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来修如今是什么职务？”江浩城知道，这个人恐怕是谌易珑让自己进入博世集团的关键所在，便问道。
“如今是金融板块副总裁。可是因着这一层层关系，其实金融板块、食品板块还有文传板块，其实都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早就纠缠在一起了，人事、财务。我上任到现在，收到了20多封举报信，这还只是能到达我桌上的。”谌易珑到博世集团，是带着自己圈子核心的任务的，可上任了两年多才发现，博世里面门派林立，“大神”众多，想要做的许多事，步履维艰，指令传达不下去，各种利益猫腻深不可测，“有过一些调查，却都是深不下去。”
“看来还有别的人。”江浩城直接用了陈述句。
“对，这个位来修后面，有个聊县家乡会。你是知道的，同学会，老乡会，这些圈子最是牢靠。特别是到了一定曾经，那就是能量的几何倍数翻番施展了。”谌易珑看着江浩城继续说，位来修从报社社长任满后，先是被任命为食品板块副总裁，彼时食品板块在几大板块排名靠中间，不算最强，但也不是最弱。“好像当时这个任命也超乎了位来修的预料，他原本以为也就去排名最末的文传板块当个负责人，由此顺利进入班子。”
“谁保的？”江浩城问。
“我后来有点粗浅的调查，还真不是因为谁力荐，是他自己走运。文传业务有起色后，当时的集团班子对他颇有赞誉，而他当时在报社社长任上算是超期服役，到了第八年了，文传的班子调整的时候，有从省内空降的人，他没抢过，没想到到第二年，食品的班子有了空缺，他成了第一候选人。”
而进入博世集团领导班子之后，位来修后面的聊县家乡会才真正显示出了圈子能量。
“位来修上任后，食品板块拓展了一项新业务，食品检测。当时为了快速发展，直接收购了当地的一家检测机构，以评估价的十倍。有一封举报信称，这个机构的负责人就是聊县的。业务上的猫腻，算是有迹可循。还有许多是人事上。这几年博世集团进来的人，和聊县老乡会有关的，连我也掌握不全。有封举报信里提到，博世集团的金融业务在京海有利益输送，渠道就是聊县老乡会的京海会所。但是，语焉不详。”谌易珑顿了顿，等着江浩城接话。
“盘根错节，连根拔起就要干脆利落。”江浩城说。
谌易珑点了点头，“就是这样。博世集团目前不管是对麓山还是对京海，都地位重要。但是这些年，因着这些藏污纳垢的事，许多业务危机四伏。特别是重工机械的科研项目，弊端之重已经影响到国家安全了。”想到那位“领头大哥”的忧虑，谌易珑皱了皱眉，“科技强国，工业强国。博世的重工机械一直是大国重器，但这几年，颓势明显。特别是去年发生在麓山的矿难事件，最后居然是从沪上调了美丽国的机械，才得以完成救援。前后耽搁了四五天，虽然压制了，但外媒舆论沸然。”
江浩城知道谌易珑的担心由来，作为京海长大的继承者，政治敏锐度永远是最重要的。从谌易珑在这个特殊时期让他加入博世集团，就几乎确定这个人已经成为“带头大哥”的圈子人物。虽然具体角色尚不能知晓。不过，谌易珑没点破，江浩城也装作没识破。这便是圈子的默契。
“即便有实证也未必能拿得下，打草惊蛇，还可能会被反咬一口。”江浩城明白谌易珑的顾虑，直接点明了。
“对，所以，只能循序渐进。还得借力使力。”谌易珑和江浩城说，位来修在报社待了八年，到现在还遥控指挥十分得力。“但这毕竟是集团里最没什么油水的板块，也算是位来修最不注重的一块了。特别是这几年，整个集团一直有意对文传和报社进行整合，但进度有限。若是你去了，借着整合，探探实情。”
谌易珑说得很有点举重若轻，不给江浩城什么大指令，也没明说查到哪儿的硬杠杠。可结合前面的那番番铺垫，江浩城心里明白，这是一盘大旗，若是查得顺利，从位来修这里就可以连到京海，给带头大哥在京海的家族洗牌带来助力。若是不顺利，也至少要先让谌易珑得到博世的话语权，把博世纳入带头大哥的版图中。
至于怎么查，谌易珑不需要多说，他完全相信，这个在6岁就能一针见血，指出职场命门所在的江家继承人的睿智与手腕。
而江浩城也无需问。选择从博世集团进入麓山，是自己当下最合适的契机。既然接了谌易珑的橄榄枝，自然也就给带头大哥纳了名义上的投名状。至于实际的，以及自己未来的位置与筹码，自然就看位来修这颗棋子能发挥的作用了。
无需细言，两人达成了默契。只是，江浩城也没想到，一到博世，就有了王自郓送上门来。因着莫虚静的缘故，查到这个人。结果，李东然、刘继建、位来修，一个个就浮出了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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