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屈辱

东方自古有传,一神兽称“龙”,龙得生九子,子子各不同。九子与龙被东方皇帝尊为守护图腾,将他们雕在宫殿四处。

再给予咒术加持,便是举咒术界闻名的十龙镇煞大阵。

九子中,最善吐纳水者,是为阵法敛煞驳煞的阵眼神兽,为龙首鱼身的螭吻。

而此时纽特城上,那赤色的狰狞异兽虚影,不是螭吻,又是何物?

“是教堂方向!”有修士反应过来,刚想行动,浑身猛地炸出血雾,就此倒在地上。

“诸位,别轻举妄动哦~你们体内,现在已经被螭吻吐出的太一原煞占据,轻易行动或者使用咒术,很可能会爆亡。”

轻浮的语气,伴随着四面八方走出的戴着面具的人,他们拿着火把,脸上戴着一个写着“魃”字的面具。

这些火把,再次把周围点亮。

“这就是你的咒术吗?制尸傀?天上的那个虚影,看来是鬽没错了。”铎尔没有再动,强装镇定,说道。

但是内心十分不甘,没想到战斗到最后,被百鬼山给渔翁得利,或者说,应该早就应该料到才对,真是老糊涂啊!

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咒术!

“哎呀呀,不愧是老资历,给你看出来了,哈哈,祝贺你们,你们可能将成为第一批观赏到我们的咒术,却还活着的人。”魃们聚在一起,声音纷纷扰扰,回声跌宕。“而且补充一下,不是尸傀哦!而是活傀!”

一个站在前面的魃一拍手,一个黑色的身影便蹦到了跟前——那头蛛形怪物。

将火把放在那张没有五官的脸前,可以看到火焰在有节奏的摇曳。

看的在场所有人一阵胆寒。

“制出如此邪物!你当必被人神诛之!”塔诺斯气狠厉地说道。

“呵呵,你还是多担心一下你自己吧!”魃很随意地应着。“对了,看看这是什么。”

说着,一个穿着华丽红袍,头上戴着一个镶嵌着红宝石高长红冠冕的人,便从魃群中走了出来。

面目有些苍老,看起来很慈祥,只是两眼无神,动作也有些机械。胸口上还有一个核桃大小的黑洞。

“候兰德主教!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你!”塔诺斯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后,怒意上头,脸被血色胀得通红,大叫一声,就要冲上去。

然而刚踏一步,嘴中便暴喷出一口鲜血,捂着胸口,跪倒在了地上。

“要怪,就怪你们教会的小辈多管闲事吧,还有这个老头喜欢搏命,不就砸个教堂嘛,还全力使用祭咒反抗,不得不给他杀了。”魃们见怪不怪,轻描淡写地说道,一个离红袍教主近的魃,还走上去,把帽子摘了下来,自己戴了上去。

“还是个秃头啊,还戴这么好的帽子,你们赤矛的教义是什么来着?哦哦!‘为了神而战!成为神的尖矛!用异端的鲜血染红矛尖!’我学的像不像?”魃压低着语气,故意用苍老的声调喊着。“就是不知道这个老头的矛还硬不硬,哈哈哈!”

魃直接一脚踹向候德兰的裆部。

“混蛋!杀了你!”跪在地上的塔诺斯咆哮着,但是不能动弹,因为一层黑色的泥状物质,已经缠上了他。

“啊啊!杀!”不只是塔诺斯,两个更年轻的声音,也在不远处喊着。

而白袍的修士们脸色凝重,但是没有那般疯狂,铎尔眼中杀机遍布。

“你们是想引起圣战是吗!”铎尔的声音沉重而有力,仿佛一把钢刀钉在铁毡上。

“对了对了,还有你们光明教的主教狄龙,等下也过来见面喽!‘神说要有光!’,是这样吗?”戴着高帽的魃好像恍然大悟地反应过来,蹦蹦跳跳地说道。

铎尔没再说话,纵然担忧之感渐渐弥漫。

“满口胡言!狄龙主教是六阶神使!是整个克莱陶斯的最强神使!怎么会被你们这群异端所打败!”

“是啊!等死吧你!”

周围的修士们义愤填膺地吼了起来。

魃耸了耸肩,转手一指。众人目光下意识跟随过去。

只见一个浑身闪着耀眼红光的背影,正站在离教堂最近的一个屋顶上,右手高举成爪,天空中的螭吻便倒悬,嘴朝着爪掌在呼出着什么。

铎尔当即脸色大变,身体颤抖起来。

所谓魂有白色,杀戮者为红,施咒要与意相合,与魂相通,会一定程度地展现咒术师灵魂的色彩。

赤矛教会是因为代表战斗的赤矛战神的原因,信徒使用咒术时,会闪现红光,除此外,鲜少看到有咒术师经过大肆杀戮,还熔炼了死者的煞气,并存活,展现出红光的。

更别提,这么浓郁的红光。

“螭吻吐纳.烙咒、魂练太一.祭咒、太一归命.言咒——十方生煞、八相紫魄,四御魂合、一气泰来!合咒!螭吻惊雷润万物,浑源吐粟辟沧海!”

