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安居揽月院

一顿饭随着言父放下筷子大家纷纷落筷,很快便有仆人将饭桌清了干净,一人上了一杯茶水,事实上这顿饭言母、言珍和言珠姐弟在下马车见了这多人之后便注定没了胃口,柳姨娘母女二人好似也是兴致不高的样子,估计也就是言父吃的还算称心。

言虎扫视了一圈众人,端起茶水用茶盖扫了扫茶叶的浮沫这才慢悠悠的开口道:“大家都用完饭了,我有事要说一下,文韵,柳姨娘,想必你们也提前知晓了,左边这位便是我年少发妻刘氏,她旁边的是我与刘氏的一双儿女,姐姐言珍,弟弟言珠,以后她是府里的大夫人,大小姐,和大少爷,往后他们就住揽月院,文韵稍后你将揽月院伺候的丫鬟婆子都安排好,府里所有下人那边也都通知好,别让哪个不长眼的给冒犯了去。”

“放心吧老爷,自打我们来这华阴县安置下来之后妾身都有为姐姐的到来做准备,早就安排的妥妥帖帖的了。”何文韵的声音很平稳,她早在嫁给言虎之前就知道他是有夫人的,并且还有一双儿女,在他们决定回华阴县的时候,何文韵就知道这一天总归是会到来的,她不曾懊恼、生气,她也是言虎三媒六娉娶回家的正经娘子,早在言虎回言家村接刘氏的时候就曾给和她说过以后他的打算与安排,今天再说一遍,也不过是走个明面,所以只会提起的时候她便早就安排妥当了。

言虎点点头,他对何文韵做事一向放心,于是随后又道:“文韵,今后言父还是交由你管家,今后你是言府的二夫人,与刘氏一样都是我言某明媒正娶回来的,大夫人,二夫人是按照你们的年龄大小来区分,你带着二小姐娴儿和三小姐淑儿还是住你的摘星苑。至于柳姨娘,你带着四小姐春儿还是继续住倚柳院。平时没什么事都可以在各自的院子里用饭,但是逢年过节必须得像今天这样聚到一起才热闹。”

言父说完,二夫人何文韵和柳姨娘纷纷说是,便各自散了,回自己的院落去。

大夫人刘氏和言珍言珠姐弟在王妈妈的带领下来到了揽月苑,一到院门口王妈妈就招呼起来,“新主子来了还不都出来站一排,让主子们人人脸。”

在王妈妈的招呼下立马有10人出现在院子里站成一排,王妈妈逐个介绍起来,第一个是与王妈妈年纪差不多的妈妈叫李妈妈,以后院子里的大小事由李妈妈负责,第二个第三个分别叫梅香、幽兰,今后负责贴身伺候大夫人的饮食起居,第四个叫紫竹,负责伺候大小姐,第五个叫金菊,负责照顾大少爷,第六个叫柱子,老爷特地安排给大少爷做书童的,其他四人两女两男分别叫秋儿,翠儿,富贵和平安,平时都负责外院的清洁洒扫还有浆洗之类的粗活。

介绍完之后王妈妈便对大夫人刘氏道:“大夫人,二夫人在您没来之前就将揽月苑安排好,您住在主屋,大小姐住西厢房,大少爷安排在东厢房,有哪里觉着不妥的就吩咐老奴。”

“王妈妈你先回吧,我们这边先让李妈妈带我们熟悉熟悉院子,有不合适的地方再说。”

“是,大夫人,老奴先告退。”

王妈妈走后,刘氏和言珍言珠在李妈妈的带领下将揽月苑转了一圈,总体来说母子三人对二夫人何氏的安排都很满意,毕竟也对他们来说这里哪哪都要比言家村的那个茅草屋好多了,晚上母子三人用完晚饭,禀退了伺候的丫鬟婆子,聚在言母的主屋里。晚饭前天上突然飘起雪来,屋里炭火很旺,母子三人穿的相对单薄了些。

“母亲,要不我和姐姐带着你回言家村吧,今后我们母子三人相依为命,我不再想要爹了,这么多年我们也都过来了,也没什么不好,对吧,姐姐”自从下了马车到现在,母子三人几乎没怎么开口说过话,言珠认为他们都被他爹骗了,言家村都是农民,娶一个妻子,生两个孩子,在小小的言珠眼里这就是一辈子,他爹离家十年,他以为这次回来接他们到县城就是他们一家四口的好日子来了,他从来没有深想过父亲为什么十年未归,为什么十年连一封信件都不曾有,如今他算是明白了,他认为父亲伤透了母亲的心,同时也伤了自己的心,原来自己缺失父亲的十年里,他在做别人的父亲,这让他一时间难以接受,而此时他提出想重新回言家村却久久没得到回应时,他顿时气的脸涨红起来,他无法责怪母亲,指着言珍就破口大骂起来:“言珍,你是不是不想回言家村,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娘是怎么辛苦将我们养大的,如今摊上个有钱的爹,良心都让狗吃了去了......”

“够了言珠,不允许你这样说你姐姐,是娘决定跟你爹回来的。”言母见言珠情绪上头,口不择言,赶紧阻止他再继续说下去,平时感情极好的姐弟二人,言珠还是第一次叫言珍的大名。

“可是娘,父亲他抛弃了你十年,如今还骗了你。”言珠实在理解不了母亲为何这样,他不想和除姐姐以外的人分享父亲,理所当然的认为母亲定也是不愿意和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的,村里狗蛋的父亲和同村的李寡妇多说几句话回家狗蛋娘定要和狗蛋爹打一架,此时他竟有些不能理解自己的母亲。

“珠儿,你爹确实一走就是十年,娘恨过也怨过,同时心里也很挂念他,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可从他回到言家村的时候娘突然发现,只要他人没事回来就好了。他回来的第一天晚上就什么都和娘说了,他没有骗娘,是娘自己愿意跟他回来的。”

“可......”言珠还想再说些什么立马被言母打断:“好了,天色不早了,娘年纪大了熬不住了,你们也都早点回去洗洗休息吧。”

言母话一出,言珠就被言珍拉了出去,言珠一步三回头,他看出了母亲不想多说的样子,便和言珍走了出去。

言珍言珠走后,言母深深的叹了口气,她早就想好了,她是个乡野村妇,如今这言府的高门大宅并不适合她,她也不会在这言府待上一辈子的,等言珍言珠成家了,她便独自一人回到言家村去,那里有她的家,她的亲人,她想在言家村的小茅草房里度过余生。

自从言珠被言珍从言母屋子里拉出来后便一言不发,两个人披着上好的皮毛做成的大氅,手里捧着暖炉,由俭入奢易,一天时间不到,他们适应的很好,站在长长的回廊里,远远望去这就是正儿八经的小姐和公子哥的样子。

“弟弟,你知道母亲为什么愿意留下来,不愿意回言家村去吗?”言珍没等言珠回答便继续开口道:“是为了我和你,父亲回来的第一晚我去听墙角了。”

言珠闻此下意识的便想说言珍知不知道到什么是礼义廉耻,姑娘家怎么可以随便听人家夫妻的墙角,可显然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想听她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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