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跋风铃之所以会伤心,其实不单是少年的威逼,最重要的是烈火国之民还在水深火热当中。
此时,若是放走了程旭,不只是放虎归山,而且对后续的计划也会受到莫大的影响,甚至,没法完成传送圣旨的计划。
军师原本是想要借用程旭军队,长驱直入,直接将圣旨传送到程老狐狸军营处。
但是,程旭一旦回到兵营,定会即刻将此事报告军中主帅程老狐狸知晓。
那时,不单是程老狐狸一定会派重兵把守各处入口,庖仁金也会暗中阻住圣旨传入。
再想顺利将圣旨传到程老狐狸手中,更是难上加难,而且计划也会被全盘打破。
而少年没有全领会托跋风铃之意,以为是自己欺骗了她,托跋风铃才伤心的。
此时,狼帮帮众已然将弓箭搭上,帮众哗然一片,有些人也怒目而视,有些商讨解决之法。
上官冲更是焦急万分,慌忙说道:“小兄弟,却莫伤害她。”边说边按住身上的佩剑,并没有拔出。
狼帮主甚是情急,即刻把手上举,道:“弟兄们,不要妄动,一切听我命令!”
转而向少年,道:“风铃小姐乃我狼帮客人,请你不要轻举妄动!有话好说!”
那少年,道:“如此甚好,你们且先放出一条道来,让程大将军先走,其他一切都好说。”
狼杀天与军师以及上官冲商讨了一会,决定让出一条道来,狼杀天将手一挥。
只见后路中的狼帮帮众大开一条道来,此刻,孟谋士劝程旭赶快离开。
孟谋士说道:“程大将军,虎儿一心护主,不可枉费了他一番心血啊!”
“这……”程旭虽然表面冷酷无情,但毕竟虎儿是他一手带大,多少还有些抚养之情,又深深地叹息。
他望着虎儿说道:“虎儿……”却不知要说些甚么才好。
虎儿两眼警惕,又望着程旭,心中虽有不舍,但硬是催促程旭走,道:“程大将军,赶快走,若有来生我还会为您鞍前马后,速速离去,不要管我了!”
孟谋士也对程旭催促道:“程大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待时机!”
孟谋士的话中十分明显就是让程旭回到军中,将此事告知程老狐狸,然后带兵再来攻打狼帮,那时狼帮就算有三头六臂,也难逃大军压境。
程旭并没有因此而仓促离去,心想:“此时,我要是走了,虎儿定会活不成了,狼帮之人还不杀了他解恨。”
便对狼帮主说道:“狼杀天,请你莫要伤我虎儿,你要多少金银珠宝,我都会答应你。”说完就想勒马回走。
此时,托跋风铃情急之下对狼帮主说道:“狼帮主,不可放走程旭,不要管我!只要把程旭捉住,一切都好办了!”
少年勒紧托跋风铃,对她说道:“你不要命了么?谁敢往前追一步,我便对这位姐姐不客气了!”
上官冲慌忙对托跋风铃说道:“铃儿,不可乱动。”
生怕少年真的一刀结果了托跋风铃,又对少年说道:“有话好说,却莫伤害了她。”
托跋风铃乃深明大义之人,在如此紧要关头,自己的性命那是次要的,烈火国的子民和他父王还命悬一线间。
想到这里,却大声呼喊道:“冲大哥,解救烈火子民要紧,速速出手将那程旭给拦住,莫让他给逃走了。”
说之时,竟然扼住少年的手,要挣扎出来,少年力气甚大,紧紧勒紧托跋风铃的脖子,不让她逃出来。
少年似乎没有伤害托跋风铃之心,否则,就这么一动,少年极有可能刺她一刀。
上官冲更是急了,疾声道:“铃儿!莫要挣扎!莫要挣扎!”
见托跋风铃安定了一些之后,即刻对少年说:“莫要伤害她分毫!否则,我上官冲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绝不会放过你们!”
少年似乎也识趣,就答道:“只要她别乱来,我绝不会割她一刀!”
少年把话摆了出来,也提醒托跋风铃不要挣扎,否则刀子就不长眼睛了。
军师吴玄机说道:“大家不可妄动,让程旭去吧!”军师边说摇了摇鸡毛扇。
托跋风铃是个机警的人,见军师摇扇之时,一只手指露了出来,意思是军师还有一招后着。
托跋风铃这才安定下来,又听闻马蹄声响,只见程旭和孟谋士舍兵而去,从狼帮让出的一条后路逃去。
少年见程旭身影已远去,并消失在夜幕绝壁下的道路中,这才松了一口气。
上官冲这时对少年说道:“程旭与孟谋士已远去,你可将铃儿放了么?”
