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印象中,某友在国内之时,曾是一个温文儒雅,言语随和的芊芊君子,一身名贵的皮草,面目清秀,按理,就算到了国外,其所住之处也该是高雅之地才是。
可是,入眼之处,竟全是简陋的木屋,柱子斜歪,门窗破碎,而屋顶,更是潦草至极,仅有几块树皮,外加一些苔藓和杂草。
院子也是坑洼不平,到处都是凌乱的杂草,唯有停车的地方勉强平坦些,左右两方站着高高的土墙,身后的陡崖更是直入云层,前方是一栋两层高的铁皮房屋,但也是锈迹斑斑,而且还是直接搭建在汹涌的河水之上的……!
懵逼的牛津懵逼地吃着饭,懵逼地喝着酒,整晚都在无尽懵逼地疑惑。
直到次日天明,某友强拽着他从铁皮屋出来,又将之带进了木楼之中,眼前所经之事才让懵逼的他微微清醒了些。
木楼内,满地的纸巾,上面隐隐还有一些污秽之物,墙角则端放着几个乌黑的麻皮袋子,袋子里装满了一个个饱满,而又油腻的条状物,每一个都约莫有米蕉般大小。
三个赤裸着身体的人,两男一女,或蹲坐,或扶墙……!
在某一瞬间,牛津险些将数日的食物都给倾倒了出来,最后小腹都被掐成了紫色才堪堪忍住。
杵立在后的某友则是饶有兴致的欣赏着,还不时地讲解这之中的一些要项,并且还隐隐暗示牛津,要赚块钱,这条状物便是最为便捷的,而且也唯有此,方能发家致富。
之后就是一些无聊的游戏,以及无趣的打闹,牛津数次旁敲其他的门道,但都一一被某友巧妙回绝了。
白天很快便过去,牛津再次被强拽上了黑车,并再次颠簸了一个时辰有余,他们来到了一个巷道,之后摸着黑,七拐八拐的又走了十数分钟,这才步进了满是烟雾和吵闹声的大厅。
入目之处,除了昏暗的灯光之外,便是各种形状的人形生物,拥挤在五花八门的赌具前,拼命的押注,时而兴高采烈,时而垂头丧气……!
而仅有千平大小的大厅,其赌客却超过了两百有余,而且,绝大多数,还都是大禹国民的面孔。
照某友的话说,他们尽都是从边境摸黑过来的,没有任何合居证件,而且,每一个人,都还是他的内定宝库。
从踏入大厅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连身上的零件,便都已经不再属于自己……。
牛津甚是揪心的看着赌具前的一幕幕,那一个个攒动的人头就好似一串串行走的小鬼,他们的喧闹,似发泄,却更似无数家庭的悲哭。
或是某友发现了牛津的“异常”,也或是他自己也受不了这嘈杂的喧哗,他们在大门口停留了十数秒便快速穿过人群,摸黑来到了一个暗室之中。
进入了暗室之后,牛津才真切的感受到罪恶之都的残酷,也很快得以理解,落难人的“天堂”真正的意思,这里,真的是天堂。
暗室之中,地上堆放着十数个铁笼。
十数个人,皮开肉绽的,满身伤痕,有些甚至还断了手脚,他们蹲窝在铁笼中,满脸的惊恐……!
照某友所说,他们或是赌博输了,欠了他的债,或是过来“做事儿”,但又不服从他的意志,或是从他地,“强运”过来的……!
在这里,女人,或能“倒卖”些技能。
而男人?除了自筹,基本就只有做个炮灰的份儿。
而不服从意志的,那么就是留在这个房间,被压榨掉所有的价值,包括,他们身上的每一颗螺丝……!
某友虽说得轻描淡写,但牛津,却是听得心惊胆战,心里也隐隐有了些不安,甚至是不祥。
在这之间,牛津甚是费力的让自己保持镇定,无论有多么的不适,他都始终强装着一幅冷漠的模样。
随着某友一遍又一遍的接打电话,牛津心里的不祥感也越来越盛,并慢慢找到了源头。
电话的内容,莫不是指向同一件事情。
那就是白天曾送走的几个“猪仔”,某某在某段路落水,主车安全,某某在某山被截,主车可过,某某意外失联,主车绕道……!
某一瞬间,牛津似是想明白了关键,白天那几个人,恐也和大厅的赌客一般无二,对某友而言,送他们入大禹国,就是最后的“价值”。
想清了某友的路数,牛津的脑袋也变得清醒了些,之后他便再不关注暗室里的一切,包括某友说的话,铁笼关的人。
一门心思的想着逃亡之路。
一整晚的时间中,铁笼中的人,有家属打来赎金,被送走的,有长得靓丽,被奇怪生物带走的,有费尽心机打动了某友,被安排去做“某事儿”的,
而有那么两三个人,则是被几个“郎中”样的大汗,取走了零部件。
期间不断有人离开,也不断有人,进来……。
大致是预计到了天明,某友才收起了电话,停止了吧叭。
他随意的扫视着房间,数息过后,目光便停留在了靠在墙角的一个铁笼中。
一个小萝莉,满头的红发,大概是曾被抽打过吧,白皙的寸衫上全是血痕,目光有些呆滞,她蜷缩在铁笼角,被某友注视,她慌张的张了张嘴,但却发不出声音。
某友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两个小弟,然后指了指小萝莉,又指了指另一个铁笼中的一个大汉,没有言语,之后便自然地搂着牛津,离开了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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