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号星期天早晨新玫拿着叔叔给买的东西坐大院班车回家，在车上有好几个人问你是哪个部队的，下班车后往家里走的路上看见路边墙上有一批新贴出来的传单。回到家里姥姥说：“今天早晨有人来电话说沈主任病重送进医院，你爸妈去医院看他还没回来，还有你大舅和二舅都来信了，担心你妈会出问题你看一下，你爸给他们回过信了。还有学校来电话你那个同学姓沈的说有重要事情让你回电话。”“知道了。”新玫拨通沈家电话，那边传过来沈继红略带沙哑的声音：“大小姐跑到哪里去了，10.1游行缺人你参加过几次有经验而且个子高必须参加。”“什么时间到学校？”“明天上午8点开始练队，你有经验具体事情不用多说你必须参加。”“明白一定准时参加。”新玫放下东西回自己房间脱下毛料军装穿上一身紫色布衣服，拿出笔记本来把自己今天看到的情况记录下来，又去拿来信仔细看一遍。时间不长妈妈回来了，新玫到客厅问：“妈沈主任什么病？”“事情太多再加上很多人给他贴大字报，压力太大今天早晨突然摔倒送医院后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会半身不遂行动困难恐怕无法再上班了，小沈一家也到医院了。你爸在路上被人截住待会儿回来，你叔叔跟你说什么？”新玫把叔叔的意思告诉妈妈最后说：“您看大街上关于寇叔叔那个彩色连环画没有？”“我哪有心思去看，既然涉及寇家我要和你爸一起去看看，你最近见过寇松？”“上次见面是和我爸去看东方红时候见过寇松夫妻和寇霖，您是不是把寇霖当成了咱们家人？”“你爸有这个意思，我说让他们自己去决定。”“寇霖和我哥谁大？”“她比你哥小一个月，她哥顾菲是寇松前妻所生已经工作在海军航空兵。”“您见过那个人吗？”“不只见过还挺熟来过咱们家就是你青岛倪阿姨，和现在的丈夫海军舰队陶副司令有两个孩子，我们有书信和电话来往。”“倪阿姨她也不姓顾呀。”“寇松本姓顾参加革命后为不连累家里人改名换姓。”“为什么离婚？”“你还小大人之间恩怨不该过问。”“人家李铁梅说年龄17不算小。”“以后再告诉你，要是揪住过去事情不放万一你哥将来和寇霖成亲我婆媳关系怎么相处。”10点爸爸多从外面回来后妈妈对他说：“赶紧跟我出去看看给寇松帖的连环画。”“我怎么没注意？”“你光想自己的事情，忘了你说他是亲家。”“那我赶紧去看一看。”他们两个人走后新玫去找嘉荣，一见面她说：“给你看一看我的笔记，这几天我把外出看到东西抄下来你看一下。”新玫坐下看完后说：“文笔不错。”“人到这种地步还能不绞尽脑汁想办法，我见了一次那位上将副部长，你出去几天有什么感受？”“真没有，每天除去听广播看报纸和外界没有联系，没出过部队大院。”嘉荣妈妈田阿姨问：“你爸妈今天出去有什么事？”“沈主任重病住院要瘫痪，他们去探望。”和嘉荣聊一会儿出来在院子里走走回家去做饭，时间不长爸妈从外面回来了，爸爸一进门就把新玫叫来对她说：“真没想到新雅他们竟干这种事情，这小子以后会有他倒霉的时候。必须让他尽快离开那个地方，新玫下午你去找他告诉他我和你妈都要求他立刻离开那个地方，让他晚上回来见我。”“我哥他在外面闹得正欢哪可能自愿离开，我只能把你们的意思告诉他。”妈妈坐在沙发上喝一口茶水后说：“寇松已经失去人身自由看不到这些了，也好省得生气，老续你马上给寇家打电话问问情况。”电话打通后爸爸问：“老竺我是亲家你家里情况如何？”听了一会儿爸爸说：“至少我还是自由之身上下班有车接送，你可一定要保重身体想开一点，要多为孩子们着想，能转移的重要东西尽快放到亲戚家去，估计他们不会放手。”接完电话爸爸说：“寇松已经被带走几天没回家了，具体在什么地方家里人都不知道。你午睡后就去纠察队让你哥回来见我，知道地方吗？”“我去过还帮他们上街发过通令。”妈妈说：“就你拿回来那几个通令，看上去冠冕堂皇没想到作这种事情。”
