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7年11月1日晚上,山东巨野,月黑风高星光暗淡,一伙黑衣人摸进了一座教堂卧室。
他们是本地农民,本想顺手牵“洋”偷些财物。
不料,一个传教士被惊醒,他拿起枕边的手枪射向黑衣人。
一个黑衣人应声而倒,同伙一拥而上乱刀砍死了这个传教士和屋里正在睡大觉的另外一个传教士。
这两个传教士可谓“躺着中刀”,他们本是路过此教堂留宿而已。
一只蝴蝶扇动翅膀可能会引发风暴,这声枪响如同武昌起义的那声偶然枪声,拉开了一个时代的序幕。
随后,德国借传教士被杀强占胶州湾,其他外国列强纷纷效仿,瓜分中国狂潮由此开始,维新变法高潮也由此开始。
一个多月后,京城乾清门,光绪召开军机大臣、总理衙门大臣、六部九卿、王宫贵胄、大学士在内的大朝会。
光绪背后挂着一幅画,形象地展示了当时帝国列强对中国的瓜分。
猛犬比作英国把守长江,香肠代表德国圈占山东,熊比喻沙俄占据东北,青蛙代表法国盘踞中南,太阳比作日本从东而来,老鹰象征美国飞向中国……
画的空白处,还有题词曰:“沉沉酣睡我中华,那知爱国即爱家!国民知醒宜今醒,莫待土分裂似瓜!”
这幅画原件便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时局全图》,由兴中会元老谢攒泰所画,首发在香港《辅仁文社社刊》后广为流传,也是中国历史上第一幅现代漫画。
穿越来的光绪知道此画的意义,便让宫廷画师照着此画意思画出一幅同样内容的画。
“诸位爱卿,看了此画,有何感想?”光绪厉声问道。
诸位大臣皆沉默不语,最后还是领班军机大臣、恭亲王奕䜣跪下道:“亡国在即,臣等有罪,罪该万死。”
“臣等有罪,罪该万死……”其他大臣也都跟着跪下来,有些大臣老泪纵横。
光绪长叹一声道:“诸位爱卿,平身吧,跪有何益?诸位也知道国将不国,有何看法,诸事当以何为先?”
众大臣还是沉默不语,许久翁同龢站出来说:“老臣以为当以变法为急务,来提纲挈领纲举目张奋发图强。”会前,光绪和翁同龢通过气,让他来领衔发言主张变法。
光绪点头道:“翁师傅说的是,之前御史杨深秀也上折称:‘时事危迫,不革旧无以图新,不变法无以图存’。是当变法了,非施行变法不能立国,众爱卿,以为如何?”
众大臣窃窃私语,也都知道当下非变法不可了,最后一起说:“皇上英明,当变法”。连最保守的内阁大学士徐桐、军机大臣刚毅、礼部尚书怀塔布都默不作声。
“好,是要变法了,那变法当有何策略?用谁变法?”光绪又问。前段时间,他已连续降谕寻求究心时务的人才。
众大臣又沉默啊沉默,最后还是翁同龢站出来说:“老臣看过康有为的最新上书,他提出变法第一策当‘采法、俄、日以定国是,愿皇上以俄国大彼得之心为心法,以日本明治之政为政法而已’。‘其第二策曰:大集群才而谋变政。’‘其第三策曰:听任疆臣各自变法。’他还说:‘凡此三策,能行其上,则可以强,能行其中,则犹可以弱,仅行其下,则不至于尽亡,惟皇上择而行之,宗社存亡之机,在于今日’。”
翁同龢说的便是康有为的“上清帝第五书”。胶州湾事件后,正在京城的康有为敏锐意识到这或是变法良机,而奋笔疾书《外衅危迫宜及时发愤革旧图新呈》即“上清帝第五书”。此上书因太过激烈而无人敢帮上呈,但在京城内外广为流传。
光绪点点头又道:“康有为说的有理有据,宗社存亡之机就在今日,你们却不敢将他的上书上呈。淞溎,康有为是你工部主事,应由你上呈吧?”