少年双手软弱无力地放了下来,手中的匕首却依然没有放下。
少年对托跋风铃说道:“好姐姐,虽然你与我相识不到半刻,但却感到姐姐一番好意,虎儿三生有幸,只可惜我没有资格做你的弟弟,我希望如果还有来生,我再来做好姐姐的弟弟吧!”
说罢,闭目即刻举着匕首往自己的脖子处划去。
众人大惊,想不到少年是如此刚烈,托跋风铃根本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突然得没法理解少年竟然要刎颈自尽。
“当”一声,少年的匕首掉落地上,手上刎颈的动作作了一个空。
正看时,上官冲的剑不知何时出了鞘,也不知上官冲用何身法将少年的匕首击落。
上官冲对少年答道:“年纪轻轻,为何要寻死?”
那少年却道:“我既然欺骗了姐姐,又将姐姐挟持,放走了程大将军,这两条罪,若是按军法处置,我就算有两个脑袋都得砍下,绝没有生还的机会。况且我已欺骗了姐姐,更羞于活在世上,我不自尽还能咋的?”
少年的话一出,令到狼帮众人惊呆,想不到这少年小小年纪,竟然说起话来头头是道。
但终究还是少年,狼帮岂能和军队想必,况且狼帮也不会动不动就杀人。
众人听后哈哈大笑,少年见众人大笑,不知如何回事,便问道:“你们为何发笑,难道要羞辱我么,要是这样,你为何要挡住我的匕首,让我一刀了结自己也就不会让你们羞辱了。”
托跋风铃觉得眼前的少年,实在是可爱至极,便对少年说道:“狼帮虽常劫富,可也不会滥杀无辜。你虽放走了程旭,但程旭也算是你的养父,子救父,乃天公地义之事。”
“更何况你并没有伤害我们任何一人,倘若这样便将你杀了,那狼帮就真的如你们想象中的十恶不赦了。”
狼帮为了生存,不得不做一些绑票之事,但其实也没有滥杀无辜,一般也不会杀人。
劫持的也是一些为富不仁者,但也不至于伤人命。古话有说‘为富不仁’,但凡有钱的人,多数是不讲仁道的。
那少年茫然道:“那按军法处置,那也得杀两次头!我也活不成了!”
少年似乎除了军队,别的地方却没有去过似的,众人一听,便哈哈大笑。
不过也难怪少年会如此说来,自小便在军中长大,所见所闻,也不过是程旭所教或是军中所见,自然晓的不多。
军师吴玄机摇着鸡毛扇,笑道:“小兄弟,你可要分清楚,我这只是狼帮,却不是你程大将军的军队,别动不动就军法处置,砍人脑袋!我狼帮即便立有帮规,却也不是对外人用的。”
少年却说道:“话虽如此,可姐姐您一点都不怨恨我么?”
少年真挚的表情,似乎并不是想要得到原谅而说,而是天生的真诚所致。
托跋风铃叹息了一口气,道:“本来是有些生气的,不过,也就是生气罢了,也算不上是怨恨,你我相识也实在太过短暂,有许多事情,我也不能和你一一道明,但姐姐身有重任,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少年道:“姐姐为何这般说,我不太明白?”
少年自然是不晓得这次要捉住程旭,乃是军师的主意,更不晓得这是解救烈火国子民的良好计策。
托跋风铃见少年不晓得,也就笑而不答,只是说道:“倘若姐姐有难,你会像救你程大将军一般助我一臂之力么?”
那少年立即点了点头说道:“会的,就算是脑肝涂地,也会在所不惜!姐姐碰上了大事么?我来帮你解决,若是姐姐相信我,就请姐姐吩咐!”
少年眉宇一抖,立即从地上挽起红缨枪来。
“瘦猴”余两指见状,大吃一惊,心想:“少年莫非又要趁托跋风铃不备,又出肮脏的招数。”
大喝一声,道:“臭小子!放下你的武器,你还想要谋害风铃小姐么?”
这话一弹出,顿时,让众人吃惊,少年眼珠惊呆了,转过身来,面对着“瘦猴”余两指,卑躬地说道:“倘若此时,我还会对好姐姐不利,我还是人么?”
“瘦猴”余两指在江湖上打滚也不是一年两年,而是十多年,见得人多了,心中疑虑特别多。
尤其这少年已经出卖过自己,更不可信,正所谓‘一言九鼎,一诺千金’。
少年自然是不懂其中含义,但身为狼帮的三当家,岂有不知之理。
在“瘦猴”余两指眼中,少年的行动,已然让他深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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