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生死有命

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的夜蝉听到了一阵哭喊声,是个女人在歇斯底里的咆哮着。

“夜贞吉,你好狠的心!对自己的骨肉下这么重的手!如果蝉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你给我滚!滚出去!”

女人大声的嘶吼着。

夜蝉闻听明白过来,自己因为说错话后,被父亲一掌打晕过去,母亲护子心切,才如此伤心。

思来想去,夜蝉知道,自己这一巴掌挨得不冤,要是公主怪罪下来,整个夜府,都要因为自己的一句浑话,被满门抄斩。

不待夜蝉过多思考,二太太又继续说道:

“素闻虎毒还不食子,蝉儿大病未愈,精神慌张之下的胡言乱语,你就痛下杀手,你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难不成,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二太太越说越气,抄起一旁的凳子,作势就要朝着夜贞吉扔过去。

“娘,我没事,这件事确实是我的不对,不要再责怪父亲了。”

见此情形,夜蝉急忙开口说道。

随着夜蝉的话音刚落,二太太楚秀莲一把将木凳扔掉,转身就跑到了夜蝉的床前,紧紧的将他抱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娘亲,孩儿没事,放心吧。”

夜蝉眼睛有些湿润的拍打着母亲的后背,不停的安抚着。

待到半晌过后,楚秀莲不再哭泣,夜蝉才站起身来,看向夜贞吉。

那位一脸严肃的中年男人,见儿子肆无忌惮的看向自己,心中有些生气,刚要开口说话,却被夜蝉抢了先。

“父亲,孩儿知道错了,孩儿不该在殿下面前失言,同样也不该觊觎殿下的美貌,经过这次教训之后,孩儿现在只想用功读书,以后考取功名。”

夜蝉作揖道。

“如此甚好。”

夜贞吉说完之后,甩了甩袖子离开了。

夜贞吉走后,楚秀莲则端起桌子上的一碗汤药,关心的对夜蝉说道:“儿啊,这是太医馆开的方子,你自幼体弱多病,前些日子失足落水差点丢了性命,多亏了这方子,才让你起死回生,一会儿你喝了它,娘去给你做饭去。”

“谢谢娘亲,孩儿都快饿死了。”

夜蝉接过汤药,轻声说道。

“好,娘这就去给你做饭去。”

夜蝉笑着看她离开,刚想将汤药喝掉时,却鬼使神差的犹豫了起来。

夜蝉沉思片刻,并未将其喝下,而是全部倒进了一旁的花盆之中。

而后他来到屋内古铜镜子旁,端详着自己的身体。

记忆里的那人,今年才过十四岁,而镜子里的自己,却是前世的身材相貌。

比之原先那人,要强壮和成熟一点。

“如果我带着原先的身体穿越过来,那这里的夜蝉,去了哪里?如果有一天他突然回来,我该何去何从?”

脑海里突然蹦出的想法,却令他十分困扰。

“可是我又继承了他的记忆,不对!”

思索中的夜蝉突然瞪大了双眼,扭头看向皇宫的方向,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心中浮现。

“此事蹊跷,记忆在落水之后戛然而止,可是记忆里的夜蝉,并不是不熟水性,反而水性甚佳,不至于失足落水就一命呜呼。”

“不对,不对,有古怪!我要去那池中看看,究竟是怎么个情况!也许有机会,可以回到现代!”

夜蝉胸口起伏,大步走出夜府,向着皇宫的方向走去。

按照记忆,在皇宫外,穿过一条极为隐秘的秘道,夜蝉来到了九公主的府邸。

他躲进假山之内,来到记忆中的落水点,随后快速将身上的外衣脱下塞进石缝中,之后便悄悄的潜入了荷塘之内。

他刚进入水下,便看到在水底水草交错的地方,包裹着什么东西。

夜蝉游了过去,费劲的将水草拨开,终于看到了其内的东西。

那是一张被鱼儿啃食过后面目全非的脸!

夜蝉被这突然的冲击吓了一跳,差点被呛到,但他心理素质极强,立刻就平静下来,仔细端详了起来。

那是一具尸体,整个身子被水草缠绕,乍一看像是被缠住了身子,无法动弹,最后溺水而亡。

但是细心的夜蝉却发现,尸体的颈椎处,有些不正常的倾斜,仿佛,是被人扭断了一样。

向下看去,夜蝉发现尸体的腰间挂着一枚佩玉,将其一把抓过之后,放在眼前才能看清其上的字迹。

“蝉!”

夜蝉猛地瞪大双眼,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具尸体,正是夜府货真价实的二公子,夜蝉!”

夜蝉想到这里,二话不说立刻向岸边游去。

浮出水面后,他快速穿好衣服,急匆匆的就跑出了皇宫。

此时的他心神振荡,口中不停的喃喃自语道:“绝命签,绝命签!”

