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那姑娘当真如此？”
什么场面他齐憬没有见过，可这偷听偷听着上来哭着要人给自己放一条生路的，他倒是头一回见。
“回主人，那蝶娘之前还是栖莺阁的歌姬。”
“这姑娘当真有趣。”齐憬听得笑意愈发越深。
“寻个时日，安排她来见朕吧。”
“只是主人，这姑娘还有卖身契在王爷手里，只怕......”阿影犹犹豫豫地开口，面露为难。
“这有何难，难道朕这一人之上万人之下，连个小小婢女都要不得？”齐憬嗤笑一声，微微皱起眉头。
“卖身契，何其容易，你差人去王爷府要了便是。这般有趣的人儿，拿来逗趣也是极好的。”
齐憬拿了些吃食，逗着案台上摆放着的笼子里的鸟儿。
对，就是这样，像笼子里漂亮的鸟儿一般便好，温顺乖巧，顺从他意。
阿影看着齐憬这副样子，心里不由得寒颤。
这蝶姑娘将要面对的人，可不是好惹的主。
阿影心里头替她捏了把汗，也属实不知道九王爷怎么想的要把好端端一个姑娘送入虎口里。
南杏别院。
已经入冬了，天气越发冷了，彩央姑娘带着全院的奴婢吩咐着冬天的安排。
“蝶姑娘！”已经安排完了，彩央却叫住了蝶娘。
“彩央姑娘有何事？”
“蝶姑娘，彩央收到九王爷府的来信，说是让蝶姑娘明日就进宫，御花园那缺几个打理花草的好手。”彩央的语气里皆是不舍。
公主知道这消息时面色沉了几分，好不容易来个可以说体己话的人儿，愣是这么快就被接了回去。
“公主和彩央皆是不舍姑娘，还望姑娘保重，若姑娘有缘再回别院，公主定是欢迎的，还望姑娘莫要嫌弃。”
彩央叹了一口气，将怀中的一小袋银两和一只素簪递与蝶娘。
“蝶娘谢过公主，谢过彩央姑娘。”
前院的那些花草被蝶娘打理地竟是这般生机勃勃，纵是寒风吹也没能少半分傲然。
02
偌大的皇宫一半被白雪掩盖着，御花园的景色却是别样的好，梅花开得甚是娇艳。
“皇后娘娘，你看那花儿，开的多好。”说话的是一个笑盈盈的女人，她正亲昵地挽着皇后昭芸的手。
这人是秦妃，出身本就不尊不贵，在宫中更是不受其他妃嫔的待见，只是命稍好了些，得过一段皇恩，诞下了四皇子，唤作齐隐昌。
这四皇子生来羸弱，碍于秦妃的原因，连其他皇子也低看他一眼，这四皇子也是随了秦妃的性子，不好争抢，惹得众皇子欺他更甚。
皇上又不是个疼孩儿的主，这四皇子的日子怕是一天比一天难过。
只是好在秦妃和皇后娘娘亲近，走动的多，也便多得到了几分照拂。
皇后把她留在身边，看得还是这人心性纯良，纵是经历了这般多的冷落，也没有坏心肠，难得的良善，倒是让人有种当年林贵妃的感觉。
“长的是极好，今儿还真是来对了，得亏秦妹妹约了本宫出来走动，不然怕是要错过这般好光景了。”
皇后笑着回应，见着那傲然绽放的梅花，眼底满是欣喜。
03
在没人看到的池塘旁边，几个皇子正在嬉笑着打闹。
“四傻子快过来。”为首的大皇子齐朝南招呼着一旁站着还打冷颤的四皇子。
四皇子身子本就弱，这样的天气还被二皇子齐世傅以“穿太多玩起来不方便”为由扒了两件外衣，此刻正站在雪地里打着冷颤。
“没用的东西，真和你那身份低贱的娘一样。”三皇子齐天元坐在池塘边的石头上冷冷地看着他，眼底满是不屑。
“不许...不许......”那冷得打颤的小家伙此刻突然猛睁大眼，眼神直直地朝三皇子瞪去。
“不许你说我娘，你闭嘴！闭嘴！”他朝那人冲了过去，手里还不时挥舞着拳头，只是这五岁的孩子那里打得过他那几个哥哥。
没多久，就被几个哥哥抓住了。
“皇兄，不如，我们把他扔池子里吧。”二皇子突然想到了一个法子，询问大皇子的意思。
大皇子不语，默然点点头。
“让这小贱种吃点苦头。”三皇子的眼神愈发狠毒，他们三人将齐隐昌丢进了冰冷的池塘里。
“皇兄...咕噜噜...救我...皇兄...救我....咕噜...救...咕噜噜......”
那池水又冰又冷，更是高高没过四皇子的身子。
他拼命挣扎着喊救命，只是他耳边回荡着的始终是岸上他那些哥哥们的笑声。
“皇兄！”二皇子突然察觉到不对劲，四傻子沉下去的地方已经没有在冒泡了，他慌忙扯住两个皇兄的衣袖。
“喂，四傻子，喂......”
“再不应声我可要跟我娘告你的状了！”
没有回应，水面愈发平静。
三个皇子乱了阵脚。
他们试图用岸边的树枝去够齐隐昌，可是还没够到，树枝就沉了下去。
“皇兄，皇兄，我们杀人了，我们杀人了。”方才还在嬉笑的三皇子此刻蹲坐在岸边哭了起来。
他们知道纵是再讨厌再欺负四皇子，可他终归也是皇子，是父皇的孩子，若是被父皇知道......
他们想都不敢想。
“走，我们走，我们快走。”大皇子踉踉跄跄地爬起来拉起两个弟弟就跑了。
04
路过池塘的蝶娘瞥见池中似是有一抹衣着的颜色，仔细一看竟是有个小人儿。
顾不得手里头的活儿，匆匆扔下就跳进了池塘里面。
那人儿还是有温度的，尚且还能救。
只是这水，寒得彻骨，救上来的竟还是个年幼的孩子。
“救命啊，来人啊，来人啊！”蝶娘一边向岸上游过去，一边扯着嗓子大喊。
“似是有什么动静，秦妹妹你可听见了。”皇后似乎听到有人在喊“救命”，心里不觉“咯噔”一声。
“妹妹也听见了，不妨去看看。”
皇后轻轻点头，和秦妃一起，循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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