没有？”“没来过。”走到高处站住转过身小黄用手往下指：“你们看下边是卧佛寺，远处是植物园。”新雅问：“什么植物园？”“科学院植物园，里面温室挺不错让你爸抽时间带你们去看看。”“让进吗？”“我跟着岳父岳母进过几次，普通人是不让进，你爸去门口一说肯定能进去。”
沿小路走到山坡一个最高处，小黄站下说：“休息一会儿我们回去，这是个叉路口，有东西南北4条路，往北边是去农村了，往西去山顶路不好走。”新玫往周围看，虽然是晴天但是有雾，周围山下房屋农田还能看清楚，远处就被浓雾遮挡看不到了。沿着山路往西走了一段，往下看两边都能看到山下风景路在山顶最高处。走了一段休息一会儿往回走，下山就速度快多了。回到别墅新玫去上趟厕所洗把脸，回房间里坐下喝杯茶，和小黄又聊了一会儿爸爸过来说：“我们该回去了。”离开时季老送到别墅大门外，走在山路上新雅说：“季老真会选地方，别墅建在这么一个外边人很难找到山谷里，爸你什么时候认识了季老？”“以前确实没有来往，到新单位后开会讨论技术问题才和这位大科学家见面。”回到那个院子里爸爸让新玫和他一起做晚饭，饭后爸爸和管师傅不到6点离开：“你们两个注意安全不许乱跑，帮姥姥做饭和村里孩子们要搞好关系。今天晚上我有重要事情要办，过几天你们妈妈晚上过来把卫生搞好。”第二天早晨大雾很快下起小雨，新玫做完暑假作业就在自己房间看俄文杂志，新雅打着雨伞跑出去不知干什么。下午天晴后新玫背上画夹子带个小马扎出去写生，在山谷里发现一座小庙。房子已经全部倒塌只有红色门楼立在那里，走近看扁额上写着镜福寺几个字。看看周围都是树林感觉这里风景不错，找个合适角度坐下开始画素描。画完后走进山门看见院子里还立着几块石碑，走出来见离庙门不远处一个山洼里有泉水流出。走下去用手舀起水来喝下几口感觉水很清凉就多喝了几口，走出山谷沿小路走到碧云寺附近，顺山坡小路爬上去在树荫里找个位置坐下开始画碧云寺塔侧面图。画完后下来沿山路走到塔后身，走小路上去找个树荫坐下画碧云寺后面松树林。一连画了几张从山上下来回到家里已经5点多，赶紧放下东西洗手帮姥姥做饭。晚饭后姥姥问：“你们两个觉得这地方怎么样？”新雅回答：“不错，风景好那些农民人也不错。”“是呀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城里人是一种活法，这村里人和他们不一样各有长处。”星期2上午新玫去舒老师家拜访，和他聊了一会儿才知道他家是这里老住户满族人，祖上曾是二品武官给后人留下一排9间平房。舒老师说：“辛亥革命后我们没了皇粮，长辈们又没什么谋生本领家里生活十分困难。到我这里上不起中学只能去上免费师范，不过家里存着很多古画和字帖，我临摹古画学会书画技巧。上班以后继续拜师学习又学会不少东西。”他和新玫商议每天上午去学习一小时书法，学习几天后新玫收获很大。碧云寺塔侧面和背面构图国画完成后她拿给舒老师看，舒老师十分称赞并在上面题了字。
7月底一个星期天上午妈妈没去医院，全家一起乘车去科学院植物园（当时不对外开放）。爸爸在门口和传达室看门人说了几句重新上车，车进院子停下从一排平房里出来一位年轻人和爸爸打招呼：“您就是续主任，我姓靳靳德川。欢迎来我们这里参观，我给你们带路。”走进温室小靳给作讲解，妈妈问：“你到这里多长时间？”“我是北京郊区顺义县人，农大毕业分配到这里三年，现在主要做经济树木和花卉育种。”在温室里第一次看到以往只在书本里提到过王莲和很多从没见过花卉新玫十分高兴，爸爸问：“你们研究工作能不能帮助农民增产增收？”“花卉育种虽然不能吃但可以帮助农民增加收入，引进新树种和果树品种虽然见效慢一点也能增加农民收入。”参观完温室接着看了院子里种的一些树木，回到办公室一位领导在桌子上铺好宣纸请爸爸题字。题完字之后一家人出来上车回自己家那个院子，汽车放在外面没有进车库。开门进去妈妈和姥姥收拾院子里卫生，爸爸带新雅新玫打扫一次院子外面卫生。中午在车库里用煤油炉子做饭，饭后其他人休息爸爸一个人看文件。下午新玫午睡起来后妈妈叫她出门上车回城里。
8月初爸妈让新雅和新玫做好回老家准备，新玫问老家还有什么人？爸爸回答：“你爷爷儿女都在外面，老家还有你2爷家3叔和2姑大儿子，5叔一家去年搬到齐齐哈尔。你爷爷留下房子现在住3叔一家，他小学校长兼农村医生。3叔家有两个哥哥两个姐姐，你们那位大哥和他爸一样小学老师，大嫂在村里种地有两个儿子，二哥在铁路工程局家安在四川内江。大姐夫妻在兰州炼油厂，二姐在兰州附近一个火车站上班丈夫是军人。你二姑死后她丈夫又娶一个后妈和你两个表哥关系闹僵了，他们搬回来住在你二爷留下房子里，后来老二参军复员后到新疆地质队也都结婚有了孩子。其他还有3户远亲，续家我这一代人大部分解放后都在兰州上班，你们这一代有十多个人。”几天后一家4口一起坐火车回老家。在一个小火车站下车后走出车站外面停着1辆吉普车和1辆灰色华沙，有一位自称是县委焦副书记中年男人前来迎接。爸爸和新雅上吉普车，妈妈和新玫上华沙。