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夜缠绵过后,只留下依稀一梦,徒留于记忆深处。
翌日清晨,当我悠悠醒转之后,毡房里除了残留的马奶酒,便再无其他。
想来,李悦婷早已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下意识的,我看着干净整洁的床铺,终于松了一口气。
看来,昨晚的一切都是我的梦境!
于是,我不疑有他,穿好衣服之后,便起身从毡房里走了出来。
“司徒,你醒了。”刚刚走出门外,便看到了迎面而来的李璟州。
在他的身后,其他一行人也赫然在列。
“你们都挺早啊!”看着精神奕奕的众人,我笑着说道。
“你也挺早啊,太阳都快晒屁股了,你才起来。”秦鸢掩嘴一笑,毫不客气的对我一顿挖苦。
“没办法,喝酒误事啊!”我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这时,我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李悦婷,后者在听了我的话之后,脸上不禁浮起一抹异样的神色。
我只当她是因为昨晚的事而心虚,便没再多做他想。
“今天你们不是要动身去九寨沟吗?先别急着走,我和欣蕊特意给你们准备了早餐,权当是为你们饯行了。吃饱喝足之后,才有力气赶路嘛!”李璟州笑了笑,一把将我拉住,便向昨晚吃饭的毡房走去。
于是,众人再次聚在一起,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餐之后,这才将我们送出了宾馆外。
“司徒啊,以后,好好照顾小鸢。说起来,她也算是我的半个侄女,你要是敢辜负她,我可不答应!”李璟州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嘱咐道。
“你这人,人家都要走了,还说这些有的没的。真是过分!”这时,周欣蕊走到面前,白了李璟州一眼之后,便对我和秦鸢说道:“司徒,小鸢,以后你们千万要多保重。等事情都办完了,别忘了再过来和我们聚聚,这一次,我和璟州也不走了,就在这安心的开我们的宾馆。以后只要有时间,就常来看看。”
“放心吧,周阿姨,我们会常来的。”秦鸢嫣然一笑,说完之后,下意识的看向了李悦婷。
“妹妹……”李悦婷突如其来的称呼,惊呆了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
“你刚刚……叫我什么?”秦鸢大惊失色的看着李悦婷。
“婷婷,你……你都知道了?”李璟州一脸的难以置信。
一旁的周欣蕊,更是难掩激动之色,目不转睛的看着姐妹二人。
“其实,你们昨晚的对话我都听到了。”李悦婷笑了起来,那一抹倏然绽开的笑容,仿佛融化了过往所有的灰暗,只剩下春风般的情怀,在心中缓缓流动。
“姐!”开怀不已的秦鸢,一把扑到李悦婷怀中,姐妹俩忘乎所以的哭了起来。
看到此情此景,众人皆是一阵唏嘘不已,就在昨晚,我们还在因为姐妹二人的相认而愁眉不展,然而仅仅一夜之间,两个人居然十分顺利的相认了!
“难怪当初,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对你有了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原来,你竟是我的亲姐姐……姐……”说着,激动万分的秦鸢,哭声变得越发激烈。
“妹妹……从今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身为姐姐,李悦婷率先按捺住激动的情绪,一脸笑容的说道。
“姐,你跟我们一起去吧!到时候,我们一起出庭作证,让那个丧心病狂的女人,把本该属于我们的一切,都还给我们!”秦鸢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一脸迫切的说道。
“妹妹,如今我真正在意的,是你!至于那些所谓的财产和股份,我根本没放在心上。只要以后我们姐妹俩在一起开开心心的,就比什么都强。”李悦婷抚摸着秦鸢的俏脸,柔声细语的说道。
“婷婷,叔叔奉劝你一句。”李璟州突然开口道:“虽然你暂时不用和小鸢一起同行,但是对于柳佩雯这个人,你千万不要心慈手软!她既然能做出残害骨肉至亲的行径,你又何必跟她客气?听我的,等开庭的那天,你一定要到场。拿着你的出生证明和DNA鉴定结果,一举夺回本该属于你的一切!”
