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光绪也想了很多,想清楚了下一步要做的,尤其是如何应对慈禧。
慈禧虽然目前沉浸于光绪的“美人计”中,但光绪深知慈禧贪婪权力的本性难改,应该软硬两手抓,除了“糖衣炮弹”外,还应有真枪实弹做后盾以防万一。
“枪杆子里出政权”,最重要的还是要有自己的兵马、势力。如今掌握军队还难以做到,首先在宫内培养自己的势力吧。
光绪先让自己最亲信的太监寇连才悄悄在宫内外联络亲光绪不满慈禧的太监、宫女、侍卫,组成秘密嫡系组织帝党。
笔杆子也很重要,光绪又在翰林院大考时钦定文廷式一等头名,将他由翰林院编修升为翰林院侍读大学士兼日讲起居注官,陪自己读书及记录自己日常起居,还让文廷式在外联络同志制造舆论。
文廷式本是珍妃老师,又成为翁同龢门生,1890年中进士,又高又胖气象不凡志向远大敢作敢为关心时政(林涛觉得他很像傅斯年),是帝党的核心人物。
另外,光绪还将珍妃的哥哥志锐提拔为正二品吏部侍郎,他十多年前就中了进士,但因性格直率思想敏锐曾多次上书言事而一直得不到重用。
光绪还布下了一个看似无用但实则重要的“棋子”,即钦点翁同龢的另一位得意门生张謇为当年恩科状元。
穿越后的光绪知道张謇将来对大清对中国至关重要,尤其是张謇开创的“实业救国”确是救国之途。
在光绪紧锣密鼓布置时,慈禧其实也没闲着更没有被光绪的“糖衣炮弹”迷惑。
久经权力斗争非常敏感的她已意识到光绪变化很多,光绪的这些动作或有企图。
她自然不知道光绪是被魂穿了。为什么光绪会有这么多改变呢?究竟发生了什么?慈禧决定让光绪最亲的人来问问他。
“婶娘,快快请起。”光绪赶紧上前扶起要向他下跪的母亲。
醇亲王福晋婉贞虽然是光绪的亲生母亲,但现在见了皇帝光绪也要三跪九叩,但光绪怎么肯让母亲向自己下跪呢。
可光绪扶得起母亲,却只能依旧称呼母亲为“婶娘”而非“额娘”,因为他现在的“额娘”是慈禧。
醇亲王福晋婉贞只有光绪这一个活着的儿子,自他三岁被抱进皇宫当了皇帝后日夜思念担惊受怕,只能常常看着光绪小时候的衣服潸然泪下,类似现在母亲看儿女照片思恋远方孩子。
可没有亲姐姐慈禧的批准,她不得擅自入宫见儿子,见了儿子也不能相认,还得向儿子磕头,这对她是何等的煎熬?
她本就不希望儿子成为皇帝,只愿他做个平平安安的普通人。
因此,她内心对姐姐慈禧充满怨恨,“天杀的杏贞(慈禧原名),你为了自己牺牲我和我的孩子,当初你让我嫁给醇亲王,现在又夺走我的儿子。”
她不知道,他的孙子溥仪将来还会被慈禧夺走当皇帝。
婉贞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儿子光绪了。这天慈禧开恩准许让她来见儿子,还暗示光绪最近很奇怪,让她问问光绪怎么了。
“皇上,最近可好?”婉贞站起身后问光绪。
“让婶娘担心了,我一切都好,您也还好吧?”光绪称呼自己没用皇帝习惯使用的“朕”字而改用“我”字。
“好,好……”婉贞擦了擦眼睛,几乎要哭出来。
光绪内心也几乎要崩溃,原主想的是自己母亲这般可怜,林涛则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林涛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母亲了,她还好吗?她又老了吧?她也一定很想念自己吧?她是林涛穿越后最思念牵挂的人。
人生在世,纵有万般不如意,纵使世间再不值得,可父母之爱是纯洁的美好的伟大的,是万万不能忘记、辜负的。
“皇上,最近可有什么心事?”婉贞记起姐姐慈禧的交代,虽然她怨恨姐姐,可这也是她关心的。
“没有,我只是思念母亲”,光绪内心里的原主和林涛同时说道。
“皇上……”婉贞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她何尝不思念儿子,可她还是极力控制自己没有说出来。
