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宸瞅了莫虚静一眼，想再抽根烟，看见她呆直的眼神，又放了回去。
“你赶紧的，一气说完，有啥消息一块说，急死我吗？”莫虚静恨不得抓住陈宸的脑袋，掰开自己看。
“你着啥急，和你有什么关系，谁来不一样？”
“那能一样吗？这是直属老大，直接关系到饭碗啊。”
说到这里，陈宸看着莫虚静是真有些急了，“我知道的也不多，好像这次空降本身就比较意外，前期啥消息也没听到。今天上午总助明姐才听到了点风声，和我说了句。还说让我做好准备，可能新社长来了，所有抽调帮忙的人都要回原岗位。”
“为什么？借调的好好的，咋要回呢？你是因为这个不爽？”听到借调的要回岗，莫虚静一下子被转移了注意力。
“倒不是为这个不爽，就是觉得被她这么一说吧，脸上有点挂不住。当初也不是我要求去帮忙的，我也从来没想过要赖那里不走，但她今天这么说，好像我是被赶走的似的。”陈宸心里有点闷，又去摸烟。
“你要抽就赶紧抽，抽完这支别抽了哈，咱俩换个位置，感觉换风向了，你别熏着我。”
“矫情。”
“没你矫情，本来就是调去帮忙，该回回呗。给他们干活累死累活的也不讨好，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又不多发工资。再说了，还有那仨在别的部门，费了那么大劲，能甘心被调回来？”
报社不仅地位边缘，工资待遇更是边缘，整个集团中，不仅工资水平最低，各项福利待遇也与其他部门相差甚多，所以很多人都把这里当成跳板，进来之后，有点门路人脉的就想法设法地调到别的部门去。
只不过，这也不是个容易的操作，毕竟各单位人员数都是有核定的，所以便有了借调帮忙的操作。不过这些人员工资还从原单位出，得等着慢慢熬到一定资历，或者获得领导的格外赏识，或者有了特别的机缘，才能把职务身份转到相应部门，那福利待遇也就再与报社不同了。
这路子相对比较长，操作也有点复杂，但是好歹能先去占个位置，还能混个脸熟，有等的机会，总比窝在报社苦哈哈熬着强，所以还是有许多人想尽办法尝试，不过真正能成功被借调出去也并不容易，毕竟工资还得报社出，报社也需要人干活。
所以，就目前，报社有4个被借调出去的，其中，借调的部门最显眼的就是陈宸，去了总助办，各大领导的服务处，各路消息汇集地，核心部门中的核心部门。
当时，报社里议论纷纷，各种明招呼暗打听，想知道陈宸走了什么路子，居然来了一年多点就去了这么个要害部门，可莫虚静知道，4个人里面唯有陈宸是被动借调。头一天晚上接到了社长都兴业的电话，通知他第二天去趟总助办，然后就直接去上班了。
直到后来，陈宸才知道，是当时面试的时候，其中一个考官便是总助办的老大明曼丽，对陈宸的表现印象深刻，特别是他曾经在公职部门待过，对公文写作极为擅长。所以，遇到一项活动，特别需要笔杆子时，第一时间想到了他。这才有了这场变动。
这一年多，陈宸干得兢兢业业，虽然也有不少明枪暗箭，但终归不像报社那般虎狼之地全是乌烟瘴气。想到这，陈宸点上烟，深吸了两口，看了看远处的山，说道，“也不是留恋，就是觉得干了这么长时间，那里氛围还好点，想到回去，也有点打怵。不过，听明姐的说法，是新社长大有来头，各个部门主动把人送回。”
莫虚静听明白了，这是拿这四个帮忙的示好表态。“有这么牛？这人还没到，就做小伏低了？”
不是莫虚静妄自菲薄，在博世这个大集团里，报社的人像极了大户人家的庶子，还是特别不受宠的那种。就说办公用品，整个集团里的员工都有按月定量发放，唯有报社，是需要单独报账申领的，莫虚静来得晚，不知道起因为何，只知道连申请一支笔也得走申请报告，还不知道什么时间能批。
要是遇到集团集体活动，各部门一起行动的时候，那就更不用说了，人家能配发统一服装，报社就是自备服装。就连体检，其他大板块都能申请个VIP通道，到了报社，那就等着慢慢排队吧。
来了快3年了，从开始的不知所以，到后来的愤愤不平，到现在，莫虚静见了其他部门的人，也有了低人一等的感触，这都是日复一日的落差下不自觉形成的，个人意志无从决定。
“牛不牛，明天见了就知道了。反正不管谁来，想再让我回去白干活，门也没有。”陈宸恨恨地说。
“最近新媒体这几位倒是挺低调，听说是乌龟王的媳妇天天来单位要说法。放心吧，今时不同往日，乌龟王要真那么牛，也不至于被派出去这么久。他们要是真犯浑，总还有办法。大不了，你也把自己喂胖20斤，就说体胖气虚，做不了陈白劳，哈哈哈……”莫虚静说完还特意腆着自己的大肚子，往前迈起八字步。
陈宸有些无语，想到初相识时明媚靓丽的女子，为了躲避那些龌龊，硬生生用两个月把自己喂成了胖子，又有些心疼。
眼瞅着陈宸的眼神又要开始煽情，莫虚静果断地结束话题，“走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为这些玩意费神，不值当。去看看秋云楼，养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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