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苍苍,
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
在水一方。
都怪他的血液是浑浊的,都怪他过于狂妄,都怪他日夜不停地呼啸,都怪他染污了两岸的土地,缺乏山泉般的纯粹。那么,他是他,他只是他!
都怪他梦想化为洁净的水,其实他至纯至真,都怪他梦想着仙境似的肃穆与静止;其实他大山一般浑厚、博大;他梦想着飞动翅膀,快走疾飞,其实他在奋斗搏击,大鸾翔宇。他梦想着明镜一样清澈,可照着许多游人快意的微笑。他不只是他。
他厌恶做些很美的梦。他总是固执的爱着自己的浑浊,奔流着的浑浊,跳动着浑浊的奔腾。
有时候,我甚至相信,只有破碎的东西才是美丽的。
我喜欢断树残根,枯枝萎叶,也喜欢古寺锈钟,破门颓墙,喜欢庭院深深一蓬秋草,喜欢石阶倾斜玉栏折裂,喜欢云冷星陨月缺,根竭茎衰,柳败花残•••每当我看到这些零星琐碎的事物时,我总是很专注地凝视着它们,直到把它们望到很远很远的境界中去。我深深相信,破碎的东西比完整的东西更为真实,更为深刻。甚至把浑浊当做力量,把油滑当做情调,把野性当做刺激,去销魂的爱上一件残破、浑浊的根雕。虽然他们是那么平常,那么落魄,甚至那么狼狈,它们从光艳十足无可挑剔的巅峰骤然落地或是慢慢坠下,慢慢地沉淀,慢慢的变形,然后破碎,然后走进我的视线中。
我一路颠跋,心中盛满了对生活的不快,无力经营的感情,满目萧然的前景。我忽然瞥见了它,我发疯地欣赏它的破败,油滑,萧然,及和我一样的没落和无望。
我不知道它们曾经怎样美丽过,我也无法想象他们的美丽。因此,我深深沉醉于这种不可想象不可求源的美丽,挖掘它们绚丽的往昔,然后蓦然回首,将这种生命形态拉至眼前,黯然泪下。这不可解释的一切蕴涵着多少难以诉说的风花雪月悲欢离合,蕴涵着多少沧桑世事中永恒的感伤和无线的苍凉啊!破碎的事物就这样印满了重重叠叠的生命影迹,那么沉厚,那么绰约,那么美丽。
同样,很残忍的,我相信破碎的灵魂采美丽。我喜欢看人痛哭失声,喜欢听人狂声怒吼,喜欢听人酒后失态突出一些埋在心底发酵的往事,喜欢看一个单相思的人于心爱者的新婚之夜在雨中持伞默立。
我喜欢素日沉静安然的人喋喋不休地诉说苦难,一向喜悦满足的人忽然沮丧和失落,苍老的人忆起发黄的青春,孤傲的人忏悔错过的爱情。我喜欢明星失宠后凄然一笑,英雄暮年时忍痛回首,官场失意者独品清茶,红颜逝去的佳丽对镜哀思。我喜欢人们在最薄弱最不设防的时候挖出自己最痛最疼的那一部分东西,然后颤抖,然后哭泣,然后让心灵流出血来。
爱的代价就是这样大。我甚至想从和谐的完美中挖出心脏用残缺来完成我的爱,从而变幻出各种莫测的美。我奢想曾经的完美并不会随着破碎而消失,反而会从破碎的涅槃中获得永生的美。
美在任何的地方,即使是古老的城外,一个轮船码头的上面。
等船,在划子上,在暮秋夜里九点钟的时候,有一点冷的风。
天与江,都暗了;不过,仔细地看去,江水还浮着黄色。中间所横着的一条深黑,那是江的南岸。在众星的点缀下,长庚星闪耀得像一盏较远的电灯。一条水银色的光带晃动在江水之上,看得见一盏红色的渔灯。