下午新玫换上人民军军服黑色皮鞋骑车去纠察队，这里原是一所部队子弟学校飞翔小学过去有钱人家大宅院现在小学停课被纠察队占用。新玫把车搬进大门在第一进院子里靠边放锁好，经过一个垂花门进入第二进院子后迎面是两棵高大的海棠树。因为以前来过还戴了一个新雅给的袖章，院子里几个人都没有拦阻她，刚要找个人问一下寇霖从旁边一个夹道里走出来：“新玫来找你哥，跟我走吧他现在换了房间。”寇霖在前面走新玫跟在后面，寇霖身材比新玫矮不少穿一身新军装黑布鞋头发很短像个男孩子：“寇霖你比以前瘦了。”“事情太多睡眠不足，你现在每天去学校吗？”“有半个月没去了。”“为什么不去？”“我妈说我在外边给她惹事找麻烦，让我暂时不要出门。”“你这身衣服真不错还戴领章。”“我进部队大院时门口哨兵给我敬礼，我一还礼就进去了。”“他把你当成首长了，你这皮鞋样子不错。”“过去上学穿得你试一试？”“不行，我穿36号你是39号我哪能穿，你妈还在医院出诊吗？”“和过去一样每星期一次上午半天，她说心情不好最近不做手术了。”两个人穿过两个院子来到后花园，花园里种着牡丹月季和流苏、贴梗海棠、丁香，一个规模不小的假山上面还有一所小房子，假山北边是一个木头藤萝架。寇霖用手一指东屋：“他就在里面我去忙其他事情了。”花园东屋是由三间平房改成的一个教室，推门进去一进门处学校用过的玻璃黑板还在。上面写满了字迹潦草的文字，还放着两张单人床一个衣架，窗前有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听到开门声音一位个子不高穿一身旧军装中学生从一扇雕漆屏风后面走出来：“难得一见你是续新雅的妹妹。”新玫在一把椅子上坐下看看眼前这个戴眼镜其貌不扬的人，猛一下想起来在见过，新朝上的7.1学校高3高猛：“高猛你们在折腾什么？”“整理收集来的书籍文件，每天都忙得很，感兴趣你也可以看看但是不能拿走。你哥有事一会儿回来，谁带你找到这里的？”“寇霖。”“知道了，她和你哥关系特殊，不过好像你哥对她并不热情，寇霖可真当回事。”新玫站起来走过去仔细看了看那扇红色屏风，雕刻非常精巧，内容似乎是红楼梦故事：“这是什么材料做的？”“框子是什么红木里面是雕漆，其实我根本不懂这些东西。这是从一个祖先在清朝当过尚书人家抄来的，他们说这是一件很贵重的文物。”“你们这床和桌子也是抄来的？”“不是，原来学校老师宿舍的，你也知道普通家具给了街道一些困难户。”“你和寇霖谁大？”“她比我大。”“以后她当你嫂子正合适。”“我妈还没同意呢。”“为什么？”“她爸的前妻叫我妈大姐，虽不是亲姐妹可关系不错。”“那个阿姨有孩子吗？”“和她爸有个儿子比寇霖大现在是海军。”“到后面去看看吧。”屏风后面是过去学校图书馆用的书架，上面都是抄家抄来的硬皮精装本书籍：“学校原来那些图书呢？”“这我可不知道，有人早就给拿走了。”往里走书架上换成一些线装本古书：“你们看这些书籍吗？”“中文书有的能看懂，那些外文书根本看不懂，里面有很多画册感兴趣你可以看一看。”新玫在里面转了一圈书籍种类之多超出她的想象，拿出两本画册摊开在桌子上一页页翻过去仔细观看，一本是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一些著名画家画册印刷非常精美，另一本是德国18、19世纪著名画家画册。看完后新玫说：“这么精美的画册主人当年在国外买下它们一定花费不小。”“你怎么看出来的？”“我跟着米老师学美术听他讲过，还看过他家存的画册当然没有这么精美。”20分钟后新雅从外面回来了：“你怎么来了？”“爸妈让我来找你他们有话要问你必须回去，什么时候回去？”“今天晚上。”“为什么不早点回去，你们这食堂饭做得如何？”“还可以，当然没有大鱼大肉。”
新玫回家后告诉爸爸见到寇霖了他非常高兴：“寇霖情况如何？”“挺好的穿一身新军装就是头发太短。”妈妈听了没表态。晚上7点新雅从学校回来，一进门爸爸问：“你参加过殴打大学生吗？”妈妈说：“先把东西放下坐下说。”姥姥也过来旁听，妈妈问：“儿子街头贴的传单说你们打伤不少大学生有没有这回事儿？”“是发生过冲突动了手，不过我们没有殴打大学生没有像传单上说得那么凶狠，毕竟他们比我们年龄大体力更强壮。”爸爸说：“你们打过人是真的，陈老总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不到，时候一到，统统报销。”“我们没有幕后指使。”“我看你还是趁早离开那个地方，实在不行出去串连到四川你大舅家，哈尔滨你姑姑家去住几天。”“我们现在一切正常有什么危险，出去串联可以考虑等把眼前这些事情处理完。”妈妈说：“我们怎样才能说服你，继续留在那个地方是不会有好结果的。”谈了很长时间爸妈一直没能说服新雅，最后爸爸说：“你自己小心，别到时候还要我们给你想办法，去干你自己事情吧。”
