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
北出马，汇远斋，邀月阁都心心念念的玩意，竟然静悄悄地摆在交流会的现场，上面还残留着樱花国女人的体温。
兽皮看起来极其平常。
没有异常波动，也没有妮子所说的小人图案。
但直觉告诉我，这块兽皮就是包裹墨斗的那块，从卷边处的形状看，跟小矬子虚影领口露出来的极其相似！
“顾桑，你果然知道五神图的事。”樱花国轻晃着腰肢靠近我。
“凭东野商会也想做局套我？恕不奉陪！”我冷哼一声，无名火起。
这是我跟樱花国女人第二次过招。
如果兽皮不出现，我还会琢磨一下吃仙丹的事。
但当时，我最好的选择就是走。
是不是局不确定。
走得越慢，陷得越深是一定的。
樱花国女人起身时按了餐桌边的遥控按钮，原本歇菜的摄像头同时亮起红外光。
我注定无法直接夺宝。
真给抢了，只要樱花国女人放出风去，再公开监控录像，我立马会成为众矢之的，搞不好还会惊动官家。
就算五神图是真的，我出货时也会遇到无穷麻烦。
是假的就更悲催，大概率跟袁爷落得同样下场，白白做炮灰。
我刚转身，樱花国女人直接从餐桌上跳下来，完全不顾走光的尴尬，娇笑着说：“出去的玻璃门是军工科技的杰作，子弹都能挡住。正井走的时候已经关上了，密码只有我知道。顾桑想走，可以试试跳窗。”
神踏马地跳窗，这里是顶楼。
我强压下心中的愤怒，边快速思考对策边继续探底：“东野商会想做什么？”
“商会做事能为什么？当然是钱！”樱花国女人娇笑出声，“五神图用华夏的话讲就是沾了邪乎，不找高人解决的话，走黑市只能半价卖。”
似乎觉得吃定了我，她顺势捅破窗户纸，还用了蹩脚的比喻：“之前找袁爷是奔着邀月阁的名头，谁想他是个绣花枕头，我也只能费心思撒网捕鱼，没想到，网住一条金花鲤。”
不用问，她指的是东野商会挨家送咒引子的事。
而我，碰巧破了咒引子。
想想也够难为袁爷了。
以我这收阴人的眼力都没发现异常的物件儿，他个阴物贩子能有啥办法。
“很遗憾，我也没看出兽皮沾了邪乎。”我冷声道。
樱花国女人的声音也冷了下来，晃了晃手里的物件儿，说：“顾桑，你是执意不肯合作？还是不清楚这东西的价值。”
我扫了一眼那干瘪眼球形状物件儿，轻嗤道：“河童目，传说是河童妖头顶的第一只眼。当年有人挖出献给了袁世凯，袁世凯凭着这玩意做了大总统，无市无价。硬要估价的话，千万以上。”
“顾桑既然识货，为什么不肯合作？你知不知道，这个时代的华夏，千万的身家意味着什么？”樱花国女人有些激动。
说这话时，她特意凑近了脸。
似乎想直视我的眼睛，看透我的真实想法。
也许是修炼了阴阳术的缘故，她的眼睛很亮，亮得能够倒映四周的景物。
我毫不示弱地跟她对视，却在她瞳仁的倒影中看到了有趣的东西。
那是一个烟感报警器，就在军工玻璃门的正上方。
“收阴人，不缺钱。”我再次转身，几步就到门边。
樱花国女人气乐了：“顾桑，我好像提醒过你，这门出不去！”
“出不去？要是这样呢？”我轻笑着从怀里摸出黄符，拿舌尖一舔，抖手丢在了脚下的地毯上。
东野商会的布置很奢华，这块进门踏脚的地毯是昂贵毛绒制成。
极其柔软，也极其易燃。
我掐指决拍在黄符上，周围的空气霎时变得炽热起来。
“你要做什么？”樱花国女人恼怒道，显然也感觉到了温度的不同。
“要么你开门，我走。要么我引燃地毯，触发火警，让全大厦的人欣赏难得的香艳场面。”我看着衣不蔽体的樱花国女人，玩味道。
“你无耻！”樱花国女人喝道。
我再次冷哼：“比不得东野商会。我只给你半分钟考虑！”
随着讲话的这会儿工夫，地毯已经有了煳味。
我再次掏出一叠黄符：“劝你不要跟我拼速度！”
樱花国女人做梦也想不到，破了她局的竟然是自家的烟感报警器。
见我已经到了电梯口，她突然意味深长地笑了下，说：“顾桑，如果你改变主意，河童目还是你的。我坂本沙耶要做的事，谁也拦不住。”
坂本沙耶。
我暗自记下樱花国女人的名字，进电梯下楼。
电梯是写字楼安装的，没有东野商会那么多弯弯绕。
但出于谨慎，我还是往下坐了三层就换了安全楼梯。
从一楼的安全门出来时，恰好看到袁爷挺焦躁地等在电梯口，被下班高峰烦得不行。
我穿着西装，从容地混进了白领群。
“果然没诚意。”我自嘲道。
千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
坂本沙耶提前留住袁爷，无疑是做了低拍五神图的两手准备，两头堵。
依她跟我讲话时透露出的强大自信看，真五神图一定在她手里。
这把不亏。
“大海捞针，哪有守株待兔来得香？”我吹了声口哨。
坂本沙耶这次最大的失误并不是没有逼得我合作，而是说出了“走黑市”三个字。
我笃定，东野商会九成九会掺和进黑市夺标的事情里。
夺标摆货，必摆真货。
上一个拿假货糊弄黑市把头的，早去非洲挖煤还债了，她身为“外来户”，不会去触这个霉头。
“夺标……”我思索着，脚已经走到一家快餐厅门口。
除了门口的桌子坐了一桌工人打扮的鸭舌帽外，没有多少客人。
我随便点了套餐，想着如何跟洛亦可解释刚才的事。
赶巧，洛亦可的电话打了进来。
“吃仙丹的事……”我刚笑着开了个头，就被洛亦可急慌慌打断。
“顾尘，你支开我和蓉蓉，是不是为了五神图？”她的语气不是很好。
我心中猛地一沉：“谁告诉你的？”
不是因为洛亦可的态度，而是坂本沙耶放风的速度。
太快了。
“我不管你拿没拿五神图，你赶紧离开现在的位置！”洛亦可急道。
“怎么了？”我下意识看向窗外，一句卧槽差点脱口而出。
街对面，成群的鸭舌帽走了过来。
门口的鸭舌帽冷笑着站了起来。
快餐厅，已经成了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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