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1月6号下午匡局长把玉树叫到他在市局办公室:“龚玉树请坐,这次上级决定给你一个挂职锻炼机会,让你和省警院黄洛林副教授换岗一年。他先过来到县局跟着你实习,春节后你去省警院找系主任卢圣银教授。具体教学工作任务卢教授和黄副教授会交给你,这是个难得机会呀。你将来一定能升警监,省厅就等着你去当领导了。”“多谢局长和各位领导栽培,给我这样一个去当老师锻炼机会。我一定跟黄老师还有其他老师认真学习,完成好教学任务。”春节前黄洛林副教授到县局来和大家见面,先跟着玉树在一个办公室里进行交流。每天互相介绍工作内容和经验。春节期间因为在局里值班,玉树没有参加庙会表演,寇氏带着孩子们参加了演出。春节过后玉树暂别县局到省警院报道,学校在单身宿舍里给他一个小套间。一间房里有双人床和大衣柜桌椅,还有个半间里面有煤气灶热水器,可以做饭洗澡。隔壁是同样来换岗邹石溪老师。拜访系主任卢圣银教授之后,卢教授借给他一批教学辅导书籍,还有他和其他老师讲课教案等资料:“这些书你可以拿去用,记住不许在上面划道做记号,明年你离开还要还到我这里。”“谢谢卢老师,我一定认真爱惜。”卢教授向他传授一番教学经验,询问过家庭情况最后说:“案件侦破你有丰富经验全省闻名神探,希望你能把课讲好,经验传授给学生。”
开学后玉树给学生讲刑事侦查课,同时在体育馆教学生选修课武术,学校给他定个临时职称讲师。工资不变按照讲课课时发给补贴。刚开始几堂课感觉很费劲,卢教授派另一位年轻教师史鸿在后面听课,课后给他提出一些改进意见。半个月后就能在课堂上放开,熟悉新工作了。课本内容之外,附带介绍一下自己工作经验。卢教授私下对玉树说:“我看你就报个省师大法律系研究生班吧,我们会给你帮忙。”“那我去试一下。”武术课相对来讲就容易了,先向其他老师请教,制定一个教学计划并向学生们公布。教学生们练拳并不难,鸳鸯剑女学生愿意学习人数较多。拉硬弓一开始只是玉树自己表演一下,没有一个学生能拉开。每天早晨只要不下雨玉树都在宿舍旁边空地上练功,有些早起晨练老人过来问这问那,玉树都耐心回答。有几位问让我孙子孙女来跟你学学行不行?“没问题,我在这里时间不会太长,孩子们晚上学习早晨难早起。试一下晚上7点到这来,我教孩子们半个小时。”很快就有十几个中学生和小学生来学武术,不过这支队伍很不稳定,成员经常变化。头一个学期双休日只回家一天,抽出一天时间上午教学生们武术,下午自己去图书馆看书备课。每次星期5下午坐火车回家,星期6坐晚上火车回来。3月他给玉眉姐打电话,让她给租个两居室,月底父母去青岛休养。
放暑假后哥哥一家三口带着儿子云峰去青岛,哥哥一家住旅馆。儿子走后妻子寇氏到学校来住,每天出去买菜给玉树做饭,一个星期回自己家一次。几天后哥哥来电话,侄女云波到父母那里去住,他们先回来上班。暑假期间玉树自己去联系了省会局刑警队,带领17名学生到那里实习1个月,顺便进行一些交流。刑警队给每位学生都指派了一位师傅,让玉树帮忙参加案件侦破。8月学生实习快结束前夫妻二人商议决定出去旅游一次,寇氏说嫁你十多年还没有一起出去过。两个人先到苏州,到寒山寺一看有些失望,这比其他很多寺院规模小的多。然后去杭州,最后到上海。在上海停留5天买好船票,寇氏坐船去青岛接儿子和侄女云波回家。玉树带上买的东西回省城,先把东西送回家,再回学校做开学准备同时准备去上研究生班。第二个学期一边给学生讲课,双休日去师大上研究生课。时间全都排满了,有时候回家也要带上材料去完成研究生作业。一个学期很快就过去了,离开学校前玉树自己掏钱请卢教授和几位老师在学校旁边鸿恩楼吃一次饭,感谢他们在教学工作中对自己帮助。
