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孟忠太用心骗种羊 向第一为爱立誓言

听外面没有风吹树吼,看屋门不再巨烈摇晃,王如意拉开屋门走了出来,站在门场,先朝屋顶打量,正好屋面没有破损,再看看屋脊依然是先前一般整齐顺溜,自顾自的,欣慰的点点头后走向屋侧,看看厕所、猪圈、牛栏,只见用茅草覆盖的牛栏屋面被狂风吹得凌乱,也就返回欲进屋拿来杨杈来理顺理顺,两脚未跨进门槛猛然想起一件事来,便折身朝村中奔来。

风停雹住,笼罩在大地上的雾霾快速的消退,天空依然湛蓝阳光比早上更加灿烂。刚才那躲在阴沟、屋檐的鸡鸭狗鹅纷纷窜进阳光里,村前屋后又是鸡鸣鸭嘎。

王如意跑过了几幢房子,自己到孟忠发门场,感觉自己没有喘气,便饶着门场奔跑两圈已是气喘嘘嘘,也就奔进屋来。孟忠发躺在墙边的床上,由于欠病常年卧床,也就少见阳光月亮,脸色卡白,少有血色,此刻正皱着眉毛,看着门外。

王如意跑进屋内,一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一边神情关切的问道:“伯伯、伯伯,没伤着吧?没吓着吧?”见王如意喘气气关切询问,孟忠发甚是感动,转愁为喜道:“如意、如意,伯伯什么都好,你虽说一个外姓侄辈比那九龙建设强多了”。赶明儿你忠心干爹回来,我会告诉他的,听孟忠发说了这话,王如意满脸堆笑的点点头,心满意足的朝自己家中走回。

听书记伯伯宣布散会,郑平也顾不得担柴,拔腿往家中急走,因为在进山前将昨天晚饭后切好的萝卜干晒簸箕里,未加防护,恐被左邻右舍散养的猪拱翻损坏,才刚走几步,见狂风大作,郑平更加焦急,也就猛跑飞奔。

突来的狂风似发了怒的红眼公牛横冲直撞,一阵紧过一阵的咆哮,如发了威的猛虎,激怒了的蛟龙,只觉得山呼海啸的暗天昏。郑平见风来时忍一口气狂奔,风紧时侧一下身猛窜,奔过了田冲的小道,闯过了狂风裹挟的枯枝烂叶,回到门前,只见小妹在门边焦急的张望,郑平朝妹妹挥挥手道:“玉洁进屋,玉洁快进屋。”

听见大哥呼叫,郑玉洁焦急的神情转换了笑容,三步并两步的迎了上来道:“大哥,你回来了,爸爸好担心呢!”郑平一边点头,一边顺势看门场一眼,郑玉洁知道大哥的忧虑又道:“大哥,刚起风时,二哥就收回屋内了。”

又一阵狂风吹来,将虚掩着的堂屋门吹得“哐当、哐当”连声巨响,又听见父亲的房中“叭哒”瓦片落地摔碎的声音,未等郑平说话,郑良奔上前来,快速的掩上门栓,郑平再看小妹眼神,露出胆怯惊恐神情,也就叮嘱道:“玉洁别怕,有大哥、二哥、三哥,”正说着话,忽听堂屋左右二房间,“哐当、哐当”巨响,郑良、郑心、玉洁随着大哥两边察看,两屋的窗橱俱已吹落,郑良、郑心见状,欲急忙前去扶起。

郑玉洁天生胆小,平日里炸雷闪电都会躲在屋角门后,此刻听文外如地动山摇,门内摔瓦倒窗,手扶在桌边似止不住瑟瑟发抖,郑平马上喊道:“郑良、郑心,你俩放下窗橱,保护好玉洁和你们自己,防止被风吹落的瓦片击打,必要时去到屋外,我去照顾爸爸,郑良、郑心如同战士接到了连长命令一般,一左一右的随护在小妹身边。”

狂风似发怒的雄狮,张牙舞爪的垮掉的窗橱洞中冲进屋来,它们肆无忌惮的在屋内横冲直撞,并将屋外的枯枝烂叶,粉沫灰尘裹进屋内,同屋内的废书,旧纸一同掀上房梁,旋转至每个屋角,然后回落至墙根,一前一阵风稍息,只把神笼上的瓶瓶罐罐吹得东倒西歪,叮叮当当一阵乱向。

一颗颗豆大的冰雹被狂风挟裹着从窗橱的空洞中带进屋内,在地上蹦蹦跳跳,忽然又是两声“叭哒、叭哒”碎响,郑平一看,是两块瓦片从屋上摔落在地,碎成四分五裂,郑平顺势朝屋上打量,只感觉房子在晃晃荡荡,如摇摇欲坠一般的,就急切言道,郑良、郑心,你俩将玉洁扶到门外,我将爸爸背出,郑平刚到父亲床边,却见风停了,雹住了。

郑家实从惊恐中平静了下来,见儿女们都来到了床前,一双眼睛充满了担忧,充满了自责,将儿女们一一打量,虽然已是春天了,但孩子们依然穿着冬日的大褂,在那有些泛白的褂子上,大补丁缀着小补丁,生活上食物只能填饱肚子,缺油少盐,没有营养,看一个个孩子如风中的菜苔,弱迁瘦,苦了儿女们。

郑家实不忍看下去,微微的闭着双眼,几十年的人生如电影一幕又一幕的从眼前闪过,生活有过欢乐,也有过忧愁,有过幸福,也经历过苦难,但总的是快乐时少,悲愁时日多,真正的是不如意事十八九,如意事只一二三。唉,如今的境况如同自己这卧病在床的身子骨,只能吃补药,不能吃泻药,可老天爷却偏偏、、、、、

看看住的房子是大窟窿、小空洞,儿女们穿的是破衣烂衫,一种懊悔、自责似无此锋利的针扎在心脏,可是人世间什么都有买卖,就是没有后悔药卖,真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一切都是自己轻狂造成今日无法弥补的局面,如果、、、、、、如果,一切让自己从头再来,郑家实知道,自己这是痴人说梦,现实就是一切都是做过的事,如同泼出的水。明天怎么办?明天拿什么修补房子?明天拿什么给儿女们做一身换机的衣裳,以前说生活之路是坎坎坷坷,今天感觉已临悬崖断头,不能再犹豫,必须做个了结,给儿女们减轻负担。

郑家实主意已定,强忍即将溢出眼眶的泪水看一眼,床边的郑平道:“郑平,刚才这狂风,这冰雹,对咱家的油菜、麦子定有损害,倒伏的扶正,砸歪的绑扎绑扎,这到手的东西,不能让丢了”。听父亲吩咐郑平转身欲往田畈而去。

郑家实见郑平准备出去,此刻心中有千言万语需要对儿子叮嘱,交待,但又怕说得露骨引起儿子的警觉,也就刻意的压制,放慢语气道:“郑平,古语说,家穷莫当长子,出头的檩子先烂,弟弟妹妹吃、喝、穿、戴总该你操心”,说到此处,郑家实本欲说:“爸爸在阴曹地府保佑你们兄妹”,但想想这话说得太露骨太直白,听顿会又道:“爸爸在病床上为你们祈祷”,这真是马亡将亡,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听父亲说起田地的油菜、麦子、郑平心中焦急,也就没有心思听父亲说东说西,久病在床的人,成天的是在胡思乱想,郑平也就对父亲摆摆手,扛起锄头奔责任田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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