汽车先走在沥青路面上以后就是土路，1个小时后进入山边上一个比较大村庄。进村拐几道弯停在一个小巷口，一家人下车后新雅在前边跑进小巷。走进小巷上几层台阶前边是续家老屋大门，三婶一位高个子中年妇女抱着一个小孩儿从里面迎出来：“大哥大嫂你们多年没回来了，新玫第一次回来，焦书记您请北屋坐。”爸爸问：“老3哪里去了？”“学校放假他也没闲着，去郝家岗给人看病。”走进院子新玫感觉类似北京四合院但面积小一点，院子当中有一棵高大枣树和一棵桃树，新雅在院子里和一个小男孩儿说话。进北屋里面收拾得很干净，当中方桌上放着茶壶和茶杯。三婶朝外面喊一声：“新雅你回来抱孩子，复伟去把你爹娘叫回来你大爷爷一家来了。”新雅进来接过小孩儿，三婶端起暖壶给客人沏茶：“大嫂你带新玫去东房把东西放在炕上，你和大哥住西屋闺女住东房，新雅和二哥二嫂一家住后院。”
爸爸和焦书记坐下后就开始谈公务，爸爸说：“这是在家里你不用说那些套话，咱们直接说说县里现状。”新玫跟妈妈进东房南边一间把书包放在一个油漆已经脱落非常老旧单人床上，妈妈说：“这是你爸在家读书时用过旧床，据说是你太爷爷用枣木和枫木做成很结实。你先休息一下我换身衣服。”妈妈脱下连衣裙换上一身旧衣服：“我去见客人你可以等一会儿过来。”新玫坐在床上四下看看，房子里水泥地面打扫过很干净靠墙放着一排旧木头架子，上面放着不少农具。窗前放着一张旧桌子上面放着玻璃杯和一个小茶壶，房间里还放着两个石头方凳。打开书包把暑假作业拿出来放在桌子上，打开茶壶盖看一下里面是温开水。走出这个房间当中那个房间有炉灶和几个大缸，桌子上放着案板和一些蔬菜，靠墙角有一堆煤。北边一间推门进去里面都是些不常用旧家具旧农具。从房子里出来抬头看天空云层开始变厚，到北房爸爸指着一对年轻人说：“新玫这是你大哥新国大嫂宁舒润，你帮大嫂去做饭。”大哥高个子头发很短，大嫂矮胖农村妇女打扮说话口音很重。
新玫跟三婶大嫂回东房，三婶让她帮忙洗菜切菜：“我们在这院子里已经住了几十年，抗战前你爸和你叔叔都是地下党，你爷爷奶奶为躲避迫害到天津住在你姑姑家。抗战期间逃到陕西宝鸡，46年秋天搬回来。52年你爷爷去世，你奶奶又去你姑姑家住。”“这房子维修过？”“前些年你爸和你叔叔各出一半钱修房子油漆门窗，在这个村里是唯一一家门窗刷油漆房子。”“是吗，其他人家都没刷油漆。”11点半3叔从外面回来，时间不长焦副书记和其他几位公社干部全部离开。午饭后西院二姑家二表哥一家5口过来见爸妈，他们走后新雅新玫跟着新国大哥经过后院从后门出去在村中部分小巷里转了一圈，村子建在山边一块坡地上，房屋一层层逐级升高。走到村中小学门前挂着公社中心小学牌子，一进门树荫下一个老头摇着扇子在那里乘凉，新雅过去叫一声：“三爷。”“新雅什么时候回来的，这是你妹妹？”“上午10点到家，这是我妹妹新玫。”老头站起来仔细看看新玫：“这闺女真漂亮，有个大家闺秀小姐样子。进去看看吧，你爸找来钱把房子大修一次还作了新桌椅。”大哥带着他们往里走，小学有前后三进院子都是标准四合院。大哥说：“这是过去一座破庙后来改成学校，最后面一层院子是改成学校后1935年村里人凑钱建成。”学校院子里有两棵高大古树，新玫问：“这是什么树？”“破庙留下银杏树，全公社就这两棵。”“门口那位三爷姓什么？”“他是其他村5保户烈属姓连，我爹让他住在学校管打扫卫生帮忙做饭，这样也好照顾。”
从学校里出来往回走新雅问：“现在村里有多少人？”“接近4千，我爹说抗战前有4千多人。我们这里是交通要道，过去一直叫成贤镇。1937年底国军在这里与日军激战5天，鬼子开炮炸毁村里不少房屋，后来拆房子在后边山上修炮楼，你们看就山坡上那个东西。抗战期间村里死了200多人，解放战争和解放初期搬走超过100户。公社成立后统计在外面当干部30多人，当工人超过100人一下子人口减不少。50年代出生率高人口增长快，困难时期人口停止增长，其实人口增长快慢从历年小学新生数量里就能看出来。”回到老房院子里大嫂从北房出来让新玫在东屋从水缸里打水用一个铜脸盆洗脸：“洗完去睡觉。”3点午睡起来新玫感觉很累坐在桌子边拿出一本《新世界》杂志看，4点多姑父和大表哥荣威从外面进来，爸妈和三叔夫妻都出来迎接。爸爸让新雅过去接过大表哥手里一个大手提包：“娘你今天终于回来了。”回到北房爸爸和新雅把奶奶骨灰盒拿出来放在一个条案上，大家站好对着骨灰盒3鞠躬。坐下后三婶说：“大姐夫你也多年没回来了，这次回来有什么计划？”“明天老二回来一起上山，在这最多住3天还要赶回我家去和家里那些人见个面住几天。”三叔说：“大姐夫你们晚上住西院，那里已经准备好房间，荣威工作调动完成没有？”“刚完成手续到哈尔滨一所大学当老师，家也搬过来了户口还没办完。学校领导说之所以选我一个是我有在国外留学经历，其次有多年在基层工作经验，第3是不用学校分房子。”新玫听了一会儿他们聊天跟着姑父到西院，这里房子格局和东边一样，只是没经过维修显得破旧一些。姑父和大表哥被安排在西房，房间内有两张单人床，放着不少老式家具。回到东院妈妈让新玫帮三婶做饭，她到卫生院去给村里人看病。晚饭后新雅新玫跟大哥到村里其他地方转一圈，去村里自留地菜园看了看。