工部尚书淞溎立即下跪颤声道:“奴才该死,实在是因为这上书太偏激犯上。”
“犯上?康有为不过是说:‘皇上与诸臣,虽欲苟安旦夕,歌舞湖山而不可得矣,且恐皇上与诸臣,求为长安布衣而不可得矣!’有何犯上?难道说得不对?非忠肝义胆,不顾死生之人,安敢以此直言陈于朕前乎!如果再苟安苟且,朕和你们的确想当个普通老百姓也当不成,崇祯的下场,你们忘了吗?朕绝不当亡国之主。”
有不少大臣闻此叹息,光绪继续说道:“康有为最主张变法,变法策略也切实可行,还是要用他来变法。之前兵部掌印给事高燮曾上奏称康有为‘学问淹长,才气豪迈,熟谙西法,具有肝胆’。”
众大臣还是不说话,许久守旧派领袖徐桐站出来说:“老臣以为不可,康有为是一介狂生而已。”
“狂生而已?那徐师傅有何推荐人选,要不就由你来主持变法?”
众大臣一边骚动,很多人忍不住笑起来,奕䜣也暗自发笑。
这正是当年奕䜣的“请君入瓮”之计,当时守旧派领袖倭仁反对设立京师同文馆,认为“如以天文算学必须讲习,博采旁求,必有精其术者,何必夷人,何必师事夷人”。
奕䜣便故意让倭仁保荐“精其术者”,还让倭仁来主持京师同文馆,害得倭仁尴尬不已只能故意坠马称病辞职。
徐桐自然也知道这是光绪拿他开涮,只能叩头道:“老臣无能,万万不敢。”
“你知道无能就好,”光绪不客气道,借此杀杀他气焰也“杀鸡儆猴”。这个徐桐太保守,庚子年间就是他挑事立“大阿哥”挺义和团,他还想用“阴门阵”来大破洋枪洋炮。
“既然诸位大臣没有其他人选,还是要用康有为。翁师傅,你速速去找康有为,让他准备觐见。”
光绪知道,历史上康有为上清帝第五书未成后心灰意冷正准备离京时,翁同龢找到他让他留下,从而正式开始了维新变法。康有为后来将此比作“萧何月下追韩信”。
“觐见?皇上,这恐不合礼法。本朝成例,非四品以上官不能召见,今康有为乃小臣,皇上欲有所询问,命大臣传语可也。”奕䜣奏道。
“好吧,那就先让总理衙门大臣和康有为谈谈。”光绪知道这事也急不得,便不再坚持己见,还是尊重历史吧。
和历史上一样,翁同龢赶到南海会馆时,康有为正准备离京。
和历史上不一样的是,康有为离京并非是因为心灰意冷,而是他另有使命。
同样作为保国会副会长,翁同龢和康有为分工不同,翁同龢主要负责京城保国会工作,而康有为则负责各地保国会工作。
所以,康有为在各地奔波,一会去上海,一会去湖南,一会去广西。这次他离京是想招募华工到巴西。
康有为脑洞大开想送华人到巴西“开辟新国”以“保国保种”,因“巴西经纬度与吾近,地域数千里,亚马孙河贯之,肥饶衍沃,人民八百万,若迁吾民往,可以为新中国”。
光绪积极支持这一计划,除了想“开辟新国”外,还想借此来培养些足球“高脚”拯救中国足球,所以除了移民巴西他还批复要移民阿根廷。
这一计划后来获得切实执行和巨大成功,后世的马拉多、梅东、罗纳尔等巨星一听名字就知道是华人了,中国足球也因巴西、阿根廷众多华人巨星归来而长期排名世界第一。
因此,翁同龢此行并非是来挽留康有为的,而是来找他商量如何应对总理事务衙门答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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