岸上的房屋是一排黑的轮廓。一条趸船在四五丈以外的地方。模糊的电灯,平时令人不快,在这时候,在这条趸船上,反而,不仅是悦目,简直是美了。在它的光晕下面,聚集着一些人形的轮廓。不过,并听不见人声,像这条划子上这样。
忽然间,在前面江心里,有一些黝黝的帆船顺流而下,没有声音,像一些巨大的鸟。一个商埠旁边的清晨。
太阳上升了有二十度,覆碗般的月亮与地平线还有四十度的距离。几大片鳞云粘浅碧的天空里;看起来,云好像是在太阳的后面,并且远了不少。
山山令披着古铜色的衣,褶痕是大有画意的。水汽腾上有两尺多高。有几只肥大的鸥鸟,它们,在阳光之内,暂时地闪白。
月亮是在左舷的这边。
水汽腾上有一尺多高,在这边,它是时隐时现的。在船影之内,它简直是看不见了。
颜色十分清阔的,是远洲上的列树,水平线上的帆船。
江水由船边的黄到中心的铁青到岸边的银灰。有几只小轮船在喷吐着煤烟;在烟囱的端际,它是黑色;在船影里,淡青、米色,苍白;在斜映着的阳光里,棕黄。
清晨时候的江行是色彩的。
舱内喧嚣异常,“我在遥望,月亮之上”,“我的爱告诉我一个故事,我的爱对我说一个现在”。嘶鸣的公鸡嗓子不断冒出几个五音不全的音符。舱内的我很明显的不适应。我捂着快要涌出的酸水,夺路跑到外边。海平面上升起了白色。没有关切的话语,甚至一个安慰都没有。我的眼里涌出泪来。
小时候的我,我想,我不会与他匹敌的。成人之后,我明显地和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我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爱人。只有小公鸡的嘶鸣。我像那是他在示威。我什么都不想,也不想说。她在人们眼里是最美的。我,像被俘的安德洛马刻。我有那么有用,我甚至在打击着自己的脑部,不愿去想••••••我不愿去想,我认为我起码是个人,迎着风,舞动着帆,我像Rose一样顺风飞翔,感受着难言的自在。我在愠怒,一个最高级的生命被忽视的委屈。我什么也没说。
忽然,一阵风,我眼前一片黑暗。到底在什么地方?我是不是被卷进黑洞。
最后,我弄明白了。我跌进了鲸鱼肚子里。周围一片黑。
黑暗中,我想了很多,生、离、死、别,还有其他种种。
如同格列佛游记那样,斯宾塞他会如何用感悟呢,用他的脑,他的心,他的一切连同这部游记。是的,不是也许,之于我,我已被深深麻醉了。否则,我会痛苦到不知酒醒何处。
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弱者。
我终于独自一人了。独自一人来颁布天的圣谕。我,天生就是天子。
一片大地能昂起几座山?一座山能出多少树?一棵树里能私藏多少鸟?一声声鸟鸣能婉转倾泄多少天机?。
鸟声是一种奇怪的音乐——鸟愈叫,山愈幽深寂静。
流云匆匆从树隙穿过——云是山的使者吧——我竟是闲来闲去的一个。
“喂!”我坐在树下,叫住云,学当年孔子,叫趋庭而过的鲤,并且愉快地问它:“你学诗了没有?”
并不渴,在十一月山涧的新凉中,但每看到山泉我仍然忍不住停下来喝一口。雨后初晴的早晨,山中轰轰然全是水声,插手入寒泉,只觉得自己也是一片冰心在玉壶。而人世在哪里?当我一插手之际,红尘中几人生了?几人死了?几人灰情灭欲大彻大悟了?