朗朗声传,大地震颤。在众人因惊骇极缩的瞳孔中,诺特城上空从四面八方汇聚着一股股庞大白气,进入螭吻的虚影,随即从它口中吐出一股红色的浮水。

浮水下落盘旋,在哪红光人影高举的手上不断收缩成一个亮着红光的核桃大小小水球。

好似一个血红的太阳被那只手高举着。

“敛聚乙太!怎么可能!”铎尔喃喃自语着,神情已然恍惚。

远处传来的红光映射在在场所有瞪目结舌的脸上,显得诡异又疯魔。

“杀!”

待白气吸尽,红水皆吐毕。响彻全城,震人心魄的叫喊随着那瞩目的身影,将手向前一挥:

“啾——”

拉弓射箭般,振弦声炸响。小球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射了出去,只在空中留下一道红色残影,勉强可以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见清脆的一声玻璃碎裂声,教堂周围的光罩宛如脆弱的糊纸,被瞬间击碎。

好连带着所有光明和希望都被击碎般,教堂建筑上散发的金光,突然消去。

“唉哉!”浑厚的叹息声,如讣告,在纽特城的空中回荡。

“主教!”

“啊啊啊啊!”

在场修士感应到了什么,一同疯魔地大叫起来,但是没有用了,他们身上都已经不知何时附着上了一层黑色的泥,任由挣扎,并无效果。

铎尔万念俱灰,一脸死僵,地上的塔诺斯也不再挣扎,好像认定了什么。

但是这两位老将,拳都攥得很紧,血都流了出来。

而魃们则大笑起来,身子颤抖不止。

天上的螭吻虚影最终消失,而那道背影则奔向了教堂。

不过一会,一个戴着“鬽”面具的男人,便拎着一个散着长白发、穿着金边长袍的老者——胸口有一个核桃状的黑洞,出现在了被束缚住的众人旁边的一个屋顶上。

鬽的头上还戴了一顶镶嵌着黄色宝石的白色高冠。

“诺,这老家伙比候德兰还老,不过咒力当量倒是很足,怪不得能用那么多次神谕咒。”鬽一把像扔死狗一般,将老者砸在带着高帽的魃旁边的地上,双手抱于胸前,居高临下地看起了众修士。

左臂上的双鱼刺青颇为显眼。

一双没有被面具遮挡的眼睛,透露着冷漠和蔑视。

“好,我现在制作!”戴高帽的魃捞起地上的尸体,摆正在了地上,开始扒衣服。

这一番举动,让在场的修士炸了锅,咒骂,嘶吼,斥责连番轰炸,但反倒是让魃和鬽暗暗嬉笑起来。

“三神降世,满天福泽,三千邪祟,退散无形……”一道庄重的颂念声,在咒骂声中如一股清泉。

是铎尔执事正微闭着眼,念着教典上的经典章目。

四下执事明白了什么,也学着开始了颂念声。

塔诺斯也念颂着,不过瞪着魃,好像要把他看出一个洞。

他想知道敌人的底细。

魃将手指伸进面具下,咬出血来,在尸体正面写写画画起来,过了会,突然翻过来给塔诺斯看尸体。

尸体的肚子上,画了一个猪头。

“怎么样?我的画作?”魃调侃道。

塔诺斯很快闭眼,不愿受此戏弄和侮辱。

“太一封禁.烙咒!”黑暗中,魃的念咒声兀起,塔诺斯赶紧再睁眼,知道自己又被耍了!

然而,衣衫褴褛,肚子上还画着猪头的狄龙主教,就这么直挺挺地立了起来。

颂经声加大了,或许是因为更难以平复的心情。

“听说,你们教会有禁忌是不允许同性相恋的哦~”魃声音猥琐起来,两手在空中比划着,两个主教的尸体随即开始相拥起来,僵硬地撕扯起彼此的衣服。

今日,终将是教会屈辱的一日,而教会的怒火也将被点燃。

“你们怒吧,喊吧,叫吧,你们就听得自己的怨、自己的恨,听不到所谓你们神的子民的,四成的教税、比金子还贵的赎罪券、肆意暗杀没有靠山的咒术师,人民反抗时安抚,人民受难时,你们祷告,甚至连孤儿院,你们都没捐过哪怕一分钱,探望过一次,如何教会就是这样的寄生虫,那么还是不要存在了!”鬽的声音,好像一座泰山,压过了已经难以忍受,停住经声,咒骂起来的修士,每说一句,修士的们的声音就更小一分。

而两个尸体已经裸露出了身体,准备更进一步的时候,一道金光闪了出来。

“流光影身.祭咒!”