临走前玉树把借来书籍资料全部归还,自己东西收拾好,学校派车帮他把行李送回县城宿舍。回去先和舒局长黄老师见面,商量一下交接事宜。几天后黄老师离开回省城,玉树继续当自己副局长。春节玉树休息参加了3天武术队表演,寒假过后学校开学,双休日要开自己家摩托车去师大上课。2000年3月符县长退休离开回原籍,上级派原在省财政厅任处长裘正吉来任县长。这位裘县长中等个戴一副镀金镜架眼镜,说话口音较重有时不易听懂。他衣着很讲究,穿一身价值万元高档西服,脚蹬一双袋鼠皮皮鞋。第一次在县政府会议室和大家见面,财政局来英昊局长看了一眼裘县长手表:“您这表够贵呀。”“金壳8万多。”又看了一眼玉树手表:“龚局你这是什么表?”“苏联造光荣双历表。”“老古董早该扔了。”“这块表走时很准,表面镀层也耐磨,这是前苏联军人立功受奖颁发奖品。”“那你从哪里得到这块表?”“出差在哈尔滨买回来。”裘县长第一次给各部门负责人讲话让玉树有一点不祥预感,他说符县长和我一样会计出身善于理财。他在任期间县政府没有债务,没有拖欠过工资。给全县民办教师转正,消灭农村学校危房在全省闻名。其他地区农村代课教师要求转正,都拿我们县作例子。不过我们这里城市面貌改变太慢,今后一定要加快步伐。裘县长讲完县财政局来局长发言,他说我们这里人口少,大规模城市改造没有资金来源。目前首要任务是发展工业生产,招商引资建设新工厂。农业局长辛德融接着发言,他说我们这里农业还需要提高科技含量,推广节水设施。有条件地方要多建温室,因为它比大棚产量高收入多。前些年符县长要求增加蔬菜产量,请农科院和大学老师来做技术指导。如今我们在全市蔬菜产量第一,农民收入增加不少,下一步要解决运销问题。舒局长发言汇报了公安局工作情况,就社会治安中一些重点问题作了讲解,提出公安局需要购买一些器材。裘县长回答没有问题,从其他地方节省一点就能办到。
裘县长上任后首先决定政府机关停止购买新车,停止公款吃饭,集中力量把符县长之前那几任留下欠账还清。县政府发文件,首先还清拖欠旅馆饭馆住宿和饭费80多万元。为还债县政府决定把招待所在产权市场挂牌卖出,然后按照欠账时间顺序,把以往各项工程欠款1800多万元还清。裘县长在干部会上说:虽然清理欠账大家要少吃请,县乡机关楼房和宿舍楼暂时都不能建。但是这有助于树立良好社会风气,也有利于招商引资。新政实行当月,政府机关对旅馆饭店欠账全部还清。为还清欠帐政府办公楼装修计划全部撤消,公安和城管虽然工资没减,但是把协管人员开支全部撤消。公安局把协警全部撤消后各派出所都感觉人手不够,舒局长召集会议请大家想办法,玉树说:“县政府同意采购设备,我个人意见先不买汽车,多买些摩托车用于农村巡逻。城区把已经安装监控设备充分利用起来,询问设备生产企业能不能提供升级版软件。要是它那个设备具备影像自动比较,快速查询等功能。不用老派人瞪大眼睛看着监视器,那不就可以省一些人力吗。” 经警队长崔增福说:“对呀,假如我们能把嫌疑犯照片或其他途径取得视频片断,输进它那个机器里去进行自动比较。发现目标自动报警,那办案效率就能大幅度提高,也不需要大家熬夜看监视器了。”舒局长想了一下:“行老崔这事就由你管,先把年轻人里计算机高手都找来,让他们去参加谈判。”
