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救救那朵花

在集市分别后,林风决定前往老宋家。老宋原本是京城人,1955年为了响应上山下乡,20对的老宋就摇滚了,热血了,来到大兴安岭,成了一名光荣的煤场工人,在这个过程中像大多数知青一样结识了淳朴的东北姑娘,安家落地。

在那个年代,缺少技术,没有技术,唯一技术就是工人顶上干,没日没夜的工分劳作,再没有像样儿的医疗防护条件,没干几年的老宋变得了尘肺,被动下岗后只能靠买点零散吃食和货物养活一家四口。

老宋媳妇有着东北大嫂特有的善良和热情,她看着林风对老宋的照顾,心里十分感激。为了回报林风的善举,她经常攒一些紧俏吃食,为林风开小灶做饭。每当林风来到家里,她总是热情地招呼他坐下,为他准备一顿丰盛的饭菜。在她的巧手下,那些普通的猪肉在她的手中变得可口而又美味,让林风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风子,快来坐下来吃饭啦!”老宋媳妇热情地喊着。

林风听到声音,放下了手中的活计,走进了屋里。看着桌上那碗热气腾腾的猪肉炖粉条,他不禁感到一阵异样的暖流涌上心头,即使再坚韧,他也只是个17岁的孩子。

老宋媳妇关心地说,“你多吃点,补补身子。”

林风点点头,从菜盘里单独拨出了一些菜,狼吞虎咽的吃起来。看着林风的样子,老宋媳妇不禁眼睛红润起来。

“多好的孩子,以后你就拿嫂子这当家,母亲了解母亲,你娘当年肯定也有难言之隐”。

“嫂子,我自小就没见过我爹娘,您也不用劝我,我早就想开了。”林风麻利的吃完两碗饭后,拿着老宋给他准备的学习教材便要返回。老宋从屋外进来对林风说到:‘你还是要到大城市去走一走,我身上这点墨水基本上能教你的都教了,没有实践理论,一切都是空谈。’

“我知道,你给嫂子说,下次别给我准备那么多饭,多留着点给你和大虎、二虎吃,他们正是张身体的时候。”

“我晓得,得了,往回走吧,再不回天就要黑了,你就要住在这”老宋乐呵呵的冲林风说到。

在回家的路上,冥冥之中,那一抹红色身影再度在林风心理出现,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就像一束光,突然照进了你的生活,你告诉自己不在意,却发现眼睛总在寻找那束光的出现。

咣当,那束光没有出现,黑夜里倒有一个人影撞在了林风的肩膀上,林风原地没动,那个瘦猴一样的身影被弹出一米远。

人影还没站起来,话就先到了“哎吆我去,我TM创墙上了,哎呦,我x,见红了”,瘦猴站起来还没等林风说话,就一连串的形容词问候了林风的母亲,林风原本没想搭理他,扭头就要走,但看见瘦猴脖子上围着的红色围巾,便扭头走上去拎起了瘦猴问到:“这个围脖的主人呢?”瘦猴说“什么围脖,这是俺的,赶紧给我拿点医药费,我算你便宜”。

林风握着瘦猴肩膀的右手稍微发力,瘦猴转头就要跑,发现迈步之后只有腿能动,上半身纹丝不动。

瘦猴心想,点子扎手,我得喊人,还没喊,就感觉肩膀一阵剧痛晕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时间过了不到五分钟。

“我问你答,说一句瞎话,以后你这条胳膊就得耷拉着”林风面无表情的说到。

“下午张铁生说镇上新来俩斗花子,身边没带把式,让二黑给你瞭水,摸儿黑你去给我下了,斗花子给黄四爷送去,剩下的盘子让我们分了”。瘦猴一连串说到。

林风说“你们有点越行了,不懂规矩了”。

瘦猴告诉他:“王四爷不喜欢别人说规矩,他的喜怒就是规矩,虽然他一直惦记把这些老祖宗留下的规矩传下去,但我们要想全须全尾儿的活下去,就必须让王四爷高兴,他高兴了兴许能收你做徒弟,到时候就算捧上一辈子吃不绝的饭碗了。”