三个头发变得苍白的利米尔,手持双剑呈十字,身上金光闪烁,自街道和两旁屋顶,极速冲来。

“右边。”鬽淡淡地道。

于是魃没动,只等三个金影集向自己的方向,暗中伺机而动的蛛形活傀便袭向了魃右手侧。

“光附.祈咒!”

中左两道金影穿过魃的身体,并无留下什么,只是左侧再次暴喝,利米恩双剑挥舞,化作流光之影,与疾刺的活傀激烈拼杀起来。

经验,还是经验。

铎尔心里既高兴又有些失落。

利米恩敢于献祭生命动用最后的咒力,但是意图太过明显——不敢在布满影网街道上奔袭,更不会和明显强的多的鬽发生冲突,所以一定会选择左侧。

“轰——”金光一闪,利米恩硬生生将活傀击飞出去,转剑正想斩向两具正要苟且的尸体,只觉脑旁传来劲风,随即一阵天旋地转,脑髓震荡。

鬽自而下,跳在半空,就给满眼全是自己的主教的利米恩的脑袋来上了一脚。

两把闪着金光的剑,脱手而出,一把落在着地的鬽的手上,一把则落在了两具尸傀的旁边。

“有意思,居然把咒力蕴藏在武器里,而且东方的面孔,却是英文名?你和赊刀的那帮子家伙,是什么关系?”鬽翻看着手中的剑,嗔怪着说道。

利米恩被踹在地上,立刻就被黑泥附着上,但他脱下眼镜的眼睛格外锐利,不理鬽,轻声念道:“器灵.养咒!”

鬽手中的剑突然动起来,翻转就刺向鬽的喉咙,地上的另一把剑,也刺向两具尸傀。

电光火石间,鬽的左臂好像化作一条游鱼,极不协调,自动似的前伸,精准地握住了飞剑的剑锋,而后剑上的光被刹那熄灭。

“噗嗤——”戴着高帽的魃一插身,挡在了尸傀的前面,但顷刻被光剑刺穿。

“爆!”利米尔喝道。

于是插在魃上的光剑,顺言金光一盛,炸裂开来。

“轰——轰——”两声爆炸,两具尸傀被波及倒地不动,但第二声爆炸,并不是鬽身上的光剑传来的,而是魃自己被炸出的一些碎块,发生了第二次爆炸。

鬽很灵活地退了几步,还用手中的剑舞出花影,拦下碎块,还大笑道:“哈哈哈!没想到啊,魃,你有一天也会被炸!哈哈哈!”

“啧,这小子阴得很,果然表面斯文的,都是败类。”天空中被不知什么时候丢出去的红帽,被一个从魃群中,走出来的魃抓住,重新戴在了手上。

利米恩冷漠的脸,这时终于出现了惊恐之色。

“这下是废了,等我拿这俩老头重新回去做吧。”那个新魃挠了挠,随即一回手,剩下的魃便搬起了地上的尸傀。

“还有你小子,跟我走一趟吧。”鬽走到利米恩跟前,一手将他抗到了肩上,利米恩还是没吭更多的声。

“混蛋,别欺负孩子!要杀要剐!找我!”铎尔站不住了,大喊道,他甚至想要搏命,但是不断催动着咒力,就是毫无反应。

这种绝望和无力感,哪怕面对着天魔,也从未有过。

“铎尔是吧?你在害怕什么?是害怕我杀他?还是害怕,你隐藏的事情,暴露呢?”鬽意味深长地看了铎尔一眼,然后和众魃一起,向四方的巷子走去,遁入阴影,无影无踪,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

过了好半会,修士们突然能动了,一个个顿时泪泗横流,有的锤着墙,有的还想继续追逐。

铎尔腰弯了下来,好像复而更加老态。

“给我集合!撤退!不能留在克莱陶斯!不要呈一时意气!”塔诺斯稳稳站起,向四周大吼道。

转身去,一巴掌扇在铎尔脸上,“老家伙!想什么呢!召集你的人!我们赶快走!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铎尔正要反驳什么,迎上那双喷涌着怒火,但又染着泪的,仿佛水火在交融般的眼眶,不禁停下了喉结。

“我们、我们!要把今日之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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