过了一个星期一天开会舒局长问:“老崔你那事怎么样了?”“半道上杀出一拨人,市局向上申请经费结果被省厅接过去,说要全省统一配置。省厅出面和恒达公司等几家商谈,我们局派两个年轻人参加谈判。具体什么时间完成和哪家公司签合同还没有定,市局还说要请人来给大家上课。讲解计算机网络知识,准备安装公安内部网。”4月初上级发来文件,由玉蝶公司来人承包公安内部网安装,恒达公司来人进行计算机上网培训。4月9号玉蝶公司施工队来到局里,开始在楼道里布线和安装监控探头等作业。县局选出8名年轻人跟班劳动,请他们工地负责人谭工帮忙进行一次技术培训。全局所有人员人手一册培训教材,由谭工在业余时间给大家上课。内容包括内部网构成,服务器和布线器材介绍等。5月初内部网布线完成,玉蝶公司人员撤离。恒达公司派来一位中年女工程师谢漫虹带三位年轻人,到局里来安装软件系统和进行培训。这位谢工身穿红色长袖花旗袍,蓝色平跟鱼头鞋,头发盘在后面脸上化淡妆。舒局长见到这个人就问:“你这是真丝旗袍吗?”“混纺不是真丝,到现场尘土多不能穿真丝旗袍。”“5月底内部计算机网络完成投入使用,全局上下感觉比过去效率提高不少。各种资料可以从数据库随时提取,指纹可以用专用软件快速进行对比,办案效率有了很大提高。
2001年春节前师傅小儿子来电话,约玉树去他家和仉广深见面。“我爸说你练硬气功舞大刀功夫最好,广深组织一个重刀队遇到些困难。我爸去看过他岁数大了没法给徒孙们示范,这是你强项所以他们想请你帮忙。”初一上午10点玉树夫妻给师傅一家拜年,顺便和师弟仉广深夫妻见面。一见面广深一抱拳:“师兄嫂子好几年没见面,这是我媳妇和女儿红梅。她在西站铁路小学上班,我在机务段修理电力机车。修理前苏联进口8K,捷克斯洛伐克进口9K电力机车。我爸因病去世,我妈身体还不错。今天是来请师兄帮忙,我现在住在离铁路西站不远樊家庙。把我家祖传一幅古画卖掉买下村里一个前后三进院子旧房子,还剩下一些钱分给家里我其他同辈弟兄。”在师傅家拜年之后带仉广深一家三口来家里串门,他媳妇问:“师兄怎么没给嫂子找个好工作?”“我在家里事情挺多也没闲着,我又不讲究吃穿打扮。有他工资和老人退休金,家里每月还能存钱。”和仉广深商量结果初二下午到他家去和他带领那些人见面。
初二下午玉树夫妻换上练功服,开车带着师傅老两口一起去仉广深新家。下车后玉树扛着红缨枪,易丽拿着鸳鸯剑和钢拐棍。走到门前一看挺气派,广亮大门新翻修过上面是油漆彩画,古典诗词意境。下面是圆形门礅,大门上隶书对联:子孙贤家族兴旺,兄弟睦惠及乡邻。旁边一块牌子:市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樊大庸故宅。玉树走上前按门铃,很快一位穿校服中学生来开了门:“师爷来了快请进。”走进院子里面有两棵大枣树,两棵海棠。北房大门上方悬挂一块蓝底金字牌匾:演武厅。仉广深带着一群人从里面迎出来:“师傅、师兄嫂子请里面坐。”走进房子三间房和东边一个小间全部打通,水泥地面房间内没有家具,只有靠北墙一排椅子和几个茶几,东西两边各有一个架子插满刀枪剑戟。玉树把红缨枪放在地上,大衣脱下挂在衣架上,坐下后有人端来茶水。仉广深说:“买下这房子就为练习武功,院子里那些树文物局来人说都是古树不许砍伐。前院房间里边打通是为练功用,水泥地面兵器掉在地上不碍事。我修房子文物局派人来监督,不许改动外观保持原样。前边门墩是新补做,原来那两个去向不明,弄得大门都掉了。据说原有门墩是改成大杂院那阵,让院子里一个坏蛋拆去卖到国外。新门墩参考老照片,一边是麒麟图案。过去武将家里门前门墩用麒麟图案,咱也是练武之人吗。另一面是云纹,象征青云揽月。当然这都是经高人指点,我哪会这些东西。”师傅说:“这樊大庸算是解放前一霸,我见过几次,瘦高个西服革履。他家有钱曾送他去香港和日本上学,外表看不像黑社会像个文化人。抗战期间他给日本人办事。他大儿子军官抗战期间死在缅甸,按现在说法也算抗日英烈。小儿子抗战期间是伪军团长,抗战胜利后投奔国军。1948年他小儿子和女儿全家逃往南方,他坚持不走解放后被镇压。”寇氏说:“走得时候一定仔细看看你家门墩。”仉广深把他队员介绍给客人,副队长尤其昆比玉树大,曾经练过硬气功家住附近农村。其他是仉广深招收12位中学生和小学生徒弟。
