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请老佛爷好好想想,不为天下考虑也要为自己考虑,不要再纵情游乐了,请还政皇上。”寇连才跪在慈禧面前哭诉道。
“狂妄,你难道不知道本朝成例?内监有言事者斩。”慈禧怒斥道。
慈禧原本宠信寇连才才他去监视光绪,可最近发现寇连才很少汇报光绪事情,因此对寇连才已是恼火。这次寇连才竟敢劝谏她,更让慈禧怒火中烧。
大清入关后,鉴于明朝太监干政的教训,严格规定“内臣不得干预政事,犯者斩”,还将其写成牌子挂在宫门,太监、宫女须遵守的清规戒律达50多条,因此清朝干预朝政的太监很少。
“奴才知道,然事有缓急,不敢受成例拘束。奴才不怕死,只是想拼死说真话,希望我大清转危为安,请勿修颐和园大兴土木,也请太后行尧舜之事勿揽朝政归权皇上。”寇连才说完掏出了一个奏折呈给慈禧。
“荒唐,大清是你的大清?你一个奴才有何资格进言?”慈禧大概看了下奏折,气愤得将奏折扔在地上,这奏折主要内容还是让慈禧还政,“你也写不出这样的奏折,是谁指使你的?”
“没人指使。大清,是我们大清人的大清。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寇连才站起身,想去捡奏折。
“你要干什么?”慈禧惊道:“来人,哀家就成全你,拉出去杖毙了。”
寇连才近日备受光绪重视,反倒是越发感激光绪要为光绪为国家尽忠。看到光绪因无权而忧虑,他思来想去决定面谏慈禧请还权于光绪。
他知道此行必死无疑,临行前将光绪赏赐的金表、玉佩等送给了亲友,还将真实记录宫中生活情形的《宫中日记》悄悄托人带出宫。
六天后,寇连才被斩于菜市口,年仅十八岁。临刑前,他整理了下衣衫向紫禁城拜了九拜,向家乡方向磕了三个头,然后笑着说:“如此足千古了!”
死后,百姓为他收尸并为他悄悄建祠祭祀,梁启超称他为“烈宦”并专门为他作传《烈宦寇连材传》,后世作家高阳在《翁同龢传》中感叹:“清朝养士两百余年,得一从容就义的内侍,此亦气数已尽的征兆”。
而光绪得知此事叹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穿越后的他本想避免历史上寇连才的悲剧下场而重用寇连才,没想到反而害了寇连才,只能感叹“命中注定”,“大清真的气数已尽?历史真的不能改变了吗?”
寇连才说没人指使他,但慈禧认为寇连才没太有文化写不出那样的奏折,背后定有人指点,于是让崔玉贵去查。
崔玉贵虽然很“中二”但办事能力很强,很快查出寇连才和文廷式来往密切,他们作为帝党宫廷内外领袖的确联系密切。
虽然没有确凿证据证明寇连才的奏折是文廷式代笔,但慈禧认定就是文廷式在背后指使,她也知道文廷式是珍妃老师对光绪有重要影响,于是暗中让李鸿章找御史杨崇伊弹劾文廷式。
杨崇伊本是文廷式同年又都是翁同龢门生,但他知道李鸿章痛恨文廷式。
文廷式之前曾弹劾李鸿章外交误国,痛斥李鸿章为“汉奸”,使李鸿章“几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之势”,因此李鸿章对他恨之入骨。
杨崇伊深知李鸿章此心理,也为迎合慈禧,很快上奏弹劾文廷式,称其:
窃见侍读学士文廷式……通籍之后,谄事太监,结为兄弟,往来甚密。东洋事起,群言厖杂,皆由该员主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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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慈禧就迫使光绪下旨罢免文廷式:
文廷式与内监往来虽无实据,事出有因,且该员于每次召见时语多狂妄,其平日不知谨慎,已可概见。文廷式著即革职,永不叙用,并驱逐回籍,不准在京逗留。此系从轻办理,在廷臣工务当共知儆戒,毋得自蹈愆尤。
文廷式是光绪当时心腹,光绪当然不想罢免文廷式,但迫于慈禧的淫威,他不得不下旨罢免。