9月26号早晨7点40新玫换了一身旧衣服穿球鞋到学校，操场上已经站满了人。在一个篮球架子上挂着10.1练队指挥部横幅，新玫走过去见到过去一起参加过游行高三学生崔斯燕，她穿一身蓝色运动服正在和几个外地学生讨论问题。看见新玫招手叫她过去：“你跑哪躲着去了，你参加游行次数多有经验，这次初一学生基本都没参加过游行，你马上去带领他们练队，给你一个秒表记时间。从现在起你是初一年级队长，包丽美你去把初一两个排长找来和队长见面。时间紧迫今年又和以前不一样多数老师都不参加，我们计划是每天上午从8点开始在操场上训练到11点半下午本校学生休息，外地来串连学生训练。”“他们也参加游行？”“他们不去，人太杂很难组织。他们站在广场上相当于过去广场组字小学生。29号下午和附近几个学校在官园体育场合练（体育场那块地方现在是中纪委和儿童活动中心），30号休息1号早晨和过去一样7点以前到学校。”“明白，我保证完成任务。”初一两个排长跑过来后又崔斯燕给简单做个介绍：“她在你们这一排最右边一个，由续队长掌握速度和步伐。”三个人互相介绍一下情况。一排长姚咏霖中等个又黑又瘦曾在什刹海体校学过武术，二排长比杜海芝比新玫稍矮一点，大眼睛双眼皮皮肤白净说话声音非常甜美曾在少年宫练过舞蹈。“你们两个都练过功夫不用我多讲，我赶紧过去和其他人见面。”
初一经过挑选一共来了73人加上两个排长75人，新玫先集合队伍给大家讲解要领和自己过去参加游行经验。过去都是穿裙子10.1有点冷假如你们有长袜子要穿在里面，还有开始前不要喝水到时候没地方上厕所不能离开队伍。早晨出来早不能带包可以在口袋里带个面包，游行开始前吃掉以免中午太饿，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问我。不到8点开始训练。中间休息时新玫发现旁边观看外地学生中有人讲朝鲜语，过去和她们用朝鲜语打招呼聊了起来。互通姓名后对方说她们来自延吉市区一所中学，昨天中午到北京住在教学楼3楼。第一次来北京她们都十分兴奋，问起游行情况新玫做了简要介绍。因为会说的朝鲜语词汇不够，一部分用汉语解说。还没说完操场上响起哨声，新玫马上跑回去练队。11点半练队结束有两个延吉来的朝鲜族女学生在操场边上叫住新玫，请她帮忙给介绍游行和各大学情况，其中一个姓赵的说：“你可以中午和我们一起在学生食堂吃饭，下午我们开始训练前走。”新玫想了一下答应她们大家一起去3楼她们住得教室。教室里一部分人睡在拼起来当床课桌和椅子上，其他人睡在地上稻草垫子上。教室里涌进来30多人大部分是女学生，新玫自我介绍时用了玄妈妈给她改得名字：玄贞爱：“平时我很少说朝鲜语，有时候听广播练习，今天你们都是老师帮我提高一下口语水平。”双方就一些问题进行了热烈讨论，中午学生食堂是一个馒头一个窝头。菜是土豆片柿子椒和熬白菜，虽然不太好吃可新玫实在太饿很快就吃完了。食堂孟师傅问：“你今天怎么也在这里吃饭？”“我给延吉来朝鲜族学生当临时讲解员，大家作个交流。”听到新玫和延吉来学生说朝鲜语，在食堂做饭几个本校学生也十分惊讶，高一2班黄杰芳过来问：“你什么时候变成朝鲜族人了？”“从小跟老师学会朝鲜语。”吃完饭返回教室继续交流商定新玫27和28号中午都过来解答问题相互交流，30号带她们去一次清华北大半天时间，下午1点新玫才离开学校回家。回到家里新玫在自己房间打开半导体收音机插上耳机，按照那些朝鲜族学生提示开始收听平壤朝鲜中央广播电台短波广播。过去很少听这家电台广播有部分内容无法听懂，她尽量记下来写在一个本子上。
