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九王爷府内，沁雪亭。
“王爷。”黎甲上前行礼。
“说。”齐洵拿起桌上的茶杯，细细打量着上边的花纹。
“潜伏在南杏别院的人找到了吗？”
“回王爷，据蝶姑娘回报，南杏别院里似乎混有眼线。”
“是太后身边的离莺。”
闻者猛地攥紧了茶杯，茶水映照的人脸变得模糊不清。
倒真是和七哥说的一致，他暗自思纣。
“王爷，太后身边的人似乎已经在南杏别院潜伏已久了。”
黎甲的意思是让自家主子别担心，要是太后的人想对长公主动手也不至于拖到现在。
“潜伏已久？”
“回王爷，太后的人似乎在长公主住进南杏别院开始就寸步不离了。”
齐洵手里的杯子掉落在地上，发出“咣当”一声。
茶水都洒在了地上。
“原来你把你的秘密都藏在了这里啊......”
那个绣着莲花的黄色香囊在齐洵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黎甲，替我去找一个人。”
02
一个破旧巷子的里，住着稀稀拉拉的几户人家，黎甲引着王爷进了一间还不算太破的屋子里。
小小的院子里养着几只鸡，还有两个小孩儿在院子里跑着做游戏。
一个正在剥着手里粟米的老妇人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对刚到的客人行礼。
“王爷好，里边请，请。”
老妇人深深鞠躬，拖着不利索的腿脚迎着两位进屋。
“不知，不知王爷大驾，所为何事？”
这位老妇人曾是长公主的奶娘，在长公主去南杏别院前都是她在照顾的，只是后来她在宫中再呆了几年，年事已高，便归了家来了。
“你可还记得这个？”
齐洵示意黎甲拿出那个香囊，递给老妇人。
“这，这是长公主的香囊，回王爷，这是公主从出生起就带在身上的香囊。”
老妇人仔细查看香囊，肯定地给出了回答。
“回王爷，这香囊可是太后当年亲自为长公主求来的，老奴记的千真万确，不敢欺瞒王爷。”
老妇人深深弯下腰说着，齐洵看不见她面上的神情。
“走吧。”齐洵喝完了最后一口茶，示意黎甲跟上。
刚走到门口，似乎是想起什么来，齐洵又折返回去，留了一袋钱币放在桌上。
一边的黎甲不解，回过神来自家王爷已经走到了门外。
“王爷，王爷，等等我啊！”黎甲一路小跑才追了上去。
“王爷这是何意啊？”
“只是觉得那茶太浓了些。”齐洵冷笑，眸黑又沉了几分。
黎甲没听懂，齐洵也不再解释。
那样差的环境，那样好的茶叶，家里仅有老妇人和孩子，想必是无法再问出些什么。
老妇人家里。
一个披着披风的男人悄无声息地进了屋子里，进门他掀起了帽子。
她认得他，他是皇上身边的人。
“九王爷可有起疑心?”
“请大人让陛下放心，老奴没有透露半个字，只是，我那命苦的儿子......”
“既事已成，明日就会放你儿子回来。”
得到回答后，那人又披好斗篷赶回去复命了。
“谢大人，谢陛下......”那老妇人就这样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茶壶里的茶叶已经沉底了，想必尝起来也跟看起来那般浓厚和苦涩。
03
“主人。”
齐憬修剪着枝叶的手停了下来，他把玩着手里的剪刀饶有趣味地低头看他。
“事情进展如何？”
“主人，一切都按照您预料的方向发展。”
齐憬嗤笑，把玩剪刀的幅度更大了，最终把刀刃停在那人的面前，锋芒毕露。
“不，许，有，任，何，失，误。”
齐憬一字一句地说着，手里的刀刃还近了一寸。
“否则，你想要保护的人都无法得到赦免。”
齐憬说完，收回了手里的剪刀，开始若无其事地修剪枝叶。
那人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坚定应下“是”以后就迅速离开了。
九王爷府内。
齐洵在桥上赏着月，可惜这天上的雾渐浓，让人有些兴致缺缺。
黎甲让王爷附近几个奴仆下去了，快步走到王爷的侧方低语着。
“王爷，阿影来了。”
齐洵心领神会，随着黎甲到了书房。
“你在外面守着，有问题就响铃。”
齐洵看向书房门口的一块木板，那里地下有敲响铃的机关。
“是。”黎甲关上门，偌大的书房就只剩了齐憬一人。
齐憬走近一个书架，轻轻抬起一个盒子，按下了机关。
随着一阵移门声，屏风后面出现了一道暗门。
齐洵打开那扇门，楼下已经有人在等着了。
“王爷。”
说话的那人是阿影，明面上是皇帝身边的人。
“说吧，他是用了什么方法才没让那个老妇人开口的。”齐洵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回王爷，陛下让人把老妇人在朝里当官的儿子送进诏狱了。”
“我这皇兄，许久未见，还是爱玩这些上不了台面的把戏。”齐洵嗤笑，喝了一口杯里的茶。
“这茶可没有皇兄那儿的好喝。”
他这皇兄做事可还是不够谨慎啊，这上好的茶叶硬生生是让他演的这场戏留下了疑点。
“是属下无能，未能听到那老妇人和陛下的对话，还请王爷责罚。”
齐洵怎会不知，他那皇兄怎会信得过自己以外的人。
“罢了，罢了。”齐洵摆手示意，毕竟，真相已经不远了。
既是有好茶，那怕就是不仅仅只有好茶了，要再让人开口，可就难了。
“本王素未听闻皇兄和太后有何不合的传言，他是何时开始调查南杏别院的？”
齐洵以为齐憬和太后终是一条心的，不曾想齐憬居然也开始好奇太后背后的秘密。
“回王爷，陛下许久之前就开始怀疑太后了，只是属下也尚未了解这其中的缘由。”
“想必定是有什么事情让这对母子隔了心。”齐洵冷笑一声。
“是时候让蝶娘加入这盘棋了，不知道皇兄知道她的身份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齐洵玩味地移了一步桌上的棋，面露喜色，是死局。
那天夜里的雾更浓了，看不见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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