剪水为衣,搏山为钵,山水的衣钵可授之何人?叩山为钟鸣,抚水为琴弦,山水的清音谁是知音?伯乐钟子期的情谊九曲回肠?山是千绕百折的璇玑图,水是逆流而读或顺流而读都美丽的回文诗,名画当作诗句读,古琴应作水来听,山水的诗情谁来领管?俯视脚下的深涧,浪花翻涌,一直,我以为浪是水的一种偶然,搅起的激情。但行到此处,我忽竟发现不然,应该说浪是水的一种偶然,一种偶然搅起的激情。但行到此处,我忽竟发现不然,应该说水是浪的一种偶然,平流的水是浪花偶然憩息时的宁静。
同样是岛,同样有山,不知为什么,山里就没有这份云来雾往,朝烟夕岚以及千层山万重水的韵味,没有极高的山,极巨的神木,景也不能说不好,只是一览无遗,淡然得令人不习惯。
烟岚是山的呼吸。山,此时正在徐舒地深呼吸。
我从小是个漂亮的女孩。苏格拉底所有的高贵品质都很完美,但令人扫兴的是,容貌和体态让人不敢恭维。他对美又如此情有独钟,大自然对他太不公平。
“灵魂放置于什么样的身体对灵魂至关重要,身体的多种作用可使心灵敏锐,其余的作用则使心灵迟钝。”西塞罗谈的是反常的丑陋和四肢的畸形,然而我们却把主要表现在脸上的不讨人喜欢的东西也叫做丑陋,而且不讨人喜欢的原因往往又微不足道:诸如脸色、斑点、粗鲁举止以及某种难以解释清楚的原因。
拉波埃提人丑而心灵极美,他的丑陋就属于这种性质。此种表面的丑陋虽十分严重,对人的精神状态损害却比较小,而且对评价人起不了多少的作用。另一种丑陋——其更确切的名称叫畸形——则是更实质性的丑陋,这种丑陋通常对人的打击更为深重。显示脚形的并非一切锃亮的皮鞋,而是所有鞋形好的鞋。
苏格拉底在笑谈自己的丑陋时说,倘若他没有人为地纠正他的丑陋,他的丑陋定会在他的心灵上准确无误地显示出来。这显然是一种玩笑话,一个人的美好心灵从不是天生而成的。
坎特库尔斯把美称作“短期的专横”,柏拉特则称其为“自然的特权”。世上没有任何东西的声望超过美的声望,美在人们的交往中占据首要位置,美先声夺人,美以极大的权威和它给人的绝妙印象引诱我们并影响我们的判断力。居鲁士、亚历山大和凯撒这三位世界的主宰在营造他们的伟大事业时也并没有忘记美,大西庇奥亦复如此。同一个希腊字包含着美和善,圣灵往往把他认为美的人叫做好人。一支由古代某位诗人谱写的柏拉图认为家喻户晓的歌对财产排列的顺序是:健康、美丽、财富。
亚里士多德说,指挥的权力属于俊美之人,当有些人接近诸神雕像的俊美时,这些人同样可以享受人们的崇敬。有人问他,为什么人们同俊美之人交往更频繁而且时间更长时,他说:“这个问题只应由盲人提出。”大多数哲人以及最伟大的哲人都借助他们的俊美交学费获得智慧。
一个人脸部的轮廓、表情和线条有助于推断其内在气质或未来的命运,它们似乎并不直接也不单纯属于美和丑的话题,正如香味及新鲜空气不一定都能保证人的健康,瘟疫流行时空气里的臭味也不一定都传染疾病一样。指控女性们的品质与她们的美貌背道而驰的人并不一定都有道理,因为线条并不十分端正的面庞可以有正直忠诚的神气。相反,有着美丽容颜的某些人,其眉目间有时也透露出令人害怕的狡诈和危险的本性。有使人产生好感的相貌存在,在众多得胜的敌人当中,你可能立即选出这一位而不是那一位陌生人以交付自己的性命,而你做出这样的选择并不一定只考虑了对方的美和丑。
外貌的美丑并不能表明一个人是好是坏,但是,外貌对一个人仍有某种重要作用。倘若让你去鞭挞恶人,其中鞭挞得最猛烈的应该是违背了诺言的人。有些人相貌显出福相,有些人相貌显出福薄。应该有某种技巧可以使人区别温厚相貌和春相,区别严厉相貌和粗野相貌,区别狡诈和善意的狡黠、倨傲和悒郁以及诸如此类的近似品质。有些美人不仅显得傲气,而且乖戾,另一些美人则温柔而又非淡而无味之美所可比拟。 岂止谈女人?一些男人温文而雅;一些男人敦厚纯真;一些男人狡诈乖戾;一些男人深厚风雅,其实名难附。我却被非主流爱情所迷惑。才子佳人,风华雪月一切的美好与风雅羸弱无力。而一个有深度、有经验的中年男人却显得那样吸引人。他是丑的。行云、流水在大自然奇妙的韵律中,起伏于大地。流水时而平缓时而湍急,然后他们永远不会失去控制,始终保持着优美的节奏,它们在风景如画的旅途上奔流,绿荫在它们的脚下蔓延,花朵在它们的身边开放,百鸟在它们的涛声中和鸣,有时,也有凄凉的风在水面吹拂,枯叶像金黄的蝴蝶,在风中飘舞••••••这样的景象,决不会破坏它们带来的美感。