9月27号早晨新玫提前到学校，先去找那些延吉来学生，向他们请教广播里那些听不懂问题，练队结束后继续去向他们学习。下午从学校出来新玫去崔老师家，把自行车抬过大门口台阶和门槛进到院子里，自行车靠墙边锁好往里走。一位姓彭的老太太正在院子里晾衣服看见新玫说：“你就是老崔那个外号大小姐长得特别漂亮学生，老玄干闺女夏天来穿朝鲜族裙子。”听到这个称呼新玫很不高兴但还是点了点头。“你老师全家被赶回原籍已经走了，房子里住上另一家你可以去看一看。”“大婶他家原籍南朝鲜汉城怎么能赶回去？”“据他媳妇说他爷爷曾经在四平开过工厂，在那里还有亲戚他家被赶到那边农村去了。”新玫走到崔老师家原来住的后院北房前面，原来那些白色窗帘已经换成浅蓝色，葡萄架下面石头凳子还在。一个小男孩推门出来：“大婶你找谁？”“崔老师还住这里吗？”“我姓宫，刚搬来没见过崔老师。”新玫回到前院把自行车搬出去。
回到家里4点多妈妈从机关打来电话：“新玫今天你和姥姥早点吃饭，我要早回家晚上你和我去见青岛倪阿姨。”“在什么地方？”“双开门中办招待所（今天金台饭店前身），你别穿军装换红色呢子上衣骑车带我过去，去买胶卷装在相机里把闪光灯也准备好。”“知道了。”接完电话出去到新街口商场买了一卷匈牙利进口胶卷和电池，回到家里把胶卷装好准备好闪光灯赶紧换衣服。5点半妈妈就到家了，饭后新玫骑车带妈妈去见倪阿姨。两个人走进招待所前台服务员问：“你们找谁？”“303房间青岛来的倪志媛。”“上去吧青岛人刚回来。”新玫跟妈妈上楼在303房间门前敲了几下门：“进来吧。”妈妈一进门倪阿姨就迎上来：“胡大姐好几年不见了，这是新玫长得真高来跟我比比。”两个人站在一起新玫高不少：“你闺女大概比老陶都高了真漂亮，来坐下我给你们倒水。”妈妈和倪阿姨坐在上发上新玫坐在床边上：“我这次是和王书记一起来开会，汇报工作然后听取指示下一步怎么办，你受冲击没有？”“还没有涉及重要问题，老续也是一样你瘦了不少。”“我几次被困在机关和医院，不想绝食也不行，来给你看看我儿子和媳妇照片，对送你几张。”“什么时候办的喜事？”“哪有什么喜事，我受冲击女方为了表示诚意决定提前结婚。给我来封信说先把合影照片寄过来，等部队忙过现在这一阵子回来看我们，这是取消军衔之前我们一家合影，老陶少将儿子中尉。”妈妈看完照片递给新玫，新玫看完照片问：“倪阿姨你儿媳在什么部队？”“两个人不是一个部队但距离不远，老陶怕因为我受冲击影响婚事，人家女孩子确实不错。”妈妈问：“她是什么地方人？”“亲家是知识分子在民航上班，他老婆家庭妇女没工作。”“你们在北京住几天？”“昨天到后天走，事情太多从没这么忙过。我家住部队大院还好一点，没人敢来抄家。寇松情况如何？”“被带走不知关押在什么地方，来先照相留作纪念，新玫你和阿姨一起照一张。你家老二老三情况如何？”“老二上部队学校学习也穿军装他爸没话说了，老三比新玫大一岁没她个子高，以后你们姐妹应该再见面聊聊。”妈妈和倪阿姨就社会情况和家里私事谈了一个多小时，外面有人敲门进来：“王书记这是我老领导胡大姐，43年我一场大病医生说没药可用大姐从山上采草药救我一命。”“那边来电话首长接见车快到了，我们马上下楼去等候。”新玫看王书记中等身材长方脸秃顶浓眉大眼，身穿灰色毛料中山装黑皮鞋：“大姐你在什么单位？”“卫生部。”“胡司长以前见过印象不深。”妈妈说：“老倪你们有重要事情，我们走了再见。”“大姐以后让你闺女到老陶他们部队去当兵吧。”“那当然没问题，我先谢谢你了。”从房间出来下楼时王书记问：“你们怎么来的？”“住的不远闺女骑车带我过来。”回到家里爸爸问：“老倪情况如何？”“几次被围在办公室里被迫绝食，顾菲结婚了你看夫妻合影照片。”新玫把崔老师家被赶走的事情告诉爸妈，爸爸说：“这不太可能，老崔不是国民党还经过多次审查，在他那些作品里也没发现问题。”
28号下午回家收到一封姑姑家来信，新玫看一下地址变了是男爵那套房子地址。打开信一看是大表嫂写的，里面说从原来那套别墅里被赶出来，大表姐和夫人商议后搬到从65年秋天起一直空着男爵那处房子里。男爵中国儿子办理了继承手续，每月把房租给他寄过去。姑父和大表哥都被关在学校不让回家，姑姑气病了卧床不起大表姐夫妻也受牵连被下放农村刚走，二表姐每星期进城来看望一次。新玫拿起电话把表嫂信里情况告诉爸爸：“我马上给你二表姐打电话问一下具体情况，给你叔叔打电话告诉他。”妈妈晚上下班回来看完信说：“我早就料到你姑父躲不过去，搬到男爵房子里也还可以。”