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个小人物

子鸣!子鸣!在机床的轰鸣声中,一声声如雷般的喊叫声把趴在工作桌上沉睡的陆子鸣震醒。陆子鸣揉了揉眼睛又打了个哈气并说道:高大嗓,你喊那么大声做什么。吓我一跳啊。高大嗓原名高大商,因为嗓门大被工友们亲切的称为高大嗓。高大嗓闷声闷气的说道:喂,陆子鸣,你睡大半宿,就我在那里看着机床,你摸摸你自己的良心,你还是人吗?你还有没有一点副级工的觉悟啊。别人的机床都是师傅休息,徒弟干活。就咱们机床,你夜班天天睡觉,也不说让让我。陆子鸣嘿嘿笑着说道:高师傅,我不是让您上半夜睡,我下半夜睡吗?谁让你说自己不困的。下半夜当然是我睡了,嘿嘿嘿。高大嗓无语道:真不要脸,上半夜刚从家出来到单位,谁能睡着。就你心眼多。行了,快起来收拾卫生。还有一个小时就要下班了。陆子鸣看了看挂在工作桌上的表,已经早上6点50了。他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去拿笤扫打扫机床周围的铁屑。

有一位哲学家说过,认真工作的时候,时间会过得很快,白班的工友们陆续的来到了单位,正在和夜班的工人交接工作。陆子鸣此时正哼着小曲在清理最后一锹铁屑。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过头一看,原来是他们机床的丁大力,也是他们机床的白班操作者。丁大力笑呵呵的和陆子鸣说道:行了,子鸣,剩下的我等会收拾吧,你快洗洗下班吧。陆子鸣回道:不差这点了,赶趟,丁师傅。丁大力脸色忽然有些古怪的说道:子鸣,我昨晚看见咱们办公室的黄主任送李宇恒回的家。李子鸣闻声身体一滞,头也不抬的继续清扫着铁屑。仿佛没听见一般。丁大力摇了摇头去和高大嗓交接工作去了。陆子鸣此时心理非常难受,李宇恒是一名天车工,21岁,和陆子鸣一年进的厂,平时两人关系很好,可以说到了无话不说的地步。车间里的人也很看好他们在一起。不知道什么时候,青涩的爱情小树被一杆生锈的镰刀从小树的中间砍了一道口子。丁大力口中的黄主任是一个退伍兵,因为家里有些门路,进厂后就分配到了办公室工作,混了两年就成了主任,负责车间里的闲杂事情,和车间厂长,书记关系都很好。而且他还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年纪也快30岁了。在陆子鸣眼里,他就是一个猥琐油腻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和李宇恒联系到了一起。收拾完后,他端起自己的脸盆走向了水房,中间有和他关系好的工友像他打招呼,他也低头不理。

水房里,陆子鸣用凉水一遍一遍的洗着脸,刺骨的凉水把陆子鸣的精神恢复了一些。洗漱完毕后,陆子鸣刚要拎着盆出去,迎面碰到了进水房的李宇恒。李宇恒看着眼前的陆子鸣,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然后微笑的问道:子鸣,你还没走呢?陆子鸣看着李宇恒心脏不争气的噗噗跳着忙回答道:啊,我马上走,这才洗完。那啥,小恒,你今晚有空吗?我今晚请你吃饭。

李宇恒想了想说道:晚上可能够呛,我有点事啊

陆子鸣原本狂跳的小心脏此时也萎了下去,失望的说道:哦,那好吧。我先走了。

李宇恒此时心里有些纠结,她很想答应陆子鸣,但是天车班长马上退休了,她想更进一步,所以答应了黄主任晚上陪他吃饭。他看着陆行鸣的背影暗道:子鸣,我们还年轻,应该先以事业为主。不要怪我。

陆子鸣回到自己家中,看着父母用光积蓄给他在小县城买的这套40多平米的小房子,心中更是灰暗无比。他不怪父母,只怪自己没本事,他也不怪李宇恒和黄主任来往,毕竟他和李宇恒的关系就是好一些的同事,虽然他很喜欢她,但是从来没有说出口。他对着立柜门的镜子看着自己,虽然长相很普通,脸上还有些青春美丽疙瘩豆,但是一米8的个头,六块腹肌的身材,也算是一个能拿的出手的男孩子了。咋的也比那不到1米7,身材肥硕,长相油腻的黄主任强的多吧。哎,也就能比这个了,兜里的钱,办事的能力,说话的水平,哄人的话语,他都被人家甩8条街啊,陆子鸣郁闷的想着。走一步看一步吧,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不去强求了。趴在床上又呼呼的睡了过去。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手机里传来的铃声把正在睡觉的陆子鸣吵醒,拿过手机一看,是他的好哥们周瑞打的电话。"喂"陆子鸣刚接起来说了一个字,就听对面说道:哥们,晚上5点,福臣烧烤,我过生日,不见不散。说完就挂了。陆子鸣一脸懵逼的看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骂了一句:他怕是个傻子吧。。然后看了看时间还够睡一觉的,翻身接着睡。

