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当父亲后某次回爸妈家收拾老屋,老爸不经意打开了他那个老旧且神秘的“保险柜”,谨慎的从里面拿出一本笔记本给我看。先说一下这个保险柜,从我记事起这个小柜子就一直是个非常神秘的存在,红漆木纹,个头不大但极沉,柜顶用玻璃压放着几张旧照片,从来都是一把闪亮的小锁隔绝着除老爸以外的一切,感觉连空气都是隔绝着的,仿佛柜子里存放着另一个宇宙,几十年来我从未有机会得以尽览这个神秘异度空间里的物什。再说下这个笔记本,笔记本用牛皮纸包裹得整洁完好,或许是年代太过久远,看上去极具历史感,牛皮纸散发着淡淡的油纸清香,绒绒的起着毛边,牛皮纸上非常认真规矩的写着日记两个字,墨水字迹已经泛染渗透得宽粗了不少,纸张泛着岁月的油黄色,硬实得像脆皮博饼一般生怕一翻开就会碎裂开来,打开第一页一段让我感慨万千激动人心的文字引入眼帘“1982年8月20日早晨7:15分,我们爱情的结晶诞生了,我给儿子取名-庄黎,因为他是黎明时分出生的,希望他将来能像今晨的太阳,带给我们这个家庭温暖和光明。”那一刻我仿佛穿越了,仿佛读懂了父亲当时的激动和欣慰,不过确实料想不到从不懂烂漫,一直严肃刻板的老爸,怎么那个时候能写出这么肉麻,这么深情的文字。当时看到这段文字的一瞬间,差点没崩住眼泪,差点想要转身给老爸来个大大的拥抱,不过该死的理智还是没能被冲动打破,现在想想还真有些后悔,真该抱着老爸说出那句“我爱你!”。另外不得不感叹,半瓶醋的教育工作还是很到位的。
我不是在矿医院出生的,毕竟那时候矿医院的医疗条件有限,而且还盘踞着老妈过往不堪回首的人物,还有个重要原因是姑姑那时是县医院里的护士,能够给予一些专业化的帮衬。姑姑是老爸同母异父的妹妹,就他那个家庭环境,再加上父亲的德行,兄妹感情自然好不到哪儿去,不过这个特殊时候大家还是放下心中芥蒂的,至少比起外人来说,好歹身体里留着一股源头的血,况且那个时候的姑姑尚未婚嫁,还年轻没那么事故,所以姑姑还是非常热心的忙前忙后,奶奶也一起来照顾了老妈和刚出生的我,这个家庭因为我这个长子长孙的出生暂时热闹团结了起来。
这里要特别说明一下,父亲有个小他两岁的亲弟弟,也就是我二叔,哥俩小时候关系还是很亲的,儿时惨痛的经历逼迫着他们必须报团取暖,那时的父亲还是有点长兄如父的情愫的。不过后来因为性格不合,各自成家后也很少往来。说实话,二叔的性格比父亲好太多了,真不知道同一个爹妈生下的孩子性格上怎么就这么的大相径庭,老爸固执死板,冷漠吝啬,二叔却是风趣幽默,和善健谈,不过也有一点点吝啬,这个吝啬的原因到后来经历很多磨难之后我才真正理解了其中原因,其实这是一种保护意识过激的性格特点,由个人的过往经历影响而来,有钱人大多都比较吝啬,不然即便万贯家财也得给散尽了,成为不了有钱人,所谓慈不养财善不带兵嘛!特别穷的想不吝啬也不行,没有拿得出手的财货证明自己的大方嘛,真是看着大方的人要么就是装,要么就是蠢,总之在我历经世事之后才真正理解和接受了他人身上不同的性格特点,只不过父亲属于那种极端过激自我保护了,让人容易反感,导致他这一辈子只能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里谋生,无法和别人互惠互利,错失很多情感和事业方面的机遇。扯远了,这些东西之后再表述,还是回过头来把聚光灯放我头顶……父亲是家里的长子,但我却不是长孙,之前不说了吗,由于命运多舛,父亲属于晚婚晚育的典型代表,二叔家有个大我六岁的姐姐,和大我四岁的堂哥,我少年时期最有趣的时光和回忆就是和堂哥一起度过和创造的,这个会在之后的故事里展开。二婶跟奶奶家相处不够和谐,几乎类似于断绝来往的关系了,所以在奶奶和姑姑看来我更像是这个家里真正意义的长孙,这也才有个因为我的出生而促成的暂时性的热闹和团结氛围。
二叔给堂哥取的名字叫庄鸿斌,我一直觉得这个名字取的很有水平,一听他这名字就显得堂哥很伟岸很有前途,而我的名字一听就感觉五行缺五行,很空洞平庸,中国人的名字一般都会有一定的寓意,要么能够反映出父母对子女的期望,要么能够表现宿主的特征,所以三个字更能说得清楚,真要是用两个字那得很有特色或者确实很能阐述点什么寓意,不过好在父亲的日记里也说了,还是有寓意有渊源的,总比张伟,林明这类比撞衫还尴尬的高概率撞名排行榜榜首姓名强,更好的是父亲没有取用奶奶的建议,不然得叫个庄国兵(国家的兵),那更拉垮了,奶奶连堂哥名字里的斌是哪一个字都不懂,就给我来个兄名弟承,还国家的兵,妈呀,取名字这事真是太被动,郁闷的是后来没选用奶奶的馊主意,但却落下了个难听的小名:狗国兵,属狗,昵称,国兵,够贱够好养活,这个小名一直被老爸老妈喊到大学毕业,后来迫于久离身边且有社会角色了才没再延续下去。
不管怎样,本尊总算是闪亮登场了,主角该换到我这里了,之前那些内容算是之后的故事索引和交代个背景吧,接下来就是我精彩的儿时回忆加母亲健忘似的一遍又一遍的阐述内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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