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把那女子送往了刑部。
“这还不是为他人做嫁衣,白白浪费那么多人力。”白子穆感叹最终还是没能成功将那女子留下,但无论如何总得知道那女子是不是鲛人,白子穆偷偷买通了刑部的侍卫,让他若知道了关于鲛人的一星半点都来告诉他,这日白子穆休旬假在家,瞧见花园里树木杂叶繁多,怎么瞧着也不顺眼,拿起剪刀便剪掉那许多枝叶,剪完吃了一大顿,呼呼睡去,在梦中,他又见到了那位戴着白素纱的女子,刚欲问‘姑娘,你到底是谁’,便被打醒。。
“白子穆,我是好久不揍你,你皮子痒了是吧。”白子穆被吓了一跳,猜都不用猜,定是他老子回来了。
“阿耶,旌儿近来很听话,并未犯错。”白子穆立马跪下床来,这些年,白子穆被打的都有经验了。
“你也去瞧瞧满丹陵有没有跟你一样,半大小伙子了,天天闯祸的,把我花园里的树剪的七零八落。”白玄照气的胡子都要吹起来了。‘糟了糟了,怎么把这事忘了。’白子穆正欲受罚,卫河来报,
“郎君,门口有人找。”白子穆立马边起身边邀着卫河逃了。
“阿耶,等我回来您再打,我一定不跑。”白玄照见儿子这样也是无奈,只得作罢。
“好卫河,今日救我救得及时,等一会儿带你吃好的。”
“什么啊,郎君,是真有人找。”卫河无奈地从白子穆的手臂里缩出去了。白子穆心想不会是鲛人有消息了吧,连忙往门口赶,去了门口,到没看见人,只听见有人喊,
“白小郎君,白小郎君,这边,这边。”循着声音瞧去,才发现角落里有一个穿灰色布衫,戴幞头的人影,白子穆找去,那男子立马把他拉到一旁。。
“可是那妖有消息了,竟然这么快。”
“是倒是的,只是郎君上次给我的,只能让我冒险去打探消息,这给您转达消息这不还得来点这个。”男子那一副奸诈的小人模样,看着他手上的动作,白子穆觉得世道还是险恶的。把身上的钱都给他之后,男子才不情不愿地跟他说,那妖的确是鲛人,名为泉浠,白子穆听到这个名字,心头突然刺痛起来,但他之前并未跟那个鲛人见过,刚刚的这一痛来的那叫一个莫名其妙。
“还有呢,还有呢。”白子穆回过神来焦急询问。
“据说这鲛人已经活了两百多年了,并且她是近十年才来到丹陵,之前一直生活在雕题国。”男子回答道。
“‘雕题’,莫非是那海下之国。”白子穆立马追问。
“郎君,再多我也不知,我还得回去当差,这就告辞了。”说罢,这男子就立马逃了,白子穆不禁觉得自己绝对是受骗了,那么多钱怎么也够买通一个消息吧,现在没法,只能回家里藏书阁找找看,卫河看着白子穆进来,就跟了上去。
“郎君可得到消息了?”
“得是得了,但是不全,准备去藏书阁看看。”
“郎君是在调查鲛人近些年的消息嘛,郎君不用去藏书阁舍近求远了,我们府里上月新来了个鲛人,您问问她就知道了。”卫河这话一出,白子穆眼睛都亮了。
“府上招了鲛人,我竟然不知道这档子事。”
“只因娘子一直想穿鲛丝织造的衣服,但市面上的鲛丝一直不纯,就干脆找了一个鲛人来府里织。”
“好,那快,把那鲛人叫来。”
回了房间,卫河便把鲛人叫了来,白子穆想着鲛人来时一定会有腥味,但这鲛人来了之后,样子看上去与人无区别便罢,身上竟然没有任何味道。
“不知郎君叫我来有何事。”这鲛人低着头先开口了,白子穆心中满是疑惑,便一股脑儿的倾倒出来。
“为何您身上并无腥味,不知可认识一个叫泉浠的鲛人。”白子穆问完自觉失礼,毕竟这鲛人还是女孩子。
“某失礼了。”白子穆作揖道,卫河都感叹今日他家郎君今日竟然如此有礼貌。
“无妨,老身已然是见过千番云烟的了。”‘老身’,这词一出在白子穆脑海里炸了一个闷雷,她看起来就像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都说妖族有强大的驻颜术,不曾想效果这么好,他有点怀疑阿娘的目的了,怕不是叫这鲛人来传授还老还童术的吧。在此话之后,这鲛人抬头忘了一眼白子穆,与之前的鲛人一样,竟然也被吓了一跳,白子穆弯着身子,未看见这一幕,卫河在一旁提醒他
“这鲛人已经四百多岁了,怕是郎君您的曾祖奶奶都得喊她一声老祖宗。”
缓过神来,这鲛人也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这个毛头小子怎么可能是当日天界战神云旗,不觉可笑,只回到开始,回答起白子穆的问题来。
“我身上没有腥味是因为我们鲛族有一种术法可以遮掩,郎君这样问我想必之前一定有在鲛人身上闻到过这味道,不知是否是这位泉浠娘子,一般身上产生了剧烈的腥味,那就证明离死不远了,身上灵力竟失,连最简单的腥味都无法掩盖,鲛人自归复之后,一直与人界商贸往来,我们雕题国的鲛丝与珍珠更是可遇不可求的上等佳品。妖界这些年来都已经从混乱归为秩序之中,鲛族在龙族升神之后一直是海河妖中的统领,但前一百年妖族兴盛,各路妖怪尽数归复鲛族统领泉客,但这泉客看到自己的队伍如此强大,竟然了异心,想要一统天下,囚禁天下人为鲛族奴,随后展开了侵略,从人界开始,一直打到神界,之后的故事想必大家都知道,十八年前,天界战神云旗一统三界,还给了三界一片安宁,而刚刚小郎君所提到的泉浠便是这叛乱首领泉客的女儿,在十八年前她父亲被斩于云旗仙君剑下之后,就消失了,再也没在雕题国出现过她的身影,我所知道的也就这些了,不知郎君还想知道什么。”
