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山雨欲来

傍晚,楚府听雨楼,楚江正满脸苦恼地等候楚乡遥的消息,只是这小子早上出去,到现在都没回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哎呀,老爷,你都在这待了一天了,与其干着急还不如托些关系,看看能不能从其它渠道帮一帮乡遥,赶紧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

说话的正是楚母,楚江稍作思索,对啊,楚家行商多年,积累的人脉还是有些的,不如看看生意上的这些朋友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帮他们找到凶手,亦或摆脱这莫须有的罪名。

“拿纸笔来,我问问宇文禄有没有办法。”

宇文禄,是个胡人,在羌胡与长安接壤之地谋生,那地放既不属于华夏管辖,也不属于羌胡,对于这样的无主之地,财力、实力最大的人就是那个地方的主人,而宇文禄正是那财力与实力并有之人。

“老爷,那宇文禄,真的靠谱吗?”

“他是我认识的所有人中最有权有势的一位,而且他的领地就在长安附近,派人前来帮助不会花太多时间。”

派人送出书信后,楚乡遥也回到楚府,并将明天要与六扇门一同查案之事告知,听到六扇门,楚江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放下,有六扇门相助,凶手必定插翅难逃。

武心没有与楚乡遥同路,而是准备去章家,毕竟章智明是他的叔父,他得和章元稹一同处理章智明的后事,而且楚家现在还没洗脱嫌疑,自己得减少与楚乡遥的来往了。

此时正值明月当空,据说长安这边接壤羌胡,在南宫震天的管辖下与羌胡有贸易往来,异国风情浓厚,乃是华夏的游玩圣地,但一年前突然实行起宵禁,这繁华街道在月光点缀下显得有些冷清。

不过现在武心的心中只想快些去查看叔父的尸体,或许能从伤口处判断凶手的武功特征,不一会儿,只见远处火光冲天,眼前陆续有人提着水桶赶去救火,武心拉了一位路人,询问了情况,那人叹了口气,说道:“那章四员被人刺杀就算了,现在章家起了这么大的火,估计是有人故意为之啊!唉,章四员才上任刑部郎中两年,帮我们这些百姓翻了几十桩冤案,没想到如今竟被人害得家破人亡啊!”

竟有这种事情!武心赶到章家时,火势冲天,就连帮忙救火的邻居身上都有大片烧伤,一旁的妇人正趴在地上,拍打着地面,撕心裂肺地哭喊:“章四员一心为民,翻查冤案,没想到居然被那些狗官害得这么惨,老天爷啊,为什么善人不得始终,鱼肉百姓的贪官却能逍遥法外啊......”

到底是谁!武心眼中映出熊熊大火,楚家应该没有与百姓打过官司,既然叔父是为了帮助百姓翻案而死,那么对他下手的人,一定是打过官司的乡绅或是官家,之前听人说叔父翻了好几十桩冤案,那么只要去看那些案子,就能知道是谁在报复!

“得赶紧去找楚乡遥。”

那些案件的卷宗要么在衙门,要么在六扇门,必须把这个情况告诉他!

正当武心急匆匆赶去楚府时,路上忽然有道黑影闪过,借着月光,武心看得清楚,正是那天在楚家刺杀叔父后越墙而逃的黑衣人!

“站住!”

好在这次黑衣人没跑太远,而是故意把武心引到了一个胡同里,反应过来的武心这才知道上了对方的当。

“我上次说过了,三天之内不离开长安,必取你性命!”

胡同之上,陆续走出数十个黑衣人,那说话的,正是那天与武心交手的家伙!

对方这么多人,估计幕后主使的家世不小,正当武心暗中盘算如何脱身时,那黑衣人丢出一块玉佩,仔细一看,正是章元稹从不离身的那一枚白玉。

“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看来大人猜的没错,你和章家似乎是远亲,早就料到你与楚乡遥那小子拜访完六扇门后会来章家,章元稹暂时还没有死,现在估计正在与我家大人喝茶,不过嘛,你小子太碍事了,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第一,跟我们走;第二,把你现在得到的情报告诉楚乡遥。”

这是把人往绝路上逼,武心怒视黑衣人,如果自己选择后者,表哥估计会残遭毒手,倒不如亲眼看看到底是谁,竟然敢对刑部的四品官员用如此手段。

“哈哈哈!看来你还是有些聪明的嘛。”

黑衣人大笑,让手下卸了武心的佩刀与匕首,随后将武心反绑,捏着武心的脸,说道:“啧啧,不知道是哪家的少爷,这脸蛋可比那些艺伎嫩多了。”

“呸,拿开你的手!”

黑衣人大笑,没想到这位武艺高强的少年竟也会耍脾气。

一路上,武心都是被布条蒙着眼睛,不过根据移动的方向来看,这伙人同行到半路便分开了,只有两人带着他转了几个路口,最后只感觉有过一段泥泞的山路,便听见了一扇大门打开的声音。

这里面似乎有人在奏乐,随着歌舞的声音越来越近,“刷”地一声,蒙眼的布条被人扯下,映入眼帘的便是金碧辉煌,歌舞升华的大殿,乐师演奏胡乐,那场上的胡姬如扶风摆柳,翩翩动人。

乐器弹奏间衣裙摇曳,轻盈缥缈,眼状狐媚,一眼摄魂,柔中带媚,清似芙蓉傲如玉,吐气芬芳,捻指胡璇。

大殿之上有一人坐龙虎争斗金椅,见武心被带来,摆手示意场上的胡姬退下,道:“带上来。”

来到大殿中央,武心只见对方一身胡袍,虽披发,却让人觉得气场雄霸不羁,可惜这人脸上戴了半边金面,看不清真容。

“剑眉星目,肤若凝脂身段刚劲,倒是与祭司所说一模一样。”

金面人托着下巴,自顾自地说着:“年月与星象也正好对上了,你们几个,事情办得不错,有赏。”

只见金面人抬手,大殿两边走出八位壮士,他们挑着一个箱子,打开时,只见那箱中摆满了金条。

黑衣人立刻下跪拜谢:“谢大人!”

那箱金条虽光彩夺目,只是在这金色大殿中,显得有些平平无奇,黑衣人欲要将整箱金条抬走,奈何他一个人根本挪不动分毫,他看着金面人,颇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迎来的却是冰冷的刀剑。

正当武心看不懂是什么情况时,金面人忽然来到武心面前,解开了反绑的绳子,语气中透露出癫狂与兴奋:“军队、财力、武器,我应有尽有,唯一缺的,便是十四年前天降异象,华夏百年一遇的将星。”

武心警惕地拉开距离,问道:“什么意思?”

金面人缓缓摘下面具,看着武心的表情由质疑到震惊,认真地说道:“来我麾下,我拜你为军中元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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