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在长安,有一个姓刘的公子,家里祖祖辈辈都是做生意的,刘公子二十多岁,家里弟兄两人,前几年,父母离世,弟兄便分了家,刘公子分到了祖上留下了的几座茶楼和一座老宅,茶楼生意还不错有十几个伙计,刘公子从小就放荡不羁,喜欢交友,因此他家门前常常车水马龙,门庭若市。
一天,一个自称柳舒的人前来拜会刘公子,刘公子觉得此人仪表堂堂气宇轩昂,便仔细问起他的情况:“公子听口音不是本地人,不知公子家在什么地方?”柳舒拱了拱手说:“我的家乡遭遇瘟疫,父母已经病亡,我来长安投奔舅舅,可是来到长安后才知道舅舅一家已经离开,我滞留长安半年多了,生活拮据,听说先生乐善好施,求先生帮一帮忙,我在家时学过一些小曲,如不嫌弃可在先生茶楼献艺。”说到动容之处,眼里竟然含着泪水。
刘公子同情柳舒的遭遇,再加上被他的气质和谈吐所吸引,就送了他一些银钱,并同意他到茶楼唱曲。自此之后柳舒十几天就会来刘府一次,刘公子都会盛情款待,临别时柳舒不忘伸手要些银钱,柳舒也会去茶楼唱曲,但是唱的很难听,茶客们不喜欢听,刘公子就不让他再唱了。
不知不觉过去了三年,这三年中刘公子遇到了骗子,家中财产被骗去大半,几座茶楼也被拿去抵债,为此刘公子生了一场大病,又遍寻名医,几乎花光了积蓄,日子每况愈下,家中奴仆接二连三地离开,最后只剩下一个老仆人,说来也怪自从刘公子被骗,柳舒从来没有来过。
刘府已无了往日的风光,亲戚朋友们看到刘公子现在的处境,都在背后嘲笑他,更有甚者看到他都会躲的远远的。日子总要过下去,老仆人劝刘公子去亲戚朋友家借些银钱度日,刘公子平时自视清高,让他去求人简直就是要他的命。老仆人对刘公子说:“从前公子对亲朋好友有求必应,今天这个喝个酒,明天那个银钱接济,如今公子落难,他们难道真忍心不管吗?我去找他们,我就不信他们都是忘恩负义之辈,公子在家听我的好消息!”
老仆人先去了刘公子的大哥家,大哥分家时得到了祖上的布行,这几年生意做的风生水起又连续开了几家分号,老仆人从日出等到日落才见到大爷的面,大爷冷冷地说:“几家布行开销很大,最近买卖不好,正愁没处借钱呢,祖上留下得茶楼败在他手,愧对祖宗,交些狐朋狗友白白送了银钱,我爱莫能助,让他自己好自为之。”
老仆人还去了南城李公子家,李公子家境殷实,有很多土地和宅院,家中的银钱更是不计其数,刘家和李家是世交,刘公子和李公子也是从小一起长大。老仆人向李公子说明来意,李公子让老仆人在前厅等候,不一会就拿出一个信封, 说“回去交与你家公子。”刘公子接到信,打开一看大意是:只要你胸怀大志,不自暴自弃,安心等待机会,总会有大富大贵的机会,你我虽然是知己之交,我不能帮忙,请原谅。刘公子看完这封回信,气愤到了极点,连连说到:“这就是所谓的知己吗?他家有个大事小情我银钱从来没断过,如今我落难,他却连一文钱都不舍得!”
主仆二人正在绝望之时,听见一阵阵敲门声,老仆人连忙去开门,一看正是几年未见的柳舒,老仆人说:“主人已经落魄,先生请回。”刘公子说:“真是空谷足音啊,把柳公子请进来吧。”
柳舒一进门就交给刘公子一个袋子:“公子承蒙您接济,我这些年有了些积蓄,听说您这几年遇到些事情,这些银钱给您,您不要推辞,把您住的老宅翻新一下,也把茶楼再重新开起来吧。”
刘公子苦笑道:“这些年我交了那么多朋友,却想不到今天全都翻脸不认人,只有你对我不离不弃。”
柳舒说:“先生不要悲观,这是人之常情,要看淡啊。”
柳舒走后,老仆人打开袋子,里边是黄澄澄的的纯金,足足有三百两,刘公子用这些钱赎回了典当的茶楼,又翻新了老宅,说来也巧,在老宅的宅基里挖出了两缸金子,刘公子时来运转,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成了当地首屈一指的富户,但刘公子却性情大变,不在广交朋友,只是整天闭门读书和打理茶楼生意。
刘公子十分想念柳舒,派人四处打探,但是杳无音信,公子很苦闷,一天夜里对着窗外的月亮大喊:“柳公子难道我要再落魄一次才能见到你吗?”忽然听到敲门声,开门一看柳舒出现在刘公子面前。刘公子连忙上前拉住柳舒的手:“这不是梦吧,您怎么好久不来,我真的很惦记,我要好好报答您。”柳舒笑盈盈的说:“当年我向您要银钱的时候,您也想要我报答吗?”刘公子一怔。柳舒接着说:“我认识公子好多年了,我并非人类,我是南山上的一只狐狸,不知公子是否记得在公子很小的时候曾救过一只从您家老宅柳树上跌下来摔断腿的狐狸,至于您老宅里的金子和我给您的金子都是您祖上所埋,至于公子贫穷之后又得富贵,也是命中注定,不是我所为。世人绝大多数都是会对富贵趋附,对贫贱回避,这是世情之常。请公子结有德之朋,绝无义之友。今日我俩缘分已尽,这次拜访就是来告别老友的。”说完柳舒就消失在黑夜之中,从此以后在没有来过,也没有人再见过他。
刘公子非常感激柳舒的情谊,每逢月圆之夜必定烧香上供,至死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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