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希望渺茫

虽然被老穆怼了一通,可是对于劝说秦鸢的事,我心里是一点底都没有。就以她现在的状况,智商几乎是儿童水平,鬼知道她会不会这会儿答应,下一秒就变卦了。

但不管怎么说,总得试试。

“嗯哼!”看着吃的正香的秦鸢,我刻意清了清嗓子,满脸堆笑的问道:“秦鸢,你会做饭吧?”

“嗯嗯。”只顾着吃饭的秦鸢,含糊其辞的点了下头,头也没抬的继续胡吃海塞。

“那这样,既然你会做饭。等我过几天上班了,你就自己在家待着……”

“我不要!”秦鸢总算是停下了吃饭的动作,可她的回答,却让我十分蛋疼。

“乖,听话。嗯,只要你听话,我下了班回来,就给你买好吃的,好不好?”

“嗯……”秦鸢歪着头,眨了眨那双灵动的眼睛,似乎在考虑着我的建议。

哈哈,看来有门儿!

“不好!”哪承想,秦鸢突然摇了摇头,便继续风卷残云。

看着一脸童真的秦鸢,我只感觉头顶飞过了一群乌鸦!

叮咚!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传出一声微信消息的提示音。

拿出手机,打开微信一看,原来,是老穆发来的消息。

“别忘了,先带秦鸢去医院看看!”

看到老穆的这条消息,我下意识的一拍大腿,居然把这茬忘了!

由于事出紧急,当时在文山那边,也没顾得上带她去医院瞧瞧,经过老穆这一提醒,这才幡然醒悟。

“好,知道了。一会儿吃完饭,我就带她去。”

回了消息之后,刚返回页面,还没等我把手机屏幕摁灭,悬浮窗上突然闪过一条微信转账消息。

打开一看,是老穆给我转来了两万块钱,转账显示框下面,是他发来的一条语音消息。

“这是秦鸢这个月的花销,多了不用退,少了再和我说。”

“一个月的花销?那也用不了这么多吧?”这两万块钱,着实是把我吓着了。

就算北京的平均消费高,但一个人也花不了这么多呀!以她现在的情况,肯定是上不了学的,平时无非就是吃喝穿戴,有个两千块钱的花销就顶天了。

“有个事我忘了告诉你,秦鸢现在的状况,必须定期到医院做检查……再说了,她刚到这边,吃、喝、穿,再加生活用品,这不都得花钱吗?单位给这两万,能够用就不错了!”

“那行吧。那我先不和你说了,我们也吃完饭了,我这就得带她去医院了。”

“那行,你去吧。”

和老穆结束了通话之后,我便带着秦鸢来到了路边,等待着开往医院方向的公交车。

“上车的时候你跟紧我,记住了哈!”看着长长的等车队伍,我连忙向秦鸢叮嘱道。

秦鸢点了点头,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你跟紧我就好,不用拽着我……”说着,我试图把手抽出来,但是,也不知道她哪来的这么大力气,我愣是没抽出来!

“我不要!”秦鸢一脸委屈的噘着嘴,看样子,就像马上要哭了一样。

“呃!好吧好吧,那随你吧。”无奈之下,也只好由着她了。

这时,公交车停在了站台边,车门刚一打开,等待的人群便呼啦一下子全都涌了过去。

“我……害怕!”见此情景,秦鸢突然拉住了我,一脸恐惧的看着疯狂拥挤的人群。

“玛德,真该死!”我一拍脑门,习惯了出门坐公交车的我,却忽略了身边还有一个怕陌生人的秦鸢。

“乖,别怕,咱不坐公交车了,咱打车去,好不好?”

“嗯。”秦鸢点了点头,脸色这才好了一些。

于是,我只好带着秦鸢离开了公交车站。

“哥们儿,打车吗?”这时,路边一辆等乘客的计程车司机,冲我一招手,一脸笑容的问道。

“好,去脑科医院。”

“上车吧。”

让我庆幸的是,这次秦鸢总算没再害怕,很顺利的跟着我坐上了计程车。

“这是你女朋友吧?长得真漂亮!”计程车刚一启动,司机忽然问了我这么一句话,脸上满是羡慕的表情。

“她……”司机的话让我很是尴尬,不禁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坐在旁边,若无其事的秦鸢。

“看哥们儿你这样子,你们应该是刚谈恋爱吧?”健谈的司机并没有放过我,继续追问道。

“大哥,你误会了。她不是我女朋友……”我连忙解释起来,虽然我和这个司机不认识,但也不希望由着他胡诌。

我不否认,秦鸢的外在自身条件的确是一等一的,但是,外貌并不能决定感情,况且,我和她也不熟悉。

要不是这次去文山,估计我和她这辈子也不会产生任何交集。

“嗨!你一个大小伙子,还这么怕羞?哈哈……”我一脸窘迫的样子,惹得司机一阵大笑。随既,他又一脸认真的说道:“其实说真的,我开出租车也将近二十年了,见过了太多太多的女孩子,但从没见过像她长得这么好看的!”