夜里下了一场雷阵雨，第二天28号早晨新雅新玫跟大哥去井边打水，井口有个压水机新雅过去使劲压几下，水从里面出来流进水桶。大哥让新雅挑水，新雅挑起两个水桶走回去，三叔问：“小子感觉如何？”“没问题。”“那这几天你负责挑水先练一练。”早饭后爸妈被公社干部请走，大哥带着他儿子复伟和新雅新玫一起去河边，这里距离村子3里地。河道不宽布满大小石头，只在当中有不大水流。大哥说：“自从上游建起水库河水就没了，昨天夜里一场雨让河里有了水。”新雅问：“为什么要断水？”“上游来水太少，都存在水库里供给春天播种用，下游断水影响很大，我们这里春天能受益影响不大。”回到村里时间不长叔叔一家4口来了，他们先到北房在奶奶骨灰盒前一个铜香炉里烧香，墙上已经挂起奶奶遗像，两边还有一副对联。叔叔把它念了一遍：割地赔款可叹不思悔改难撑危局，民穷财尽亟待弃旧图新重整山河。横批：革故鼎新。三叔说：“这是你们爷爷年轻时所写对联，也是他对当年时局总结。”叔叔说：“他支持我们出去闹革命结果有家难回。”三婶说：“二哥你们路上辛苦先到后边洗脸休息，大哥大嫂都被公社请去中午才能回来。”婶说：“大嫂名声在外到哪都不能休息要给人看病，后天我也去卫生院看看。”叔叔说：“大哥事情多我看下午先上山把我娘骨灰盒安放好，明天估计大哥还有其他事情。”三叔说：“那我去公社和大哥还有干部们商量一下。”新雅问：“婶你领章上多一颗星。”“刚晋升上校军衔。”
11点多爸妈从外面回来在北房和叔叔商量下午安排，午饭后妈妈让新玫回房间休息一下换蓝裤子白衬衣。1点半大家一起出门去山上续家祖坟，村里几户近亲也来人跟着上山。爸爸、叔叔和新雅三个人轮流捧着奶奶骨灰盒上山，出村上山一开始路比较宽，翻过一座小山进入山间小路一直向上攀，穿过一片树林后来到山间一小片空地上。那里有一所房子和一片墓碑，三叔早已请人把爷爷坟墓挖开修了一个用水泥石块砌成墓室，上面用苇席和树枝盖上。大家上前把盖着那些东西拿走，移开上面一块石板，新雅作为长孙把奶奶骨灰盒放进去，大表哥把奶奶生前用过一些东西放进去。大家把石板盖好，爸爸和叔叔和水泥把墓室封好，其他人帮忙用石块砌成一个圆圈三叔说：“这水泥还要有几天才能坚固，今天还是要先拿这些树枝临时盖上，明后天上山来在那边山泉打水洒水养护然后再封土。”爸爸说：“我事情太多后天必须要走去济南。”叔叔说：“你先走我多住几天，大嫂和芳雪带新玫也先回去，我带着三个小子等把墓弄好回去。”把墓室盖好大家用打来泉水洗下手，新玫跟着大家再绕祖坟转一圈。爸爸给几个孩子解说那些坟里埋的是什么人，辈分怎么排。看过那3间破房子，爸爸对三叔还有那几位续家近亲说：“这房子不能这样下去，我出钱你们几位费心出力把房子修好。这房子里就不用再修土炕，窗户装上玻璃。你们可以放些不常用东西，这附近土地也能种些东西。”有个年轻人问：“大伯你说话算数？”三叔说：“你大伯是部长级干部，他说可以在山上开荒你们明年就来种点瓜豆。”有个人问：“大哥过去这房子里有祖宗牌位，你说今后还能不能有？”“可以立，他们也是我祖宗吗。”叔叔说：“那我就出钱给祖宗们立几块碑。”
从山上下来爸爸和叔叔出钱请续家近亲和来帮忙几位乡亲在村里一个饭馆吃饭，新玫看这家饭馆房子破旧类似宫门口胡同里茶馆。里面那些桌椅也是很旧，不过柜台很漂亮她特意走过去看了看。木头柜台上面雕刻着花卉和动物图案，后面放酒柜子也和其他商店不同。饭馆里收钱女服务员仔细打量一番新玫：“你是新字辈？”“我叫续新玫。”“我姓阮男人姓梁瑞字辈你应该叫我二嫂，是有个大小姐模样和我们村里人不一样。看这柜台和柜子特别，这原是本地一个大财主家里放古玩多宝格和摆佛像供桌。抗战期间他家有人当了汉奸在什么自治政府里任副省长发国难财，后来被国民党抓去蹲监狱。他家人离开镇上据说搬到了宁波，现在公社办公那个院子就是他家房产。”新雅问：“国民党也惩办汉奸？”“我老师就是你三叔说国民党把当汉奸文官都惩办了，伪军那些将军没受惩罚让他们去打内战。”这家饭馆菜上来后一尝味道不错，爸爸买了几瓶白酒给那些人喝，自己和新雅每人少喝了一点。饭后走出饭馆新雅新玫和爸妈到几户近亲家去拜访，见了一位叫她5奶奶老太太。那位老太太说：“大侄子你这一辈人里数你们兄弟有出息，谢谢你们出钱让我到济南治好眼睛。”“婶子孝敬老人这是应该的，您眼睛好了能帮他们料理家务也是晚辈们福气。”从那家出来爸爸说：“你爷爷那辈男人全都没了，女的里也就剩她一个，家里有老人才是个完整的家。”