看到这一幕,在隔壁的慈禧暗自潸然泪下。
她也是母亲,她也很想念自己的儿子同治,她后悔自己当初只把同治当皇帝而不当儿子,对他要求太过严厉而没有表现出母爱,最后还逼死了他,儿子在地下一定怪自己吧。
不过,慈禧毕竟是女强人,内心的软弱转瞬即逝。
妹妹没有套出光绪的话,得想想其他办法。
思来想去,慈禧又想到一个人,即珍妃的姐姐瑾妃。
与珍妃貌美端庄性格活泼相反的是,瑾妃相貌平平性格软弱,因此她不讨光绪和慈禧喜欢,但也不让他们讨厌。
作为女人,她也嫉妒同为妃子的妹妹珍妃得宠;但作为姐姐,她内心还是向着妹妹珍妃。因此,瑾妃与珍妃关系还算良好。
又因与世无争,她与宫内其他人关系也不错,因为她长得胖乎乎圆脸蛋,大家给她取了个外号“月饼”。
也因此,慈禧决定让瑾妃找妹妹珍妃打听打听,问问光绪最近到底怎么了。
而光绪早就向珍妃交代过不要向任何人透露他穿越过来的事,包括对姐姐瑾妃也不能泄露半句,所以瑾妃没有打探得到,慈禧只能另谋他法。
和母亲的见面,让光绪想起了父亲醇亲王奕譞。
从1861年辛酉政变到1884年甲申政变,醇亲王奕譞一直尽心尽力辅佐慈禧,为慈禧掌权立下汗马功劳,也因此在1884年甲申政变恭亲王奕䜣下台后他接手朝政。
自光绪1889年亲政后,醇亲王奕譞为免“擅权”嫌疑便不问朝政,小心谨慎自号“退潜居士”。
他还亲笔书写家训道:“财也大,产也大,后来子孙祸也大。若问此理是若何?子孙钱多胆也大,天样大事都不怕,不丧身家不肯罢”,可1891年他突然病亡。
奕譞临终前,光绪都没能见到父亲最后一面,因为没有慈禧的懿旨,他不得擅自出宫更不能擅自看望父亲,传闻父亲临终遗言是“海军,海军……”
奕譞曾任总理海军事务衙门大臣,建设海军重振国威是他一直的梦想,虽然他也贪污海军经费。
坊间还传言,是慈禧“赏赐”给奕譞一个得了性病的妓女而让他也得了性病病逝,慈禧终究对奕譞不放心,担心奕譞和儿子光绪会联手夺权。
父亲究竟是怎么死得呢?之前光绪一直想查个明白,现在见到母亲又想起了此事,决定查个水落石出。
林涛其实并不想查,因为这会耽误他的宏图大业,还可能会另生枝节。
但原主一定要查,他的执念太重,光绪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要查。
从何查起呢?传言慈禧曾赏给奕譞一个妓女,这传言应该是无风不起浪,而总管太监李莲英应该知道此事。
于是,光绪传唤李莲英询问此事。
李莲英为难了一会不肯说,在光绪保证不向其他人透露此事后,他向光绪承认当年慈禧的确曾赏给奕譞一个女人,但不是妓女而是宫女荷花,至于荷花有无性病他并不清楚。
光绪让李莲英查找荷花在宫内的档案,李莲英找了几天后回禀说没有找到。
光绪以为李莲英撒谎,令寇连才暗查宫女簿,的确找不到荷花的档案,看来此事果然大有文章。
找不到荷花档案怎么办?寇连才建议找与她熟悉的宫女打听,光绪便将这个任务交给了寇连才,寇连才又将其交给了帝党中宫女首领秋水。
秋水决定要奋斗成“大女主”后,她靠穿越后所学的知识及原本乖巧伶俐的性格,很快在宫内风生水起,当上了女官,也出于对光绪的情感加入了帝党,成了帝党中宫女的首领。
秋水接到任务后根本不用查,因为荷花就是她原来在宫中的好姐妹,她对荷花的事情一清二楚。
荷花因为貌美如花被同治皇帝宠幸,可同治因为慈禧不喜他与皇后“纵欲无度”而外出寻花问柳得了梅毒,荷花也因此被同治传染了梅毒。
在同治因梅毒而死后,慈禧故意将荷花赏给醇亲王奕譞,使奕譞也得了性病而亡。
得知父亲奕譞逝世的真相后,光绪深感在这个时代命比纸薄,连亲王都朝不保夕,他对慈禧的怨恨更深了,改变历史的决心也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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