29号中午12点半骑车从家里出来去参加官园体育场合练时新玫上身穿朝鲜军装，下边是深蓝色毛料裙子黑皮鞋，以前参加游行穿过的长筒袜，头戴女军官无沿帽。在体育场一露面几个初一学生过来问：“你这上衣和领章帽徽为什么和咱们部队不一样。”“这是朝鲜军服。”嘉荣跑过来说：“怎么和过去一样还穿裙子。”“你也来参加。”“我过去参加过两次，他们说我有经验必须参加。”1点整大喇叭里传出站队集合命令，两个人赶紧跑回自己学校队伍。练队当中休息一次10分钟，新玫从口袋里拿出塑料折叠杯跑到饮水处喝了3杯水然后去上厕所。一个初一学生说：“大姐你准备真齐全。”“这是以前多次参加游行总结出来的经验。”下午5点结束前全体集合负责游行组织的区政府领导再一次讲解游行注意事项，除去掌握步伐时间以外今年训练时间短新人多，各学校参加过游行老同学要多负些责任。从官园体育场北门出来胡同里挤满练队学生，在大玉皇阁胡同里碰上嘉荣：“带我到7路车站。”“上来吧，你家车呐？”“我弟弟嘉文也练队他骑走了，他们在先农坛和练。”晚上爸爸回到家里问：“今天练队累不累？”“没问题我已经参加过几次，明天早晨还要早走去给延吉来朝鲜族学生当一次导游。”妈妈问：“他们说话你能听懂多少？”“我跟崔老师一家学9年日常会话都没问题，一些不常用词汇和最新事务还有从朝鲜那边过来一些东西需要向他们学习。”
30号早晨新玫穿红色上衣不到7点出门，按照约定7点半之前和延吉学生在学校门前见面然后带着这40多人去清华大学。在公共汽车站分批上车，不到8点到达清华园车站，路上顺便告诉他们一些学院位置。清点人数后新玫用他们带来一个手持电喇叭作讲解，那个叫赵顺贞的女学生举起一面有汉、朝鲜两种文字红旗跟她一起走在队伍前面大家进入清华大学。进清华园后向东先到主楼前有个男学生从背包里拿出一架进口相机给大家在台阶上合影留念，照完相新玫看一下那个人手中相机：“你这是哈苏价钱很贵，你自己家的？”“抄来的，我家哪有钱买照相机。我一直想学摄影也看过书但自己家生活不富裕没钱买，抄家时看到这架相机就把他留下来自己用，我不知道他是什么牌子值多少钱。”“相机原主是什么人？”旁边一位女学生说：“那家老头曾在伪满州国任大臣，后来被关起来死在狱中，但政府没有没收他家财产，他儿子在我们那里是中学老师教物理，这个相机是从香港带进来。”新玫带着这些朝鲜族学生周游清华园，尽自己所能给他们作讲解。在学校食堂吃完饭从清华西门出来时已经中午12点多，新玫告诉他们：“这里去北大不远但是没有公共汽车，你们跟着我从一条近路穿过去到北大东门咱们分手。明天上午我参加游行，下午大家都需要休息晚上和你们一起去天安门，2号早晨7点半点学校门前见面去北海和天坛，故宫不开放。”新玫带领他们抄近路来到北大东门附近：“那就是北大，我要回去了明天见，记住明天参加活动一定要穿能跟脚不容易被踩掉鞋子，千万别穿船鞋以免鞋被踩掉。”
和朝鲜族学生告别一路紧走到31路车站上车回家，到家后姥姥问：“出去这么长时间你不觉得累？”“给别人帮忙同时也从他们那里学到不少东西，我先去休息一下。”下午4点新雅回来新玫问他在忙什么，回答说准备去外地串连。姥姥问：“你们准备去什么地方和谁一起去？”“和高洛宁彭可蒙一共6个人一起走，准备先去天津住几天然后去上海，其他地方还没想好。”晚上爸妈回来听他说要出去串连都挺高兴，爸爸说：“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走？”“10月2号到车站集结反正不要票上车就走，明天下午准备衣服和要带的东西拿个手提包背个书包。”“10.1上午去干什么？”“到火车站维持秩序，坐火车不要钱外地学生来的像潮水一样火车站周围一片混乱。”妈妈说：“坐火车吃饭住宿都不要钱真是从没有过奇闻，这样下去如何收场。你们到外地要少惹事注意安全，带多少钱？”“100块，再带点全国通用粮票，万一要用呢。走之前我去买点面包香肠，火车上人太挤根本没法去餐车吃饭。”