29号早晨爸爸和叔叔一起乘车外出，顺便把姑父和大表哥送到他们亲戚家去。上午妈妈和婶都到卫生院给社员看病，中午她们回来说：“公社提前通知各村来人真不少，比在北京还要忙。”下午午睡起来3叔带几个孩子上山到附近山泉打水洒在水泥上进行维护，3叔说：“31号就可以来把土盖上，你们就可以回去了。”下午爸爸和叔叔从外面回来，妈妈问：“你们去了什么地方？”“今天去县城和县委县政府县武装部各位领导见面大家座谈一次，下午去参观几家小工厂。”晚饭后爸妈带几个孩子出去拜访了村里几户其他姓人家，和他们谈起小时候在村里上学和去县城上中学一些事情。询问他们困难时期村里情况，现在还有什么问题。30号早晨村里来了2辆吉普车，妈妈让新玫戴上朝鲜军帽，新雅戴上波兰军帽一家4口上一辆车，叔叔一家上另一辆车。上车前爸爸说：“我和你妈去火车站，我去济南你妈回北京，你们跟叔叔去部队参观学军过几天跟叔叔一家回去。”车到火车站开车战士下来帮爸妈拿行李，有人从车站候车室里出来迎接。爸爸说：“你们上车去部队吧，列车要待会儿才能到。”新雅新玫回到吉普车上，汽车从一个道口过铁道又开了半个小时来到一个军营，吉普车开进大门时门口警卫战士举手敬礼。
车进院子在一座3层楼前停下，叔叔和婶下车后两位大校和其他几位部队首长过来给他们敬礼，叔叔说：“曲师长曹政委我们上午先谈军务，夫人去卫生队出诊，这4个孩子找个人带他们去参观。”部队首长吩咐后面一位年轻上尉：“宫参谋你带陈院长和这4个孩子去卫生队，然后带孩子们到营房参观。”宫参谋个子不高长方脸八字眉，他过来给婶敬个礼：“首长距离不远你们跟我过去，昨天已经发出通知让他们来看病。”路上他问：“姑娘你这帽徽怎么和我们不一样？”“这是朝鲜人民军军帽。”“小伙子你那是哪国军帽？”“波兰军帽。”卫生队在部队大院边上一个独立平房院，走进院子里面聚集不少人，一些军人给婶敬礼婶也还礼。在卫生队房子门前一位少校和其他几位军医出来迎接举手敬礼，宫参谋介绍说：“这是卫生队董队长，钱医生、孔医生，这位是咱们部队老首长夫人从北京来陈院长。董队长说：“您请里边坐用不用休息一下？”“不用了有多少人挂号？”“超过40人。”“那我马上换衣服开始，你们几个孩子跟叔叔去参观。”4个孩子跟宫参谋到部队营房里观看战士们训练，钻进坦克里参观。新雅提出要看看坦克拆开什么样，宫参谋带大家去观看坦克修理车间。里面停着几辆坦克还有自行火炮和大卡车，几个男孩子对机械很有兴趣仔细观看拆下来修理一台柴油机。新朝问：“姐这块牌子上写那些俄文是什么意思？”“苏联下塔吉尔机械制造总厂，出厂时间1957其他你能看明白，发动机型号、功率、转速、出厂编号，这是苏联生产坦克主要企业之一。”一位中尉军官问：“姑娘你学过俄语？”“你有什么关于苏联红军问题可以提出来？”“那我考考你，给我们说说苏联红军组织结构？”新玫背出苏联国防部长、大部分副部长，总参谋长扎哈罗夫元帅和各军兵种将帅俄文名字军衔再翻译过来。宫参谋听完后说：“好厉害，我该给你让位，以后你一定要来部队当军官。”新雅问：“你们这些装备都是进口的？”“一开始都是苏联进口，国产坦克到部队时间不长。”仔细看过坦克自行火炮内部构造，几个男孩子很满意大家跟着宫参谋去招待所休息。
中午在食堂吃饭叔叔问婶：“下午你什么时间能完事？”“估计5点以后，来人太多还有老人小孩儿，下午有三个小手术所以时间要长。”“那夫人辛苦了。”“为部队服务应该，不过你要拿出些实际行动来，儿子学习你要管好。”“没问题，你们两个听着学习成绩不好小心挨罚。”下午午睡起来大家乘车去部队靶场观看坦克打靶，回到部队大院叔叔说：“我还有事情要办，你们几个去训练场地跟战士们一起训练。”宫参谋把4个人带到训练场，站在一辆带有电台大卡车上观看坦克驾驶训练。参观完毕回到部队招待所休息，5点半婶来叫4个孩子吃饭。一进食堂叔叔招手叫大家过去：“老陈总部来通知明天到省军区有重要事情，饭后马上走你和孩子们先回老院子再住几天。”饭后叔叔上一辆吉普车离开，其他人上一辆后开门吉普车，婶坐前边4个孩子坐后边。回到三叔家他们夫妻一起迎出来：“二哥怎么没回来？”“事情太多直接从那边走了，我们可以再住3天。”以后几天婶每天去卫生院半天，4个孩子在附近山坡和农田里到处转。后来新玫感觉太累就不出去了在房子里休息。
临走那天是阴天仍然是部队来一辆后开门吉普车，到火车站下车婶让新雅去买票，这是一趟慢车上车后没有座位车厢里很热气味也不好闻。开车时间不长下起大雨，车厢里温度略有下降。车到北京外面变成小雨，新玫衣服后背都湿透了。走出北京站出站口婶带4个孩子上了一辆绿色汽车，上车后里面还有一副担架。新雅问：“婶这是辆救护车？”“咱们5个人坐其他车装不下。”“是哪国造？”“苏联进口。”“以前没见过这种车。”“这种车数量很少。”车到自己家门口新玫新雅下车救护车开走，回到家里姥姥正在走廊里坐着休息：“你们两个出去都晒黑了是不是到处乱跑了？你妈回来了你们爸爸还在外国。”新雅回答：“没有乱跑，参观一次当地驻军，在村子附近转了转。我爸去什么地方了？”“他说跟代表团去平壤不公开访问，先去换衣服洗干净过来我有话问你们。”两个人去洗脸换上干净衣服，回到走廊姥姥问老家是什么样，农村吃什么东西庄稼长势如何。有的问题还真答不上来，最后姥姥说：“你们还是小孩儿不注意大人关心那些事情，自己去玩儿吧。”