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平地上,油亮的煤块被炙烤得噼里啪啦的炸响,湛蓝的火苗不断的欢跳着,呈现出了一部部幺异的舞蹈,本很幽深的煤洞,慢慢的竟变得不再那么诡异和压抑。
我端坐在火堆儿旁,半低着头,一边拨弄着融化的煤块,一边漫不经心的讲述,我所能讲述的东西,以及我心中所想的事情。
为能在最短的时间内阐述清楚我的意图,以及规避到我能预知到的风险,我刻意将所有事情都只说了个大概,而能引起他们共鸣的,或者他们能够接触到的,我则自动将其纳入了禁言之中,只字不提。
但饶是如此,我煞有介事的起身,抱拳说完了最后一句话后,时间依旧是过去了整整三个时辰有余。
而在这期间,这群曾站在了山顶的狼,终究是成了被彻底遗弃的狗,即使他们的表情告诉我,我说的话,他们有太多的疑惑,也有太多的不解和不解,但他们还是强忍住了开口的冲动,很是认真的听我讲完了所有的话。
他们分坐在火堆儿四周,即使被炙烤得满脸通红,甚至连呼吸都隐隐急促了起来,也不曾向后挪动过半臀。
或许,流浪的生活,真的让他们想清楚了一切吧,也或许,不甘的他们,仅仅是不想错过他们所看到的希望。
所有的畏惧和诚恳,不过是在蛰伏而已。
我甚至怀疑,即使告诉他们我要修仙证道,统治人族,他们都会毫不犹豫的相信。
当然,意外也有,整整三个时辰,憨傻的波儿不是在喝水,就是在啃包子的路上,狂奔不止。
可惜我能相信的,或者能相信我的,却只有他一人。
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我诚恳的向他们发出邀请之后,便兀自走向了堵得严丝无缝的煤洞前,静静的发呆。
有着千般疑问的众人,则依旧是端坐在煤火旁,低着头,不知心中所想。
沉默与寂静,成为了唯一还在演绎的剧本。
“仙人,这里面,真的有灵矿吗?又是否有,我所想的灵矿?”
看着不知通向何处的煤洞,对生活完全没了兴致的我,心底不由无厘头的质问了起来。
“阿津!”
所幸的是,云凤及时来到了我的身后,娇柔的呼声与背部传来的轻软,硬生生将我从迷茫的边缘给拉拽了回来。
“大哥!”
“津哥!”
……
我轻拍了下环抱在腰间的小手,正欲说些什么,却不料波儿也迸射到了煤洞前,呼了我一声,然后便很是滑稽的观察起了一块块巨大的石头。
相继出声的其他人,则是分站在我的身后,低着头,双手不自然的挽着衣脚。
“都决定好了吗?”
我轻抚胸口,狠吸了口气,这才转过身子盛重的问道,心里有些期许,还有些心慌。
“津哥,我不怕死,我也不想要什么灵矿,只要能还债就好。”
“所以呢?”
“只要津哥你不嫌弃我碍手碍脚的,我就已经很是感激了,但是只要我能搭把手的我一定……!”
在我怀着矛盾的心理,注视着众人的时候,率先开口的依旧是煌丽,这个看似是个萝莉,但做事向来速战速决的女人。
听闻她的决定,我心中微喜,随即便压了压手掌,阻止了她还没吧啦完的废话。
“津哥,俺欠的太多了,不瞒你说,我全家老少现在都还在山上……!”
“告诉我结果,都是走投无路的负债人,我不想听其他的。”
“津哥,不论最后如何,我安火这辈子都跟定你了。”
随之开口的,则是这帮人中年纪最小的安红,国字脸,双下巴,一头短发梳了个漂亮的中分,一米八的个儿,身材也是中规中矩的,记忆中他今年才三十一二而已。
父母是厂里的工人,性格一向腼腆的他,在家里房子拆迁后,硬是一头扎进了房产开发商的圈子,一路狂奔,但结果……。
记忆中,他欠我的就有接近一千万,而且还不止一次在我这里倒过款……!
他一开口就是长篇诉苦,我瞬息间便回怼了过去,哪个负债人,又没有能出书的故事呢?
得到答复后我轻拍了下他的肩膀,示意他不必那么激动,并立即将目光移向了其他人。
“津哥,我和丽姐一样的,有什么需要,你吩咐就好。”
“津哥,我也是,咱只要能还账就好,其他的无所谓。”
……
随后,种了上千亩红姜的孙彤,放了十多年羊的画伟,以及继承了上万亩杉林的葛亮,也都相继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最后还欲指天发誓。
见此,我只是微点了下头便急忙摆手,阻止了他们的佛系做法。
留下来就好,发誓这玩意儿就算了。
虽然很是好奇这三个种庄稼的为何会来到这里,但也仅仅是好奇,我只在乎结果,以及我接下来是什么结果,障鼠,曾经不也没有问过他们不是?
“你呢?审长大人?”
相继得到了众人的回复,我心里也微微有了些小欣慰,随即便看向了,是兄弟,却又亲自上门拘押我的应红,并且小小调侃了一番。
接下来的日子,衙役将是我一生的宿敌,或者说,它就是障鼠悬在我头顶的一把镰刀。
对于这个满脑子“匡扶正义”的衙役,我心中甚难取舍。
虽已被弃,但谁知道他们心之所想呢?他答应,我心有畏惧,他离开,我却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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