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初心看着围在身边的几十位村组干部、党员、群众代表,他们不但是村、组、生产、生活的带头人,而且他们在自己家中也是当家主事的当家人。这一年之计在于春,不能耽误大家的时日,也就筹重的,简明摘要的讲了苗床的技术管理,就宣布散会。
从当上初级社、高级社、生产大队,如今是村领导的那一天起,家如同是旅店、社、大队、村如同是家。家中的一切琐事全都是当年的师妹,后来成了妻子的姜月兰打理,此刻,就散会后的一点点空间,郑初心拿着锄头欲给菜园的蔬菜、锄锄草、培培土。
灿烂的朝霞从东方的天际映射在郑初心的身上和身边覆盖着薄膜的苗床,只这一会功夫,薄膜就起了一层朦胧的雾气。郑初心感受着灿烂的春阳,沐浴着宜人的春风。在这身边的菜园地埂上。五年前,姜月兰栽下的两棵桃树,此刻,已经长大并开花散枝,只见那枝条上绽放着朵朵娇艳的粉红色的花朵,和花朵相依相伴的是一簇簇嫩绿的新芽,一针微风吹来,一片两片粉红的花瓣随风飘落在金黄色的蒲公英旁,粉红和金黄浑然天成,只见一只只蜜蜂一会飞进桃花丛中,一会又飞落在开着紫色花瓣的蚕豆和开着白色花瓣的豌豆花中。
郑初心看见身边的这一厢菜园头边,有一方桌面积的菜地被薄膜覆盖着,透过薄膜看见,一株株出土的瓜菜秧苗,一棵棵胖乎乎、绿茸茸、青油油、嫩莹莹的,如刚出生的宝宝般的找人喜爱,见菜园打理的有条有理,郑初心一半是欣慰,一半是愧疚,自言自语道:“珍难为她这个女人”。
口中在说着话,思绪又回到最先的从前,因为父母早逝,五岁时经人保举进了宝山县护乡队习武。师傅、师母还有一位和自己同年的小师妹姜月兰,因为自己是个孤儿,也就吃在师傅家,喝在师傅家,也就自然而然的练武时,师兄妹在一起,上菜园时师兄妹也在一起,闲暇时上树摘桃、李、杏、梅,秋收时下河摸蚌捉虾,偶尔捉迷藏、骑竹马,童年的时光真是无拘无束。
郑初心正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中,忽听头顶喜鹊叽喳,乌鸦叽呱,不由自主抬头大量,只见一群鸟儿急叫着从东南往西北疾飞,同时听见一股似闷雷,如波涛般的响声,由远而近涌来,正在思想疑惑问,却见太阳忽的失去灿烂的光芒,天地之间瞬间转为昏暗,刚刚还是温暖、平静的天地一转眼狂风呼啸,山林暴吼,只见狂风卷着树枝、落叶,裹着黄沙、灰尘如发疯了的公牛一般在地面横冲直撞,忽又似巨龙腾在空中狂飞乱舞,狂风似一只巨手将不远处稻场的草垛上的散操办掀起,在稻场的上空飞舞着、翻滚着、旋转着,然后又带到远方,在近处的脚下,发疯了,发魔了的狂风如一根根枝条抽打着刚刚覆盖的薄膜哗哗作响。
郑初心挥着铁锹紧,一锹紧似秋的给苗床的薄膜培土、压实,忽听“叭哒”一声,郑初心须声一看,一根手臂般错细的枝条被狂风夹断,此处砸向薄膜,穿透薄膜,郑初心就势拿起扔掉,就见刚刚升腾在薄膜上面的蒙蒙雾气从窟窿中消失,郑初心顾不得多想,紧扬两锹,压住缺口一侧,忽的又一阵巨风吹来,就见薄膜如剪刀划过一般,划开了一条大口,就见半截苗床裸露在外,郑初心猛扑上前,一把抓住向上升腾的薄膜压向苗床,并用脚踩住,再用双手扒捧土块欲重新压实,就在这时,就听“叭叭叭叭”如同鞭炮声响一般,郑初心一看,只见一颗颗大似弹珠,小如绿豆洁白晶莹的颗粒,从头上身上滚落在薄膜上,地面上,跳跃着、滚动着,郑初心马上明白,龙卷风、冰雹、虽然倾尽全力,只因风大人少,无法覆盖,看着裸露的苗床,郑初心有了主意,拔腿朝家中奔来。
