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昨夜一直在胡思乱想的缘故,我似乎很晚才睡着。
“小姐,小姐?”
“嗯……近安是你啊……近安?!”
我一下子从迷迷糊糊中恢复了清醒。
“现在什么时辰了?要命,我该不会是睡过头了吧。”
“小姐别慌,您忘了?昨日用过晚饭后您特意叮嘱近安,卯时刚过就要来叫小姐的。”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是了是了,我昨天是担心出意外才另作了准备。这一觉睡的,我脑子现在还是一团浆糊呢。
简单梳洗又换了件轻便保暖的衣裳,我就匆匆出门赶往李老板铺子的方向。
时节已经过了霜降,太阳也出来得晚,我只好眯着眼才仔细看清了招牌。
没办法,我对自己路痴的本性一清二楚,对记忆力却实在没什么信心,还是保险些好。
“秦小姐?您果然来啦,这么冷的天,还这样早,快进去坐着暖暖身子吧,我给您盛碗新鲜的热汤面。”
“李老板,常仙长他……”
“哦,老常他就在里头呢,您要找他就去吧。”
一步步挪过去,努力回忆着昨晚想好的说法。
虽然真的很着急,但是在别人吃饭的时候搭话我自己也觉得好没礼貌啊!
没办法了,我把心一横,坐在了正在吸溜面的常仙长对面的凳子上。
好在尴尬的氛围并没有持续多久,老板就把我的那份也端上来了
我一边感慨于这家的牛肉面闻着是真的香,一边愤恨地责备自己怎么还不开口。
正当我纠结到底怎么作开场白的时候,常仙长先发话了:
“老李家的头汤牛肉面虽好,但需得趁热吃,不然就要坨了。”
“仙长,我来不是为了这个。”
(抬手示意我不用着急)
“小姐只管享受面前的美食,且听青缘慢慢道来。
前夜赠予二位签语后,在下去拜会了几位故人,也推测得秦小姐如今正需要师傅教导协助,于是在昨日联系到了合适的人选。”
“呜呜呜呜呜呜嗯??(仙长此话可当真??)”
(失笑)“小姐,吃饭的时候就不要说话了,当心呛着。
那人出身尊贵,品行端正,性格温和,年龄不大修为却不低,也同在下回复说很乐意帮这个忙。
不过门派内事物繁杂,他恐怕自己不方便长久留在华沽,于是又写信给他的一位友人,请他下山相助。”
“写信?那他什么时候能到咳咳咳咳!”
(叹气,倒了一杯茶)
“您看,在下都说过莫要心急了。”
“咳咳,对不住啊常仙长。那位友人师傅什么时候才能到啊?写信告知的话要花上不少时间吧。”
“那位小道友姓张,现在中州的松阳山修炼。那边距离华沽大概有几千里的距离……”
“几千里???我只争取到三天时间啊。
这样吧,仙长,您给我个痛快话,这位张仙师是不是特别厉害?
如果算上您之前联系的那人,两位一起,能承受得住欧阳棠他们旁系一家家主的压力吗?”
常仙长显然也被我的急切态度和耿直话语吓到了,低头扒拉了一口牛肉,想了一下,缓缓道:
“若论家族背景,比起欧阳家自然是绰绰有余;至于修为实力嘛……有大宗门派作保,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起身就要走)“行!有您这话我就放心了。我这就直接去找那张仙师去。”
“等等,中州与华沽离得这样远,小姐你打算怎么过去?”
(又坐回来)“瞧我都急昏头了……仙长有法子吗?”
(递过来一张符纸)
“这是缩地符,在下已经在上面绘制了华沽与松阳山的界碑符号,只需一点灵力驱动即可,供小姐往返两地使用。”
(起身恭敬地向他行礼)
“多谢常仙长,秦羽定不忘您相助之恩,来日必将报答。我的面也吃完了,就先告辞。”
走出几步,我又想到:离开华沽这么大的事,我肯定得让家里人知道。不过爹爹娘亲一见我回来说这事,坚持不让我走可怎么办。
今天算是第一天了,还有两天时间,不知道等那信到还要多久。如果不亲自将张仙师请下山,我是绝不会安心的。
但又不能不让家里人知道我离开了呀,这可如何是好……诶?
(转身)“那个……仙长可想帮人帮到底?”
面对着他茫然抬头嘴边还粘着葱花的无辜样子,我厚着脸皮继续说:
“我是担心家里人会不放心我一个人去……”
“好说,秦镇令那里肯定还有缩地符的,再派几人跟您一起去不是问题。”
“那如果我爹不同意……”
“那在下也爱莫能助了。”
“不不不,仙长您能助,您能助地不得了。只要您去帮我跟父母亲说一声,我就不用再回去叨扰他们二老了嘛。”
“诶~秦小姐,你这是想走在下这条捷径啊。我可没什么帮你的理由,也没有亏欠于你哦。”
这可怎么办……有了!