“对了,李先生,婷婷的这两样东西,现在在哪里?”听了李璟州的话,我这才想到了这一点。
当初秦正山和秦鸢说过,只要找到了她的姐姐,也同时能够找到这两样强有力的证据。
“她的这两样东西,也在我的手上。毕竟我的哥哥和嫂子去的早,所以一直都是由我来保管的。你们尽管放心,等开庭的那天,我和婷婷都会到场。只要拿出这两样东西,我就不信柳佩雯还敢抵赖!”
“这……”李悦婷还在犹豫不决。
“哎呀,姐!你就别犹豫了,就算不为了我们姐妹俩,也绝不能便宜了那个灭绝人性的女人!你可知道,在她的手上,沾了多少无辜之人的鲜血?就算为了这些,也绝不能轻易放过她!”只要一提起柳佩雯,秦鸢就像变了一个人,变得杀伐果断。
“那好吧,等开庭的时候,我会到场的。”犹豫了一阵之后,李悦婷总算答应了下来。
“这就对了嘛!”我情不自禁的开口道:“你们姐妹俩,就应该站在同一条战线上,风雨并肩、同舟共济……呃,再加上一条:同仇敌忾!”
我的话,引得众人一阵发笑。
李悦婷笑了一阵之后,忽然语气异样的对我说道:“司徒,以后对我妹妹好点。如果你胆敢负她,我一定饶不了你!”
“那是那是,在大姨子的面前,哪里还有我放肆的机会?”我哈哈一笑,浑然未觉的说道。
“司徒,你……”秦鸢顿时变得满脸羞红,她跺了跺脚,低着头,不敢再看众人。
与此同时,我似乎看到了李悦婷的脸上,忽然没来由的浮起一抹苍白。
“好了好了,既然姊妹俩如愿以偿的相认了,以后有的是机会在一起。事不宜迟,你们就别耽搁了,赶紧动身吧。”周欣蕊出声提醒道。
“司徒,照顾好我妹妹。”回过神来的李悦婷微微一笑,一脸淡然的对我说道。
“放心吧,我会的。”
在众人的依依惜别中,我和秦鸢离开了七仙湖旅游度假景区。从那里乘坐专线大巴车,再次来到了新左旗。
因为是第一次去九寨沟,所以在临行之前,我特意查看了一下路线。
结果经过一番查询之后,我悲催的发现,从这里到九寨沟的话,客运方面根本就没有直达的车辆。如果想去的话,要么从海拉尔坐直快车到成都倒车,要么在海拉尔机场乘坐飞机,但无论选择哪种交通工具,都必须要到成都倒车才可以。
更要命的是,成都距离九寨沟,还有四百多公里的路程!
“秦鸢,咱们是坐飞机去,还是坐直快列车去?”站在新左旗客运站外,我向秦鸢问道。
“还是坐飞机去吧,这样比较快一些。”秦鸢毫不迟疑的回答道。
“坐飞机,只有早上六点五十的那一趟,而且这机票的价格,每人要一千五百多……”
“你在北京公安局里敲诈了二十万,难道还舍不得这几千块的机票钱?”说着,秦鸢满脸古怪的看了我一眼。
“我这是为了咱们俩的以后做打算好不好!咱们得知道日子过,把钱节省下来,留着以后结婚、买房,和生孩子用……”
“谁要和你生孩子?你这人怎么脸皮这么厚?”秦鸢白了我一眼,霎时间在俏脸上浮起一抹红霞。
“我说的很实际嘛!”
秦鸢瞪了我一眼,随即说道:“钱这个东西,要花在刀刃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以省钱为目的。之前从杭州往这里来,要不是我姐的出现,我不可能同意坐火车。如今的事实摆在眼前,我们宁可早一点,也不要拖延时间。所以,听我的,咱们还是坐飞机去吧。”
“也对!”我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说道:“如果坐直快车的话,要五十六个小时才能到成都,到了成都之后,还要坐六七个小时的大客车才能到九寨沟。这样算起来,即便明天早上去坐飞机,也用不了一天的时间,就能到达目的地。那就这样,咱们明早坐飞机去!不过现在,咱们得先去海拉尔,在机场附近找个临时落脚点。”
“你还挺能算计。”秦鸢一脸好笑的摇了摇头。
“过日子嘛,必须精打细算!”