但光绪悄悄地在这谕旨中留了个“Bug”,其一是“文廷式与内监往来虽无实据”,即是说文廷式与内监往来并无证据,至于“语多狂妄”那很明显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即暗示文廷式被罢其实是冤枉的。
另外,“其平日不知谨慎”则是光绪故意这么写的,这样写反而会引发世人好奇文廷式平日有何不谨慎,从而关注此事。
文廷式平时也的确不谨慎,被传生活作风有问题。
他与于式牧、梁鼎芳三人关系甚好,年轻时曾同被而眠互穿衣冠,乃至被视为“断袖”。
但其实于式牧、梁鼎芳二人是“天阉”,唯文廷式正常,三人并无“秘密勾当”。
后来,于式牧、梁鼎芳夫人都住在文廷式家里,更是惹出不少闲话,而这三人称“礼教非为吾辈设”。
当时有人给梁鼎芳算命说他二十七岁时将有大难,唯有罢官方可自保,于是他故意上折弹劾李鸿章而如愿被罢官离京。
临行前,他将自己妻子托付给文廷式,这其实是他因为自己“天阉”力不从心,故成全妻子和文廷式。
总之,文廷式当时这些奇闻逸事惊世骇俗,又因文廷式积极抗日、维新,包括主张“拒约、迁都、再战”、将《马关条约》消息泄露出去及参与“强学会”,更引起众多非议,也的确是“其平日不知谨慎”。
光绪在谕旨中故意写文廷式“其平日不知谨慎”,是想暗示他的罢免并非因其寇连才一事,文廷式虽然生活作风有问题但还是好同志好干部。
但这谕旨中最后一句话“在廷臣工务当共知儆戒,毋得自蹈愆尤”则是慈禧强迫光绪所写,其意是以儆效尤警告其他大臣。
文廷式的被革职也的确震动朝野,很多人感叹“钩党之祸迫在眉睫,明哲之士所当深戒”,帝党深受打击,“自是变法之议中止”。
通过崔玉贵对寇连才事件的调查,慈禧也得知了宫中帝党的存在,所获帝党名单中就有秋水。
“秋水,哀家待你不薄,你说你是不是帝党成员?”慈禧一脸怒容地质问秋水。
“变法是为国家富强,如主张变法者即指为帝党,奴婢无可逃,实是帝党。”
秋水对慈禧的质问早有准备,她借鉴了穿越到现代后所看电视剧中李鸿章的回答。
戊戌政变后,李鸿章针对慈禧“有人谗尔为康党”的质问回道:“六部诚可废,若旧法能富强,中国之强久矣,何待今日。主张变法者即指为康党,臣无可逃,实是康党”。
慈禧对李鸿章的回答“默然”,对现在秋水的回答也沉默无语。
慈禧其实并不反对变法,她也想让大清富强长治久安,她反对的是变法不受她控制,是轻易变法根本变法。
慈禧也没有秋水是帝党成员的真凭实据,她如今更已离不开秋水。
秋水除了擅长给慈禧梳头,还借鉴了穿越后的经验,制作各种可口糕点美食尤其擅长做慈禧最喜欢吃的炸猪肉皮、盐水鸭掌、玫瑰花酱、茯苓饼,还从穿越剧中学习给慈禧足疗。
再加上秋水会说话经常哄得慈禧开心,慈禧从头到足从口到心都离不开秋水了,所以她只能对秋水睁一眼闭一眼。
“秋水所言极是。并非所有主张维新变法者都是帝党,女儿也认为大清需变法图强。”一旁的大公主看到慈禧沉默插话道:“希望额娘能甄别清楚,放过一些无辜太监、宫女。”
李莲英看到慈禧还不说话,一边给慈禧捶背一边喝道:“秋水,还不谢恩?”
“谢太后。”秋水心领神会立即跪道。
“女儿也替宫中奴婢谢太后,”大公主也及时道:“还是额娘慈悲,谁让额娘是老佛爷呢?”
“你们啊!”慈禧终于发话了,叹了口气。她也不想杀戮太多,她也像光绪一样感到怎么世事如此艰难呢。
因为大公主、秋水的求情,最终慈禧下令以“结党营私”之罪“气毙”了宫中十余位证据确凿的帝党成员,将其他五十多位帝党名单中的太监、宫女或释放或严惩或驱逐出宫。
所谓“气毙”是指用泡在水中的七层棉布堵住人的七窍,接着施行杖刑将人打死。
帝党因此受到毁灭性打击,光绪悲痛万分。
而因寇连才的牺牲,因秋水在宫中的地位和她对帝党的拯救,秋水自然成了宫中残余帝党的领袖。
看到这,屏幕前的“造物主”也很感叹,为什么同样是穿越,林涛穿越后步履维艰,而珍妃穿越后却“一路开挂”呢?
它给秋水点了个赞,让它更惊讶的是,它看到秋水脑海中又想到了一个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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