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病
时间一刻不停的流动，莲一直在等待着，等待陈真给她打电话。
她知道，陈真收到信了，她等，却没等到电话。
她寻觅，继续寻找，行走人群中，不断的寻找，闲暇的空隙，她在等待那个少年的电话。
可惜，始终没等到。
时间不断流逝，她不断寻找，离六月一号越来越近，她还是一无所获。
20号，她没找到，也没等来电话。
21号如是。
22号，23号……时间一天天过去。
她在苦苦的寻觅，在等待中煎熬。
27号，她找到了，寻到了，终于有了曙光，而那个人，令她感到意外。
她叫白佳佳，一个警察，年轻的警察，一个曾经见过的警察。
只是那时，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没注意到这个宝藏。
她的相性很高，虽然不如梦云龙，梦云龙是全球只有三个的百分之一，而她是全球只有十个的千分之一。
S公司虽然找到了梦云龙，但却没找到另外两个，也没找到除白佳佳外，另外的九个千分之一，白佳佳是目前为止，找到的唯一一个千分之一相性的拥有者。
离那个时刻只有不到五天的时间，S公司找到了八千接近九千个拥有相性的人，包括白佳佳在内，一个百分之一，一个千分之一，九个万分之一，剩下的全是跟陈真一样的十万分之一。
当然，现在，陈真还未同意，只是预备成员，像陈真这样的预备成员全球还有五千多，其中足足有六个达到万分之一的。
时间还在不断流逝，那个时间点也在不断接近，随着时间的接近，人数也越来越稳定，S公司内部预估，当时间到达六月一号凌晨时，应该有近万人会参与第一批次的（三神五杀七道）。
30号，早晨。
天空万里无云，是一个晴朗的日子。
课间，班长罗云跟他说：“我们周末准备出去玩，你去不去。”
陈真想许久没出去玩了，便说：“算我一个。”
罗云笑道：“OK，交钱。”
这是大家早就商量好的事，钱合在一起花，有的时候有不少赠品，甚至有优惠，所以他并无抵触，乖乖把钱交了。
时间流逝，最后一节课的上课铃声打响，陈真的手机来电铃声同时响起，老师已经走到教室门口。
陈真本想挂断电话，可一看屏幕上陈灵两个字，他犹豫了一瞬间，选择了接听。
“哥，妈病了。”
“开药，吃药就好了，我还要上课，下课打给你。”他的声音很轻，老师已经走到了讲台，他似乎感觉到老师的视线正看着他。
而陈灵的声音带着哭腔：“哥，不是普通的病，癌症，晚期，医生说妈只有三个月的命了。”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全班同学都吓了一跳，老师也吓了一跳，正想发脾气。
可看到学生的模样，他愣住了。
那是什么表情，愤怒，悲伤，恐惧，一瞬间全部浮现在他的脸上，而他的声音，却在下一刻变得温柔：“陈灵，别哭，等我回来，我马上回来。”
他离开了课桌，绕开了同桌，向着教室外走去。
这一刻，什么老师，同学，上课，统统不重要了，他的心里只有一条路，一条回家的路。
教室里，同学们还在发蒙，不过就连跟他不熟的人，也看出他一定遇到了什么事，所以老师，同学都没阻止他的离去。
罗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有一丝哀愁，上一刻她还在想着周末出去玩的事，这一刻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课桌上，放着一本书，一本翻开的书。
课桌前，却没了人影。
此刻，这间教室里，没有人想到，他此去，竟不再回。
一些朋友，此一别，不经意，却成永别。
陈真读书的地方离家很远，甚至不在一个省，所以他回家，自然不是那么容易。
而回家的路，也不是一条路，那条路太远太远，他看不见，所谓回家的路是一辆辆车，一趟趟行程。
往常，他回家都是先坐耗时长但便宜的公交到高铁站，坐直达的高铁，再坐公交，慢悠悠的回家。
但这一次，他不想慢，一分一秒都不想慢，打车站在路边的时间他都觉得度日如年，与出租车司机砍价都觉得浪费时间。
最近的时间段没有直达的高铁，他看了半天，发现，原来还有转车，转车比下一趟直达的车要快半小时到家，于是他选择了转车。
但他没发现，两趟车的时间相差只有十四分钟，他赶时间，认为十四分钟足够了，甚至还有剩余。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亦有操作失误，他等的车晚点了，晚点了整整六分钟，这让他的转车过程及其的艰难。
一下车，他没有乱跑，他想起来，在自己的记忆中，有一次张华曾经抱怨过，转车晚点，跑错楼层，导致没转车成功，浪费时间的事。
于是，他跑到最近的工作人员那里：“你好，请问转T6606次列车在那上车。”
工作人员想了一下，说：“楼上。”
工作人员想的那一下，让陈真有些害怕被指错路，有心想找另外的人确认，但放眼望去，全是旅客，没有工作人员，而他也没有时间浪费，只能选择相信，问：“怎么走。”
那工作人员伸手指：“朝哪过去，有电梯，也有楼梯。”、
陈真转身便跑，工作人员都楞了一下。
时间流逝，越来越少，短时间的剧烈跑动，陈真感觉非常难受，腿都跑酸了，有些感觉赶不上的时候，在发车前三十秒登上了车。
车厢内，有人在聊天，有人在睡觉，有人在玩手机，只有他蹲在门口，大口喘气。
下午五点。
他下了车，顺着人流，走出车站，看到了熟悉的景色，这熟悉的景色有些地方变了模样，但他还能认出，毕竟他离开才几个月而已。
他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医院。
陈灵是一个阳光开朗的女孩，总是笑眯眯的，还喜欢捉弄人，可再次看到她，她长长的发丝有些凌乱，眼角还有着泪痕，脸上也没了笑容。
陈旭是一个调皮的孩子，总是嬉皮笑脸的，且有些蛮不讲理，还长得壮硕，虽然现在还没陈真高，但比陈真同年龄时要高半个头，而他现在也没有了笑容。
当病房的门打开的时候，陈灵和陈旭同时抬起了头，看着他，异口同声的开口：“哥。”
“哥。”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无助，茫然，眼神深处还有恐惧。
他们跟过去完全不一样了。
他们何时那么乖过，喊哥的时间极少，大多数时候都是直呼其名，但现在，他们太无助了。
无论是陈灵还是陈旭，都比陈真小，陈真都还算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他们则更小。
母亲躺在床上，睡着了。
一股虚弱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从来没看过母亲这么虚弱，从小到大，母亲就是他们三兄妹的天，无论什么风雨，都打败不了的天，这一刻虚弱到极致。
以前，陈真从来没想过母亲需要自己保护，因为母亲自身就很强大，并不壮硕的身体却拥有着比一般男子还要强大的力量。
听说母亲小时候还喜欢打架，虽是女子，但同龄人没人打得过她。
她喜欢赚钱，虽然水果店不大，但赚的钱足以养活一家人，甚至还有积蓄。
有时候卖不掉的水果她酿成酒，继续卖。
她很少做饭，他们三兄妹很少能吃到她做的饭，但她的厨艺并不低，每一次做的菜都很香很好吃。
她仿佛无所不能，强大到根本不需要人保护，自强到陈真他们从来没想过为母亲做些什么。
所以，陈真玩游戏赚的钱，都随意的挥霍着。
至于父亲的债务，管他去死。
“他在哪里？”陈真的眼睛里有寒芒闪烁，蕴藏着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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