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邻座女孩

课间,吴天民找到高强问搞活动的事。

高强不知该怎么回答,因为他虽然贵为班长,但是有些事情,他是做不了主的。

他想去找赵老师,但是,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进去。

他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去找赵老师提搞活动的事,无疑会让赵老师认定自己是一个不识时务、不可救药的家伙。

高强恹恹地回教室的时候,碰巧在走廊遇见了校团委书记。高强把同学们想搞活动的事对团委书记说了,书记说这段时间确实有不少同学提议搞个活动,学校也正考虑组织一次。

听到这样的答复,高强很高兴。他赶紧回到教室,把学校准备搞活动的喜讯告诉了大家。

下午,自习课。

文艺委员李婕走上讲台,声音很小地向全班宣布:“应同学们要求,校团委组织全校师生星期三到县电影院看电影,也就是明天,现在开始发放电影票。”

这可是上高三以来的第一次电影!大家哄的一声议论起来。

李婕开始发票,当发到高强的座位前时,李翱恶作剧地把李婕手中所有的票全抢过来,一张张地挑,他先挑出来一张给高强,然后又给自己挑了一张,挑完后把票还给李婕,笑嘻嘻地看着她。

李婕想说什么,但看了高强一眼,欲言又止,从他身边走过去了。

下面几张座前,大家都争着挑好票。而在另外几排座位上,没有轮到的同学大声嚷嚷表示抗议。

高强看见李婕的脸色慢慢沉了下来,垂下了眼睑,似乎泪水都要流出来了。

高强实在忍不住了,猛地站起来,从李翱手中抢过电影票,喊住李婕,然后对全班说:“大家把票都交上来,重发,这样太不公平了。”

没有挑到好票的同学和后面的同学轰然响应,票很快收到了高强的手中。

高强又让大家闭上眼睛,一个个来抽票。

在嘻嘻哈哈的笑闹过程中,票很快分到了同学们手中。

这次,没有人再抱怨。大家转而开始议论起电影内容来,整个教室乱成了一锅粥。

纷乱的人群中,高强不经意地看见了李婕在偷偷地看着自己。她的脸上,满是感激和欣赏的表情。

高强不禁心里一阵激动:“我毕竟还是一班之长啊,我还能发挥一些作用。也许,在女同学的眼里,我还是有一点魅力的。”

第二天早晨,高强又迟到了一小会。

当他走进教室时,李婕正在点名,她看见走进来的高强,脸禁不住红了,点名的声音也小了。

高强走进教室,来到座位上,打开书桌,意外地发现,在自己的书桌中放着一张漂亮精致的情人卡,上面写着一行娟秀的小字:愿你快乐每一天。高强愣了,他的脸一阵发热,是谁呢?这代表着什么呢?难道是哪个女孩子喜欢上了自己,向自己暗示吗?

高强怕被人看见,赶紧悄悄地把情人卡夹入了书本中。

下午,全校师生看电影。这是一部主旋律影片,片名叫《长征》。

高强晚去了一会儿,入场时,电影院的灯已关了,他摸索着找到了自己的座位。碰巧,他和李婕坐在了一起,右边是吴天民。

看电影的过程中,高强觉得有一束热辣辣的目光一直在看自己,他扭头看了一眼,是李婕。

他们两个人的目光无意间碰到了一起,李婕的目光赶紧躲开了。

高强觉得李婕表现有些异常,和她坐在一起,觉得浑身上下不自在。于是,他捅了捅身旁的吴天民,要和他换座,吴天民向这边看了一眼,同意了。

高强起身要换座的时候,看见李婕一直在看他,眼神之中似乎充满了哀怨。他忽然想起了桌子中的那张情人卡,他一下子明白了。

高强犹豫了一下,但吴天民已站起身了,他还是起来和吴天民换了座。

电影散场了,李婕低着头向外走,心里很难受的样子。

高强心里涌出了一种负疚感。他和李婕前后座坐了两年多,两年来,和李婕之间有一种难以割舍的同学情义,几年来一直如此。而今天这场电影,也许是最后的一次电影,让人感受到了一种分别前的难言的凄凉,至少他此时此刻的心情是这样的。

高强忽然痛恨自己刚才做出的冒失行为,这一行为无疑深深地伤害了李婕的心,一个文静内向平素寡言少语的女孩子的心。但是,话又说回来,他这样做也许是有些道理的。因为他并不喜欢李婕,或许刚才的举动能委婉地向她透露这一信息,那也正是自己所希望的。

看完电影回校,晚自习照常进行。

高强回家吃过饭从外面走进教室,发现班里乱得一团糟。原来起因是吴天民的提议,说现在的位置已坐了几个月了,该换换了,再不换眼该斜了。和其他的事情一样,有支持的总有反对的,两派正进行唇枪舌剑的战斗。

见高强一进来,有一部分人停止了论战,把目光投向他,似乎在等他这个班长作出决断。吴天民等几个骨干分子也放小了声音,不时地嘀咕一句,似乎坚定地认为自己的想法是对的,高强一下子感觉到了一种身份感。

高强板着脸走上讲台,用严肃的目光扫过全班,正想说点什么,他的目光无意间与李婕的目光碰到了一起,她见到高强看她,一下子别开了头。

高强心里一慌,他忽然间发现,自己一时间也不知该说点什么了。

他下意识地挠了挠脑袋。底下开始有人窃笑,他着急地又挠了挠脑袋,看见同学们都在笑着看着自己。

高强灵机一动,忽然有了主意,大声说:“我宣布——”

听见高强的话,调皮的李翱啪的一个立正站起来,像国民党军官见了蒋介石一样。他眼睛左看看,右看看,想等着别人发笑。见周围没动静,他扭扭头,发现周围的人都在看高强,根本没人注意他,无奈只好悻悻地坐下了。

高强接着宣布:“我宣布——本次换座,想换的换,不想换的不换,完了。”高强的后半句话说得有气无力,语音落时,他已跑下了讲台。

全班哄然大笑。

有几排同学在笑声中立即行动,班级中响起了一片咯吱咯吱拉桌子的声音。

有几张桌子没动,李婕那座就没动,此时她全不理会外界的情况,仍在那捧着一本书像模像样地看。

李翱想换,这一排另几张桌子的同学都在向这边张望。李翱征询的目光投向了高强。

高强看了一眼一动不动的李婕,想了一下,冲李翱摇了摇头。

李翱站起来冲另几张桌喊:“不换了,不换了。”

听到李翱这样说,再看看端坐如山的高强,那几位站起来等换座的同学嘟囔着悻悻地坐下了。

五一节前两天,李翱和陈军找高强商量五一节怎么过。他们一问,高强又想起了吴天民上次提议要搞活动的事。他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张罗一下五一搞个小范围的春游活动,他向李翱和陈军征求意见,想不到他俩一致同意。李翱还自告奋勇要在班级里再张罗几个人一起去。

晚自习时,李翱和陈军找到高强悄悄向他汇报:“听说班头张罗春游,全班至少有一半同学都要去,不去的,也是因为有特殊情况。”

高强听说全班那么多同学要去,不免心里有些担忧,他怕这件事传到赵老师那,自己会挨批评,而且很可能春游也去不了了。但是消息既然已经放出去了,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按计划进行了。

高强和陈军、李翱商量了一下,他们三个人进行了分工。李翱负责统计人数并收取春游费用,高强自己则负责找巴士车,陈军负责出去买食品。说到收取费用,其实只是象征性的,因为高强仅让李翱每人收了5元钱,这5元钱包括了车费、水果费和餐费,不够的部分当然是全由高强负责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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