“呵呵,不光是你,我也是第一次看到。”我笑了笑,由衷的感慨道。

“是吧!所以,你可要好好把握、好好珍惜。”

“大哥,我不瞒你说,她真的不是我女朋友。况且,她的情况有些特殊……唉,反正是一言难尽。”司机的健谈,也让我打开了话匣子。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才想起来……你刚才说,要去脑科医院,难道是给她看病?”说着,司机回头看了秦鸢一眼。

“对呀!真希望她的病能快点好。”

“吉人自有天相!我感觉,这个小姑娘肯定不简单……会好起来的。”司机由衷劝慰道。

“这么说,大哥你还会看相?”我一脸好笑的问道。

“哈哈,看相我倒不会。不过嘛,我觉得没事的时候,你应该多带她出来散散心。”

“嗨!不瞒大哥你说,人多了她就害怕!所以,我都不敢带她去热闹的地方。”我一脸无奈的说道。

“你这么一说,我觉得,有个地方应该适合你带她去。”

“哦?什么地方?”我下意识的问道。

“我有个朋友,在朝阳区那边开了个酒吧,不过生意不太好,所以每天都冷冷清清的。你要是带着她去,应该不用担心人多了。”

酒吧这种地方,我倒是真没去过几次,一般都是和朋友聚会的时候,偶尔才会去一次。

正常情况下的酒吧,都是男女释放荷尔蒙的地方,不过也有一些以文艺为主题的酒吧,但也是凤毛麟角。而且,这样的酒吧,一般都是门可罗雀的状态。

于是到最后,只能关门大吉!

“你朋友的酒吧,是以什么为主题的?”念及至此,便向司机问道。

“这个东西,我不是很懂。不过,我倒是总听她说什么……念旧啊、情怀啊……什么的。反正我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

“念旧……情怀……”

我反复咀嚼着这四个字,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曾经的一幕幕甜蜜画面——

如果曾经的过往都能珍藏,在某个回忆的起点,是不是也能找回旧日的点滴?把那些时过境迁的温馨,再次重温……

于是那些失去的,在内心深处变成了一种情怀,时刻叮咛着我,不曾忘却……

“哥们儿,到了!”不知不觉中,计程车到了目的地,司机的呼唤,将我从沉重的思绪中唤醒。

“不好意思,魂游天外了……”我尴尬的笑了笑,连忙付了车钱,而后问道:“对了大哥,你把你的名片给我一张,你说的那个酒吧,我也想去见识见识。到时候,还打你的车。”

“那敢情好啊!”听了我的话,司机眼睛一亮,连忙抽出一张名片,递给了我。

“谢谢!那咱们回见。”

“好嘞您呐,回见!”

告别了健谈的司机,便带着秦鸢进了医院。

结果到里面一看,好家伙,人多的都赶上火车站了!一千多平的大厅里,排队挂号的人,都快排到门外去了。

这样一来,我不得不一边安抚着秦鸢,一边小心翼翼的排着队。甚至有好几次,她都吓得差点跑了出去,要不是我反应及时,又是一通哄,估计今天这病,是决计看不成了。

就这样,从早上九点开始,一直折腾到下午三点多,这才搞定了所有流程,重新回到医生面前。

“大夫,麻烦您给看看她的片子,有没有什么大问题。”说着,我将秦鸢的脑部磁共振MRA图片,递给了他。

医生接过图片,下意识的看了秦鸢一眼,便专心的对着图片看了起来……

看了大概三分钟左右,医生放下了图片,下意识的吸了一口气,这才说道:“单从她的这张MRA图片来看,并没有看出什么异常。但是……”

“但是什么?”他的这一句但是,顿时让我的心跟着一紧。

“通过磁共振室那边传过来的脑电波图像来看,她的脑部应该是受了强烈的外界刺激,所以才导致她现在的这种状态。通常这样的病理表现,是很难恢复的”

“那还有没有复原的可能?需要多久?”

“这个,没办法具体说明。因为这是外界刺激,导致脑神经系统的严重紊乱,这种情况,和外部撞击是两个概念——如果是外部撞击,一般都能恢复过来。但这样的情况……很难。”

“什么?”我一脸震惊的看着医生,他的话,几乎将秦鸢的情况定型了。

也就是说,恢复的几率微乎其微!

“难道一点恢复的希望也没有了吗?”我满是希冀的看着医生,即便他给出了这样的结果,可我却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当初,朱云涛和我说的很清楚,直到秦鸢彻底恢复,我才算是完成任务。

那么,如果她一辈子都这样了,难道我还要照顾她一辈子?

我去他大爷的!

老子才不干!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但是,如果能有什么让她记忆深刻的事,或者人,能够经常出现在她印象里,或许可以起到作用。”

“这算是精神疗法?”我一脸古怪的看着医生。

奶奶个熊,你不早说,差点把我吓死!

但转念一想,我和她根本就不熟悉,她对什么事、什么人印象深刻,我又怎么可能知道?

这不还是等于零!

“那她在你面前,有没有说过什么异常的话,或者做过什么异常举动?”医生慢条斯理的问道。

“异常的话和举动……”听了医生的话,我不禁陷入了沉思。

她说过什么异常的话?无非就是那天在招待所……

念及至此,我突然一拍大腿,说道:“我想起来了!那天在招待所的时候,她跟我说:不会再不辞而别了吧……这句话,算不算?”

“呵呵……”看我这有些失态的举止,医生一脸好笑的摇了摇头,说道:“当然算。既然这样,那就好办了,你没事多陪陪她,对她好一些,只要方法得当,也能增加她恢复的几率。”

“算了吧!大夫,您可能误会了,其实我和她并不熟悉,要不是因为去文山救灾,我和她都不可能有交集!”

“这样啊……”医生一脸不解的看着秦鸢,随后又对我说道:“从科学的角度来说,人都是有潜意识的,而且潜意识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得假的。虽然她受了强烈的刺激,但却并不代表她就失去了自己的潜意识!如果她真的和你说了那句话,那么就说明,你和她之间肯定发生过什么!”

看着一脸笃定的医生,我陷入了迷茫——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为什么这么肯定?

我可以百分百的确定,我是第一次见到秦鸢,那么他所说的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又从何说起?

难道是……秦鸢以前所认识的那个人,和我长得很像?

念及至此,我随即向医生问道:“大夫,那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她所说的那个人,是不是和我长得像,所以……”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医生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但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一种好的现象。你就以那个人为切入点,激发她的潜意识,说不定也能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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