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发出了数声冷哼。
人影晃动之中,八个胸绣一颗银色星星的黑衣佩剑汉子,越众而出,在“穿心剑宋平”身后扇形排开,一个个目暴精光,显然都是筑基期高手。
“穿心剑宋平”冷眼向人群中一扫,道:“哪些朋友不服气,请站出来说话,何必躲着发哼?……”
话声未落,人群一分,三个装束不伦不类的老者,步入场中。
“穿心剑宋平”哈哈一笑道:“原来是简氏兄弟,有何见教?”
三老者之一道:“宋平,你算盘打得不错,我‘阴山三怪’不服气,怎么样?”
“穿心剑宋平”老脸一寒,道:“三位意在何为?”
三怪之一道:“今天在场的朋友,忙活这多天,恐怕不会让阁下顺利把人带走?”
“老夫是说三位就能代表大家的意见?”
“我兄弟打个头!”
“好一个打个头,本仙宫对反对仙宫的人绝不姑息!”
“哼!”
“厚土旗三剑接待三位朋友!”
“遵令谕!”
八名金剑弟子之中的前三名,恭应一声,长剑出鞘,破空飞芒,扑向“阴山三怪”,暴喝声中,顿时打得难解难分。
“姓宋的,阁下未免大目中无人了!”
喝话声中,一个青袍道士,闪身到了“穿心剑宋平”身前。
“穿心刻宋平”脸色微微一变道:“鸡鸣山火云道长,敢是听不惯老夫之言?”
“不错,‘仙宫’想一手遮天,骄横跋扈……”
“道长辱及仙宫,老夫只好依例行事了!”
声落,一掌击了过去,这一击之势,不但快逾电闪,而且劲道如山。
“火云道人”双手一圈,一面火盾形成挡住身前。
“穿心剑宋平”不闪不避,出掌硬撼火盾,尘土飞扬之中,“火云道人”身形一个踉跄。
寒光乍闪。
一声凄厉的惨哼,破空而起,“火云道长”缓缓地栽了下去,胸前血泉狂喷。
“穿心剑宋平”面不改色,身前飘着一柄长不及尺的小剑,尚在滴着鲜血。
这一手,震惊全场。
“火云道人”是鸡鸣山修为最高的修士之一,竟然走不出三个照面。
又是三声惊人的狂嗥先后响起,“阴山三老”人头离颈,横尸剑下,三名厚土旗剑手,长剑归鞘,站回原位,面不改色。
“穿心剑宋平”神色自若地,面向宇文道:
“小哥,老夫的话考虑过没有!”
“歉难从命!”
“小哥可知道目前处境?”
“这是我自己的事,毋劳操心!”
“呵呵!老夫一向言出不改?”
宇文登时心火直冒,冷峻的一哼声道:“阁下是何居心?”
“敝宫主爱才,请小哥入盟!”
“办不到!”
“恐怕由不得你了!”
“阁下要强人所难?”
“穿心剑宋平”老脸一沉道:“是又怎样!”
宇文重重的一哼,转身便走……
“站住!”
暴喝声中,两名厚土旗剑手,横剑阻住去路,宇文偏激之性大发,双掌一抬,挟以全身功力,照定两名剑手劈去,他自从“白煞”临死输功,修为方面,已接近结丹期修为,只是他还未筑基,而真元又储存于奇经八脉当中,所以从表面看来,他只是练气期修为。宇文可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境界,只感到全身憋胀,只想找个发泄对象出出气。当两名剑手横在面前,他毫无花哨的对着两人就是一拳。
拳风过处,惨嚎陡起,两名剑手飞泻而出,落向人圈之外。
这一击,满场皆惊。
“穿心剑宋平”心头大骇,他想不到宇文小小年纪,功力如此惊人,身形一欺,嘿嘿一声阴笑道:“宇文,你敢……”
宇文不待对方话落,双拳猛推了出去,势若万钧雷霆。
“穿心剑宋平”不甘示弱,挥掌硬接。
“隆!”然一声巨响,卷起尘沙如幕,宇文身形一连几晃,宋平却退了三步之多。
“穿心剑宋平”羞怒交迸,脸上倏现杀机,连连攻出了三掌。
宇文虽说内力惊人,但经验招式方面较之老辣的‘穿心剑宋平’,可就相形见纳了,登时被迫得手忙脚乱,连连倒退。
“穿心剑宋平”已看出了对方的弱点,招式一紧,连下杀手。
宇文咬牙苦撑,五个照面之后,已然险象环生。
“砰!砰!”
挟以一声惨哼,宇文前胸被一连击中三掌之多,口血喷处,人也跟着倒了下去。
“穿心剑宋平”一摆手,喝道:“带走!”