回来后到米老师家去上课，师姐景媛毕业分配到部队文工团做美工，领章是一道杠没有星。过了几天爸爸从平壤回来，给新玫带回一身朝鲜人民军军装：“这是人民军协奏团礼服毛混纺布料，领章肩章是军校学员。一件上衣一条裤子一条裙子三件，还有一顶帽子。给你妈带回一身紫红混纺衣服，这是他们赠送礼物，原本说要送西服我说回国用不上送几件军服给孩子穿。还带回一顶男战士军帽，新雅你要不要？”新雅戴在头上照照镜子：“我不想要。”“那就等志盟来的时候问他要不要。”妈妈晚上下班回来让新玫穿上朝鲜军服看看：“这衣服挺合身以后上学穿。”那身裙装妈妈穿上试了一下：“西服上衣样式不错裙子腰围大一点，还是让新玫秋天先穿这件上衣。”爸爸说：“这衣服要省着点穿。”“知道了谢谢爸妈。”
过了几天8月16号中午4舅家表姐志莉来了，她穿一条旧军裤浅蓝色衬衣皮凉鞋拿一个手提包。长圆脸短发浓眉大眼比新玫个子矮，爸妈都不在家姥姥说：“你二姑已经安排好了，你住西房当中那个屋床上。东房下午太阳晒太热，她下午回来给你讲课。”“我二姑星期天也不休息？”“从来都这样，星期天上午去医院出诊，有时候做手术晚上才回来。”新雅问：“姐你来住几天？”“我爸说住10天来学习，跟你妈上课学一些东西。”姥姥说：“新玫你去帮姐姐把东西放好，看书学习就和你在一个屋。”新玫带客人过去帮她把东西放好，让客人到自己房间里看一看：“你怎么过来的？”“坐部队班车到长途汽车站，坐长途汽车过来到鹿圈长途汽车站然后换公共汽车和无轨电车。”快到12点爸爸来电话问客人到了没有，说你妈她中午不回家下午3点回来你们午饭后午睡休息。午睡起来后新玫在客厅练琴，客人在旁边观看。3点多妈妈从外边回来，见到客人很高兴：“志莉你能明白我们一番用意我很高兴，我去洗个脸马上到书房咱们开课。”新雅过来问：“妈怎么回来晚了？”“今天有个大手术从早8点到下午一点半结束，我们在手术技术上实现一个突破，挽救了一个人性命。”妈妈休息一会儿到书房给志莉上课，晚上爸爸回来也给志莉讲了一个小时。17号早晨妈妈说：“你换身衣服先穿妹妹连衣裙，还有新玫你俄语好帮姐姐提高一下。”18号19号白天新玫带志莉姐到北海、景山、故宫去转了两天，在家里教她一些舞蹈动作和五线谱，让她看俄语杂志给她做翻译辅导。
19号晚上8点多大姨家二表哥宏石夫妻来了，姥姥见到他们很高兴问：“老二家你叫什么名字？”“我没上过学也没有正式名字，结婚后我姑姑意思就叫鲁丛玉跟他连起来玉石，表示我在这个家要白头到老。这次是他娘来信让我们结婚后来北京让我见见世面，和姥姥二姨家人都见个面。”妈妈说：“你们来得正合适和志莉也见个面，洗个澡你们晚上住东屋。”新玫看这个二表嫂小个子皮肤很黑，双眼皮大眼睛头发盘在后面长得不难看，穿一双红色自己做布鞋红裤子，蓝色花布自己做不带袖上衣。说话和姥姥一样口音不难听懂。妈妈问起二表嫂家里情况，新玫不感兴趣就回自己屋里去了。20号早饭后新雅带宏石夫妻出去游览，新玫继续在家帮志莉提高俄语水平，晚上爸妈轮流给志莉讲课，她听完后对新雅和新玫说：“听过二姑和二姑父讲解我才明白需要我学习东西很多，以后一定要争取考到北京学校里来。”妈妈让志莉姐自己出去买布，晚上教她裁剪用缝纫机自己做了一条深蓝色，一条翠绿色花连衣裙。妈妈问鲁丛玉用不用作条连衣裙，她说：“不用我跟他说过结婚后还是农村妇女打扮，只把头发盘起来好让别人知道我已经结婚。”宏石夫妻去了一次十三陵，还去了颐和园和市区内各公园，鲁丛玉非常高兴。23号晚上妈妈问他们都去了什么地方，宏石说完后鲁丛玉说：“虽然特别累但是头一次看到这么多从没见过东西我知足了，他说从明天起去书店看书买书让我跟他一起去。我说我不识字跟你去看什么，他说让我去看画，等他去图书馆我就不用跟着去了。”志莉在家里住了一个星期，24号早晨离开时新玫送她1本苏联文学杂志做礼物。宏石夫妻24和25号去了琉璃厂、王府井书店，宏石买了不少书。26号以后二表哥宏石每天去图书馆看书，鲁丛玉在家由新玫教她汉语拼音和五线谱帮她认字。29号早晨宏石夫妻离开坐火车回家。
开学时间不长新玫被再次挑选去参加十一练队，老师没让余新虹参加。十一早晨出门时新玫再次穿上长统袜，队伍停在东长安街时刚开始天气比较冷，等太阳升高以后就不那么冷了。和前几次一样新玫依然带着吃的东西，队伍开始行进前把东西吃完。这次走过民族饭店她才离开队伍往家里走，回到家里爸妈都不在来了新雅三个同学在客厅聊天。简单洗漱之后回到自己房间脱下游行服装躺下睡着了，下午5点多姥姥过来叫她吃饭，起来换一身朝鲜族裙子新玫去客厅吃饭。