“带我去找他”林风说到。

“我不带你去,我带你去了我活不过明天,不死也得扒层皮”瘦猴边哭便说道,“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

“不带我去我现在就扒你一身皮”。

瘦猴看了看林风的眼睛,乖乖的站起来向前带路。

王四爷又名“王瘸子”,80年代,是东北有名的小偷,被人称为东北“贼王”,很多东北人想不明白,美丽富饶的东北黑土地怎么就诞生出这么一号人物。

那个时候的东北,给人的印象是地域辽阔土地肥沃资源丰富,近代以来那里人口稀少,几乎没经历过马尔萨斯陷阱。

人少地多,如果能安安心心当个农民,虽然不容易大富大贵,但至少能拥有不少土地,日子可以过得比关内舒服一些。

新中国把东北作为重工业基地,在东北建立大量国企,如果不喜欢在土里刨食,争取当国企工人的概率也很高。王瘸子1946年出生于山东省沂南县,没什么文化,原本也是一个勤劳朴实的山东汉子,14岁时前往黑龙江的一座国营农场打工。“老实人”的黑化往往就在一瞬间,而王瘸子黑化仅仅因为一次坐火车出行时亲眼目睹小偷扒窃,他当时既没有阻止小偷也没有提醒受害人,但小偷从来都对乘客的“包庇”不领情,他们只会觉得你好欺负,那个小偷顺便把他几个月的收入都偷走了。

被小偷偷走劳动果实的黄庭利不仅不恨小偷,反倒决定要加入这一行,在黑龙江的火车站、出入东北的火车上频繁作案。也许是经验不够丰富,抑或是收获太多导致忘乎所以,王四爷在一次做完案跳车时可谓倒了血霉——衣服被火车厢勾住,身体失去平衡,一条腿顺势伸到铁轨上,然后被高速旋转的车轮轧断,被迫截肢。

这次意外,让王四爷获得“黄瘸子”的称号。

腿瘸后,扒窃被发现后跑又跑不掉、打又打不过,所以挨了不少揍。更让他气愤的是,受害人打他也就罢了,同行竟然也来揍他。一气之下,他决定南下学艺,来到人杰地灵、高手如云的平州,三顾茅庐,热情感动了当时正要收关门弟子的“平州鹰”,两年学艺,说来也巧,拜师两年后“王瘸子”宣告正式出山,而平州鹰心满意足后便病逝了。

后续王瘸子找到当年曾在哈尔滨火车站殴打他的小偷团伙,要跟团伙老大们比试扒窃技术,小偷之间打架是为了争夺地盘,但要赢得同行尊敬、走上团伙高层,靠的还是技术。王瘸子靠着学来技艺和强大的天赋,拔得头魁。

此后为了扩大影响力、壮大团伙的势力,王瘸子干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整顿团伙内部纪律,他把手下一百多个小偷分成三个小组,分别命名为“北上支队”“南下支队”和“鬼队”。

不仅名字充满军事色彩,管理也向军事化靠拢,内部成员之间等级森严、分工明确,比如有的负责撬锁、有的专职夜间入室、有的专精掏内衣里的财物。庞大的犯罪团伙很容易引起警察注意,为了减少被警察发现的概率,王四爷像旧社会的东北土匪一样使用行业黑话,比如撬锁叫压疙瘩、夜间入室叫踩灯花、掏内衣的叫搓板……

为了防止团伙被警察一锅端了,王四爷下令所有成员不准透露真名,全部用绰号相称。

这些人没啥文化,也不管什么风雅,也做不到旧社会东北土匪那样形成一套命名规则,叫啥的都有。

比如:洋娃娃、狼狗、江米条……黄庭利因为腿瘸,就沿用黄瘸子的外号。

“饱暖思淫欲”在充分得到了人生的满足与同行的衬托后,没有就此收手的王瘸子走上了人生另一条绝路,欺男霸女,原本走上人生巅峰的技术路线已经被他抛之脑后。(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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