傍晚4点50,陆子鸣身穿一套蓝色休闲夹克,嘴里叼着一根烟走进了福臣烧烤,刚进门就看见周瑞和一男两女坐在一个靠着窗户的六人桌上,周瑞眼尖,这时也看到了他,对着陆行鸣招手。陆子鸣走了过去,周瑞笑着说道:你真是不到点不来啊,来给你认识下我新交的女朋友,黄丽丽,说完,坐在左侧最里面的身穿红色外套,长相甜美,一看就是那种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站了起来:你好,我叫黄丽丽,周瑞的女朋友。

你好,我叫陆子鸣,说完陆子鸣小声的在周瑞耳边说道:行啊,你小子,这个妹子太正了。是不是未成年啊。周瑞哼了一声道:你小子真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然后又对另外一个穿黑白格子外套的女孩介绍道:这是我的同事,白雪。人如其名,此女肌肤雪白,脸蛋透出粉红,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此时,白雪也打量着陆子鸣,等周瑞介绍完站起来说道:我叫白雪,你好啊。陆子鸣连忙说了声你好,你好。然后就看向白雪身边的男士,周瑞说道:他叫张强,是我同事,白雪的准男朋友。说完自己哈哈一笑。白雪却哼了一声说道:才不是呢,就是朋友。张强尴尬的笑了笑,伸出手和陆子鸣握了握说:哥们,你和周瑞是哥们,以后就是我张强的哥们,快坐。说完大家都坐了下去。陆子鸣坐在桌子一侧的单人座上,看着左右两对儿心里感叹一声,我是来当电灯泡的吗。

周瑞让服务员赶紧上肉和菜,然后和陆子鸣说道:子鸣,上次你和我说你单位有个女孩子你挺喜欢的,你把她也喊来让我们认识认识呗。陆子鸣摸了摸鼻子,然后开了一瓶啤酒说道:不说这个,来,今天是周瑞生日,我们敬他一杯。"嘭"的一声,一帮年轻人干了酒杯里的酒,火热的气氛把尴尬的气息吹散……但更冷的风还是吹了进来。在陆子鸣和周瑞等人天南地北互吹的时候,烧烤店又进来两位,一男一女。男的个子不高,矮胖身材,女的青春靓丽,长相颇有御姐样,身材高挑,这对组合一进来就吸引了食客们的目光,陆子鸣他们自然也都看到了,周瑞轻轻捅了一下陆子鸣说道:子鸣,这女的真不错啊,怎么跟了这样的矮胖子。白瞎这人了。说完就被黄丽丽用手拽着耳朵说道:你说谁呢,那是我哥,你过生日,我特意叫过来的。让你们认识认识。周瑞"啊"了一声,忙道:哎呀,原来是大舅哥来了,这我得亲自迎接啊,连忙小跑了过去。但他没注意此时的陆子鸣阴沉着脸,刚才握酒杯的手也握成了拳头。

周瑞跑过去后,把黄丽丽的哥哥和那个女人请到了自己的桌前,然后说道:哎呀,丽丽,你要说咱哥哥还带嫂子来了,我就订个大桌好了。黄主任听完这话嘴角压不住的上扬说道:没事,没事,挤一挤就好了,来,小恒,坐我旁边。因为陆子鸣一直背对着自己坐在一个单人座上,他还没认出来。但是李宇恒却认出陆子鸣来了,急忙甩开拉着她手的黄主任,说道:啊,我坐边上就行。黄主任眉毛一拧,不高兴的说道:快坐我身边,说完伸手使劲拽了李宇恒一下,把她拽到黄主任的腿上。这时候不明真相的周瑞对着黄丽丽说道:你看,还是大哥威武,御女有方啊,说完端起一杯酒对着黄主任说道,大哥,第一次见面,我敬您一杯。

李宇恒挣扎着从黄主任的腿上站了起来说道:我去一下洗手间,然后飞快的走了。黄主任此时的还沉浸在周瑞的恭维之中,笑道:我家丽丽早先说处了个对象,是在银行上班,今天我一看你小子不错,会来事。来干一杯,说完和周瑞一口闷,喝完转头一看,咦,这不是陆子鸣吗,你小子也在呢。陆子鸣阴沉着看着眼前的黄主任说道:我一直都在,您老岁数大了,眼睛也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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