十月2号下午新玫去崔老师家上课，老师给她一张乐谱：“这是我把电影《英雄儿女》里英雄赞歌改编成一段钢琴曲，让学生油印出来，我先示范一遍你接着练习，看过电影吗？”“看过感觉挺不错。”晚上家里只留下姥姥看门其他人去人民大会堂去看东方红，门票上写着：敬请光临。爸妈在楼下前排，新玫新雅和管师傅在二楼。雄壮的东方红乐曲声响起时新玫感到一种从未有过激动与兴奋，不过最让她喜欢的还是胡松华那首颂歌。看完演出到外面上车回家，路上管师傅说：“谢谢主任让我也来看演出。”“应该的，让你在外面等候不合适，没有楼下票你们只能在楼上。”11号早晨新玫新雅和西院一些人一起坐机关红色斯科达大客车去良乡机场观看飞行表演，参加表演的有教练机、战斗机、轰炸机、滑翔机和安2飞机，还进行了跳伞表演。机场跑道旁边站满了从市区前来观看观众，很多单位还举着写有单位名称横幅，飞机从头顶飞过时新玫感觉很兴奋。返回上车时第一次看到国产黄河牌大卡车，外表和捷克斯洛伐克进口车基本相同。大客车路过八一电影制片厂、北京钢厂（1958年建厂，今天已经被拆除改成住宅区）开进广安门在牛街北口停车有几个人下车。车到宣武门停车新玫新雅和西院来的几个人下车，宣武门周围平房已被拆除形成一大片空地，城门孤零零耸立一片碎砖乱瓦之中。晚上爸妈回到家里新雅问：“为什么要把城门城墙都拆掉？”爸爸回答：“梁思成先生提出方案是对的，可我们一些领导文化修养不够理解不了。换句话说：在旧中国梁先生属于名人衣食无忧因此他感觉那些文物应该留给后代，我们领导来自社会最底层没有感觉到那个社会给他带来过什么温暖。自然他痛恨旧社会革命最坚决，可惜他把那些古人留下来东西都视为革命对象就错了，但是又没人能说服他们。”
18号早饭后新玫背上画夹子骑车到宣武门去写生，把车停在城门东南方向一块空地上取下小马扎坐下开始画城门，画完侧面又移动位置从南北两面画宣武门城楼，画完后骑车进胡同画了几处她认为有代表性四合院门楼。画完把东西收拾好骑车去米老师家上课，米老师看过新玫这几张画很高兴：“北京正在加紧拆城门城墙，也许以后再也看不到了，我也应该抽时间去画北京城门。”过了几天爸爸从外地回来妈妈晚上下班回家问：“你是不是在现场？”“我们在距离几十公里外观看，确实很振奋人心。过去苏联一直在距离边界不远处塞米巴拉金斯克试验场进行核武器试验，我们这次给他一个回应。”新雅问：“苏联那个试验场有多大？”“面积比北京市管辖地面要大一些，最初是在地面进行核试验，部分禁止核试验条约签订后改成地下核试验，多次核试验已经使那里无法住人。”过了几天爸爸拿回来几张图给家里人看：“这是刊登在外国杂志上苏联塞米巴拉金斯克还有新地岛核武器试验场空中拍摄图片。”妈妈问：“用什么飞机拍的？”“自然是U2飞机，其他飞机无法飞越这种敏感地区。”新雅问：“那我们那些实验场地美国人也拍照了？”“那当然，要不为这些就不会冒风险派U2飞机进来。”新玫问：“那我们用什么打下美国飞机，为什么宣传图片里只字未提，只有一个空军飞行部队照片？”“用苏联提供导弹，飞机无法达到那个高度。不过这种事情虽然瞒不了美苏，在我们这里可是绝密你们记住不可外传。”
年底前在天桥剧场观看全军战士业余演出队文艺汇演，一场大风刚过气温回升是一个难得好天气。走进剧场里面很热新玫脱下大衣拿在手里，有人叫她一看是郝存华和她爸妈。郝叔叔是个少将，走过来互相介绍之后他问：“你这是哪个部队军服还带领章？”“这是朝鲜军服学员领章。”很快有人把郝叔叔叫走了，郝存华妈妈楚阿姨问：“你每天在家做些什么能让成绩名列年级第2？”“每天都挺忙，除去学校功课和预习，还要练琴画画看俄语书时间排满了。”“你练那些东西不影响学习成绩？”“没关系，期末暂停其他事情，练琴背乐谱能提高记忆力，可以提高成绩。”“你妈是医生？”“外科，每星期门诊一次半天时间。”“她妹妹身体不好休学在家很少出门，能让你妈给看看吗？”“不一定属于她专长，不过她可以帮你们找个专家来看病，需要先把病历拿给我妈看一下。”“那就让存华明天把她妹妹病历拿给你妈看一下，你怎么来的？”“坐公共汽车。”“回家能搭我们车吗？”“不用了，搭你们车也只能到西单。”演出开始后新玫旁边坐位是一位军人，他看一会儿演出就离开待会儿又回来。新玫问：“你为什么要经常离开？”“我来看演出效果。”“你是总政负责组织演出部门的？”“不，我是军艺老师。”部队基层战士们演出节目都不长但形式活泼，新玫很喜欢这些节目。剧场休息时休息室内很多人在那里抽烟烟雾腾腾，新玫到楼上走到休息室外阳台上，那里人不多没有烟味。演出结束在剧场门前再次遇到郝存华一家，郝叔叔说：“姑娘坐我家车走一段我有话问你。”上车后郝叔叔问新玫爸妈在哪个单位工作，如何学习俄语的。新玫问：“叔叔你家老大振华在哪个学校？”“我儿子在青岛潜艇学校后年毕业。”车把新玫送到院子大门前下车。