两名厚土旗属下剑手,双双应声而上,一左一右,抓向宇文。
宇文却突然挺身站起,立掌为刀向下横切,这一切之势,奇诡绝伦,两名剑手抓出去的手爪,竟然避无可避地被齐腕劈断,凄哼声中,身影一个踉跄。
人丛中传出了数声惊呼。
宇文身形才直,双掌不收,疾逾电光石火的变式戳出……
两声凄绝人寰的惨号,破空而起,宇文的双掌,已分别插入两名剑手的胸膛,捏爆了两人的心脏。
“穿心剑宋平”惊呼一声:“这掌法……”
半句出口,倏又止住,他觉得这一手奇诡狠辣的掌式,似曾相识,但又想不出在哪里见过,也想不出是属于何门何派。
宇文一收双掌,血泉喷洒,两名剑手的尸身,仰栽了下去。
“穿心剑宋平”如梦乍醒,手出如电,一下子扣住宇文脉门,宇文但觉全身一麻,劲道全失:“小子,原来是你!现在你想活也活不成了!”
就在此刻……
另两名襟前绣着一颗银色星星的劲装汉子,排众入场,向“穿心剑”打了一躬,其中的一个压低了嗓音道:“禀坛主,义庄已被烧毁,弟子两人冒火搜索,不见双煞的尸体!”
“知道了,下去!”
“谢令!”
“穿心剑宋平”老脸倏忽数变,凝注了宇文片刻,突地伸手点了他的“软麻穴”,手一松,宇文虚软地躺了下去。
“带走!”
首名剑手疾步上前,伸手侠起宇文……
“慢着!”
随着这声冷喝,场中多了一个华服男子,华服男子目光阴柔手摇折扇,一头白发飘散于身后,婷婷袅袅走入场中,竟然没有几人看出这华服老者怎么入场的。
人群中起了一片嗡嗡之声,隐约中在惊唤着:“东邪散人!”
“东邪散人……”
“东邪散人”顶上白发飘飘,双目青光迷离,伸出兰花指妖娆地道:“放下!”
那名挟着宇文的剑手,目露骏然之色,显得有些失措。
“穿心剑宋平”老脸大变,沉声道:“阁下有何见教?”
“东邪散人”连睬都不睬,再次发话道:“放下他!”
“那名剑手不得谕令,焉敢放手,登时额角见了汗。
四下里人群中,不乏顶尖好手,因慑于“仙宫”的威势,踌躇着不敢出手,但贪婪之心未泯,一见“东邪散人”出面,都不禁下意识地喜形于色。
“东邪散人”三百年前即已名震修真界,没有人知道他的出身来历,功力深不可测,行踪诡秘,独来独往,出手之狠辣,世无其匹。
“穿心剑宋平”额上青筋暴露,色厉内荏地道:“以阁下的修为,难道还看得上区区‘归一道藏真经’?”
“哈哈哈,宋平,你口气不小,既属区区之物,你们又所为何来?”
“本宫不希望与阁下为敌?”
“住口,‘仙宫’算什么东西……”
语音未落,倏地转身……
一声刺耳的惨号过处,那名剑手头骨尽糜,变成了一具无头尸身,萎顿在地,宇文被抛滚两丈之外。
所有在场的高手,看得头皮发炸,动魄惊心。
“东邪散人”对着“穿心剑”狰狞地一笑,举步欺向宇文。
宇文口中发出一声闷哼,突地站了起来。
众高手大骇,“东邪散人”也下意识地一愣。
原来宇文被抛落之际,经过颠簸,禁制已有松动,加之体内真元激荡,片刻就把禁制冲开。
宇文充满恨意的目光,一扫现场,不言不动,内心却激愤得有如火焚。
“东邪散人”目注宇文片刻,突地自语道:“难得!难得!天生奇才……”
蓦地
一阵震耳欲聋的狂笑,破空传来,所有在场的高手,齐齐面上变色。
笑声甫歇,一条黑影,旋空泻落,赫然是一个须发如银的黑袍老者,衣襟上绣着五颗金光闪闪的小星星,作梅花形排列。
在场的五名剑手,齐齐俯首躬身。
“穿心剑宋平”精神大震,抢前三步,单膝一曲,恭谨地道:“弟子‘厚土坛’执坛宋平,参见长老法驾!”
五星老者一挥手道:“免!”
“谢长老!”
“穿心剑”起身,倒退下去,和剩余的五名剑手,排在一列。
“东邪散人”老脸也自变色,哈哈一声宏笑道:“想不到,‘鸿山老怪’居然当上了‘仙宫’的长老!”