“切,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就这样,我们从新左旗乘坐大客车,再次来到了海拉尔,又打了个计程车,来到了海拉尔东山机场。
由于时间比较紧迫,我们也没去刻意省钱,便在机场附近找了个旅馆住了下来。
临时落脚之后,我特意从网上定了两张从海拉尔飞往成都的机票。
第二天早上六点,我们简单吃过了早餐之后,便行色匆匆的来到了机场大厅。通过自助服务机,兑出了我们的飞机票。
时间一到,我们很顺利的登上了飞机,当飞机起飞的那一瞬间,我忽然没来由的生起一股难以言明的情绪。
这次去九寨沟之后,事情就算是圆满的告一段落了,那么以后我所要面对的,很可能是一段长时间的分离!
因为秦鸢要回到杭州,为了将来开庭做准备。而我,也将再次回到北京,重新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
“怎么了,司徒,你有心事?”坐在我旁边的秦鸢,一把握住我的手,目光异样的向我看来。
“这次九寨沟之行结束之后,咱们会分开很长一段时间。所以,心里有点惆怅……”我如实回答道。
“呵呵,这还没分开呢,就开始想我了?”幸福的笑容,在秦鸢的俏脸上倏然绽开,说完,她一头靠在了我的肩上。
“难道你不想我?”我撇了撇嘴。
“讨厌!”秦鸢伸手捶了我一下,便不再言语,闭着眼睛,享受着当下的温存。
“大风吹进北海湾,楼高水也宽,没有我媳妇儿的陪伴,心里面孤单单……”搂着秦鸢,我忽然涌起一丝恶作剧心理,便开口读了这么一段风马牛不相及的打油诗。
“什么乱七八糟的?北京又不靠海!”秦鸢忍俊不禁的抬起头来,伸手在我的脸上捏了一把。
“虽然北京不靠海,但与之毗邻的天津靠海呀!反正不管怎么说,这整个大陆,不都在海上漂浮着嘛!”
“你这是什么逻辑?简直歪理一篇!”秦鸢将脸紧贴在我的怀里,强忍着笑意。
“你还有心思笑?”我再次撇了撇嘴:“那么长时间看不到你,你说我该咋过呀?难道想你的时候,就抬头看看星星?可是白天呢?我要是再去抬头往天上看,还不得被阳光刺瞎了眼睛?”
“你这人,一天到晚没个正型!”秦鸢再次捶了我一把,忽而面色一正,抓起我的手,说道:“司徒,咱们以后分别的那段时间,我天天给你打视频。到时候,你别嫌我烦就好。”
“那怎么会呢?”我怪叫一声,说道:“你如果每天都给我打视频,我求都求之不得,又怎么会嫌你烦?”
“那咱们可说好了,要是到时候你嫌我烦,看我怎么收拾你!”秦鸢故意板着脸,可是板了一会儿,又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再也装不下去了。
“等你的事情办完了,马上来找我哈,要不然,我天天打电话骚扰你。”我笑着说道。
“其实说真的,就算你不说,我办完了事也会来找你的。况且,我也会天天给你打视频电话,要不然,指不定什么时候,你就得被别人抢走!”
“啊?不至于吧?”秦鸢的这番话,着实让我吃了一惊。
从在北京车站见到李悦婷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看出了李悦婷对我的心思,只是碍于情面,她没有当面拆穿。
但是,虽然她没有将事情挑明,但我却深深的明白,如果不把这件事说开了,那么这个事就会成为横亘在我们之间的一道罅隙,甚至会演变成一颗定时炸弹,随时会在我们之间爆发!