姜月兰站在门外的左首,小女儿郑永红站在门外的右首,母女俩一脸焦急的看着狂风冰雹,郑永红由于着急,担心两眼红红的念道:“爸爸、爸爸”就在此时,郑初心挟着狂风、裹着冰雹闯进门来,
姜月兰责怪的数落道:“马上五六十的人,怎没鸡鸭懂事,下雨、下雪,鸡鸭也知回家避避”。郑永红见爸爸头发凌乱,满脸灰尘,端着脸盆去厨房打洗脸水去了。
郑初心三步两步奔进卧室,挟起被子返身闯进的狂风冰雹,姜月兰见老头子挟着被子扎进了狂风冰雹,也就对着奔跑在狂风冰雹的背影吼了一句:“不不再年轻,不是二十多岁,风雨相伴几十年,姜月兰知道男人的脾气,只要他认定了的理,决定干的事,八匹马也拉不回,只是怔怔的站在门边,凝视着风天雹地中的身影”。
郑永红端着冒着热气的半盆洗脸水处理,寻着妈妈的吼声看去,只见爸爸挟着被子在狂风冰雹中狂奔,不假思索地将手中的脸盆朝桌上一放,欲去追回爸爸,姜月兰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半是欣慰半是责备的嗔怪道:“你爸爸是个疯子,你这个小女娃子也想当疯子”。
郑永红一是心疼爸爸,二是到了叛逆的年龄,也就顶撞道:“是的,是的,我和爸爸都是疯子,你是正常人,明白人,为何你不将爸爸拦着”。听女儿顶撞,姜月兰又嗔怪道:“个小女娃子,你妈我能拦住他”?郑永红驳道:“怎么不能,怎么不能,在村沟村外大伯、大婶声喊声应的侠女”。
姜月兰听小女儿说起自己的陈年往事,又是嗔怪道:“你个小女娃子,你爸的犟脾气上来,别说什么侠女、豪男,就是八匹千里马也拉不回来,想当年的那个冬天,生产队决定将门前塘抽干,挖塘泥肥田,没打想抽水机被杂草堵住吸水孔,那时正是天寒地冻的“三九”天,人们在家烤着火还觉得冷,可你爸只喝两口酒就下到水中,当清理完杂草上得岸来,你爸两腿的汗毛孔都渗着段红段红的鲜血”。听妈妈说起爸爸干起事来的狠劲,郑永红也是无话可说,只是随着母亲的目光紧紧的关注着狂风冰雹。
郑初心挟着棉被迎风向前,狂风裹着冰雹,不分青红皂白的砸向头顶脸庞,冰冰凉凉的生痛,以五岁时入宝山县护分团可武健身,生命的本能和职业和特点养成了每次需出力运劲时先吸一口气,沉入腹部丹田,于是,浑身的气力就从心胸生发,从血液中喷涌,从骨髓凝聚,此刻,郑初心自然而然深吸一口气,于是,一股豪气油然而生,整个人如离弦的简飞奔的马。
生命如同耸立在北风坡上的青松翠竹,经过风吹,受过雨打,承过霜冻,厉过雪压,在风雨拼力抗争,寒霜冰雪中默默承受,但从来不倒地趴窗,永远耸立挺拔。
生命像潺潺 流淌的溪水,虽然蜿延、虽然曲折,但从不畏惧,从不胆怯,从来不曾停顿,更不曾回头,奔着目标永远向前。
郑初心一口气奔至苗床,火急火燎的将棉被覆盖压实时,却感觉身前身后有些异样,直起身来一大量,风停了,雹住了,随之笼罩在天地之间的雾气快速的消退,郑初心看着用棉被覆盖好的苗床,再看看被狂风吹折得满地的断枝树丫,被冰雹打得东倒西歪的蔬菜庄稼,也就担心道,群众人身没有伤亡,房屋有没有损坏,畜生有没有伤害,便急匆匆的朝村中的大槐树底下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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