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波儿满脸尬笑，不知如何回答的时候，另一个人却接过了话茬子。
应红，这帮兄弟中，唯一一个从农村过来的人，刚进高中那会儿还和我狠干了一架，身高一米七，长得圆滚滚的，但却很是耐看，他是我们几人中唯一一个完成了高等学业，并曾在衙役当差的兄弟。
村长，镇长，城卫队长……，衙役能赐予的头衔，他几乎都撸了个遍，听说最后他还是个审长，掌握了一城百姓的对错纷争。
也许是因为衙役的偏待，致使牛津家破人亡，也或许是因为两世为人，看破了衙役的本质，自他出现在这儿，我心里就一直淤堵得紧。
“工作？你们制定了一套套看似合理的规则，自己却率先打破了规矩，负债人是有多傻？还会再回去任由你们捆绑？”
我不知他何时跟在身后的，但由他来说出资本家的囧境，我的心里竟莫名的舒畅。
“收割得倒是挺干净的！”
我随意的敷衍了一句，便不再理会他，兀自去搬弄大石头了，撒了满地的鸡毛，还想有人为你们收场？
只是，獠牙毕露的他们，接下来还会不会作出更加无耻的事情呢？
心里舒畅不过数息，我脑子里竟霎那间闪过了他们那绝对的控制力，瞬间便若霜打了一般，焉儿在了原地。
“津哥，其实当时我有想过要帮你的……！”
“是啊，大哥，当时我们都很着急，阿红为你的事还……！”
见我脸色突变，应红以为我是在怪罪于他，慌不跌地的想要解释，而波儿也是连声附和。
“行了，我没有怪罪你们的意思。”
“你不过只是在衙役打工而已，改变不了上面的决定。”
见应红歉疚的表情，我终究是心有不忍，还不等他们吧啦下去，便摆了摆手，缓声制止了他们，声音略有些落寞和无奈。
随后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四人都没有再言语，各自缓步朝前挪动着，前面大块的石头都相继被他俩争着给搬开了，倒是省了我不少的麻烦。
一路前行，我们费了老大的劲才终于找到了一个宽敞的平地，具体前行了多远心里都早没了印象。
看着被掩尽了的洞口，我示意他们先停下来，并率先找到了个干净点的平石，一屁股磕坐了上去。
“他们都是负债逃难逃到了这里，你在衙役做得好好的，又是怎么回事？”
我坐在石头上狠喘了几口气，见应红气喘吁吁的仰躺在地上，半是调侃半是认真的询问了他一句。
“津哥就别取笑我了，我的事一言难尽的。”
仰躺着的应红听闻我的询问，脸上不着痕迹的表露了一丝痛苦，但不过瞬息便又恢复了常态，随即他便彻了彻身子，摆着手对我笑说道。
“既然认我是哥，就给我好好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应红的异常虽极为短暂，但还是没能逃过我的眼睛，我暗觉不对，直接将其从地上给抓拧了起来，盯着他躲闪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
“唉！还不是为我爷的事儿，我们家以前也是在城里的，那会儿我爷还是厂里的管事，头衔也还不小。”
“但在我父亲都还很小的时候，厂里不知何原因丢了一批货，城卫巧合的在我家后院找到了几件，随后我爷就被关了三年，我奶也被迫带着我父亲几个去了乡下。”
“我奶时常给我讲我爷的事，说他是冤枉的，当真了的我，自进城后就时常去暗查那间厂，后来进了衙役，查起来就更方便了些，慢慢的有了些眉目，被封审长后我就试着去给我爷翻案……！”
“就为这？”
“那倒不是，我在想掰别人的同时，别人也在想掰我。”
“就在我爷的事快要平反的时候，竟意外的从我家老宅找出了一堆古董，我媳妇儿名下也不知何时有了两套房子……！”
……
“那你不应该是被关着的吗？”
“我确实是被关了的，而且还是被送去了护国队，海外的。”
“你知道的，海外的护国队没有哪一天不是在忙着打仗，我心中憋屈，加之挂念妻儿，一次偶然的机会我便逃跑了。”
应红端坐在地上，全程耷拉着脑袋，很是轻描淡写的说完了他的事儿，但在关键处他依旧还是忍不住咬牙，甚至身子都会微微颤抖一下。
“看来你爷的事儿根本就不是你能挨的呢。”
听完应红的故事，我不由为他感到有些心痛了起来，顺着他的情绪长叹了一声，随即轻拍了下他的肩膀，便准备起身回窑洞了。
“津哥，你能帮帮我吗？”
在我起身的刹那，应红却是突然拉住了我的衣角，满脸焦急的哀求起了我。
“我能帮你什么？整个衙役，甚至所有的城市，都不过是在为某些人打工而已”
“你都被放弃了，你觉得他们会在乎狗与狗之间的对错？”
……
“阿津，你快来看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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