第二天早晨郝存华来上学时把她妹妹郝瑞华病历交给新玫，晚上妈妈下班回来吃完饭把病历简单看了一下：“新玫你去做自己事情，等我看完告诉你诊断结果。”临睡前妈妈过来说：“从病历看应该是免疫系统问题不好医治，我给郝家人打过电话了，告诉他们准备为她找协和医院我同学专门看一次，还有要去广安门或者宽街中医院去看中医有什么办法。我同学说要查些资料再下结论，过几天再把病历还给你同学。”24号妈妈下班回家告诉新玫：“明天把病历还给你同学，告诉她27号星期5早点去挂号然后直接去免疫科找女的班教授就说我介绍来的，我在里面夹一张纸写上了我诊断结论。”25号早晨新玫到学校把病历交给郝存华，告诉她已经约好27号去找班教授看病：“太谢谢了。”“不用谢朋友之间帮个忙应该。”年底前一个星期天上午新玫1个人到王府井去了一趟，东安市场旧房子拆除正在建设新市场。在荣宝斋橱窗里看到康某一幅书法，字写得很不错内容是一首宋词，新玫站在橱窗前认真看了看，然后进荣宝斋仔细看了看里面那些名人字画，买了一些国画颜料（荣宝斋后来撤离王府井大街当年位置在百货大楼北边）。到百货大楼转一圈买一斤红虾酥糖还有茯苓夹饼和软糖，从那里出来到东安市场还没有拆除部分买了一个苹果派，吃完后感觉不就是馅饼吗味道还不错。离开这里过马路进金鱼商店看一眼里面那些大金鱼，从金鱼商店出来到马路对面工艺美术服务部欣赏一番那里陈列的各种工艺品和服装，出来后到新华书店看书。在书店里买了一本讲钢笔画的书和一本服装裁剪书放进包里，从书店出来走进胡同，沿胡同向东到东单北大街，往南走回到长安街坐大1路回家，到西单已经12点多，在一家小饭馆吃点东西就去崔老师家上课。
1965年元旦到了，这是一个带来新希望的元旦，新玫从报纸和电视上所看到的都是令人鼓舞的好消息。上午妈妈带着新玫和哥哥新雅到西单商场给两个人每人买了一双新皮鞋，妈妈也买了一双准备天热以后穿的棕色皮凉鞋。买完东西新玫说想到中国书店去看看，妈妈说：“那咱们就一起去吧。”出商场南门到旧书店里面卖的古旧书籍按经史子集分在四组书架上，新玫对这一类书非常感兴趣，她跑到子这一类的书架前抽出一本线装本旧书聚精会神的看了起来。新雅对这类古董根本就没有一点兴趣，他跑到里面的屋子里去看科技类书籍。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妈妈在后面推了一下新玫：“别在这看了，还有不少东西要买呢，跟我到里面去找你哥吧。”新玫把书放回书架上，跟着妈妈走进里面房间，新雅正拿着一本杂志在认真看呢。“哥你看的什么杂志？”“一本旧的知识就是力量，这杂志很有意思,看完了真是大开眼界。”妈妈说：“你也别看了，跟我去别的商店买完东西好回家做饭。”三个人经过旧书店和食品商店之间的一扇门走进西单食品商场，买完糕点和糖果，从那里出来过马路又进了桂香村和西单菜市场。买完东西从菜市场出来妈妈说：“今天你们的爸爸跟着中央领导下基层视察要晚上才能回来，我老给你们做饭也太累了，现在都快12点了，咱们到玉华台饭庄去吃顿饭吧。”新雅说：“妈那太好了我就喜欢下饭馆。”“哥你太馋了，留神吃成个大胖子。”第一次来这里吃饭新玫感觉菜味道不错，就是店面小了一点。
过了几天为庆祝第三届人大召开在人民大会堂举行文艺演出大会，晚饭后爸爸带着新玫，谷阿姨带着她儿子浦华还有西院里章纪星，邹嘉荣和她父亲邹处长在院子门前上了一辆新的紫红色面包车。车里已经有了住在其他宿舍的几个人，司机梁叔叔说：“续主任您就坐最前边一排吧。”车开出胡同驶上大街，章纪星问梁叔叔您什么时候换的新车，这比您过去开的波兰车漂亮多了。“这两辆车大小不一样，过去的旧车只能坐9个人，新车能坐17个人，而且这西德车比波兰车速度快多了。”车到人民大会堂东门前时后面跟过来一辆黑色吉姆车，新玫他们下车时那辆车紧挨着他们的车停下，司机下车连忙打开车后门，爸爸说：“这不是沈主任的车吗。”沈阿姨和他儿子军如女儿惠如先下车，沈主任跟着从车里下来，他是个高个子瘦老头满头白发穿一件灰色呢子大衣，他的夫人老容从另一边车门下了车。爸爸迎上前去和沈主任打招呼，沈主任说：“老续旁边站的是你闺女吧，个子真不矮比她妈高多了，你是儿女双全比我只有女儿要好呀。”新玫连忙问好：“沈爷爷好。”“你妈怎么没过来？”“她在外地出差。”“老续我找你有事。”沈主任的夫人老容站在车的另一边招手说：“新玫过来我有话要问你。”“老续咱们往里走吧，边走边说。”老容问了新玫一些家里情况要妈妈注意休息不可过度劳累，走进人民大会堂他们两个人在前厅里刚说了几句话就有一位秘书过来找沈主任：“主任，首长有急事要见你。”“老续我先办事去了，你们赶快进去吧。”爸爸机关发的票位置在一楼中间位置，铃声响起时领导人从侧门进来在前排就座，沈主任和夫人老容也跟在后面，爸爸和沈阿姨把跟在后面的各位领导给孩子们作了介绍。过了几天妈妈从外地回到家里：“我在电视里也看了实况转播，电视上还打出字幕说今天是第一次通过微波线路对天津进行转播。”
