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堂数学课,不同寻常的数学课。
女儿是课堂里的学生之一。
这节课是研究平方根的数学课。一个女生到黑板前去板书自己研究的结果。
又一个男生也被叫去板书他的研究结果。
她对着所有同学,高声赞扬了两位同学,并带领大家一起鼓掌以示鼓励。
当她希望他们能够自己探究出本课要学的是什么,突然发现,他们怎么也是不会。于是,她让他们说出本节课的标题是什么,他们竟说的五花八门。她有些急了,走过去翻看他们的书,只见书上的标题各不相同。有的人拿出的还是什么练习册,上面写着满满的数学题。
她真的急了,不就是一堂非常简单的课吗,他们怎么就是连题目也说不出来呢!
一个震颤,她猛的醒来。
原来,那是梦,是美姗的一个梦。
睁眼看看墙上的挂钟,才夜里一点四十五。
可是,美姗睡意全无。她的心被刚才的梦紧紧抓住不放。她下意识的明白,她这是梦回数学。那里曾经是她的战场。作为战士,她一度离线了。
几个月的离线,让她仿佛忘记了,自己曾经在那里征战过几十个年头。而那里,她付出过太多太多心血和劳苦的那里,又怎是说忘就忘的呢。此时,美姗再也抑制不住压抑在心底几个月的悲楚,眼泪噗簌簌地挂满两颊。
七个月,七个月了,她的声音还是没有完全恢复如初。
前天晚上,躺下来准备睡觉的她,又被喉咙里那不舒适的堵折磨了许久。
命运就这么让她的声音神秘地沙哑了七个月了。不知怎的,前天,她几个月来少有的情绪低落。
本来,今年她学会了一项超级技能,那就是,凡事都会用积极的心理建设化解。
可是那天,她却一下子低落了。翻开九月份的录音,那时基本上发不出像样的声音,那时是声带受损三个月的时候。
本来,在冬至那天,她感觉自己快完全好了,也在心里笃定自己快完全好了。
百度里不是说六个月吗?她随着声音的逐渐恢复,也特别相信,完全恢复是在六个月。可是,现在已经七个月了,声音较之受损开始,已经大了很多,可是,怎么就还没有彻底恢复呢?到底还能不能完全恢复了?
可能就是前天的低落,使得美姗在今夜,梦回数学。在梦里,在潜意识里,回到那她最最熟悉的数学课堂。
毕竟,她曾经是数学老师。对,她曾经是数学老师,毋庸置疑。
想到这,美姗的心理建设又回来了。
这个梦,是不是意味着,她的声音马上就彻底恢复了呢。
她马上又可以像正常人一样,大喊大叫了呢。
她马上又可以引吭高歌了呢。
应该是的,对,应该是的。
这几个月的声音嘶哑,只是上帝让自己慢下来,确切的说是停一停,好好修复一下受损的身体,好好思考一下,什么是真正的人生。
对,就是上帝在爱护自己,保佑自己,毋庸置疑。
的确,这七个月,美姗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庄园。
河畔的整个庄园,让美姗有了更多享受其中的机会。 庄园是美姗的,美姗也是庄园的。
美姗的庄园是无比的壮阔。
这七个月,她每天都准时跑到河畔,庄严地迎接每一个日出。当火红的太阳从东南那面小山后慢慢升起,总会带给美姗无限的美好与期冀。
也会尽力追逐日落的脚步,赏漫天晚霞。
每一次的月升,每一天江水里的月影,她都不想错过。
江畔她春天播种的那片波斯菊,虽然开的较晚,但是也是满园的芬芳。
路边的矮树,虽在夏天的那场暴雨袭击下,叶子惨损。可是,它们依然顽强地,在秋天呈现出浓重的暖色。那一带暖色,一直持续到十一月下旬。美姗每天都在这矮树前流连早晚两次。
现在,它们被初冬那两场暴雪所覆盖。三四十公分的雪经过两个多月的风吹日晒,已经有了岁月打磨后,岩层一般的模样,让人能够深深体会到时间对它的磨蚀。
美姗最爱的,还有那几片小树林。那里,是她和爱犬嘟嘟的秘密基地。每个季节,树林都带给他俩幽密。夏天的绿,秋天的浓,冬天的雪,无不给她们以静谧与纯洁。
累了,依着大树坐下。倦了,躺在小径旁的木椅上小憩片刻。兴致来了,躺在草坪上,任微风拂过面颊。
去河边鹅卵石旁撩一撩清清的河水,坐在岸边的台阶上看一看斜阳。
站在树下欣赏欣赏美丽的雾凇,再眺望眺望河面上蒸腾的仙气。
扑棱棱,几只喜鹊从树梢飞下,唱着欢快的歌。
一群麻雀肆无忌惮地在草间啄食,旁若无人。
当玩够的嘟嘟兴奋地从远处飞奔着朝美姗而来,快意顿然撞击着美姗的心房。
美姗就是这样每天忘情地在庄园里徜徉。
她是简单的。
她更是是笃定的。
她相信,她就是相信,她的声音,总有那么一个时刻,会彻底恢复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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