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踢了唐龙一脚,说:“这有啥不懂的?二龙戏珠香炉是块热山芋,在手里多捂一天就多烫一天手,换了你,比她走得还急。”
“瞎爷,四叔那老犊子到底跟你说啥了?我当时看你表情不咋对。”二军接着洛亦可的话问道。
我示意唐龙把门带上,说:“正想问你俩呢?说好的拆帮走,咋又凑到一起了?”
“甭提了”,唐龙一脸糟心的表情:“顾子你是不知道当时多刺激,警车就跟开了天眼似的,速度那叫一个快。跑马场后面另外两条退路根本来不及走,全给挤到下河沿这边的土路上了。”
“袁七那小子还想抢咱们的越野摩托,让刘叔拿拼红花吓住才放弃的。还好胡总安排接应的人来得快,不然再墨迹一会儿就被包抄了。”二军补充道。
“清仿残雷琴呢?”我问。
二军答:“让胖子拿着了,咸平钱在我这。”
我接过咸平钱在指尖转了几圈:“这事办得挺好。”
有的时候,玩古玩的之间会相互约架夺宝,参与的人必须有护宝花郎的身份,讲究个兵对兵,将对将,一群对一帮,也就是所谓的拼红花。
慢说袁爷埋伏的人不都是护宝花郎,就算都是,也早就被纸嫁衣吓破了胆,刘叔收拾他们跟玩似的,袁七缩了也在情理之中。
“妮子呢?咋安置的?”我又问。
唐龙嘟哝道:“还能咋安置,碰着第一家野诊所就扔下了,押金给了三千块。不是我说你顾子,一个女贼你在乎她干啥?”
“四叔说,她叫洛云舒。四叔骂袁爷的话还记得不,说妮子八字硬,一定能降得住纸嫁衣。在勃北,你一共认识几个姓洛的?还得能同时跟四叔和袁爷扯上关系?”我沉声道。
二军的脑袋转得极快,惊讶道:“卧槽……那年龄,那长相,你是说妮子的洛就是汇远斋的那个洛?难不成跟洛小姐有关?”
我不置可否道:“万一呢?”
“那你刚才咋不告诉洛小姐?把麻烦丢给她,咱们不就轻巧了?”唐龙问。
我摇摇头,郑重说:“火候不对,除非有必要说,我宁愿这事一辈子烂在肚子里。”
把所有的事串联在一起。
我有了一个猜测。
洛亦可的双簧局很可能是孙梅亲手做的!
而且,目的并不是简单地不让洛亦可进窜货场。
我对“八字硬”,“降得住”这类的字眼非常敏感。
大胆地猜测。
我怀疑袁爷早就知道生玩棺材里有纸嫁衣,甚至觉得洛家的人因着某种特殊的原因,比如血脉,生辰,祖上渊源等,对他降服纸嫁衣用。
这个洛家人,可以是妮子,也可以是洛亦可,甚至老掌柜。
除非疯了,不然是个人都不会打老掌柜的主意。
四叔不近女色,却非要留个尤物在身边腻歪,肯定不是想给自己找罪受。勃北这片,能支使四叔违心做事的人也只有袁爷一个。
妮子很可能是个顶包的,顶的是洛亦可的包。
孙梅做这个局,不是想争宝,而是要保证洛亦可的安全。
再往前想。
窜货场消息的发布,远在洛亦可入套双簧局,也就是被子母扣缠上之前。
我想是孙梅从她的渠道知道了袁爷的打算,提前做的布置。
这个局对孙梅来讲,既是双簧局,也是苦肉计。
一般的母亲,见到自己女儿卧病,八成会有病乱投医,又怎么会拦着主动上门帮忙的我。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洛亦可进了窜货场以后,那个做局的人始终没再出手。
那是因为化妆成小胡子的孙梅已经知道袁爷选了妮子。
破埋宝局时,她吸引我注意的方法有很多,却独独选择了挡住洛亦可,很可能也是一种提示。
洛亦可,已经不在局中。
听了我的分析,唐龙和二军都是一阵倒吸凉气。
“亲妈给女儿做局,这谁顶得住。”二军感慨道。
“我都说了是万一,用电影里的话讲,这都是有罪推论。咱们就当这事不存在,手头的麻烦已经够咱们喝一壶了。”我拍板道。
“还有啥麻烦的,这把已经血赚了,要我说等小雅回来,咱们得好好庆祝一下!”唐龙大咧咧道。
“怎么没有,咱们手里的物件儿,比洛亦可的烫手多了。别傻站着,帮我收拾屋。”我说道。
衣柜早就打好了。
年深日久积攒下的香火味十足。
我咬破中指,直接拿血画了二十七张黄符,刚休养过来的状态又变差了。
“咋整这么大阵仗?”二军轻声问。
我边在地上刻阵边解释道:“咱们得的这件纸嫁衣了不得,想处理要靠水磨功夫,虽然不用天天守着,但短时间内带不出小莽村是肯定的。”
为了防止出现纰漏,我花了大概半小时,详细讲了在跑马场分开后,我这边发生的事。
重点的有三处,黑命丸,周成,还有洪吉那一刀。
听得他俩又一阵咋舌。
“瞎爷,我咋觉得跟你这边的事儿比,咱们那边都是小儿科呢?”二军涩声说。
“娘的,姓袁的犊子又害人!”唐龙怒道。
我嘱咐二军说:“有没有黑命丸这茬,我们跟袁爷都已经彻底翻脸。你用你的手段,从各种渠道了解一下黑命丸的事,据我所知,这玩意可不多见。”
“那个周成呢?要不要我安排小莽村设卡子报信?”唐龙问。
我想了想,说:“不用。相反的,你去告诉小莽村的人,官家要是问话,尽量配合。当时的情况,我要是不拿走纸嫁衣,很可能谁也活不了。用周成的话说,叫社会危害度低。盯我远不如盯关总和洛亦可。”
一切准备完毕,我取出纸嫁衣,恭恭敬敬挂进了衣柜。
虚掩柜门后,我没有贴符当封条。
相反的,我特意留了一条缝,避免正主感到拘束。
水磨功夫,向来先礼后兵。
好生供养往往是第一步。
如果不是袁爷失败了,证明了妮子镇不住正主,我甚至想把洛亦可喊回来尝试沟通。
正安排着,张雅擦着汗珠进了屋:“顾子!你醒啦!可急死姐了!”
唐龙见她空着手,摸了摸肚子嘀咕道:“不是说好的整饭去了吗?哥都快饿抽了……”
张雅有些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饭不用整了,有人给送来了。”
她说着一闪身。
身后的人倒身便拜:“顾小友,钱老头求你救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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