“那好吧,秦羽先行告退。”
(走到一旁悄悄示意李老板过来,拿出荷包里的灵石付账)
“?秦小姐,您算错了吧,这是两份汤面的钱。”
“嘘,没错没错。常仙长那份也一并算在这里,我来付。”
“诶!你这丫头怎么耍这种小把戏!老李,别听她的!”
(连忙跑出一段距离,回头喊)
“李老板,您就把钱收下吧。常仙长,实在对不住,我家那边就拜托您啦!”
“这秦家丫头……真是鬼精灵。”
“哈哈,老常你也有今天。先说好,这钱我可收下了。你呀,就安心去帮人家小姑娘跑一趟吧,哈哈哈……”
“去去去,老李你就爱幸灾乐祸”
直至跑到华沽镇界碑的地方,我回头看仙长没有追来,才松了一口气。
得益于我之前的练习,现在对于周身的灵力也能稍稍调用一些,虽然谈不上强大,但催动这张符纸应该是绰绰有余。
闭目调息后,纸上的符号缓缓飞出,绕着我的四周开始分裂排布,逐渐掩盖了视线。
几乎在顷刻间,它们纷纷散去回落到掌上的符纸,而此时我的面前哪里还有街巷,而是群峦叠嶂,树木林立的山间景象。
转身一看,一块写着“松阳山”的石碑微微发着光。看来已经到目的地了。
不再犹豫,我立马向山上奔去。
这松阳山上没有多少人为修建的痕迹,连石板路都没有铺设,我只好望着山顶的大致方向,扒开树枝和灌木向上攀登。
我来时还是上午,汗水和山间的露水混在了一起,打湿了额前的碎发,扎起的花辫也总会绊到树枝,勾下几缕发丝。
我索性在裤脚擦去手上的泥水,将装饰的头花摘下放好,扯下发绳散开头发,重新扎上一个简单的马尾。
嗯,利索多了。我打小学起就这一个马尾辫直到大学,现在穿越了,还是得返璞归真才好。
不过这山到底有多高啊……感觉已经爬了好久了,刚才透过林间的太阳光似乎都有正午时分的样子了。
错觉吗?好像阳光没那么强了,阴天了?不会要下雨吧,我可没带雨伞。
看到周围的环境我才意识到,不是天上阴云,而是起浓雾了。面前还隐约出现了一个人影。
不会跟之前一样吧……
我于是壮着胆问:“周老板?”
走近看清,那不是古董店的老板,而是一位戴着面具的女性。
她一言不发,只是看着我,然后指了指身旁的藤蔓。随后一阵风吹过,我连忙闭上眼。再睁开后,她已经没了踪迹。
莫名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找到张仙师。
正愁该往山顶还是山侧走时,我瞥见了那人刚指着的一株藤蔓。
方才没注意,这一株似乎蜿蜒生长了很长一段距离。
不如跟着它走?
说干就干,为了不错认,我揽着这株藤顺着往山上爬。它倒也很坚韧,几次我因为泥土塌陷摔倒,它都没有被连带折断。
走着走着,眼见太阳就要落下天幕,我真是心急如焚,直抱怨这路怎么走不完啊。
“你是何人?”
“啊!”
这突然轻飘飘一句话给我吓得魂飞天外。
抬头一看,一位衣着简朴的少年从山坡上轻轻一跃落在我面前。
“这山鲜少有人涉足,你一个修为平平的小姑娘来做什么?”
“我……你先别管这个。这位小哥,我想跟你打听个人,这山上有一位姓张的仙师,你可认识?”
“仙师?不认识。这山上素来只我一人在此修炼。”
“嘶,不应该啊,就是这座松阳山我总不会搞错……小哥你姓什么?”
“我姓张,名崇巍。”
“那你可认识常青缘常仙长?”
“认识。”
好家伙,原来张仙师就是你小子!可算让我逮到了。
“我还有事要下山,这里晚上偶有精怪出没,请姑娘尽快下山吧。”
(忙上前拦住)“仙师,我这次上山就是来找您的。”
“抱歉,崇巍已然与人有约在先。姑娘若有什么需要我下山相助的,恕不奉陪。”
“仙师,我这事真的很急……”
“姑娘若是来求降妖伏魔的办法,我这里有几张符纸或可镇宅守家,足够支撑到你请来其他修士。”
“哎呀我不是要这个。”
“那需要我的什么帮助?
夜色将起,姑娘就算是为了自身安危,也需得尽快下山了。如果需要其他符咒,崇巍下山后替你作几张便是。”
“我需要仙师去一趟华沽。”
他突然停下脚步:
“那倒是巧了,我正要应友人之约去往华沽教学,或许能够顺路帮上姑娘。”
“…………………………”
“姑娘,怎么了?”
“敢问张仙师,您要去教的那户人家,是不是华沽秦镇令秦家?”
(惊讶)“莫非姑娘也是修行之人?怎会卜算之法?”
…………我真是无语。
“咳,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吧。
(行礼)
在下华沽镇秦羽,正是您要去教导的学生,见过张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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