互相介绍过之后先由师傅给徒弟和徒孙们作一番讲解,仉广深母亲带着他妻子女儿过来和师傅见面。“大哥感谢你教我儿子武艺,广深媳妇现在是小学老师调到附近学校,孙女上小学。搬家后你们头一次来,大嫂咱们到后院聊聊家务。”师傅说:“学武术不是只练筋骨和力气,还要培养道德和人品。以后你们要学习传统文化,诵读经典。”仉广深说:“那就把我爷爷留下那些古旧书拿出来让孩子们学习。”师母和仉广深母亲离开后,玉树举起大刀做动作示范,表演完大刀接着是拉硬弓。第三项是把那杆红缨枪拿起来做动作示范。“这是已经过世戚永宁师傅帮我总结一套动作,这东西和大刀一样不能用于实战。下面是从一名罪犯那里学来袋鼠功,这东西能用于实战,这根钢拐棍曾经和不少人交过手。”玉树表演完是寇氏表演鸳鸯剑,然后到院子里借助钢拐棍表演连续空翻。表演完她说:“这是一个技巧表演,我曾经在街道舞蹈队教小学生练过这个动作。”
回到房间内玉树休息一下去上趟厕所,回来给那些中小学生作技术讲解和示范。告诉那几个小学生,你们先练拳脚以后再练硬气功,练习拉硬弓和举重刀。有兴趣还可以练习独轮车和剑术,由你们大妈来传授。授课到5点多师母过来说你们该休息吃饭了,玉树说以后我们夫妻每月来两次,下午上课3个小时。如果有事不能来会事先通知,让寇氏过来,你们买几辆独轮车。还可以收几个女孩子练习剑术,让红梅跟大妈学习。红缨枪先放这,它比大刀分量轻孩子们先用它进行练习。送走尤副队长和徒弟,玉树夫妻和师傅先参观一下仉家房子。前院大门在当中,两边各有南房两间,东边改成两间车库。西边一间改成烧柴油供暖机房和厕所,另一间存放东西。东西房各三间是客厅和家里来客人住客房,从过道穿过去中院四间房。仉广深一家三口和他母亲居住,后院四间加一个厕所。四间房中一间是厨房,其余三间空房没人住。寇氏说:“你家房子真不少呀。”“我太爷曾经是举人,爷爷中学老师都好倒腾文物字画。爷爷在世时候把他那些古董分给四个儿女,我爸病重时把他那份东西分给我和弟弟妹妹。我拿出一幅画换这个院子还有富裕,老房子我放弃,我弟弟拿出20万给我妹妹房子归他。”吃完饭回去路上寇氏说:“一幅画换这么大房子真不错。”师母说:“你二嫂说如今古画和过去比涨价上万倍,要把家里存几件古董拿出去卖钱。我说你爹还没同意,再说真要卖也要你哥哥姐姐同意。大家就钱怎么分达成协议,别闹得我们身后都不得安宁。”
春节过后玉树每两周抽时间去一次,给仉广深那些徒弟们传授武艺。以后易丽和师姐沈祝波轮流来上课,红梅和她母亲找来十多个小姑娘学习武术,最后有9个人坚持下来正式拜师。5月初领导通知玉树调到市局工作,把工作交给新调来接任徐海圣副局长。到市局时间不长一天晚上值班时接到报告,宣明区一个拆迁工地发生爆炸,玉树带人赶到时区刑警队和办事处苏主任也刚到。爆炸发生在一片老旧平房区中。这里部分居民已经搬走,旧平房拆除过半。被炸坏那所房子比周围房屋都要高大,不远处放着一辆被爆炸掀翻红色嘉陵摩托车。苏主任说这家姓郝,解放前是本地最大财主之一,所以这处房子质量相当好。胡同里曾躺着一位受伤中年人,已经被救护车送往医院。苏主任带人去安置郝家其他人,玉树指挥民警扒开碎砖。爆炸发生在三间北房中最西边一间,在房间内民警从一个被砸塌双人床上移开碎砖,救出一个小女孩和一位年轻妇女送医院抢救。胡同里扒开碎砖在下面找出一个男人,脸部已经被炸烂看不出人样。医生过来检查一下说此人已死,玉树感觉此人应该是作案者,让救护车把他送法医中心去鉴别身份。此时电视台和本市商报记者都已经赶到,玉树接受采访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清理完现场玉树和区局邢队长商量,那个躺在胡同里中年人应该了解情况,马上到医院和此人谈谈。