我惊诧地喊道:“您在哪里?您在•••”
风没有任何的回声。我手里的那朵荷花,却魔术般地变了形体——它变成了一盏荷灯。我再眺望面前的荷园,成了荷灯的大河;荷灯顺着水波缓缓地流动,灯芯一束束红烛的火焰,照亮了河水,照亮了荷塘。而做梦的缘由,是美丽荷园勾起了我的万千思绪。
清晨时候的江我本可自然而然走在行是色彩的。
我用心触摸这里的一切。在遥远的他乡,我曾燃烧着诗情画意,浸染着离愁别绪。她前面。可是,朴素的土地没有那么多的乡愁,对于那些依旧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来说,他们甚至已经忘记了这里是他们的故乡。我与我们的故乡之间,已经有了那么多格格不入的东西。在那么一天,一路风尘之后,倚在故乡的门槛边,也许会伤心的告诉自己:我离开了这里,再也无法会带这里。我们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轻轻的一声叹息,却沉重得让人无法喘息。
我在茫然中再次告别故乡。没有太多的依依不舍,我甚至已经巴望着尽快离去。我还未实现的梦想,被我留在了他乡,还有太多的人太多的事,等着我归去。
花开花落,花落的声音异常好听。有一种花是令我害怕的。它不问青红皂白,没有任何预兆,在猝不及防间,整朵整朵任性的、鲁莽的、不负责任地、骨碌碌地就滚了下来,真让人心惊肉跳。君子兰依然安静温暖地偎依在花托上,一点点地消瘦,一点点地憔悴,然后不露痕迹地在冬的萧瑟里,和整个季节一起老去。人和动物互不干扰,互为依托。一片雪花落下来,大家都知道冷;一缕阳光洒下来,大家都感受到了暖。山也许会崩,水也许会断,永远不变的是人心。
于是,他苦闷极了。然而他已不再苦闷,他知道唯有不息地奔流,才有超越高山峡谷的壮观,才有明天无边无际的壮阔•••
然而,他一次次超越,一次次失意•••
他的心变得阴暗。
他总是固执地爱着自己不息的沸腾,总是爱着自己追求大海的狂妄。
他知道有奔流就有呼啸,死亡总是静悄悄的。
他知道有奔流就有泥沙,死亡总是苍白而干净的。
夕阳西下了,暮霭沉沉,动物们终于闭上了思绪万端的眼睛。我倚栏而望,任凭万千思绪从我脑海里生发,它们滑过没有空间概念的黑暗,悄没声息地流向远方。当我睁开双眼时,夜幕已将千万头高傲的动物吞没了。这种用鲜血换来的秩序它们谁也难以探知就里,而当四月的绵绵细雨冲刷掉一滩滩血迹后,它们便又回到了温馨宁静的生活中。
雨声,彻夜在我的耳边响着•••
它们是从天上伸下来的无数手指,抚弄着黑暗的大地。在淅淅沥沥,嘁嘁喳喳的声响中,我默默地倾听它们和大地的接触。它们轻轻拍打着我的茅屋的屋顶,这声音是轻柔的,茅草吸吮着雨声,还没等雨珠在屋顶上拍打出清脆的声音,柔软的草已经把它们吸干,只在夜色中留下细微的咝咝声,犹如低声的叹息•••
它们落在我窗外的树叶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像是很多人在远处鼓掌,掌声一阵接一阵,这不是热情的掌声,而是温和的,有节制的,似乎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驱使,不停地继续着。在这寂寞的寒夜,有什么值的如此鼓掌呢?
