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产

言珍生活在龙烨王朝西南方的一个水乡小镇,王朝建立有一千年了,这里有且只有这一个国家。

言父言母本都是普通农民,以务农为生,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没出意外的是两人一到年纪就成了亲,可能是老天爷都想成人之美,成婚三年言母先后生下了言珍和言珍的弟弟言珠,生活不算富裕,但足以解决温饱问题。

农闲时母亲做点女工,父亲会在边上修家里总是咯吱作响的桌椅板凳,母亲过一段时间就会带着言珍和弟弟去卖新绣好的帕子,回来的路上还会大方的给言珍买一串冰糖葫芦,言珍总会小心翼翼的舔冰糖葫芦上那薄薄一层的糖衣,甜到了心里。

母亲做饭的时候父亲总会把自己和弟弟放在肩上一边一个,那时候弟弟还小,什么都不懂只会傻笑,嘴角还会留下长长的口水。

如果日子一直这样过下去的话倒也和和美美,其乐融融,言珍觉得那就幸福的。

幸福到了一定程度可能老天也要嫉妒。

在言珍4岁那年,弟弟3岁,父亲突然之间有一天说他要去经商,就这样父亲拿着家里边大部分的银钱踏上了他经商的路。

就在父亲离家后不久母亲发现自己有了身孕,母亲得知的那一刻高兴的不得了,最令母亲觉得可惜的是父亲不在家,没有人分享自己的喜悦,而父亲从走后变了无音信,本来通信就十分困难,如今更是不知人在何方,哪怕是写信也不知寄向何方。

转眼间父亲走了五个月,母亲怀有身孕6个月,在这10月中旬,农家收获的季节,没有所谓的金秋送爽。头顶上的太阳火辣辣的,在这个不缺水的南方水乡,农作物并没有因为缺水而干死,每一根稻米都弯着金灿灿的头,一看就是大丰收。

农家人,面对丰收,无不是开心的。可这份开心对母亲来说也是件负担的,她6个月了,最近肚子长得快,虽然不是特别大,但是对于一个没有男性劳动力,靠一个孕妇的家庭来说可不就是负担了。

言珍那时候还小,按道理来说,小孩子还不记事,这时候的事她是不会有记忆的,偏偏她四岁这年的事她记得特别清楚,那天早上是难得的是最近几天日头温和的天气。早上大伯和大伯母来和母亲说“弟妹,秋收你已经干好几天了,多注意休息,不必勉强,今天我们家就能收完,然后就来给你帮忙,怀着孕,别把自己累到了,珍珍和珠儿今天还是送我家,我家囡囡大了,这两天把妹妹弟弟都照顾的不错。”在农村,孩子都是大孩子带小孩的,一个个的都是这过来的。

“大伯,嫂子,言虎不在家,我得抓点紧,现在最怕天气突然不好,刮风下雨都会影响收成,前几天太阳还毒辣,今天突然暗沉,闷热,很可能要下雨了,我哥嫂那边也说秋收忙完会过来帮忙,真的很感激你们。”言虎是言父的名字,母亲是打心里感谢大伯一家的,自从言父走了之后,大伯一家给母亲帮了不少忙,大伯空了,大伯母就会让大伯砍些柴火送过来,前段时间团圆节也是大伯母把母亲、言珍和弟弟带过去过节,她说言珍父亲不在家,不能让母亲自己在家一个人带着孩子过节,还是一起过,人多才热闹。

“唉,妹子,虽然言虎不在家,我们也是一家人,不用和我们客气,到显得生分了不是,现在时候不早了,我们就先走了。”说完大伯母就打着大伯走远了。

那天傍晚果然像母亲猜测的那样下起了暴雨,南方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仅仅是一个时辰的暴雨就缓解了连日来太阳大带来的燥热与干燥,空气中湿漉漉的,言珍带着弟弟坐在大伯家的门槛上等着母亲回来接自己和弟弟回家做晚饭吃。

小小的言珍一直盯着母亲每天来的方向,眼看已经过了每天母亲来接自己和弟弟回家的日子,却迟迟不见母亲的到来。小孩在总是没有耐心的,和堂姐说了一声就牵着弟弟的手向家里走去,索性都在一个村上,言珍带着弟弟很快就到了家门口,还未进家门,言珍就听见母亲的叫喊声,连忙拉着弟弟向屋里跑去,一边着急的喊着娘,弟弟还小哇的一下就哭了起来。

言珍和弟弟被站在院子里的大伯一手抱一个,一遍安慰着。大伯布满老茧的手轻轻地帮弟弟擦了擦眼泪。

言珍奶声奶气的对大伯说她要母亲,想要母亲抱。

就在这时大伯母从屋里出来,手上端着一个木盆,木盆里都是血水,小小年纪的言珍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事,就知道好多血,村里杀猪的时候也会有这么多血,然后猪就死了,母亲是不是也要死了,想到这言珍也哭了,听见姐姐哭的言珠也跟着哭起来。可能是哭声太大了惊动了母亲,言珍听见了母亲在呼喊自己和弟弟,下意识就像挣脱大伯向窝里跑,去见母亲。大伯母见状赶紧叫大伯带着言珍和弟弟回家,不要待在这里,大白点点头就带着言珍姐弟向外走去。

言珍记得那天她和弟弟哭了好久,晚上怎么也不愿意睡觉,她怕一觉醒来她就见不到母亲了,最后是在大伯怀里哭睡着的。

第二天一大早言珍红肿着眼睛拉着大伯的衣袖说要见母亲,恰巧这时候大伯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了,有气无力的对大伯说:“胎落下来了,被我埋掉了,人没事,我带珍珍回去见见她娘吧,看这可怜的小家伙哭的眼睛都肿了,心疼坏了大伯母了,来大伯母抱抱,带你回去找你娘去。”

听到大伯母的话,小小的言珍并不能理解全部的意思,但是她听懂了,她可以回家去见母亲了。

跟着大伯母回到家,小言珍一路安安静静的都没有说话,到屋门口她听到了外祖母和母亲在说话,大伯母就抱着小言珍在门口站着并未进屋,示意小言珍不要说话。

屋里外祖母重重的叹了口气。

“是你家大伯母通知我们来的,现在农忙,就我自己来了,产婆说你大月份流产,伤了身体,可能以后都不能再生育了,言虎也是个不靠谱的,一走5、6个月了,有点音信全无,我看你还是带着孩子跟我回家得了,想必你哥哥嫂子也不会说些什么的。”

“娘,我不回去,哪有出嫁的姑娘回娘家的,况且我这是小月子,有忌讳。”

“原先言虎也是我和你爹看这长大的,你们自小感情也不错,言虎这小子就守着家里过日子不是也挺好,非要去做什么生意,抛下你们孤儿寡母的,杳无音信,如今你竟成了这样,原来也是个不靠谱的。”外祖母可能是说到伤心处,声音有些哽咽,用袖口擦了擦眼泪。

“娘,不许你这说阿虎哥,她也是为了让我和孩子过得更好,我相信他,一定会很快回来的。”母亲脸色是失血过多的苍白,但是眼神和语气却十分坚定,她相信他,他是她的丈夫,她孩子的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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