10月1上午队伍过六部口以后就解散了，新玫不想在长安街上人群中往前挤就拐进胡同里。走进大称钩胡同后看见有几个人在前边一个高台阶大门旁边争吵，有一个声音有点耳熟。走到跟前一看是寇霖和几个外地学生正在争吵，寇霖身穿军装上衣蓝裤子黑布鞋站在台阶上，说话声音很大估计是受到那几个人围攻。新玫凑过去叫了一声大姐，他们为什么拦住你不放？那几个外地学生回过头看一下新玫，有个人问：“她是你什么人？”“我大姐。”另一个人问：“你是哪个部队的？”“总政文工团。”新玫伸手推开一个身高比她矮外地男学生，那几个人用方言说了几句后全都离开往西走去。新玫拉了一把寇霖：“大姐咱们走吧，他们为什么围着你不放？”两个人沿胡同往北走：“无赖，我看他们带的衣服不够把家里旧衣服拿给他们还找领导说情让他们参加游行，没想到散队后他们非要我掏钱请他们吃饭，说他们家在农村从没在城里下过馆子。我不同意他们就骂人还说你爸爸如何有问题，我跟他们急了结果在这个人少地方拦住我不让走。谢谢你今天给我解围，以后见我就该这样叫大姐，他们大概看你有领章帽徽把你当成真的军人，你这一身真漂亮。”“你也一样嘛，只是没有领章帽徽。你爸情况如何？”“已经回来了，你下午还有事情吗？”“在家里休息一下晚上去天安门广场，明天还要去学校给延吉来朝鲜族学生当领队。”两个人到红光电影院（原址在西单花威大厦东边已经拆除）门前分手。
回到家里换完衣服去吃饭，爸爸说：“别人都吃完了，今天情况如何？”“我感觉没有以前走的整齐，散队后碰见寇霖帮她解了围，寇叔叔回家了。”爸爸听完情况介绍说：“以后你们要多互相帮助。”下午2点大表哥肖志国夫妻带着儿子勇纲来了，小家伙3岁新玫把他抱起来给他一块蛋糕。孩子接过去就开始往嘴里放，表嫂林玉华叫他：“别光顾吃叫姑姑好。”“好。”“这孩子说话不太清楚。我妈说到明年就能好了，下来去找爷爷。”姥姥过来看见表哥一家挺高兴：“志国让我看看你儿子。”“奶奶你坐下，这孩子太沉你抱不动。”姥姥坐下后新玫把勇纲放在她怀里。表哥在沙发上坐下问：“二姑父我二姑出去了？”“这些日子她太累在屋里休息，新玫去扶你妈过来。”新玫过去说：“我大表哥来了。”她马上掀开被子坐起来：“帮我穿上衣服扶我过去。新玫扶妈妈过去在沙发上坐下：“志国你们公司情况如何？”“二姑我刚被领导派到新工地，把白石桥路北那块水塘排干建一个体育场。”爸爸说：“那是领导登上广播大厦否定了拆复兴门外楼房那个方案之后定的地方，什么时候完工？”“预计68年投入使用，领导说这是照顾我孩子小她怀上第二胎，没派我去湖北大山里建三线工厂。”新玫问：“三线工厂在什么地方？”“他们来信说在湖北襄樊附近大山里，地图上找不到写信只写襄樊多少号信箱。工地附近只有一个小村庄，没房子住用竹子木板搭工棚住在里面条件非常艰苦。”表嫂说：“我们刚搬家新玫我给你写个新地址有时间到我家去看看，在颐和园正门外离医院比原来近我骑车去上班。”妈妈问：“什么单位的房子？”“我爸一个姓强把兄弟家房子，他就一个儿子62年被判8年送到劳改农场，他家自己一个院10间房子空着不少让我们住西房。不收钱但是要负责照顾老两口，这几天我给强大婶扎针灸到医院拿药还给附近几家人开过药。有时候我们吃一锅饭，大叔叫我侄女他在颐和园里干活，大婶以前在生产队干活，从她儿子出事后她精神受很大打击就不出去干活了。她挺喜欢我儿子我们都上班时候她看着勇纲，我观察她精神是有点问题但看孩子没问题。二姑你最近身体情况如何？”“我小时候在他爷爷开的药店里认识了不少中药也学过点中医，当八路以后常给人看病采药。我没什么问题就是那些人老围着你无法脱身太累受不了，还有那些大字报他们非要我去看，看完后我只能一笑置之，捕风捉影的事情哪能当真，有时间我带你奶奶到你们那里去看看。”表哥问：“你现在还能用机关汽车吗？”“不能了，坐出租车去9号你们休息吗？”表嫂想了一下：“他们工地太忙不一定休息，我9号病房夜班白天在家。”“那我们上午10点去中午在附近找个饭馆吃饭不要麻烦主人做饭，我去了怎么称呼？”表哥说：“他们夫妻都比你们年龄小，你叫强大叔老弟就行他年轻时练过武术有点江湖人气概。”新玫问：“表哥你没回学校去看看？”“哪有时间经常加班回家还要看孩子做饭，对报上关于学校情况报导我一直都很注意。”