几个人赶到医院急诊室,值班医生说那位中年人头部受伤还没有清醒。玉树低头仔细看此人衣着,衣服上有火焰烧过痕迹,说明爆炸发生时他应该距离很近。邢队长从他身上挎包里拿出一些名片,数量最多是新城建筑工程公司,高级爆破工程师,余信赫。在包里再翻一遍找出一个工作证和钱包,工作证上有照片姓名余信赫。玉树把邢队长拉到楼道里,小声对他说这个人应该就是爆炸案主谋,派人看住他。明天一上班先查一下这个身份是否属实,还有马上对新城建筑公司主要人员进行跟踪调查。回到市局办公室已经后半夜2点多,在折叠床上睡一觉。上午8点多邢队长来电话,余信赫是假身份,真实身份待查。今天早晨医生说他颅骨受伤必须送省城大医院手术,救护车已经把他送走。郝家小女孩已经死在医院,那位年轻妇女经抢救无生命危险。玉树回答你们先对外宣布说余某已死,看看那家公司是什么反应。估计他们是想用炸房子逼走钉子户,不会主动来认账。还有让经警队马上去工商局查这家公司注册材料,看有没有问题。
过了几天新城公司果然没任何反应,到省工商局调查结果,这家公司里好几位领导和技术骨干均使用了假姓名假身份。6月8号一早玉树带人赶往省城医大二院,余信赫手术后已经清醒过来。医院病房值班医生见到几位民警问:“你们有什么事情?”邢队长回答:“我们要找一直有人看守那位作案者了解情况。”走进病房余信赫躺在病床上对玉树说:“长官我看你级别最高,我本不是个坏人,我就全说了吧。”余信赫原名赖德发姥姥姓余,家住县城居民户口。17岁到东山矿务局当矿工挖煤24年,在井下打眼放炮15年。煤矿给他分了楼房两居室,老婆是附近农民有儿子以后户口迁到煤矿所在小镇,在一家炼焦厂上班。41岁那年秋天矿井附近小煤窑把巷道和废弃旧矿打通了,里面积存地下水不光淹了小煤窑,也冲入他上班国营大矿。他吃自己带压缩饼干被困在井下6天才获救,上来以后他决定辞职,不能再冒险下井让儿子没爹。辞职后朋友介绍他来这家公司干爆破拆除,他干了3年没出过事故。公司给和他一样干爆破带班老师傅,每人一套高级工程师证书和假档案。赖德发自己知道干爆破迟早要出事,到公司以后就没有使用真实姓名。只有凌老板和人事主管老骆知道他真实姓名,别人都叫他余工。这次老板交待安放定时炸弹,等白天郝家人不在时爆炸。只是想吓唬他们一下,让郝家尽快搬走。没想到和他一起干活罗红飞技术不精,干活不小心。本想自制定时炸弹放进墙根垃圾堆里,不会让别人发现,结果往里放时发生爆炸。他一下子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醒过来发现躺在医院里。他感谢民警救命之恩,罗红飞23岁炸得看不出人样,深感对不起他家里人。至于凌老板是自己决定炸房子,还是受别人指使他不知道。他保证不会逃走,一定认罪服法。最后他问会对我如何处理?玉树回答:“等医生认为你可以出院时要先转到公安医院观察几天,以后送拘留所等候法官审判,政府会给你找律师辩护。”
返回市里下午玉树让区局派人去搜查了新城公司总公司机关和住本市办事处,把公司凌总经理和几个人带回审讯。发现这位凌总经理也是假姓名假身份,真实姓名钱圣恩。之所以用假姓名是因为他有犯罪判刑前科,按规定不能当公司经理。公司里多位高工确实如赖德发所言,初中文化就都当上高工,每人一套假资格证书。新城公司没有参加这一片拆迁,是收了这一片开发商50万元替他们赶走钉子户。根据钱圣恩交待接着把开发商与此案有关三个人逮捕,6月20号全部材料移交检察院,最终有钱圣恩、赖德发等7人被批准逮捕判刑。其他人虽然有伪造证件等行为,但还不构成犯罪,拘留有一段时间后释放。新城公司伪造学历证明和资格证书,被撤销从事爆破拆除资质。8月份玉树再去那一片,其他平房都拆了,郝家大宅院正在翻修。走到门外那里临时挂起一块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清代古宅院木牌。附近执勤保安看见玉树过来敬个礼:“首长好,郝家人拿到赔偿费以后就开始大修房子。领导我们待遇能不能提高点?”“这问题我早就知道,虽然我没那么大权力,但我会向上级反映。应该适当提高待遇,还要进行培训好能完成任务。”“多谢领导。”