它们落在河里,发出清脆的沙沙声。这是水和水的接吻,晶莹而清澈,天和地的激情在这千丝万缕的交接中蔓延扩展•••
它们也敲打着我的门窗。这没有规律的声音仿佛是在不停地对我絮语。
每个人都抱着期望生活。期望是人生的目标,对幸福的解析和物化。在成功和破灭中,人会发现,所谓幸福并不是那个“期望”,而是生命的流程。
期望并不是不可靠,而是人在强大之后,生命的力量常常啄破“期望”的蛋壳。
“生命是旅途,不是家;是道路,不是一个城市。”
一个爱屋及乌的世界,亲情,热爱是我的容身之处。
花朵,分明是太阳和月亮灼目滚烫的合金,让造物主随意倾倒泼洒在这里,叫人心灵久久震颤。
几番秋雨秋风秋霜,山野早已敛去辽阔的绿氅,只把灰褐的背脊袒露世间;曾经被悠逸的白云衬托得如此高远的天空,也被铅灰压缩了胸臆;紫燕和鸿雁归飞的呼唤,杳然寂灭在江南的路上,留下水牛与山羊的哞咩,在枯草败叶间低回•••纵然是松柏也已减色,纵然是檀竹也已落魄,菊花却以她野性的勇敢和进取,在这片天空下,这片山野上,举起开放的拓展的金旗,“欲与西风战一场,遍身穿就黄金甲。”比起被驯化,供玩赏的同类,不免沾染着脂粉气,奶油味,显得矫饰和做作。宁愿入汤入药,成渣成泥,绝不任人摆布,供人褒玩。
菊花不惑无悔的性格和气质。
她不禁锢自己。有花就尽情的开,有香就尽情的放。这一朵迟迟不肯谢去,那一朵挣出半个脸来就开了,从茎顶,从肋下,一下子冒出那么多花骨朵,仿佛一夜之间被风雨唤醒,就一齐把眼睁开,睁得又圆又亮,再也不想闭去。白天盯住太阳,夜晚盯住星星月亮,那份坚韧,连日月星辰也只能轮番伺候;她把金子般的本色毫不掩饰地宣泄成河成瀑,又把琥珀色的药香毫无保留地聚散如云如雾。这时,假若静下心来,你会从袅袅升腾忽聚忽散的浓香里谛听到广东音乐《金蛇狂舞》的活跃,琵琶古曲《十面埋伏》的壮烈…
她不固守现状。匍匐的枝条看似软弱,却从不攀援依附。
文静、温柔、清新、羞涩。不觉间,轻轻悄悄地走来。如纱如雾,如情似梦,沾衣不湿,拂面不寒。她的裙袂飘过处,天地万物从沉沉昏睡中苏醒过来,种子发出嫩芽,竹林长出春笋,杨柳抽出新枝,睡了一冬的小生灵也伸伸懒腰,走出深深的地穴。
春雨,把春天和生命赠给大地。它又是一个爱美的姑娘,她手执神奇的画笔,挥洒出一个美丽的天地。
“梨花一枝春带雨”,何等脱俗,“杏花春雨江南,”何等淡雅;而“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又是怎样的清幽。这全是春雨的手笔呀。比起夏日的雨,是大嫂,她是个急性子,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是个利索干净还带着几分泼辣的中年妇女。比起春雨,夏日急雨少了几分温柔和文静,可你知道,她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她是大地的女儿。
她不骄不媚、亦庄亦谐。她让每一个多看她两眼的人生出无限的爱恋和敬意。她把她惊人的美丽和执着、倔强、留在天地间。有太多是非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拉拉扯扯,有太多的勾心斗角和朋比为奸,只是为了占有一丁点的蝇头微利,一丁点的风光名头,从而搅得内心不得安宁。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比心灵的安静使人更为高贵和脱俗的了。
于是乎,我便开始了一生对文学的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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