2点半管师傅开车送爸爸去西苑机场，下午3点多新雅从火车站回来一进门就说：“太累了嗓子都喊哑了，我赶紧吃饭。”姥姥说：“你妈不舒服你大表哥来了她才起来，你爸已经去机场出差。”“坐什么飞机？”新玫回答：“空军专机和一批科学家一起走。”新玫和表嫂去厨房炒菜煮挂面然后端过来放在桌子上：“你有功了都忙些什么事情？”“我们这个组主要是接待来北京外地学生，向他们介绍讲解交通线路各大中小学住宿情况，安排住宿地点把他们带到公共汽车站去维持上车秩序。一些小地方来的没坐过公共汽车，有的人普通话说不好口音太重只好拿出纸来写字表达意思。”饭还没吃完章纪星和他爸一起来了，一进门章处长对妈妈说：“胡大姐听说你儿子要出去串连能不能带上我家纪星？”妈妈说：“新雅他提出到外地串连我感觉总比在家老惹事要好，出去碰碰钉子长点教训。纪星你自己去和新雅商量，明天早晨走你来得及准备吗？”“没问题，带上几身衣服带点钱出去坐车住宿吃饭不要钱，带点儿零花钱就够了。”“等你们回来该穿棉衣了，要带上过冬衣服，你妈工厂情况如何？”章处长说：“还没有影响到他们工厂，一切正常就是上下班距离远车不好坐路程时间比以前延长。”
新玫听了一会儿回自己房间换衣服，还是上午那一身但换了一双蓝色回力球鞋。背上一个帆布书包到学校后和那些外地学生一起吃一顿学校特殊招待饭，猪肉炖粉条和馒头。新玫只吃下一个馒头，另一个用面包外面包装纸包起来放进书包。饭后新玫先去上厕所和那些延吉朝鲜族学生一起在操场站队集合，新玫带队走在队伍最前面崔斯燕在最后负责收尾。先到宣武门，然后向东沿城墙到前门按照维持秩序军人指示来到广场东面距离历史博物馆、革命博物馆（今天国家博物馆）不远处停下休息。新玫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马扎坐下闭上眼睛休息，过了一会儿有人推她一下：“北京人，以前你参加过这些活动吗？”几个外地学生凑过来要她回答问题：“从上小学就开始参加游行和广场组字，还有在人民大会堂怀仁堂参加各种活动，主要领导人我都见过。”“还是你们在北京比我们幸福，我们在农村过年才能吃上今天这炖肉馒头。”“困难时期我们也挨饿呀。”一个外地男学生说：“你穿这毛料军服和裙子我从没见过，瞧着都感觉扎眼。”“以前10.1参加活动都穿花连衣裙，今年改穿西服裙是特殊情况。”天色渐暗之后广场上群众大会开始。新玫把小马扎放进书包站起来向四周观看，广场上一片沸腾。和周围那些激动得热泪盈眶高呼口号外地学生相比新玫感觉自己似乎有些太冷静，大会快要结束时她拿出自己带来面包吃下去，几个外地学生问她：“还有吃的没有？”她拿出馒头给那几个人。大会宣布结束后，新玫拿起电喇叭对那些外地学生说：“为避免拥挤我们要先进入东交民巷，然后走一段正义路再往北返回去。”为避开广场上那些拥挤人群，她带着外地学生先到博物馆门前然后向南进入东交民巷。这里人相对少一些，拐进正义路人更少。新玫带着他们来到正义路北口，大批串联学生正在往东撤离。队伍先停下让后边掉队者跟上来，新玫先用汉语然后用朝鲜语告诉外地学生我们要冲过去进入对面红色大门里面，大家注意尽量保持队形，不要和往东去队伍发生冲突注意避让。新玫和几个举着旗子学生走在前面，大家分散开顺利穿过往东去队伍，进入南池子大街后休息10分钟等待后面人过来。人员基本到齐后新玫和崔斯燕带领队伍回学校。回到学校新玫也顾不上再听那些外地学生议论些什么，赶快跑出去到马路边上一看，无轨电车还有，跑过去追上一辆车。上车后拿出月票给售票员看，那位中年女售票员瞪大眼睛仔细看了一阵：“同志你是哪个部队的？”“301医院。”“你这军服怎么和别人不一样？”“这是干部礼服。”回到家里实在太累了，新玫简单洗一下就睡下。
2号早晨6点多妈妈和新玫送新雅去串连，他和章纪星在花园里汇合后拿着各自简单的行李大踏步走出院子大门，新玫还是游行那身衣服换一双白色网球鞋跟在后面去学校，妈妈站在大门外看着他们三个人走远了才回家。到学校门前时离7点半还差几分钟，那些朝鲜族学生已经在大门外集合，和他们在一起的还有一些其他地方学生。有个朝鲜族女学生走过来送给新玫一本书：“这是平壤新出版短篇小说集，送给你做个纪念。”接过书说声谢谢后她拿起电喇叭告诉外地学生：“我们人太多一辆车装不下，大家记住分批上车我跟最后一批走。你们到终点站下车后过马路到对面自然博物馆门前集合，记住不要走开集体行动，门口是否要买票我不知道，如果要票你们自己买我不负责组织。