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夜里，栖莺阁旁的池塘边，一个小太监提着灯笼在夜巡。
忽然察觉水中在涌动着些什么，不时还有咕噜咕噜冒水泡的声音，他以为是谁又乱喂了那池子里头的鱼，上个月已经撑死了几只七王爷最爱的鲤鱼了。
胆大的太监提着灯笼往水里一瞧，这不看还好，看了还被吓了个半死，那哪是什么鱼啊，浮起来的是被水撑开的蓝色宫服，那是一个宫女。
吓得那个小太监一把扔掉了手里头的灯笼，半爬着从地上起来，踉踉跄跄地跑回去禀告了。
02
翠儿跨进屋里时，里面的人儿在对着镜子细细抹掉了胭脂，进门后翠儿合上了屋子的门。
“怎么愁眉苦脸的，说说吧，什么事。”蝶娘看了翠儿一眼，她看起来有些不安，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蝶姑娘，被送来这儿之后，这栖莺阁的人可是越来越少了，我听其他人说......”翠儿说一半走前了几步，压低声音继续说着，“管事的徐公公这两天倒是来的勤快，抬出去的，都是我们这儿的人。”
蝶娘面色一沉，洗手的动作顿了一下，忽然想起早上在院子外面看到的那几捆草席，心中不由得一紧。
“蝶姑娘，近些日子您可要小心着些，我就在隔壁的屋里，您有事就喊我一声，最近那附近的池塘邪乎的很，好些个宫女太监都栽里头了，没事您也别出去晃悠了。”
蝶娘没回话，看起来倒像是在心里暗暗盘算着些什么，翠儿没看出什么，叮嘱蝶娘早点休息就合上门走了。
03
蝶娘看了看铜镜中的人儿，把刚擦去的胭脂又抹了回来，更是抹了好些层才停下，她吹灭了屋里的灯，轻手轻脚地合上门出去了。
无缘无故在池子里溺水，这大半夜的，事出反常必有妖，让我去探探到底是何人在背后作祟。
想着想着，蝶娘就到了池塘附近，找了一棵大树，在后边躲着。
等得夜更深了，蝶娘揪着地上的杂草把玩，突然听到了脚步声，她赶紧起身扶着大树查看情况。
一阵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一个人猛地捂住了她的嘴，伸出食指示意蝶娘别出声。
蝶娘刚想挣脱，那人已经放开了她，面前的河边已经出现了一个人，东望望西望望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这来的人身形偏瘦，看得到脚上系着红丝带，估摸着是栖莺阁的舞女，不过她一个舞女半夜跑来这儿做什么？
不远处走来一个女人和一个随从，这身形蝶娘是记得的，是栖莺阁的头号歌姬，栖梧。
在这宫里，是人，都是分三六九等的，栖莺阁也是如此。
“婉儿，见过栖梧姑娘。”那个舞女慌慌张张地行了礼，眼神左右飘忽着，像是怕什么人会出现一样。
“深更半夜，鬼鬼祟祟的，怕不是在等谁吧？”栖梧轻轻俯下身，捏起婉儿的下巴，在昏暗的灯笼光下细细打量着。
“栖梧姑娘，婉儿没有，婉儿只是在...在找东西。”婉儿有些慌张，找了个没有任何可信度的借口。
“找东西？大半夜来池塘边找东西？”栖梧轻笑，显然，她是不会被这种蹩脚的借口糊弄过去的。
“把他带上来吧。”栖梧身后出现两个小太监，他们扶着另一个太监前来。
“婉儿，婉儿！”那个被扶着的太监见到婉儿显然很激动。
“你找的，是他吧。”栖梧凑近婉儿，示意那两个太监放人。
那个太监被扔在地上，栖梧示意两人动手，婉儿和那个太监被一起绑了起来。
“栖梧姑娘，求求你，放过我们吧，我求求你......”婉儿在不停地求饶，栖梧慢慢蹲下，把叠好的白布塞进了婉儿的嘴里，最后她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把他们扔进湖里，做干净点。”吩咐完后，栖梧就和自己的随从一起离开了。
两个小太监把人扔下去以后也就都灰溜溜地走掉了。
蝶娘见人走掉了，刚走出去却被身后那个人一把拉住。
“你去干什么？”那人问着，倒是让蝶娘看清了身后这个人，一副纨绔的模样，估计可能还是皇室子弟。
“救人。”蝶娘甩开他的手，现在她还没想要探究他是谁的好奇心，她只知道，再不去救那两个人，他们明天就会成为被卷在草席里的人儿了。
夜里的池塘暗的很，蝶娘依着在水面冒出来的水泡找到了他们的位置，她踢掉了鞋子跳进了池塘里，蝶娘的水性很好，很快就找到了两个人，只是两个人绑在一起，沉的很，蝶娘一个人可拉不上来。
蝶娘把俩人带到岸边，那人伸手把蝶娘拉上了岸，两个人用力扯着麻绳把那两个已经昏过去的人拉了上来。
“谢谢你啊，这下我就能查清楚是谁坏了我的池水害了我的鱼了。”那人开口说着，察觉到一身湿的蝶娘，脱了件外衣给她披上。
“奴婢蝶娘见过七王爷。”在这池塘里养鱼的，可不就是七王爷吗。
“行了，你回去吧，这两个人交给我处置。”蝶娘看七王爷没有拿回衣服的意思，也就识趣地离开了。
看着蝶娘的身影慢慢融入月色中，池塘里有鱼儿游动的点点水声。
“蝶娘......”齐澈默默念着她的名字，笑了一声。
栖莺阁的歌姬么？真有意思。
齐澈边想着边回了府，没见那不远处闪过了一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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