神情恍惚且浑身湿漉漉的他,摇摇晃晃的向着夜府跑去。

就在快要到家之时,一声戏谑的男声传来。

“这不是夜二公子吗?怎么搞的跟落水狗一样?”

声音由远及近,只见三名青年在一旁向着夜蝉走去。

说话之人正是打头的那名绿袍青年。

此人手中把玩着一块佩玉,面露嘲讽之色,悠哉悠哉的说道:“怎么?哑巴了?”

青年的话音刚落,身后两名侍从打扮的伙计,立即拦住夜蝉的去路,高声喝道:“我家少爷问你话呢!”

夜蝉皱了皱眉,停下脚步,歪头看了一眼绿袍青年,此人名为陈询,乃是藩王之子,排行老二,数年前就在京城居住,并未回到封地。

陈询性格骄扬跋扈,仗着自己父亲雄踞一方,在京城横行霸道,不少官员的子嗣都遭受过他的欺凌。

同样的,之前的夜蝉,也被他欺负过许多次。

不过现在的夜蝉,已经不是曾经那个懦弱无能,色胆包天的人了!

“我怎么样,跟你有鸡毛关系?”

夜蝉阴冷着脸,反问道。

“呵呵,几天不见,涨脾气了。”陈询见曾经在自己面前,大气都不敢喘的家伙,竟然敢顶嘴,此时的他不怒反笑,冲手下使了个眼神。

两名侍从心领神会,二话不说,抬手便要给夜蝉一记耳光。

夜蝉心中冷笑,几个小崽子,竟然跟自己动起手来了,正好刚刚穿越过来,憋了一肚子火,现在总算是有可以发泄的地方了。

夜蝉身子一扭,躲过两人的攻击后,先是微微沉肩,而后腰部用力,撞飞其中一人。

紧接着夜蝉一把抓住另一人的手腕,准备用关节擒拿,废掉他的手臂时,被陈询一脚踢开。

这一脚势大力沉,夜蝉竟被踢飞了出去。

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夜蝉,此时有些懵,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堂堂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竟会被个十多岁的小孩踢飞。

而且,自己还没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

“这什么情况?”

夜蝉咧了咧嘴,尾巴骨处传来的疼痛,令他有些直不起腰来。

还未等他站起身时,陈询的攻击又随之而来。

同样的一记扫腿,夜蝉不敢用手去拦,只好提膝格挡。

即便如此,他也如同一颗皮球一般,被陈询踢出好远,在地上滚出数米,直到撞到了墙壁,才停了下来。

“你刚才的硬气劲呢?怎么成怂包了?站起来继续顶嘴啊?”

肆无忌惮的嘲笑声从背后传来。

夜蝉心中恼火,但却无可奈何,此时的他被撞的晕头转向,根本站不起来。

眼看着陈询像自己走来,夜蝉右手在背后抓起了一把沙土,准备待陈询靠近时偷袭。

陈询一点点的逼近,就在夜蝉准备动手之时,一名侍从突然怪叫一声,一把推开了陈询。

“啪!”

一个篮球大小的酒坛,砸在侍从的身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酒坛应声而碎,侍从也口吐鲜血,倒飞出去,躺在路边,痛苦的扭曲着身子。

“谁?”

陈询猛地转过头去,看向身后偷袭自己的人。

夜蝉也顺着陈询的目光看去,那是一名体型健硕,相貌英俊的男子。

这个人,正是夜蝉的哥哥,夜家的嫡长子,夜鸯。

只见夜鸯脸上有着几分醉意,一脸兴奋的向陈询走去。

“夜公子,在你面前的可是南定王殿下的二公子,你想要干什么?”

先前被夜蝉撞开的侍从,急忙跑到陈询面前,厉声喊道。

“哪里来的东西?哇哇乱叫,扫了老子的酒兴!”

夜鸯打了个嗝,不耐烦的用手轻轻一拨,那侍从便尖叫一声,被扔飞出去。

“大胆!你要借着醉酒的名义,跟我较量一番吗?我可是藩王之子!”

陈询此时,已经没了刚刚欺负夜蝉的气势,只得站那里,高声大喝一声,给自己壮胆。

因为在他面前的人,是建国以来,最年轻的武状元,今年只有十七岁的夜鸯,武艺超群,即便是教陈询武功的师傅前来,也不一定是夜鸯的对手。

所以陈询只得搬出自己的身份,以此来震慑夜鸯。

但夜鸯却充耳不闻,抓住陈询的衣领,先是给了他一记耳光后,将其拉到近前。

“我警告你,不要再欺负我的家人,否则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在将陈询拉过来的一瞬间,夜鸯醉意全无,双眼爆发出无尽的怒火,语气低沉的对陈询说道。

陈询咽了咽口水,胆战心惊的点了点头。

“哈哈哈!”

得到肯定答复的夜鸯,大笑一声后,背起夜蝉转身离去,只留下陈询一人,站在原地,死死地握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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