“鸿山老怪”一捋颔下如银白髯,道:“东邪老妖,你别不自量力!”
“怎么样?”
“本仙宫不容许有敌人存在!”
“本人不在乎!”
“那你会后悔的!”
“凭你?‘鸿山老怪’?……”
“难道收拾不了你?很多一方大豪都被剿灭了。”
“无妨试试?”
“鸿山老怪”在修真界中的名头,并不弱于“东邪散人”,都是结丹期大圆满境界,距离元婴期只是一步之遥。这两个盖世人物碰在一起,使场面无形中骤呈无比的紧张。
宇文咬着牙,冷眼瞟视着这些人,心想,如果我不死,有一天我要教训教训你们这些败类。他十分清楚,由于自己夜入“义庄”,无恙而出,已被人误为“黑白双煞”的传人,这些人的目的,志在半部“归一內藏真经”,不错,“归一内藏真经”在自己身上,但已变成了一张人皮……
心念未已,只听“鸿山老怪”振声豪笑道:“东邪,在动手之先,我有句话问你!”
“说说看!”
“打开天窗说亮话,你的目的是什么?”
“东邪散人”青蒙蒙的目芒,一连几闪,反问道:“你呢?”
“归一道藏真经!”
“彼此!彼此!”
“你也……”
“不过,本人,呵呵!……”
“怎么样?”
“现在改变了主意!”
“此话怎讲?”
“我要人!”
“要人?”
“这小子长相俊俏,是我喜欢的类型,我要了来正好服侍我。”
宇文气得七窍冒烟,不禁冷哼出声。
四下群豪,在两个盖代巨孽现身之后,已知夺宝无望,这时全转变为隔岸观火的心理,一个个屏息而待。
“鸿山老怪”似乎经过一番内心的搏斗,沉默了半响,才道:“好,一言为定!”
“东邪散人”转身移步,到了宇文身前伸手可及之处,沉声道:“小子,你已听清楚了,现在拿出来!”
宇文恨恨地一哼道:“拿什么出来?”
“小子,难道要老夫动手不成?”
“动手吧!”
“东邪散人”面色为之一变,他不愿有失身份,回首道:“鸿山老儿,你派人搜他的身吧!搜查出任何东西我都不要,我只要人,怎样!”
“鸿山老怪”看了”东邪散人“一眼,道:“宋平!”
“在!”
“搜身。“
“遵令谕!”
宇文忍无可忍,一咬牙,举掌劈向了当面的“鸿山老怪”,掌声才起,蓦觉手腕一紧,已被对方轻而易举地扣个结实,声,连衣角发丝都不错过。
片刻之后,地上一堆平常之物,“归一道藏真经“却是没有。
“鸿山老怪”眉头微皱。道:“把这小子带回总坛,严加审问。”
“且慢”!
“怎么,你敢后悔?”
“鸿山老怪”阴森森地道:“东西不在他身上,但仍须着落他交出来!”
“东邪散人”双目一瞪道:“双方讲明各取所需,你敢食言?”
“但本座尚未得到所需?”
“那是你老儿运气不佳!”
“本座在取得东西之后,保证毫发不损,把人交给你?”
“办不到!”
“老妖怪,你待怎的?”
“人我要带走!”
“同样办不到!”
“那只有手下见分晓了?”
“最好!”
“依我看来,他并非‘双煞’传人!”
“何以见得?”
“出手路数不对!”
“鸿山老怪”一怔,道:“老妖怪,你听说过有人能安然脱出过‘双煞’之手否?”
“天下事未可一概而论,也有意外!”
“黑煞已毒发而死,‘白煞’在昨夜仍能出手伤人,尤其这一把火……”
“废话少讲,放开他!”
“办不到!”
“你敢?迫我出手!”
“嘿嘿,本座要毁他不费吹灰之力,如果你要人,耐心等上一个时期,如果你要死尸,现在可以带走!”
“东邪散人”老脸倏寒,杀机云涌,他一心要收宇文,其实也想让宇文传承自己的衣钵之意,是以才甘愿牺牲“归一道藏真经”不要,对方以宇文的死要挟,他一时之间,没了主张。
“鸿山老鬼,你要不要脸?”
“怎么不要脸?”
“你答应手下见真章的!”
“鸿山老怪”生平极惜羽毛,当然不肯输这口气,略一沉吟道:“来吧,老妖怪,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
说着,松开了扣宇文的手。
就在此刻……
场中人影一晃,旋风陡卷,一道排山劲气,撞得“鸿山老怪”横移数步,另一人影,如闪电般飘逝,场中失去了宇文的身影。
“天残老怪”暴吼一声,破空追去……。
四周爆起一片惊呼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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