白子穆听了这许多,很是感叹,鲛族以前也是大族,现在族内人就连这四百多岁的婆婆都得出来讨生活,其他的不知道,但在书上看过,以前在天君律例下,妖族是三界末尾,很受歧视,那泉客也是想翻翻身,但却走歪了路,想罢,便更觉世事无常,若那之前三界便是平等的,也就不会发生暴乱了。用天界的云旗仙君与鲛族的泉客首领以及那许多的战士性命而换来的和平,这代价是多么大,大到就连天边的云都被染成了红色,大到眼里除了杀戮再无其他。
“没了,感谢您今天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白子穆深深地行了个礼,那鲛人也便走了,鲛人走后,白子穆愣了好久的神,摆摆手让卫河走了,吃过晚饭后便回去睡了,连白玄照都感叹白子穆今日的听话,第二日,白子穆照常去了兵部,就连在马上都在思考着昨日那鲛人的话,突然,被一脚从马上踹下来了。白子穆刚想骂
“哪个狗·····”那‘敢踹小爷’还未出口,一身白衣便横在他面前打走了那人,白子穆都还未看清那人模样,便已落荒而逃,但面前这位女子他觉得很熟悉,那女子转过身扶起他,他终于看清
“是你,又是你救了我。”不错,是那日戴着白素纱面巾的女子。
“这次说什么都得告诉我你的名字,卫河,帮我去师傅那儿告假。”白子穆庆幸今日卫河跟他一道出门了。
“不必如此大张旗鼓,我也有事求于你。”那女子开口了,清冷的声音感觉每一个字都刚从冰里捞出来,明明是求人的话,却让人觉得拒人于千里之外。白子穆虽然心中疑惑,不过才见了两次面就开口说这个是否有些不妥,但他觉得毕竟人家都帮了他两次了,还是救命之恩,即便是带着目的来的,帮一帮也没事,估计也没什么大忙要帮。
“好,那我们找个地方坐着谈。”白子穆边说便带着她去往附近的一个小酒楼。等到了酒楼,那女子摘下面巾,白子穆才发现她肤白如新鲜的菱角,修眉端鼻,盈盈秋水般的眼眸更如素秋之菊,在那浓密的下睫毛处浅浅地点上了一颗痣,虽是习武之人,但有可能是多练轻功的原因,腰肢细软,走起路来,似有弱柳扶风,真是绰约多姿。白子穆不禁看呆了。
“白小郎君,白小郎君。”那女子见白子穆这样,顿觉不好意思喊起她来,白子穆反应过来,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噌的一下站起来,踢倒了椅子,拱手道起歉来。
“娘子,对不住,对不住,多有得罪之处,冒犯之处还望见谅。”白子穆不敢看她,生怕她觉得自己是个登徒子,非得踢自己两下才能出气那种。
“无妨,只说事罢,不知你可还想知道我的名字,我名为辞柔。”她瞧见白子穆这样,就给了他一个台阶下。白子穆战战兢兢地抬起头看了那女子一眼,心想她倒不生气,却还不敢坐。
“坐罢,白小郎君。”白子穆缓缓坐下,心里却还是忐忑不安的。
“你如何知道我的名字。”
“丹陵镇军大将军的两个徒弟,一个冷静,一个跳脱,不难猜令父为昭武校尉白玄照。”
白子穆不仅佩服这女子的聪明。心中却也有很多问题要问,比如她为何要去献梦阁做歌姬。但却都咽在了肚子里。
“你一定想问我为何要去献梦阁,只是阿娘病重,我照顾阿娘之余,便会出来找点能赚钱的事情为阿娘买药。”说罢,似有泪珠挂上了那清眸,为这清冷的一个人加上了一份忧愁。白子穆讶异她能猜到自己心里所想之余就更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了。
“你是想问我借钱,替你阿娘买药,有的,有的。”白子穆把今日带出来的钱都摊在了桌子上,卫河看到这一幕,又得‘夸’他家公子是善财童子了。辞柔摇了摇头。
“我想要公子让我进入兵部,也跟着大将军。”白子穆听到这话,心里暗叹‘好像是个大忙要帮’,虽然赤朝有女官的选拔制度,但是师傅收谁他也干涉不了啊,但他还是一口答应下来了。
“好,我试试。”白子穆话音刚落,便得到了辞柔的万分感谢,像是怕他后悔一样。
“既然公子答应了,我也不便多留。”说罢又系上了面巾,正准备走,白子穆见状,情急之下抓住了辞柔的手腕。
“我也只能是试试,我不能保证是否能成功。”辞柔眼神定在了那只手上,白子穆也察觉到了他的不妥,立马松手了。
“无妨,郎君试过了,即便未成功,我也心死了。”说罢离开了酒楼。不一会儿白子穆也离开了酒楼,今日告假,就只能回去了,在白子穆的背后,又出现了那身穿白衣的身影。
“辞柔,怎么样,他答应了嘛。”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答应了。”辞柔恢复了那冷僻的眼神,只淡淡地说道。她知道陈南絮是绝对不可能答应白子穆的,但她的第一步却已经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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