过了几天下大雪，雪后学校组织学生们上大街扫雪，新玫第一次看见一辆浅蓝色苏联进口新吉尔卡车，样子是比老式卡车好看了。1965年春节大年初一上午8点郝存华一家来拜年，郝存华哥哥振华搬进来一个小柳条篓子，郝叔叔说：“续主任今天是公私兼顾，胡大姐请她同学班教授给我女儿看病确诊吃她开那些药之后病情好转，寒假过后可以去继续上学。我们一家为表示感谢给你们送来一些礼物，龙口送来对虾和贝类，还不能在屋里放以免融化。”妈妈说：“太感谢了，其实我们没有做什么受之有愧，新雅把东西放到外面那个铁柜子里去。”“一点薄礼不要推辞，续主任私事说完还有公事，有些问题要请教如何解决，开会那天人太多没时间当面请教。”爸爸说：“那些事情要保密不能在公开场合谈论，我们到书房关上门谈。”“我儿子能不能听？”“保密内容他不能听，这样小伙子先一起来你有什么问题我能解答的一定给你解答。然后我和你爸谈公务涉及机密你不能听，新玫把茶壶拿一个到书房给客人倒茶，新雅拿相机给大家照相留个纪念。”照完相三个男人走后妈妈说：“你们请坐喝茶吃水果自己包香蕉吃，瑞华把你最近这段时间检查结果和开什么药说一下。”“有些我说不清楚，姐你给补充。”听她们说完妈妈说：“看起来你还要找中医吃些汤药，西药进口药太贵还不好买，去上学后也要注意不能过度劳累。”楚阿姨问：“胡大夫能给我检查一下吗？”“可以，说说你有什么问题。”妈妈给楚阿姨检查后开了一个方子：“你可以到其他医院去拿药或者去药店买药。”郝存华问：“新玫能给我们弹几段钢琴曲吗？”“可以，过节先来几段舞曲。”几首舞曲弹完郝瑞华说：“大姐你弹得真不错，你能说说怎么才能学好钢琴吗。”“我是从上小学开始学习感觉不难，只是我不知道你背乐谱行不行，还有体力能否支撑。”楚阿姨问：“现在学钢琴是不是太晚了？”“你可以买个档次低一点手风琴找个老师跟着学习。”郝振华从书房出来楚阿姨问：“续伯伯给你讲了些什么内容？”“讲了一些历史和理论问题，有些理解不了伯伯说等我到40岁以后回过头再看就明白了。”
郝存华说：“我到你房间看一看。”“一起来吧。”郝存华和她妹妹一起来到新玫房间，她们看到墙上挂着那些画很感兴趣提出要拿走几张挂在自己家里：“可以你们自己选。”新玫从书柜下面拿出自己一捆画让她们选：“我这些画大部分都让邻居同学拿走了。”客人选了5张画卷起来收好，郝存华说：“让我们看看你都看些什么书。”“自己去看吧。”两个人看书柜里有很多俄文书就问：“这些书你能看懂吗？”“没问题，个别不懂地方查词典问我爸和其他老师。”郝瑞华问：“大姐你还学过什么？”“跟老师学过短时间舞蹈。”郝存华问：“学这么多东西还有时间休息吗？”“不影响休息，但是其他人爱玩儿那些跳皮筋之类我全放弃了，确实不会跳皮筋玩儿拐。”“瑞华你让妈帮你找个老师也学点东西吧。不知道有没有合适老师。”三个女孩子聊了一会儿新雅过来说：“新玫来客人了你到客厅来见一面。”到客厅一看是一位中将军官正在和爸爸郝叔叔聊天，爸爸说：“新玫存华你们来见一下，新上任裘部长。”客人看看三个姑娘：“你们两家小姐都挺漂亮，我正在等国务院管理局分配房子还没把家属搬到北京来，以后让她们过来见面，军服穿不了几天了。”郝叔叔说：“老裘你们谈公务我该走了。”新玫和妈妈把客人送到门外，郝家人上了一辆黑色红旗车离开。回到客厅爸爸说：“我和老裘到书房闭门谈下公务，中午请客人在咱家吃饭。”“不必麻烦大嫂了，我自己去下饭馆。”妈妈说：“不麻烦新雅去把司机叫进来休息，下午我们也要出去。”新玫说：“那我出去串门11点回来帮您做饭。”午饭是米饭油焖大虾，栗子烧白菜，竹笋炒肉丝，榨菜肉丝汤。饭后裘部长告辞离开，新雅问：“爸你以前认识裘部长吗？”“曾经是我在抗大教过学生，以后46年在哈尔滨开会再次见面。解放后见面次数不少但没什么来往，这次是上级领导把他调北京当部长。”客人走后爸妈没有休息马上也坐车走了，新玫把胶卷取出送到白雪照相馆冲洗。
初二下午2点4舅一家来了，妈妈让新玫给客人倒茶，舅妈坐下后说：“二姐姐夫，去年志莉到你家住几天回去后变了个人，知道努力学习下功夫了。”4舅说：“让她在你家再住几天，上次跟着你们和新玫她学到不少东西。头一次穿上连衣裙，这回再学点准备高考。”爸爸说：“欢迎你来给妹妹做个伴，志山说说你在学校学习情况。”妈妈听完问：“你们哥俩有对象没有？”回答是都没有。4舅说：“老2还不着急，老大我说在毕业分配前最好能找一个，要是能找个女军人最好。找个有工作的以后夫妻分居是个大问题，我计划不行找邻居帮忙找个附近农村姑娘，以后跟他去随军更方便一些。老二以后到纺织厂上班还怕没好姑娘。”志盟说：“那是最后不得已才找农村姑娘。”妈妈说：“你们兄弟和新雅到外边玩儿，新玫帮姐姐安排床铺把东西放好。”新玫和志莉到西房把床铺弄好，两个人在屋里聊了一会儿，新玫帮客人学习俄语。回到客厅又来一批客人，爸爸说：“你们帮忙接待一下，把桌子上东西放好不用陪客人。”两个人回西房新玫继续帮志莉提高俄语水平，4点多两个人都去帮忙做饭。晚饭后4舅家人离开，爸妈乘车外出有事。姥姥过来问：“志莉你还要跟妹妹学什么？”“舞蹈以后再学，先学学钢琴，其实回家没有钢琴而且为准备高考也没时间做其它事情。”新玫教表姐两个小时钢琴，妈妈回来后继续给志莉作辅导。表姐在家里住了5天，自己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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