2001年7月初玉树完成研究生班课程,8月中旬学位论文通过答辩获得硕士学位。9月初宣明区经警队破获一起诈骗团伙案,在审讯中团伙成员供出叔叔龚尚林曾参加过该团伙的活动,因财产损失太大和其他成员发生矛盾,1993年初在一次团伙成员内部冲突中被打死,埋在城东远郊区一座荒山上。玉树和经警队的人一起由团伙成员带路在山上找到一具遗骨,又请玉帆哥去抽血经DNA鉴定确认是叔叔的。10月初得到鉴定结果那天晚上玉树回家吃完饭以后对父亲说:“爸,我跟您说过一定会尽力找到我叔叔,现在已经找到了,不过是一具白骨,他已经被人打死8年了。”母亲问;“你们怎么确定的那就是你叔叔?”“我让玉帆哥去抽血作亲子鉴定的得出的结论。”父亲坐沙发上垂下头落泪了:“老6小时候挺聪明的,老了以后不干正事落个被人打死的下场,你给玉帆打电话,就说他爸骨灰安放到禹山公墓的时候我一定要去。”叔叔骨灰安放在公墓的前一天夜里,父亲突然哮喘病发作,玉树打120叫来急救车把他送进医院。早晨玉树和赶到医院的哥哥姐姐商议,决定兄弟二人去公墓,姐姐留在医院照顾父亲。兄弟二人赶到禹山公墓时天上下起小雨,走到三爷爷三奶奶墓前等了20分钟叔叔家的哥哥姐姐全家和二姑一起来了。哥哥上前和他们说明情况,父亲因突然犯病来不了,由他们兄弟二人代表。叔叔的骨灰盒放在三爷爷三奶奶墓旁边预先买好的位置上,墓碑上碑文由姐夫史巨民这位业余书法家题写。墓室砌好以后雨下大了香没法点,工人用塑料布把刚砌好的墓室盖好,大家打着伞在墓前站了几分钟。玉树注意到哥哥姐姐和二姑都流泪了,二姑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时身穿警服的中年人,而是一个满头白发老太太了。
从禹山公墓出来哥哥说他还要去上班,晚上到医院照顾父亲,二姑和玉帆哥玉眉姐上玉树的车去医院,其他人回自己家。去医院路上雨下得很大成了秋天少见的大雨,二姑到医院后握着父亲的手说三哥多保重,父亲问她什么时候回来的,她说回来两天了。弟弟失踪8年总算回到父母身边,以后她也没什么牵挂了,等三哥身体好了欢迎到她家去住几天。她又和父亲说起一些陈年旧事,最后说的两个人都落了泪,两位姐姐赶紧换个话题把他们分开。走出病房以后二姑说:“孩子们真对不起,我现在老了不知怎么就说了不该说的话。”玉眉姐说:“没关系,我扶着您赶紧回我哥家去休息吧。”三天后玉帆哥来电话说那天二姑回他家后有些反常,他和儿子陪她到医院检查还开了药。医生说二姑有轻度精神分裂症,需要吃药治疗还要有人照顾防止发生意外。他怕出问题给二姑大儿子打电话,让他过来接他妈回去了。玉树去医院的时候把这些事告诉父亲:“我不会怪她的,我这一辈人里就剩我和她们姐俩,她是我最亲近的人,我怎么会怪她。出院后我想和你妈一起到她家和你大姑家去看看,就算是旅游一次吧。”5天后父亲出院回到家里,玉树和父母商量,现在天气越来越冷马上就入冬了,等明年春天春暖花开以后再由寇氏陪二老外出,他们也都表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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