城里来的和农村来的要互相帮助，有人没坐过无轨电车大家互相照应一下。”这些人一直到第3辆车过来才全部挤上去。新玫带着队伍来到公园门前时那里工作人员说上级没有通知说学生可以免费，你们需要买票。新玫自己买了一张票带着他们进入天坛公园，这些外地学生似乎对公园更感兴趣问了很多问题。走到丹陛桥上都高兴得大喊大叫，来到祈年殿向周围望去能看到北京市区全景，那位朝鲜族学生拿出哈苏相机先给大家合影留念。穿朝鲜军服女学生特意过来告诉新玫她叫卢春善，请那个拿相机学生给她们照两张合影。卢春善问：“你这是哪个部队军服？”“我爸说这是人民军协奏团礼服，你这身呐？”“我家亲戚在军校当老师军服。”对天坛公园外面市区那些建筑物外地学生提出了不少问题，其中一些新玫无法回答。有两个外地学生拿出画夹子站在那里写生，新玫凑过去仔细看了一下，他们画得都不错。有一个朝鲜族女学生问：“你学过绘画吗？”“学过也在这里跟老师一起练习过写生。”“那你画几笔我看一下。”新玫也没多想接过笔画了一棵古松树：“你画得不错，我想给你画像做纪念。”“可以。”在祈年殿停留1个多小时队伍出来往南去圜丘和皇穹宇，到回音壁之后新玫让他们自由活动1个小时后过来集合，自己找了个长凳子坐下休息。实际上那些外地学生一个半小时后才收拢起来重新集合，新玫带他们往外走时告诉他们仍然是分批乘5路汽车，到北海还是你们自己买票，进去后想划船和坐游船都由你们自己掏钱。上车后有个朝鲜族男学生告诉新玫：“我们那个小地方还没这么大公共汽车，我连省城长春也没去过，倒去过一次金策。”“你家在那里有亲戚？”“我叔叔在钢厂上班，那是朝鲜最大企业之一。”有个湖北学生问：“你们北京这无轨电车比武汉好多了而且速度快，怎么其他地方没见过这种车？”“我爸说这是从捷克斯洛伐克进口，全国只有北京进口过比国产车大而且跑得快。”“为什么比国产车速度快？”“我哥说国产车电机功率60千瓦，捷克进口车电机功率96千瓦当然速度快。”
进入北海公园新玫带领队伍从南面上山到白塔下面，在那里停留半个小时然后从东面下山沿回廊到游船码头。从城市来的学生中有一部分掏钱买票划船，说要体验一下电影里在北海划船情景，新玫让他们自己回学校。其他人一部分买渡船票去北岸，有些从农村来学生舍不得买船票，新玫告诉他们自己沿岸边走过去。我们在五龙亭等候并且把旗帜树立起来，你们按照旗帜位置去找就行。坐船过去后留几个人看守旗子，新玫带其他人去小西天景区游览，告诉他们少年科技馆不开放无法进去参观。那两位小画家抓紧时间在五龙亭作画，等其他学生走过来后新玫带他们去九龙壁。照相留念后新玫告诉他们解散自由活动，你们可以在公园里多去一些地方，当然吃饭自己解决。有几个朝鲜族学生说：“续新玫同学太感谢你了，我们想请你吃饭如何，这附近有没有朝鲜饭馆？”“我们去延边餐厅你们请我吃碗冷面就行。”“那我们去。”从公园出来这几个学生在延边餐厅给新玫买了一大碗冷面，还买了三个小菜两瓶啤酒。赵顺贞说：“你比我大一岁就叫你大姐，感谢你帮忙我给你倒啤酒，你家里平时喝什么酒？”“我爸不喝白酒爱买葡萄酒，我家还真没买过啤酒。”新玫喝下一杯啤酒吃了几口菜问起这7个人家庭情况，得知他们家长都是机关干部、教师、技术人员，家庭比较富裕，有个姓全的爸爸是日本大学毕业。一个姓卢的男学生说回去以后就要到那边接着上学。新玫问：“你过去那边学校就能接收？”“没问题，住在亲戚家。我们学校已经有几个人去朝鲜上学。”饭后分手前赵顺贞请新玫留个家庭地址，说以后会送她一条朝鲜族长裙作礼物：“你有没有这种裙子？”“小时候穿过，上中学以后不想在学校太显眼只在休息日家里穿。”“那正合适。”吃完饭回到家里已经下午5点多，姥姥问：“中午在哪里吃饭？”“和朝鲜族学生一起吃一次冷面。”“你去歇会儿再过来吃饭。”晚上妈妈下班回来问：“你们今天出去情况如何？”新玫简单介绍后妈妈问：“和他们说朝鲜话？”“那当然。”“这样挺好，以后多一门过硬本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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