“秦鸢,有件事,我必须要向你坦白。”念及至此,我忽然开口说道。
“你说说看。”秦鸢抬起头来,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我。
“其实在前天晚上,我和你姐姐就有过一次对话了。”我没再因为秦鸢的眼神而产生丝毫慌乱,便将那晚在我和李悦婷身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
“这么说来,我姐是真的喜欢上你了。”秦鸢的目光忽然一暗,声音似乎变得悠远。
“你不要想那么多嘛!当时的那种情况,我要是不顺着她说,以她当时的那种状态,恐怕真的会自寻短见。”
“这个我明白。我只是很好奇,你们当时都喝醉了酒,就没发生点什么?”秦鸢的目光忽然变得异常锐利,看的我有些心慌。
“这一点你可以放心,她既然知道了自己和你的关系,又怎么可能乱来?再说了,我就更不可能了!我们在喝酒的时候,她还跟我说,会祝福我们俩。她当时说话的表情和态度,并不是言不由衷。虽然我们都醉了,但头脑还是清醒的,怎么可能出事嘛?”我十分笃定的解释起来。
况且我也相信,无论是我还是李悦婷,都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
“呵呵,看把你紧张的,你既然能将这件事对我说出来,就证明你心里是一片坦荡的。如果你真的对我姐做了什么,也不可能这么淡定的和我说这些。”秦鸢一脸笑意的说道。
“就是嘛!我既然能向你坦白这件事,就证明我问心无愧。最重要的是,我不希望我们之间存在任何隐患,我和你在一起,是想要和你长长久久,一起走到生命的尽头。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隐瞒你。”我发自肺腑的陈述道。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说着,秦鸢再次靠在我的肩头,俏脸上洋溢着幸福与甜蜜。
“难道你就不谢谢我?要不是我,你恐怕以后就再也见不到姐姐了!”
“嗯,谢谢你……老公!”到最后,秦鸢的声音犹如蚊蚁,我愣是没听清。
“啊?你刚才叫我什么?”
“呆瓜!没听见算了!”秦鸢再次将整张脸贴在我的怀里,甚至还用手掩盖起来。
“唉!你就不能多叫几声?”
“切,美得你!”
经过七个小时的飞行,飞机终于抵达了成都天府机场。
几乎睡了一路的我们,也没感觉到丝毫的疲惫,当我们俩从机场走出来之后,一对三十岁上下、长相英俊靓丽的男女迎面向我们走了过来。
“请问,你们是司徒隽和秦鸢吗?”男人率先开口问道,一边说着话,一边在我们和手机屏幕之间来回对照。
看得出来,他是在用手机上的照片和我们俩进行着详细的对比。
“没错,我们就是。您是朱翎,朱先生吗?”
“谢天谢地,总算把你们给盼来了!”男人顺势将手机揣入怀中,一副等了你很久的表情。
“瞧你那德性,都十年了,还是这副死样子!”女人一脸无奈的白了男人一眼,对我们说道:“你们好,我叫纳兰云嫣,这位是我的爱人,朱翎。欢迎你们的到来!”
说着,纳兰云嫣向我们伸出手来。
“你好,纳兰女士。我叫司徒隽,请多多关照。”
“纳兰女士你好,我叫秦鸢。”
说起纳兰这个姓氏,起源于女真族的叶赫那拉氏,而这个家族的发迹时间,起始于清朝康熙年间。当时的朝廷里,有一个叫做纳兰明珠的官吏,从那时开始,纳兰家族正式开始崛起。
无论是皇帝的嫔妃或是皇后,甚至是在后来,名震天下的大词人纳兰性德,都是出自纳兰家族。
四个人一阵寒暄之后,朱翎说道:“听说你们要来,我和我老婆提前就过来了,就是担心你们不方便乘车,这才特意过来接你们。”
“那真是太感谢了!”万分感激的同时,心里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这对夫妻二人,可谓是古道热肠,特意为了接我们,居然不辞辛劳的驱车好几百公里来到成都,的确是令人万分感动。
要知道,车辆一旦进入四川,那迤逦蜿蜒的道路,即使常年游走于其间的老司机,也会有些吃不消。
古语云: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从这句古谚语之中,便可见一斑。
“说谢谢就太见外了!就算是看在秦先生的份上,我们也必须热情以待。走吧,咱们先上车,路上再详谈。”
于是在朱翎的带领下,我们四人坐上了他的座驾——悍马H4!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 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